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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直接懵了,楼子裳也有些缓不过神……那是在夸他……那一大溜,他缓缓扭头,全身都红了,忍不住狠狠的踹了权枭一脚,“怎的,怎的如此……”
却是不知道如何组织语言了,嘴角抽搐,真真实实的见识到权枭真是好‘才华’……他臊的都不敢扭头看朝臣的脸色。
权枭面上依然冷着,看众人回不过神,直接拉着楼子裳怒声道,“退朝!尔等给朕好好反省!”
楼子裳几乎是被他抱着走的,等人没影了……众臣方醒过神来,礼部尚书吭哧半晌,脸都憋红了方道,“陛下,陛下真是状元之才!”
闵驹嘴角一抽,趁人不注意悄悄退了出去。
权枭走的潇洒,众臣却是一个个愁眉苦脸,当真是为大齐操碎了心,“这,这可如何是好啊?皇上这,这……”
“还不懂吗?!”礼部尚书长吁口气,“皇上这是压根就不想纳妃啊,看皇上对祭司那腻乎劲……”
礼部尚书说着一张脸越来越苦,扭头对宰相道,“宰相大人,您看着如何是好?”
宰相是权枭一手提拔上来的,在朝中兢兢业业多年,之前却被贤妃一脉一直压着,现在可算是扬眉吐气了,老头子看的门清,但也是一心为大齐,此时叹口气道,“能有什么办法?皇上这是铁了心……”
“可我们总不能看着皇上断了后啊!”
“是是是。”宰相蹙眉,手背在身后慢腾腾道,“为今之计,恐怕还要太后出手才行,皇上至孝,总不能一辈子都让太后娘娘抱不上孙子吧。”
“不可不可。”一人连连摆手,“不到最后一步万万不可如此,皇上的脾气大家再清楚不过,太后娘娘只能作为我们最后的后路,若是直接惹恼了皇上,那可怎么收拾啊?”
“说的也是……”礼部尚书唏嘘,“皇上对祭司那劲儿……就咱几个人我也不瞒着了,那是明显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不想纳妃啊,从皇上登基以来,就没掩饰过,我看这次啊……难……”
有耿直的就受不住了,厉声吼道,“这未免也太荒唐了些,祭司和皇上……真要搅合一辈子不成?!自古未有,皇上若真,朕执迷不悟,我就一头撞死在大殿上!”
呵!众人都被吓了一跳,这人在翰林院任职,出了名的耿直,可这时候……众人面面相觑,嘴角抽搐,轻声劝道,“可是悠着点,皇上你还不清楚?他会怕你这点威胁吗?”
“只怕到时候会更乱更糟,就别添乱了。”
“祭司和皇上……民间多有传闻,你看那故事书多了去了,百姓习以为常,你就算真将命舍了去,皇上只怕更看不上眼!”
“……”
你一言我一语,直将此人说的面红耳赤,最后挥袖离去,众人愁眉苦脸,还在商量着怎么办才好。
而乾清宫,楼子裳脸还是通红,想起权枭那一通说辞……他不禁狠狠捏捏权枭的脸,“你,你怎的……这么厚颜无耻!”
“朕说事实还不对?”权枭嗤笑一声,还不太满意,轻啧看了他半晌方道,“相公屈就你了,要不是为了堵那些老东西的嘴,相公怎么会用那么俗的话。”
他说着皱眉,楼子裳抿抿唇,扭身,一时不想跟权枭说话了。
权枭看着他红通通的耳垂不有失笑,一口咬上去道,“你就是太妄自菲薄,像床上又会叫又会夹……我岂会跟他们说。”
“权枭!”楼子裳浑身一颤,回身怒目而视,结结巴巴道,“不,不许说了!”
看将人弄的都要炸了,权枭连连点头,从善如流道,“不说了不说了,啧,也就是咱俩说说,我能告诉别人么?”
他冷笑一声,“谁想知道?看我不活剥了他?!”
楼子裳嘴角一抽,无奈扶额,红着脸转移话题道,“大臣们肯定不会消停的,你有什么计划与我说说?”
“哪儿有计划啊。”权枭面不改色心不跳,捏捏他的脸,“看他们能闹腾到什么时候。”
楼子裳瞪眼,泄气的看着他,“你又瞒我。”
“我哪儿敢瞒你啊。”权枭失笑,抱着他起身,手托着他的屁股,“再说,瞒的住吗?”
楼子裳不说话,就那么直直的看着他,权枭挑眉,一巴掌拍在屁股上,哑声在他耳边道,“这么看着我?又想要了?”
“且忍忍宝贝……你昨儿被弄的多了……”
“权枭!你怎么这么没正经!”楼子裳彻底放弃,搂着他的脖子恨恨的收紧,两人好一番笑闹。
晚膳过后没一会儿楼子裳就睡了,他昨儿是真被折腾狠了,一时没缓过劲来,元德轻手轻脚的走进来,权枭睨他一眼摆摆手,没一会儿权枭披着衣裳从里间走了出来。
“皇上,民间今儿反应不错。”元德面上带着喜意,小声道,“百姓倒是对您一顿海夸,对不纳妃一事也没什么说的,除了唏嘘也没别的。”
“直说您对祭司的形容精准的很,不愧是同住同吃。”
“得了。”权枭面上带着些笑意,摇摇头道,“这么些年多少人都习惯了,有人信以为真,有人觉得虚假,那帮老东西呢?”
元德无奈的摇摇头,“众位大臣准备明日联名上书呢。”
“联名上书?”权枭冷笑一声道,“本事不小!朕倒要看看他们上些什么?!”
“去准备纸笔,那圣旨来,朕写点东西。”权枭眸色一沉,负手而立,转身沉沉的往书房走,元德一怔,赶忙去了。
然而只是开头三个字,元德登时面无血色,身子一抖跪倒在地,抱住权枭的大腿连声哀求,“皇上!不可啊不可!”
“元德!”权枭看也不看他,厉声道,“如今连你也要阻止朕了不成?!”
“陛下!”元德眼眶蓦然红了,声音嘶哑,“这,这太……您就算与主子在一起,也得为自己想想,您百年之后别人如何说?历来天子也只有在朝政上有大失,天灾难过才会……您,您,您是盛世名君,百姓盛赞,怎能如此毁坏自己名声?!”
“名声?!”权枭嗤笑一声,不咸不淡道,“功过自在人心,朕开建盛世就算下罪己诏也无人敢说,朕若懦弱无能,就算无罪己诏也会遗臭万年,得了起来吧,朕主意已定,早晚要公开的事,瞎嚎什么?”
“皇上……”元德心神直颤。
权枭厉声道,“稳着点!明日还得靠你呢,怎的这么没出息,这个样子,我怎能放心你伺候祭司,起来!研磨!”
元德深吸口气,缓缓起身,“是。”
翌日早朝,不出意外,权枭还未开口那礼部尚书和老丞相就递上了联名状,写的悲戚感人,各位大臣大名一个不落,而祭司之位却空空如也,众臣都有些疑惑,看向权枭却见他冷笑一声,不由心中一抖,暗叫倒霉,怎的偏偏今日祭司不在?!
“众卿是铁了心与朕过不去是吗?”权枭开口,缓缓起身,扫视一圈,周身冷气四溢,众人心中一寒,齐声道,“皇上,非是与您过不去,而是……充盈后宫,乃是您的要务!”
“要务!”权枭嗤笑一声,忽然扬声怒道,“朕登上皇位保大齐太平是要务!为万民谋福是要务!如今……连朕床上是谁你们都要紧盯着?可真是好得很,要务,朕就是要断子绝孙尔等要如何?”
众人心神颤动,噗通全部跪下,“皇上切不可乱说啊。”
“呵,乱说?”权枭环视一周,冷笑道,“朕倾心祭司尔等又不是不知道?朕都不怕,你们怕什么?”
众人只觉得脑内轰隆一声,齐齐哀声,“皇上!”
“怎的,还不能说了?”权枭懒洋洋一笑,蓦地靠坐在龙椅上,不疾不徐,一字一句道,“惠帝二十四年,朕于大相国寺初见祭司,一见倾心,魂牵梦绕,夜夜难眠,尔等不信吗?”
“皇上慎言!”
权枭轻啧一声,看着朝臣五彩缤纷的面色,勾唇一笑,沉声道,“祭司即位之时,朕起誓,此生若登高位,定迎娶祭司,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饮,否则……”
礼部尚书再也忍不住凄声厉喊,“皇上!慎言啊!”
权枭看也不看他,慢悠悠道,“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无葬身之地!”
朝臣均是腿肚子一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满脸苍白,这就是他们的皇上,丰功伟绩却又肆意妄为。
“怎么?觉得朕太过肆意妄为了?”权枭低笑一声,环视一周,面带慵懒之色,“朕与祭司的事你们又不是第一日知道,得了,都一副死人脸像什么样子,朕这誓言众卿信吗?”
“料想你们是不信的,这么着吧,今日当着诸位爱卿的面,朕让你们听清楚了。”
“皇上不可啊!不可啊!”朝堂上哀声一片,众臣个个红了双眼,翰林院一人直接站起身,双目赤红,嘶声怒吼,“皇上,您在如此荒唐下去,朕就撞死在这儿!”
“威胁朕?”权枭冷笑一声,站起身沉声道,“荒唐?朕登基多年自问没做对不起大齐,对不起百姓之事,你们却步步相逼,管到了朕的床上,如今还以死相逼!”
“可真是长本事了啊!”他爆喝一声,直震的有些老臣受不住不住的猛咳,鲜血从嘴角溢出,权枭嗤笑道,“不为百姓谋福祉,倒是用死来威胁朕?天下百姓养着你们,你们可真有本事,想死是吗?”
“朕成全你!来人,给我拖下去,翰林院大学士,想怎么死直接说!朕帮你!别污了朕这大殿!”
那人脸色刷白,侍卫不由分上前将他压住,朝臣一看形势不对,暗骂这人没脑子,那人是被吓傻了,他还真没想死,就是吓唬吓唬……
权枭环视一周,勾唇一笑,“我大齐不需要这等如刁妇一般一哭二闹三上吊之人,还有谁?想死就直接说,朕定不会拦着,这等害群之马,留知何用?等到来日让人以为我大齐朝臣都是泼妇不成,若是死的多了,呵,今年破例科举,大齐人才济济,民间无名有才之辈尽是,大可以放马过来!”
“朕还怕了你们不成?!”
众位大臣就没见过这样的,一时间被震慑的无言以对,但偏偏……权枭又这个能力,他大权在握,军权分毫不落,多出那一点除了外祖就是心腹,而民心所在,就算有人想拿这个由头造反,只怕也会被百姓的口水淹死。
百姓安居乐业,对皇上龙床之事哪儿那么多关心,他们在乎的是自己能否好好过日子,现在有人想破坏他们的生活那就是跟他们过不去!
他们不在乎皇位上坐的是谁,不在乎皇帝晚上跟谁睡,在乎的就是自己生活是否安稳喜乐,现在权枭带给他们天下太平,富足安乐,有人想破坏,谁会愿意?!
权枭将民心紧紧抓在手中,朝臣面如死灰,权枭负手而立,掷地有声,“朕既然登基自会会天下负责,但尔等也莫要得寸进尺,皇家不缺子孙,四皇弟与五皇弟身子健全,定会给大齐繁盛添砖加瓦,而朕,自会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他说着袖子一挥,沉声道,“元德!”
众人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却有种不好的预感,元德上前面无表情,拿出袖中圣旨,扫视一圈,缓缓道:
“天下一统,举国同庆,帝倾心于大祭司,为其冒天下之大不韪,下罪己诏……”
“皇上!”老宰相再也撑不住,老泪纵横,声音凄厉,“您登基以来兢兢业业,呕心沥血,为大齐谋福,为百姓谋利,何罪之有啊?!怎可如此埋汰自己!”
“皇上,历来未有皇嗣之人非您一人,何用得上罪己诏!”
“您和祭司……破北狄,安边疆,布善堂,大为天下,何罪之有啊?!”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万万没想到将权枭逼到了如此地步,这罪己诏一下……再无余地,忍不住涕泗横流,苦苦哀求,权枭低叹一声,沉声道,“终是我对天下不起,况且……”
他没说下去,若不是为了子裳,他怎会下罪己诏。
他沉沉扫了元德一眼,元德上前红着眼眶扬声道:
大祭司德才兼备,国士无双,自朕登基,时时相伴辅佐,为国鞠躬尽瘁,为民呕心沥血,助朕一统天下,君临四海,八方朝贺,护我大齐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然未有丝毫赏赐,此其朕罪一也!
倾垣一年,青衣殿轰然倒塌,屡屡未曾建起,祭司只能委屈居与乾清宫,此其朕罪二也!
自登基以来,后宫空荡,后位悬空,子嗣未有,此其朕罪三也!
然朕倾心于大祭司,欲十里红毯,百里植兰,行六礼,修皇陵,迎娶为凤君,等同皇后,同住乾清宫,一生一世一双人,将祭司拉入红尘浊世,一生不得离,此其朕罪四也!以上三罪亦为永罪!
然,朕此生不悔也!
朕此生虽不比尧舜禹,但也胜于周幽王,为苍生万民鞠躬尽瘁,励精图治,踏马河山,望百姓体谅我之苦楚,人有贪欲,朕之一生为国为民,唯贪祭司尔,若有异议,朕意已决!唯此事上谏无效,护国之百姓安居乐业,一生康和方为正道,朕床笫之事,不牢爱卿臣民费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