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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怡锦正一面应酬,一面琢磨着过几日应该在这些蒙古王公们的部落将多少女奴带回雅克萨比较合适,冷不丁的听到系统里传来胤禩有些沙哑的声音,便抬头往胤禩的座位上瞧了过去,结果却只看到胤禩离开的背影。
莫名的,王怡锦觉得好像对方似乎在生气,可是究竟为什么会生气,他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来不及深思,旁边一个劲儿敬酒的蒙古王公就把他的思绪给拽了回来,王怡锦只得把这疑惑的念头搁置了起来,想着待会儿散了席去找胤禩,便也能问个清楚了。
不过……计划没有变化快,王怡锦有些高估了自己的酒量、低估了蒙古汉子们的酒量,刚刚康熙还在的时候,那些蒙古王公们有所顾忌、毕竟不愿意喝太多在康熙面前太过失态,可等康熙一走,他们便无所顾忌了起来。有些人不耐烦拿杯子喝酒,干脆抱着酒坛子不撒手。
王怡锦哪里能招架得住这种灌酒的法子,没一会儿,酒劲儿上了头,整个人脸颊通红便迷糊了起来。好在岳兴阿一直注意着他那边,见他醉倒,连忙上去扶了他一把,对蒙古王公们告了声罪。
岳兴阿可不知道八阿哥约了小公子在八阿哥府,便自然而然的带着王怡锦回去了驿馆。一沾到枕头,王怡锦便自然而然的侧身抱住了卷成一团的被子,岳兴阿见他睡得沉,便也没有试图叫醒他洗漱,便合上门离开了。
那厢胤禩左等右等也没等到王怡锦,本就面无表情的脸上越发的乌云密布,便叫了让喜寿出去打听。等喜寿回来告诉他,王公子已经回去了驿馆,胤禩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喜寿小声说:“您想见王公子?那小的去驿馆寻他?”
当初喜寿和刚安可是亲眼见过幼年的王怡锦的,旁人不知道这位尼布楚使臣的身份,喜寿却是知道的。他心中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这位汉人的公子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尼布楚的使臣,但他却是清楚自家主子和姚家商队的关系匪浅,既然八爷不提,他这做下人的还是不要问太多。
胤禩摇头,咬牙说道:“不必了,你下去吧。”
喜寿难得见到八阿哥的脸色如此糟糕,饶是平日里八阿哥待他们这些下人一惯温和,此时看起来却也让人胆战心惊的,忙不迭的便退了出去。
胤禩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最终打开了系统,一个召唤技能,积分栏少了一千个积分的同时,正在自个儿房间里睡得正香得王怡锦就保持着抱着杯子蜷缩成一团的姿势,凭空出现在了胤禩的床上。
看着对上酣睡中依旧绯红一片的脸颊,胤禩的神色和缓了一些,视线慢慢凝聚在他紧闭的眉眼、红润的嘴唇。屋子里的气氛骤然变得有些暧昧,胤禩的喉结动了动,忽的俯下身来,狠狠地咬住了那张一直在诱惑他的唇。
他的唇十分温热,还带着浓郁的酒香,睡梦中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微微挣扎了起来,松开了紧紧抱住被子的手,用力想要推开男人。可酒醉后沉浸在睡梦中的人力道并不大,整个人又是被胤禩牢牢的压住,挣扎了一番没有挣脱后,他渐渐疲软无力的松懈了推拒的力道,渐渐竟开始情{动}起来。
察觉到对方慢慢开始回应这个吻,胤禩心底的不悦渐渐被一团烈火所取代,不由自主的加深了这个最初还带着一点惩罚性质的吻,两个人的唇齿纠缠在一起,酣醉得半梦半醒的王怡锦不由自主的伸手揪住了胤禩的衣襟,忍不住微微抬起了脖颈,从最初的被动承受转为主动的索取。
察觉到他的转变,胤禩的眸色越发的深沉,结束了这个让双方越发缠绵的吻,胤禩直起身子,低头看着被昏黄的油灯的光芒笼罩得少年。他的脸颊比刚刚还要绯红,鼻尖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本就红润的嘴唇微微肿起,随着他的呼吸微微开合,让人忍不住想要再次采撷。
因为刚刚两个人的动作,少年的衣襟被扯散了些,胤禩的目光从他的嘴唇落到了衣襟,伸手慢慢地……
睡梦中的王怡锦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无比荒唐又旖旎的梦,梦中有个气息让他觉得无比舒服得男人用他有力的手臂紧紧的抱着他,他觉得胸口有些沉重,似乎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可他却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看来性向这东西还真是即便穿梭了时空换了具身体都没法改变的东西,它深深的扎根在了灵魂的深处。王怡锦懵懂中忍不住自嘲,不由得胡思乱想了起来。可是很快,一个缠绵又火热的吻让他的头脑瞬间断了线,他觉得整个灵魂都在随着这种美好的感觉在颤动。
心里窜起了一簇炽热的火苗,越燃越旺、越来越让他觉得空虚,他忍不住开始主动追逐起了这份美好的感觉,渴望得越来越多,心里迷迷糊糊告诉自己,就放纵这一会儿吧,反正这是一个梦罢了。
就在他觉得已经置身于漩涡之中在下一秒就要被吞噬殆尽的时候,耳边忽的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了飘忽不定的声音,不住得问他:“我是谁?”
这种时候他哪里有什么心情来回答这种不知所谓的问题,他只想专心一点、再专心一点,感受这份难以言喻的感觉。然而对方仿佛刻意和他作对一般,见他沉默不语,竟忽的停下了所有的动作,还紧紧的握住了他的双手,不肯放他自力更生。
“回答我的问题,我是谁?”对方的语调有些低沉,但却透出了异常的坚定。
迷迷糊糊之中,一个名字渐渐从心里深处浮现了出来,王怡锦不由自主的呢喃出声:“胤禩……”
对方的声音变得温柔了许多,复又说道:“再说一次,我是谁?”
王怡锦有些不耐烦的动了动身子,又说了两声:“胤禩……你是胤禩……”
接下来,他只觉得唇上一热,比刚刚越发缠绵悱恻的吻带着铺天盖地的悸动袭了上来,随着他脱口而出的名字,迷迷糊糊中,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初见时,胤禩那双温润含笑的眼眸,对方的容貌渐渐变得清晰。
胤禩十分满意的听着酒醉后的小锦因为他的逼问终于呢喃出了名字,这么多年,他以知己的身份毫不停歇的让小锦习惯了他的存在,让他习惯不管发生了让人高兴还是难过的事,都要和自己分享。
不动声色的,他成功了。即便是在酒醉、即便是在小锦情动到有些失神的时刻,他还是下意识的就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天色由深转淡,天边慢慢泛起了一丝鱼白,乏类的王怡锦像只八爪鱼似得,手脚并用紧紧的缠住了胤禩,正睡得十分香甜。胤禩伸手将他拥住,也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王怡锦清楚的记得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现他和别的男孩子不一样,初中二年级的时候,班上的男孩子们开始不再只恶作剧的揪女孩子的头发、试图通过恶作剧吓哭她们,而是转而在女孩子们的视线里佯作帅气的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
班上情窦初开的小男生和小女生渐渐走在了一起,情书成了那个年纪里无法让人忘记的标志。他的书桌里开始出现班上女孩子言语含蓄的书信,粉红色的信封、图案漂亮又带着些香气的信纸,对方清秀的字迹有些颤抖的痕迹。在哥们儿发现后在一起起哄的撮合声中,他没有脸红也没有悸动,反而有种说不出的烦闷。
后来男孩子们聚在一起开始偷偷摸摸的在电脑城后巷的角落里买得了小电影,面对画面里旖旎的画面,他的目光完全无法集中,只在房间里呆了五分钟便落荒而逃。事后他被一群朋友嘲笑脸皮薄,他除了沉默也别无他法。
他记得清楚,那一天的夜里,他终于做了平生第一个那样的梦,虽然梦中只看到了一片迷雾,但那双手却绝对不可能是女孩子的。后来渐渐长大,他也终于从各种渠道明白了,原来他是天生就不喜欢的女孩子的。
也曾试图在圈子里找一个可心的伴儿,他不是个爱玩的人,似乎这是因为他把所有的热情都放到了古玩上,在他的梦想里,在琉璃厂盘下一间不需要太大的店面,将那里经营得有声有色,不让父母和兄姐再为他悬心,找一个能够在一起相伴一生的爱人就是全部。
可是造化弄人,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他竟然会来到这个他最讨厌的清朝,知晓了原来他那随身的玉佩里竟然曾经收容过大名鼎鼎的八阿哥。他也从来没想过,这个让他一直觉得十分心安的八阿哥,竟然会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他这辈子第一次的旖旎梦中。
他怎么会起了这种荒唐的心思、做出这样的梦?终于转醒的王怡锦忍不住差点儿哀嚎出声,睁开眼睛一看,登时又吓了一跳,这……这不是驿馆的房间!他清楚的记得,驿馆的那张床是普通木料的,而他眼下这张却是上好的紫檀木!
慌忙从床上坐起来,宿醉后的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反应了半晌,王怡锦才练满该低头,在仔细感受了身体的情况后,他的脸瞬间就红成了一片。虽然没有尽了全套的,但是亵{裤}上的痕迹却清楚的告诉他,一半肯定是真实发生了的!
一个翻身下了床,屋里的响动似乎惊动了外面的人,王怡锦才刚站稳,便听到外面传来了太监的声音:“您醒了?奴才能进来给您送衣服和醒酒汤吗?”
他还能说不能吗?干净的衣服和醒酒汤是他现在迫切需要的东西,即便心里很想要做一只鸵鸟,他还是清了清喉咙让外面的人推门进来。
外面没有多余的人,只有一个喜寿一只手捧着一套干净的衣服、一只手拎着一个食盒,他满面笑容的走了进来,将干净整齐的衣服放在床上,又将食盒放到了桌上。
“王少爷,食盒里面最上层是醒酒汤,下面还有早饭,奴才不打扰您换衣服,先退下了。”因为胤禩知道王怡锦不喜欢外人服侍他换衣服,因而特为的叮嘱了喜寿,让他放下东西边先离开。
即便早已经猜测到昨天夜里那个人是胤禩,眼下见了喜寿却是有力的佐证了这一点,看着对方十分机灵的退了出去给他关好了房门,王怡锦匆忙的换好了衣服,灌下一碗醒酒汤,早饭草草的喝了一碗粥,便像一只受惊的小兽一般迅速离开了这八阿哥府。
相比于王怡锦复杂的心情,胤禩在听到王怡锦在迷迷糊糊中亲口说出他的名字后,心情变一直十分的愉快,仿若昨天晚上的坏心情完全没有出现过一样。早早的起来,见对方睡得香甜,他便没叫醒他。
按部就班的去给太皇太后请了安,和小九和小十两个人去和五哥五嫂说了会儿话,留在太皇太后那边吃过了午饭,胤禩便借口还有事情要做,哄着小九和小十去让五哥陪着跑马,便准备回去和王怡锦开诚布公的好好说说。
刚走了几步他便顿住了脚步,以小锦的性子,只怕醒了以后就要回去驿馆、断不可能还留在府中等他。想到这儿,他便调转方向,直奔驿馆那边而去。等到了驿馆,胤禩扑了个空,找来下人一问,胤禩才知道,尼布楚的使臣团,竟然在半个时辰前就离开了!
理由是罗刹进犯,他们要立刻回去主持战局。这理由倒是找得巧妙,皇阿玛为什么对蒙古王公们极力拉拢尼布楚人很是支持、没有半点儿的猜忌?还不是因为在皇阿玛眼中,尼布楚人和罗刹之间是彼此不共戴天的世仇,尼布楚的兵力再强横,也只会将矛头对准罗刹,而不会成为第二个噶尔丹。
在康熙看来,罗刹幅员辽阔远胜过尼布楚,他们之间的战争远远都还看不到结束的一天,蒙古那边和尼布楚亲近,一面是感念对方此次的鼎力相助,一面也是不希望这个实力强悍的邻居有朝一日调转矛头。而尼布楚接受蒙古的好意,又一力做出恭顺朝廷的姿态,则是希望朝廷和蒙古能够支持他们的商队通商,购置于罗刹人打仗所需的粮草、战甲和火药。
有这层纠葛的利益所在,任是蒙古王公和尼布楚人再亲密,也不会对朝廷造成任何不良的影响,反而有利于帮助朝廷稳固东北边陲。这样的好事,康熙自然乐见其成。
把心思从尼布楚那边收回,康熙继续批复京城那边送来的奏折。这批送来的奏折,每一封里都夹着太子的决断,最初太子刚刚监国的时候,他几乎每一份奏折都会讲太子的批复修改一番。而如今,经过了这么多年的锤炼,太子做出的批复,已经鲜少需要他来修改,几乎每一份都很合他的心意,处断很有章法,处处都透出了一个合格的帝王该有的风范。
这种时候,康熙本该是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喜悦,然而盯着这些根骨矫健宛若风华初绽的笔走游龙,他却觉得心里沉甸甸的,有种心惊。当初三藩之乱,是差一差就能颠覆爱新觉罗家族的打乱,他曾经连着数日没有合眼,还精力充沛的和群臣讨论战事。
而如今刚刚过去的亲征噶尔丹,他只不过一夜没合眼,第二天却觉得整个人都集中不起精神。后来大病一场之后,精力就越发的不如从前了。如今他已过了不惑之年,而太子却是才刚弱冠之年,和精力充沛意气风发的太子比起来,他是老了啊。
这种念头一旦从心底滋生就再也不能抹去,康熙闭了闭眼,对梁九功道:“给老大治病的事哪个太医?”
“皇上,是左院判。”梁九功连忙答道。
“嗯,传他来回话。”康熙吩咐道。
没多时,左院判徐正便来到了御前,恭恭敬敬的施礼过后垂首立在一边。康熙开口问道:“老大怎么样了?”
徐正面色一凝,艰难地开口道:“皇上,大阿哥的风寒倒没什么,只是,大阿哥的身体有暗疾。”
“暗疾?”康熙一愣,眉头瞬间紧锁,沉声问道。
徐正不敢隐瞒,忙说道:“臣问过大阿哥,他的肾{脏}经脉曾被流矢所伤。那位置委实不好,若是当时及时调养倒还无虞,只是偏那时没有得到很好的调养,如今却是……“
康熙面沉如水,追问道:“却是什么?”
徐正一咬牙,如实说道:“却是被耽误了太久恐怕要留下病根,日后在子嗣上,只怕要有些艰难了。脏器需要好好调养,不能过于疲累,也不能过多的进行房{事},否则,恐要折损寿元。”
康熙沉默了良久,当年老大年轻气盛、贪功冒进,竟然不顾主将的命令,偷偷带人夜袭噶尔丹的营地。噶尔丹老谋深算,哪里是会忽视夜防的人?若非皇兄及时发现了不对,带兵救援,只怕老大的性命都要交代在那儿了。
当日受的伤并不深,便只当做是箭伤处理包扎,若非老大昨日喝多了酒受了风病倒,只怕还发现不了这隐疾。伤到了命脉可是大事,康熙想到老大至今只得了三个女儿,甚至还没有男丁,心里越发的沉重了起来。
看了眼下面垂头站着的太医,康熙疲惫的叮嘱道:“老大若是问起来,你便如实的告诉他,若是对不相干的人泄露了半句,朕绝不会轻饶于你。”
徐正连忙跪倒应了,这才退了出去。康熙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老大这伤,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调养,日后朝政上,只怕是不能太过耗费心力了。莫名的,康熙觉得心里很是沉闷,这沉闷,却不仅仅是因为至今无嗣的老大。
康熙自己还未曾真正看破他自己的心思,然而敏锐的执念系统却已经捕捉到了康熙这一瞬的心魔。心情正因为落跑的王怡锦而有些不悦的胤禩,在听到系统音后打开任务,目光一怔,随即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这一世没了索额图和明珠站在太子和大阿哥身后结党营私斗得凶狠,佟国维行事圆滑唯皇命是从,皇伯父福全更是处事低调处处以皇命马首是瞻,宗室里虽然有人与太子交往密切,但却也只是对方单方面的讨好、巴结太子,完全没有如同前世一般出现如同索额图那样支持太子的权臣。
饶是如此,皇阿玛却还是产生了猜忌,如今虽然这猜忌还不深,但是胤禩心里清楚,随着年纪的增加,皇阿玛只会对太子越来越不放心,曾经的父子之情,也会被这种猜忌磨得干干净净。
以皇阿玛的心思——胤禩嘲讽一笑,他势必要开始分权给渐渐成年的儿子们来抗衡越发展露出棱角的太子,如果没有意外,大哥是最好的人选,可是,没想到今生大哥竟然受了这样的伤,那么,皇阿玛会选谁出来做第一个磨刀石?
如果是老四,那事情可就有意思了。皇后可还活得好好的,老四,可真真是半个嫡子呢!
心情转好,胤禩仔细琢磨了半晌,忽的露出了一个笑容来。独木不成林,皇阿玛会把他这个皇贵妃的儿子分到哪个阵营里去?是让他取代上辈子老四那个忠于太子的位置,还是让他继续做和太子唱对台戏的角色?
皇阿玛拍好了剧本,也要看他愿不愿意配合。不过有件事倒是不错,一旦皇阿玛准备开始给他们这些皇子一些权力,那他就有了能够出京办差的机会。小锦,眼下跑得干脆,可他也不是只能困守在京城的孩子了,他有种感觉,很快他就会和小锦再次见面,到时候……胤禩的眼里忽然浮现了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