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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宸被关了近一年,当他终于可以再见到云子姝时,才意识到自由和光明有多重要。
往日的嚣张跋扈完全不见踪影,见到司沧和云子姝时,他甚至小心翼翼地不敢开口,生怕再次被软禁起来。
“不必紧张。”云子姝像是在安抚一个受了惊吓的孩子,“你来东幽时间也够久了,我们打算送你回去。”
云宸像是听错了什么,呆呆地看着云子姝:“你说什么?”
“我说送你回大雍。”云子姝重复一遍,“你莫不是不想回去?”
想,当然想。
云宸慢半拍才意识到,云子姝这是不打算继续软禁他了?为什么?
她突然改变主意是什么原因?难不成大雍强制跟他们要人了?
云宸心里猜测着,云子姝这个没心没肺的人根本不可能主动放他回去,一定是父皇派人过来交涉了,不过也是,他堂堂大雍储君,离开自己的国家这么久一直不见回去,父皇不可能无动于衷,大臣们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困在东幽。
否则大雍颜面何存?
“回去收拾一下,两天后起程。”云子姝挥了挥手,“不过过来告别了,到时会有人送你出宫与凤辞汇合。”
云宸正要转身离开,闻言一愣:“凤辞?”
“是啊,护送你和使臣回去的人就是凤辞。”云子姝淡笑,“你觉得有问题?”
云宸皱眉,他有多久没见到凤辞了?
一年多。
年前他来东幽,如今已是八月,除了凤辞,他也没见过景王。
云宸眯眼看着云子姝:“景王也一并回去?”
“不。”
“为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为什么。”
云宸心头一沉,就算他再怎么愚蠢迟钝,这会儿也反应了过来,云子姝应该是打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从她命他写那封信……不,从她告诉他,景王才是父皇心目中最中意的储君人选开始,她就是居心叵测,不怀好意。
凤辞送他回去,可景王不见踪影……云宸跟景王是对手,但他还是想知道景王究竟去了哪儿?被关在馆驿,还是……被云子姝悄悄除掉了?
云子姝没理会他心里的想法,只平静地说道::“回去准备吧。”
云宸心有不满,云子姝对他说话越来越会使用命令的语气了,好像他是她的臣子一样。
不过云宸眼下已经成了惊弓之鸟,所有不自量力的跋扈勇气都被近一年的软禁磨得所剩无几,哪怕对云子姝如何不满,心里又如何害怕凤辞送他回去只是一个阴谋,这会儿他也不敢质问,更不愿意再在东幽继续待下去。
何况凤辞应该也不敢对他做什么吧?
云宸心里冷哼,凤首辅领兵护送他至边关是父皇下的旨意,凤辞是凤首辅的儿子,他不可能生出大逆不道的心思。
如果这一路他能把凤辞拉拢好了,让凤家以后站在这边,就可以抵消萧家覆灭之后他背后势力的不足,还可以跟景王背后的顾家相抗衡……
不知道是为了说服自己,还是真的以为这样的如意算盘可以如他所愿地成为事实,云宸一边想一边心安,回到东宫招来几位使臣,赶紧跟他们说了回大雍一事。
使臣们一听,顿时大喜过望:“东幽皇帝和皇后娘娘真的答应让我们回去了?”
“真的。”云宸点头,“两天后就出发。”
“那真是太好了!”
他们还以为自己能被困死在东幽,没想到这么快……好吧,也不算太快。
应该说他们没想到有朝一日还有机会回家,有生之年还有机会见到自己的家人。
使臣们被软禁多日的阴郁心情顿时一扫而空,他们甚至不想去思考这其中有没有什么缘由,不想深思是什么原因让东幽帝后改变了主意,甚至不愿意去质疑有没有阴谋。
他们只知道有机会回去就是一份希望,若继续被困在东幽,那就只剩下了绝望。
于是打道回国这件事进行得格外顺利,没有再出现什么波折,两日之后,云宸和使臣们前来告辞,在大殿上他们见到了久违的凤家嫡孙凤辞。
第一眼见着他,云宸就觉得凤辞跟以前有些不太一样,一身戎装褪去了曾经的温文尔雅,多了军营里历练过的武将才有的兵锋锐气。
当着东幽君臣的面,云宸忍着没问,直到一行人在御林军护送之下往宫门方向走去时,云宸才淡淡开口:“凤辞,这些日子你在哪儿?”
“去了军营。”
“去军营?”云宸皱眉,“去军营做什么?”
“去军营自然是为了训练。”
云宸听着他这般淡淡的语气,顿生不悦,在东幽皇宫里被软禁这些日子所受的憋屈,此时隐隐有爆发的苗头:“凤辞,你这是什么语气?”
凤辞沉默片刻,淡淡一笑,“太子殿下是不是受了太多的委屈,迫不及待地想找个人来发泄自己的怒火?”
云宸脸色铁青:“你——”
“我觉得太子殿下还是应该忍一忍。”凤辞好心地给他建议,“因为从东幽到大雍,我们可能要赶很多天的路,且每一天都可能会发生不愉快的事情,若太子现在就忍不住发火,以后的日子只怕会很煎熬。”
“你什么意思?”云宸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威胁,“凤辞,别忘了你的身份!你这是在威胁本宫?”
“太子殿下如果认为是威胁,那就是威胁。”凤辞不想跟他继续口舌之争,“不过我还是想劝劝太子,有什么脾气等着回到大雍再发也不迟。此番臣带来的侍从都刚从军营回来,且都是年轻的小伙子,血气方刚,经过四百多个日子不间断地训练,正想试试身手呢。”
云宸大吃一惊,刚从军营回来?
训练了四百多个日子?
他从这番话里听出了一些不太寻常的气息,虽然去年开春,凤辞护送子姝出嫁时挑选的侍从也都是年轻人,可他还是觉得凤辞说的这番话不太对劲。
云子姝把凤辞和护送她来东幽的护卫都送到军营训练?
那景王被幽禁一事,凤辞和这些护卫是否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