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4521酒吧与占卜师

南栀小爷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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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521酒吧坐落在新谷川市冈城区曙光镇内的一条老商业街——4521号巷的最末端,它是一家很奇怪的酒吧,按理说这样子的场所都应该出现在显眼的位置,可是4521酒吧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像是刻意隐藏自己。

    关于4521酒吧,在曙光镇有着诸多都市传说,类似这所酒吧总是居无定所,如果专程去找,反而会迷失在繁华和错综复杂的老商业街里,但是当你心情低落或是对生活绝望的时候,你又会鬼使神差般走入这所酒吧,在温暖的灯光和治愈人心的音乐下,再次振作起来,当然,这些都是经过各类添油加醋的传闻,实际上所谓“难找”,只是因为它隐蔽的地理位置,而它更负盛名的则是所谓“爱情圣地”这样的美称,原来,“4521”的谐音便是“说我爱你”,因此有着这样一个美丽的祝福,不少情侣都会约上好友在假日来到这所酒吧欢聚,在这里,4521酒吧总是充满着欢快的笑声,它不同于播放着激情摇滚乐和电子乐的酒吧,悠闲和温馨似乎是它独有的特质,这让4521酒吧一跃成为曙光镇最有名气的酒吧。

    今天是一个下雨天,准确点说来是个暴雨天,新谷川位于江南地区,这里的夏末总是多雨的,而近日天气预报也说曙光镇将迎来连续好几天的暴雨。

    外面的天气一下子就冷了下来,明明才九月份,在这样的气温里却不得不披上一件外套或者薄卫衣,年轻的女孩子也不能随意展示自己修长白皙的腿,于是乎街上出现了一片片七彩斑斓由开衫和外套组成的时尚风景线。

    酒吧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位佝偻着背的老妇人,她摘下自己的帽兜挂在门口的衣帽架上,随手将一柄黑色的伞收了起来,那柄伞看起来就十分奇特,伞柄用漆木雕琢而成,像是一件精美的古董货,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淡淡的典雅光泽。

    老妇人身穿一件酒红色的长袍,黑色的羊毛披肩,脚踩一双精致小巧的筒靴,看起来就像是一位十八世纪欧洲的上流社会人士;她的足尖似乎沾上了些许雨水,她刚一出现在店内,就十分熟练地将随身物品放置好,客人们扫了她一眼,便又专注于自己的事,似乎对这位穿着与店内现代风格装潢格格不入的老妇人很是熟悉——实际上她是这里的常客。

    留着一小撮山羊胡子的男人迎了上去,他瘦高的身躯穿着黑色的西装套装,内衬象牙白的衬衫,在领口还别着一枚金色的铭牌,上面刻着“店长”二字,此人便是4521酒吧的店长,没人知道他叫什么,大家都只称呼他为店长。眼前这个脸庞瘦削棱角分明的男人正眯着笑眼注视着老妇人,想来这个中年男人年轻的时候一定也是位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浪子,此刻他的臂弯里搭着一条洁白的毛巾,老妇人见状很是习惯地接过来擦了擦手上以及衣角上的雨水,并回以一个浅浅的和蔼笑容。

    “占卜婆婆,今天还是‘曼哈顿’吗?”店长问道。这种“曼哈顿”鸡尾酒是由美国黑麦威士忌作为基酒,加入甜味马天尼,再加上3滴苦艾酒,加冰,喝起来口感带有辛辣味,是暖身子的好酒。

    老妇人抬头看了一眼店长,同样微笑着点了点头,此时她那张精致的面容让人不经对“占卜婆婆”的称号有些困惑,这位佝偻着背的老妇人从外貌上来看几乎不会超过五十岁,而且略微圆润的脸上总是挂着暖暖的笑意,虽然眼角和手臂上都出现了皱纹,可她还是有别于一般的老人:她面色红润,头发呈现出一种淡淡的褐色,眼睛炯炯有神,而且十分大,看起来十分有精神,而那古典的装束又令这位老妇人看起来增添了好几分优雅富贵的气息,完全不像是一位老者,但是偏偏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位老妇人已经在街头摆了超过四十年的摊位了,而她是位货真价实的年近七十岁的老人。

    占卜婆婆,她是整片商业街乃至整个曙光镇都赫赫有名的人,说她是见证了这个小镇子快速崛起发展的活化石也不为过,从曙光镇还是一个普通小镇的时候便留守在4521号巷前面的天鹅巷里摆摊,每天如此,为人们占卜命运和愿望,虽然这位老人时不时也会消失上几天,不过每当她再次出摊的时候,生意依然会很好,因为据说占卜婆婆的占卜非常准确,所以她在当地十分有威望,而她本人似乎生活并不拮据,相反的,她每天外出摆摊的服装总是不一样的,这样一位怪婆婆也成为了天鹅巷和4521号巷中的明星,大家都很尊敬这位年迈的占卜师,而经常照顾占卜婆婆生意的是这条天鹅巷中星光高中的学生,尤其是情窦初开的女孩子们,更是敬重占卜婆婆,不管是来求考试顺利的吉签或是期盼爱情的姻缘签,她们总能在占卜婆婆的摊位前忙活上很久;而男生虽然不像女生那样喜欢每天光顾占卜婆婆的占卜摊,但是依然会隔三差五地去买些有趣的东西,像是能增加好运的小摆件啦、能增加桃花运的手环啦或是能增加个人魅力的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总之,只要是星光高中的孩子,无一不认识占卜婆婆的。

    “婆婆,今天下大雨可苦了你出摊了!”一位年轻的男人举着酒瓶从自己躺着的沙发里努力仰起头说道,满脸红光,似乎已有几分醉意。

    “不打紧,我可不会因为这样子就借酒消愁。”占卜婆婆笑着说道,同时一只脚便踏入了吧台,选择最靠边的位子坐了下来。而刚才那个年轻男人听罢她的话,便放声大笑了几声,随后便陷入了沉默,似乎睡着了,实际上他正是因为在找工作的过程中连续面试好几次都碰壁才来4521酒吧试着消除自己郁闷的心情的,对于占卜婆婆每时每刻的一语中的,熟识她的人早已习以为常了。

    “今天你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店长亲自为占卜婆婆调制好“曼哈顿”,在酒杯边缘插上一片柠檬后轻轻递了过去,老妇人抿了一口,脸上红润的光泽更加耀眼。

    “是啊,我很高兴的,你知道的,我每天都这么高兴。”占卜婆婆笑出了声。

    “但是今天看起来格外开心,遇到什么事了么?”店长依然挂着微笑,他温柔的语气简直像是父亲在关心自己的女儿。

    婆婆望了一眼门外,细如珠帘的雨幕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酒吧的玻璃大门,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飞驰而过,打着伞的路人艰难地行走着,每个人都奔着不同的方向,但似乎大家的归属都一样,曙光镇几十年来的一幕幕就像走马灯一般在她眼里闪过,这座城镇在她的眼中从狭小变得宽敞,天鹅巷也从一条古老的小巷子变成了连接着商业街的大街道......

    “没什么,只是又到了下雨的季节,忽然想起来,这种天气总是让人想到离别,不是么?”占卜婆婆扭过头看着店长那双清澈的眼眸说道。

    “是啊,这样的天气,总让人有些难过,但是看起来你今天似乎跟这样的感情联系不到一起呢。”店长说着默默举起了自己的酒杯,将杯中的红茶一饮而尽,作为一家酒吧的老板,他居然是滴酒不沾,因为他对酒精有着严重的过敏反应,而偏偏这样的一个人,却能调出让所有客人都满意的美酒,简直像是可以和占卜婆婆的预言占卜一同被称赞的不可思议的奇迹。

    “谁知道呢,我们凡人又没有穿越和回溯时间的能力,或许每一个迎来分别结局的故事,都会被改变呢。”占卜婆婆像是漫不经心地说道,接着又喝了一口“曼哈顿”,她的目光也连同酒吧的灯光而变得柔和温暖起来。

    丝丝暖意正在她的心中翻涌,一如潮水般将她带入了回忆之中,在漫长的记忆长河中,占卜婆婆又看到了令她熟悉的身影。

    那个孩子,长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