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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这些日子与郑渊有过接触的女子,无一例外的都给他发了传音。
郑渊与千流文阙提到过的女子都在其内,甚至还有些只有一面之缘的女人也参与了进来。
“人倒是真多啊!”郑渊暗自冷笑。
看来今日这座煌炎城会多出不少,为他而伤心疯狂的女人!
于是他在众人诧异和不解的目光下,默默站起身,大步走到台上。
“龙夫子,你这是……”李贤书目光微闪,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而刚才那位问话的大儒也是如此,他与周围人一样,皆是目露希冀的看着台上那位古来罕见的少年夫子。
至于那些雅间里传音的女子,更是心中雀跃无比,在她们看来,龙傲天能上台,是自己的劝说起了作用。
“龙某初到大炎,便知煌炎城的佳人倾世,却没想过会有这么多人,龙某欣喜之余,却倍感遗憾,叹息如此之多的丽人,却无一人归于龙某。”郑渊苦笑长叹。
“大炎可没有天华那般规矩,夫子若是喜欢,大可在此说出,好让我等做个见证!”台下有人起哄道。
“此事太过冒失,不合礼节,更与龙某品性相悖……”郑渊摇头摆手,随后自嘲道:“昨夜,龙某于梦中相会一女,此女容貌,当是上古仙母之颜。吾高兴之余,与其彻夜长谈,直至天明醒来,才觉是黄粱一梦……”
“上古仙母之颜……龙夫子此话,怕是有些模棱两可了……”又有一名大儒出口调笑:“夫子可否用些词句形容一番?”
“所谓春梦了无痕,虽然只过去一夜,但龙某已经不太记得具体模样……”郑渊目露回忆:“直至梦醒时分,吾发出肺腑之余,赞道:此女之美,堪称‘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一瞬间,全场沸腾了。
“什么……居然真有这等容颜存在?”
“六宫粉黛无颜色?!一笑居然让六宫失色,是哪位女子,居然能让一位夫子给出如此赞赏?”
“回眸一笑百媚生!词句当真贴切,我观艳榜之女容颜,皆是如此!”
因为龙傲天给出的评价太过逆天,所有人啧啧称赞的同时,都发出了疑惑。
“龙夫子,世上真有这等女子吗?”有人高声问道。
“自然是有的!”
郑渊露出回味的表情:“不怕诸位笑话,直到方才,龙某才惊觉恍然,原来昨日梦中相会的女子,就在这座楼中!”
说着,他向上一指,其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下一刻,大堂之内一片哗然。
各种言论喧嚣尘上,此起彼伏,激烈程度几乎都要把书院的屋顶都给掀飞了。
他们之所以如此反应,是因为龙傲天这句话,可能会彻底改变大炎‘艳榜’的排名!
这艳榜上的女子也是人排的,所以难免会带有个人主观的看法与偏见。
可龙傲天不一样,作为冠以‘风流’名号的少年夫子,并给出‘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高评……
无论这个女的是谁,不管身份如何,在不在艳榜之内,只要被他当众说出名字,那这个人会力压一众艳名在外的女子,直接登顶榜首!
要知道,所有能登上艳榜的女人,除了本身的容貌以外,都是有附加价值的。
比如说某位女子的父亲是某位高官,又或是天潢贵胄、武道天骄、文坛大家之类的……这样的排名才会有噱头。
像姳萝作为大炎的大公主,本身的容貌又是名声在外,加之天命在身……综合实力下来,才能位居榜首。
龙傲天作为古来罕有的少年夫子,以他给出个评价,怕是仅次于大炎炎皇、天华少帝、大齐圣君这种地位的存在,当众承认某位女子容貌的效力!
其公信力,直接能碾压编撰‘艳榜’之人的排名!
“龙夫子,能否告知这位能让六宫失色的女子,究竟是谁吗?”这一刻,就连千流文阙都忍不住发问。
“龙某刚才说了,由于怕太过唐突,只能含蓄在诗中表述……”郑渊淡淡一笑,卖了个关子。
“恕我等直言,单凭这两句诗,完全无法判断出此女是谁!”台下一位贵公子急切道:“难道夫子欲要让书院千百观众,都胡乱瞎猜吗?”
“非也!”
郑渊走到置放笔墨的桌子旁,笑道:“明珠蒙尘,可非龙某所愿,这次上台,龙某就为了这位梦中相会的女子,作上一文,用与表述其姿容……至于能否猜出是谁,就要看诸位的本事了!”
“愿见其祥!”那贵公子说道。
郑渊扫了一桌案,挑选了支笔,沾了沾墨水,转身走向那面刚换好的白纸上,接着执笔站在原地,没有立刻下笔,而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心头一紧。
书院三楼。
一处雅间之内,两名女子皆是一脸期待。
“姐姐,你说龙夫子口中的那位女子会是谁?”姳媤美眸眨动,心中波涛起伏。
“还能是谁,自然是妹妹你了!”姳婕语气调侃,面容上浮现一抹促狭。
“小妹可当不起这句‘六宫粉黛无颜色’,姐姐可莫要说笑了。”姳媤微微一笑:“我看哪,这龙夫子八成说的是姐姐你,外界谁不知道,整个皇宫就姳婕姐姐和姳萝姐姐的容姿最为出众。”
“哎呀,就你会说!单凭容貌,谁不知道姐姐我略逊姳萝一筹,你这丫头还拿这个开玩笑!”姳婕伸手捏了捏姳媤的脸,严声道:“说不定龙夫子就好你这一口!”
“哎呀,我刚画的妆……”
二女开始打闹起来。
…
另一侧雅间,姳萝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下面的少年。
“龙傲天,你诗中描述之人,最好是本宫,也只能是本宫!否则……”
姳萝绝美的面孔上溢出丝丝煞气,细长的指甲在木桌上抓出刺耳尖锐的声音。
这件事影响最大的人可是她!
无论接下来龙傲天说的是哪个女人,她姳萝都会从艳榜的首位滑落。
这对于她这种心高气傲的女子来说,是绝对不可容忍的!
别的地方也就算了!
在大炎,只有她姳萝才有资格当这个艳榜第一!
其余人想要上榜……
都必须要付出代价!
…
西侧的一处雅间内。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这位龙夫子,倒是不负风流之名!”司马儆有些诧异地看了眼身后女子,嘴里止不住赞叹。
要知道,他在龙傲天这个年纪,可完全没有这等文词功底,更不会当众发出如此赞叹,用于夸赞某个女子。
“风流……爹,龙夫子的风流对女儿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啊!”司马伶一脸苦恼。
“哈哈……没想到我的伶儿聪明一世,也会遇到一个驾驭不住的男人!”司马儆忍俊不禁的大笑出来。
“哼,女儿不理你了!”
司马伶一甩袖袍,走到窗边,目光直直地往下探去。
看着楼下即将落笔的少年,她内心生出些许的希望……
或许,她就是龙傲天口中梦中相会的女子!
…
郑渊略作思考,便在白纸上写下了第一行字。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开篇可知其后,单是这一句,就引得书院大堂无数人为之震撼。
“形影犹如鸿雁蛟龙……这等女身,当真令人浮想联翩!”
“面容娇若秋菊,体态似如春日的青松!好手法,好……”
然而,更为精彩的还在后面。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不止是那些儒生或是看热闹的贵公子,就连一些先生也坐不住了。
他们也算是饱读诗书之人,何曾见过这等描写,什么叫登峰造极他们算是明白了……
没写个百八十篇关于女人的文章,根本没有这个本事!
龙傲天不愧风流夫子之名!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这龙傲天难不成是情场老手,也太会夸了吧?!”
某位自诩风流的公子哥目瞪口呆,这短短几行字,就令其佩服的五体投地。
相比之下,他自己写的文词稀烂无比,根本就上不了台面。
“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这说的不就是本宫吗!”
三楼,一直患得患失的姳萝长舒了一口气,随后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这龙傲天不愧为少年夫子,倒还算有眼光!
“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姳媤脸颊红润无比,胸脯不停起伏:“难道……难道龙夫子的梦中情人,真的是我?”
“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一旁的姳婕也被白纸上的词文震撼到了:“天哪,不会……龙夫子刚才说的那人,不会就是我吧?”
沉醉的同时,她也不禁带入其中,幻想自己就是这篇词赋所述之人。
…
“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千流兰面色潮红,呼吸已经变得急促许多。
一开始还不确定,直到这里,千流兰才明白龙傲天说的梦中女,居然是她自己!
一时间,这位年少成名的大儒,也陷入了迷乱之中。
而一旁的千流漕则是憋红了脸手舞足蹈,要不是亲姐在旁,他甚至要开始大呼小叫,以发泄心头痛快。
…
“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
太傅独孤业左右看了看几位身后人,忍不住指着下方的郑渊道:“连老夫都忍不住要夸他两句了!”
“是是是!”
“对,太傅说的对!”
旁边几位都是独孤业的族人,自然是连连应承。
在房间的另一边,一名身穿淡青色长裙的女子俏立于窗边。
此女正是与司马伶、姳萝、千流兰同称为大炎四绝色的独孤夜雪!
“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
独孤夜雪美眸大睁,目中尽是惊骇:“他……他是怎么知道我有这些东西的!”
“传说夫子有天灵,难道……昨日的我,真在梦中与他相会?”
独孤夜雪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左思右想,却是得出这个结论。
“呸,即是喜欢,为何那日不曾明说!”
少女想起与龙傲天见面的那日,这位少年夫子的儒雅气度,自然是深得她的喜欢。
除了太过含蓄与重礼以外,没什么不好的。
不过也对,龙傲天毕竟是少年夫子,行举不能太过孟浪,加上是天华之人,自然不会向大炎这些莽夫一样粗鄙。
独孤夜雪想通之后,嘴里不觉哼起歌谣……
被一位举世难寻的俊杰当众示爱,哪怕她再怎么心高气傲,也不免沉沦了……
…
评判席上。
“好个龙傲天,当真是绝世奇才,这等夸女人的手段,简直是千古未有!”
千流文阙往下看去,忽的一笑:“无良媒以接欢兮,托微波而通辞……如此风流才子,老夫这个媒人,怕是不做都不行了。”
一番长文下来,仿佛灵丹妙药。
使他念头通达,不再气结。
…
李贤书一字不落,将这篇词赋完整读完。
“感交甫之弃言兮,怅犹豫而狐疑。收和颜而静志兮,申礼防以自持……”
“没想到即便是在梦中,龙夫子都能恪守君子之道!”
此刻他的心中对这位少年夫子,已经是无比的敬佩。
整个天下,除了千流文阙这位师长以外,谁也无法撼动龙傲天在他心中的地位。
哪怕是炎皇也不行!
…
“呼!”
郑渊长舒了一口气。
为免再度引出天阻,他写完这一段后,便停笔不再写下去了。
而且单单是描述女人,这一段已经足够。
若再写下去反倒是有些不合适了。
见目的达成,郑渊揉了揉略微发酸的手臂,放下手中毫笔。
此刻,全场寂静无声,所有人都被白纸上的词赋所震慑。
“各位,这篇词赋,可还满意?”
郑渊满脸笑意,目光扫视全场,朗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