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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四目相对,谁也没吭声,明帝吐出一口气:“你是从何处而来,家住哪里,仔细说来听听。”
姜离摇头:“不记得,脑袋被人砸过,失忆了,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家在哪里不记得,只是死人堆距离北荒城很近,我就去参军了。”
“嗯,饿肚子难受,去参军有饭吃。”
听到这话,明帝心一酸,小离离是他第一个女儿,也是嫡公主,从小就疼爱有加,若不是之前贵妃吹枕边风。
自己一时昏头,也不舍得将离儿送去和亲,知道她可能不测后,心像是被挖了一块一样,如今……哎,还是要皇后来看看,到底是不是。
别混进来奸细才好,还是要仔细查清楚,确定是离儿才行。
明帝看了眼一脸震惊的德福,挥挥手:“小德子,你去叫皇后来,就说朕找她有事。”
德福躬身退出去:“是陛下,老奴遵旨。”
等太监走了,两人又开始了大眼瞪小眼,气氛说不出来的诡异,姜离也在打量着他,对上那双睿智的眸子,眼神有些困惑。
这人看起来,也不像昏君到无药可救的程度,为什么非要宠奸臣,她不信做这么多年帝王的人,会什么都看不出来,那也太可笑。
明帝也在打量着她,要不是那张脸,他真是看不出来,哪里像自己宠爱的女儿。
许是气氛太尴尬,两人同时开口:“你……”
姜离沉默了下,小声说:“您是长辈,还是您先说吧。”
这话一出,明帝笑了起来:“哈哈,你这丫头虽然失忆了,但这没大没小的模样倒是没变,很好,能活着回来已经很好了。”
“当初是朕对不起你,将你送去和亲,没保护好你,害得你被蛮夷人差点杀了,如今要以这种方式回来。”
姜离见他没什么架子,也放松了不少,耸耸肩:“嗯,我也觉得能活着很好……”
没多时,皇后跌跌撞撞进来,见到那张熟悉的小脸,眼泪唰得下来了,将人一把抱在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离儿,母后的离儿回来了,活着回来了,找你那么久,你这丫头到底去哪里了,让母后心痛得夜夜不眠。”
姜离听到她的呜咽声,明显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这……跟她想得不一样啊,皇上皇后应该很威严才对,怎么会这么接地气。
没错,就是接地气,在她认知里,这是不可能发生的,所以现在她脑子宕机了,呆呆站着被皇后抱着。
回过神后,小声说:“那个,我们要不重新认识一下,我不太记得你们了,脑子被敲过,以前的事不记得,不好意思啊。”
皇后听到这话,一颗心疼得抽抽,看向明帝的眼神越发怨念起来:“陛下,是否找太医来给离儿医治,若是落下别的毛病,这可如何是好。”
明帝闻言挑挑眉:“皇后,你要不带离儿去偏殿,看看胎记什么的,被认错人才好,你说呢。”
“哼,从臣妾肚子里生出来的,哪里会不认得,看她第一眼,臣妾就知道,她是离儿,这是万万不能错的,陛下还是别说这样话了,怪让人伤心的。”
扭头满脸慈爱看着她:“离儿,去母后寝宫去,咱们母女好好聊聊,你是怎么女扮男装进来的,一定很离奇吧。”
姜离扯了扯嘴角,有些尴尬:“额,还好,我是来领军功的,要是我成为公主,那立军功的赏赐,还给不给我了呀。”
帝后皆是一愣,对视一眼,嘴角抽了抽:“……赏赐有的,到时候你父皇会给你,哎,我的离儿一定受了不少苦吧,看看这都瘦成啥样了。”
“没受苦,有肉吃,不苦的。”
她没撒谎,这里的日子已经算是天堂了,不用拼尽全力杀丧尸变异动植物,就能吃到粮食,不是难吃的营养液,是真正的食物,
幸福,她已经觉得很幸福了。
皇后对上那双清楚的眸子,心酸得厉害,眼泪哗哗流,她的离儿到底吃了多少苦,才能这般自然说出肉好吃,呜呜,心好疼。
姜离见她又要哭,有些无措:“那个,皇后娘娘你能不能别哭了,我不会哄人,要不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叫我母后,傻丫头。”
“奥,母后,那你能不能别哭了,让人看了心里难受得很。”
皇后擦了擦眼角,拉着她的手不放,朝着自己寝宫走去,身后的明帝见状,也跟了上去,哎,他还要跟皇后商量下,对外如何说离儿回来的事。
绝对不能实话说,不然离儿在军营待了这么久,名声都毁了,要想个更好的理由才成。
宫门外送姜离来的马夫,听到小太监的话后愣了下,皇上居然要留下王校尉,那还是先回去,跟大公子禀报下,看看何时来接。
将军府
墨珏见只有马夫一人回来,心里了然,知道那位的身份怕是已经确定,只是后面的事,等陛下传唤就是。
墨渊那边知道后,沉默了良久,还是有些接受不能:“兄长,你说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长公主居然女扮男装去参军,这样也就罢了,关键是那身手……”
“她到底是怎么学的,只是摔了脑子,居然跟换了个人一样,处处透露着诡异。”
“三弟慎言,皇家的事本就真真假假,让人无从辨别,作为臣子,听话就够了,不该知道的装不知道,才能保命。”
墨珏不知道想到什么事,语气带着几分笑意:“丞相这两日没去上早朝,据说是身体不适,没人来弹劾将军府的日子,还怪让人不适应。”
墨渊闻言,眉心忍不住跳了跳:“兄长莫要说笑,还是查查,丞相到底怎么了,这不符合他的性子,以往将军府回京。”
“他可是蹦跶个不停,如今安静下来,反而让人心里不踏实,不知道又在谋算些什么。”
“嗯,已经让探子查了,很快会知道的,三弟这次回京,是不是也该相看下贵女,早日成亲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