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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一周时间,VIp楼栋修缮好了。
今天温长龄上夜班,下午四点,谢商送她来医院。
车停在了医院的地下停车场。
温长龄下车之前,谢商说:“明天早上过来接你。”
因为她经常迷路,只要有空闲,谢商都会接送。
“明天早上不用来,我要去佳慧家给她过生日。”
“刚下夜班不累吗?”
“我可以在她家睡会儿。”
“那结束了给我电话。”
“好。”
电梯口那边,有同事在喊温长龄。
“长龄。”
电梯快要走了。
“我上班去了。”温长龄打开车门,下车后也没关门,急急忙忙去赶电梯。
谢商下了车,把副驾驶的车门关好,没急着走,站在车身旁,等看见温长龄进了电梯才回车里。
电梯里有三个人,温长龄、乔漪,另外一个同事也是VIp楼栋的。这部电梯是VIp楼栋的专用梯,要刷员工卡才能进。
“你男朋友送你来的啊?”
同事叫于莎莎,她性格外向,温长龄调来VIp楼栋后,她是第一个主动同温长龄打招呼的人。
温长龄点了点头。
乔漪在旁边接了句嘴:“别太高调了。”她瞥了温长龄一眼,拿出小镜子补妆,“没听说过吗?秀恩爱,死得快。”
VIp楼栋里患者不多。
每个科只设有两间病房,不是因为没有空房间,而是如果开设太多了,那就不稀缺了。资源、服务都是越稀缺,越值钱,越有人趋之若鹜。
因为患者少,这边夜班很空闲。
已经过了零点了,于莎莎刚给病人换完药回来,她打了个哈欠:“长龄,我去值班室眯一会儿,有事你按铃叫我。”
“好。”
值班室在护士站后面,单独的一间小房间。
乔漪最近和一位患者家属打得火热,从刚才起就没看见人影。护士长去妇产科安排明天的会诊了。
护士站这边只有温长龄一个人守着。
四周静悄悄的,她看了看四周,随后打开护士站的电脑,入侵安保系统,把实时监控更换成上周同时间段的监控影像。
做完这些,她拿了手机,左拐,去郑律宏的办公室。
郑律宏的办公室要他的指纹才能开锁,上周起火,温长龄趁乱采取到了指纹。四下无人,她将贴了指纹仿造皮的手指按到感应区。
三秒后,门自动打开。
温长龄进去,把门关上。郑律宏的办公室很大,后面有两排柜子。她目标明确,直接走到电脑前,打开电脑,连接自己的手机。
十分钟后。
七楼的电梯门打开,郑律宏和钟副院长从里面走出来。
钟副院长低声汇报:“人已经找好了,现在在石川分医院。”
帝宏医院是高级私立医院,最主要的面向群体是付得起高昂费用的那小部分人。照理说,帝宏医院没有必要在三线以外的城市开设分院,比如石川这样的小县城。但事实上,帝宏医院在很多小地方都开有分院,对外的说辞是:回馈社会。
“这次处理干净点,别又像上次那样留尾巴。”
钟副院长回话:“您放心,已经嘱咐过下面的人了。”
两人走到了办公室门前。
郑律宏用指纹开了门。
“乔董那边等不了,你这边抓紧点。”
钟副院长跟着进去:“已经在安排手术了。”
郑律宏突然停下脚步。
他有强迫症,所有东西必须居中摆放,但桌上的鼠标不在正中间的位置,有人动过。他与钟副院交换了个眼神。
钟副院长立马会意,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注射器,小心地走上前。办公室一览无余,能藏人的地方只有一个,钟副院长一把拉开办公桌下的椅子。
郑律宏走过去,看到了一双漂亮的、惊慌失措的眼睛。
“是你啊。”
凌点四十八分,七楼的护士长从妇产科回来,护士站只有乔漪在。
护士长问了句:“温长龄呢?”
乔漪在看手机:“不知道,躲哪偷懒去了吧。”
护士长觉得奇怪,温长龄不是那种会偷懒的人。
*****
十一小时前。
钟副院长去七楼见了郑律宏:“郑总,这几个都是那天接触了那台电脑的人。”
郑律宏翻开看了看,目光停在了其中一页。
钟副院长上前补充:“这个护士前不久刚转来VIp楼栋。”
她来帝宏医院刚满两年。
郑律宏把资料上贴的照片撕了下来:“她是谢商的女朋友。”
“KE谢家?”
帝宏医院和谢家也没什么牵扯。
钟副院长猜测:“如果是她,那会不会是谢家授意的?”
“谁知道呢。”
郑律宏把照片撕碎,扔进垃圾桶里。
*****
一个小时前。
郑律宏接到了技术组的电话:“郑总,护士站的电脑又有人入侵了。”
这么明目张胆啊。
“我去看看是哪个小偷。”
*****
早上八点半,温长龄的手机打不通。
或许还在交接班,过了二十分钟,谢商再打过去,仍然打不通。
他打给了温长龄的同事,佳慧。
“你好,我是谢商。”
“谢先生,我刚想打电话问你,长龄怎么还没过来,电话也打不通,她是忘记了跟我约的时间,回家了吗?”
“她不在你那边?”
“不在啊,她没回家吗?”
谢商立刻起身往外走:“如果她联系你,麻烦你告知我一声。”
温长龄失联了。
她的手机一直打不通,VIp七层的护士长说温长龄用手机请了假,凌晨三点左右离开了医院,之后没有人再见过她。医院大门的监控也拍到了温长龄走出医院的画面。
晏丛很肯定:“那不是温长龄。”
的确不是。
哪怕对方穿着温长龄的衣服、戴着温长龄的眼镜,谢商也认得出来,那不是温长龄。
帝宏医院很配合,愿意调出监控。最可疑的是,凌晨两点十四分,有一辆救护车从医院开出去,早上七点开回来。
谢商和晏丛单独在病房。
“晏丛,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晏丛短暂地迟疑了一下:“VIp楼栋里有很多见不得人的东西。”
他能说的,只有这个。
从医院出来,谢商先联系了钱周周:“把所有跟郑家相关的资料都调出来,另外,放消息出去,只要是跟帝宏医院相关的当品,全部都收,当金任开。”
如意当铺什么都能当,比如消息、秘闻、把柄。
谢商戴着蓝牙耳机,车开得很快,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他给贺冬洲打了一通电话。
“冬洲,帮我。”
贺冬洲一句废话都没问:“你说,怎么做?”
现在是帝都时间,上午十点十八分。
钟副院长的针管里放了药。
温长龄感觉眼皮很重,耳边有模糊不清的交谈声。
“庞医生,这个脱不下来。”
是女护士的声音。
她在用力地拔扯温长龄手腕上的镯子,大小刚好卡住了骨头,怎么用力都脱不下来。
然后一个有点苍老的声音说:“不用管,等会儿这手就没用了。”
温长龄这时睁开了眼,最先入目的是手术台上的无影灯,因为光照,她立马下意识地合上眼睛。
“醒了呢。”
她再一次睁开眼,看清了对方的脸。
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两鬓有白发,身上穿着绿色的无菌手术衣:“醒得还挺早。”他手里正拿着注射器。
温长龄这才注意到,她被换上了病号服:“你们要做什么?”她望着那位男医生,“我知道你,你是眼科的。”
眼科的庞医生,一年前退了休。
“答对了。”庞医生对温长龄笑了笑,“接下来要取你的眼角膜。”
温长龄露出了类似慌乱的神色:“我要见郑律宏。”
庞医生取来麻醉药品,用注射器吸入,宽慰地说:“别怕,会给你麻醉的。”
“我这里有他感兴趣的东西,我只要一通电话的时间。”她试图劝说庞医生,“只要你给他打一通电话。”
庞医生想了想,放下注射器,他摘掉手套,给郑律宏打了电话,边往外面走:“郑总,凌晨送过来的那位小姐说要见你。”
庞医生出去之后,女护士再一次尝试拔掉温长龄的手镯。温长龄的衣服是她换的,助听器没摘,但检查过了,不摘是因为手术中可能要确认病人的意识。只剩这个镯子,取不下来。
“怎么就拔不下来。”
温长龄手都红了。
当然拔不下来,若拔得下来她就不会带来了。
庞医生回来了,把手机开了免提。
郑律宏在电话里问:“你指的感兴趣的东西,是你自己吗?”
“我不值钱,我这里有更值钱的东西。”温长龄循循善诱,“你知道佟泰实怎么进去吗?”
佟泰实和郑律宏是发小。
温长龄不紧不慢地抛出她的谈判筹码:“郑总,你还记不记得七年前,你和你的三个好友在花都风镇做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