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一击绝杀,大局抵定

夏景昀夏云飞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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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权臣正文卷第四百五十八章一击绝杀,大局抵定夜色如流水,无声地将整个中京城淹没。

    这本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夜晚,但又因为明日的朝堂举荐变得极不寻常。

    首相的人选,两个递补入中枢的重臣,以及随着这些变动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其余位置,都让这些将一生都献给了大夏官场的朝官们,充满了遐想和欲望。

    无数的密会,无数的商谈,明面上的站队,暗地里的交易,都在这个夜晚如同流云天香阁的喘息般,此起彼伏着。

    但诡异的是,身处风暴中央的建宁侯府,却早早挂起了闭门谢客的牌子,圈地自安,让一些想去表忠心的官员们一脸懵逼。

    “罢了,这小子既然能想到那些事情,我看呐,压根就不需要我们操心。”

    建宁侯府大门附近,一辆什么标识都没有的马车中,赵老庄主看着其余两人,笑着开口。

    苏老相公放下轻轻挑起的侧帘,收回目光,嗯了一声,“这个丞相,对他而言,也就是早两年晚两年的事。无需过于担心。”

    说完他扭头看着秦老家主,“不过南北商号的事情,你家世代经商,精于此道,还需多上点心,你那儿子不顶用,不行就让阿璃多出点力,可别误了大事儿。”

    秦老家主翻了个白眼,“说得跟你儿子多厉害一样.”

    眼见这对老冤家又要吵起来,赵老庄主连忙劝架道:“行了行了,一起参谋嘛。秦兄先多做准备,到时候提上朝堂商议的时候,我们俩也帮着多出力。”

    苏老相公深吸了一口气,没吵起来,缓缓道:“回了吧,明日还有朝会。”

    马车缓缓离去,而随着夜色深重,中京城也渐渐安静下来。

    直到翌日寅时末,放肆睡了一夜的大夏建宁侯夏景昀才在柔软的床上,和两位夫人柔软的环绕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苏炎炎和秦璃也连忙起来,服侍他洗漱穿衣。

    当一切收拾妥当,夏景昀在二位夫人的朱唇上轻轻一点,“走吧!”

    苏炎炎和秦璃一路将他送到府门前,而冯秀云和胭脂早已等在此间。

    夏景昀先看着冯秀云,“去各府通知的人都去了吧?”

    冯秀云嗯了一声,“半个时辰前都已经出发了,就怕误了事儿。”

    夏景昀点了点头,胭脂便将手中一个盒子递给了他。

    夏景昀伸手接过,朝着众女轻笑一声,“都回去吧,这朝会时间太不人道了,赶紧回去再睡个回笼觉。”

    看着他登上马车缓缓离开的背影,秦璃轻声道:“这时候还能开玩笑,应该没啥心事。”

    苏炎炎笑了笑,“你昨晚就应该知道的。”

    秦璃脸一红,轻轻拧了苏炎炎一下,众女嘻嘻哈哈闹做一团。

    夏景昀的马车缓缓驶出,来到了宫城前。

    宫城前的广场上,已经三三两两地站着了不少的官员,当然都是品级较低的,见这等大人物居然一反常态地提前到来,不论暗地里的盘算站队如何,都连忙齐齐上前问候。

    夏景昀微笑着拱了一圈手,对不少人几乎是豁出脸皮的表忠只是微笑点头,走到了队伍的最前方,接着他却没有停步,而是在众人的诧异中径直朝着宫门方向走去。

    在与守城官兵进行了几句交谈之后,掖门便直接被打开,夏景昀迈步就走了进去。

    众人望着没入门洞的那道背影,目瞪口呆。

    “这是啥?立威么?显示建宁侯和陛下太后的关系?”

    “这关系还用得着显示吗?我看是有事要提前与太后或者陛下商议吧?”

    但在这样的场合,傻不愣登开口的毕竟还是少数,众人也都只是神色复杂地将各种思绪藏进了心底。

    时间渐渐推移,李天风、卫远志、杨维光、鲁国公、成王等人都陆续到了场。

    但再度让众人吃惊的是,这些人在与众人问候之后,和建宁侯一样,迈步走进了宫城之中。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建宁侯莫不是想开小朝会,然后请太后和陛下帮他压制反对意见?”

    众人沉默,但心头对这个猜测都颇觉得有几分认同。

    如果是这样,建宁侯这般行径,可着实有些掉份儿啊!

    白云边也到了宫门前的广场上,从众人的耳中拼凑出先前的情形,微微眯着眼琢磨着。

    但一扭头瞧见苏老相公、赵老庄主这几个居然也没进宫城,便暗自放下了心。

    多半是那狗东西又要使什么阴招了,若是真的是借势压人,怎么可能不请这几个他这个天生主角见了都发虚的老家伙去镇场子。

    在宫城之中一处偏殿坐定的几位朝中顶级大佬,心思也和白云边大差不差,在瞧见安国公、卫国公、卢国公等人都没来,就连陛下和太后都不在之后,便明白夏景昀并不是要借势压人。

    但这些人都不在,你夏景昀凭什么发号施令?真当自己是丞相了吗?

    卫远志对这些人的心思洞若观火,便主动开口递上台阶道:“高阳,今日将我等提前请到此间,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夏景昀和杨维光一左一右坐在主位上,目光扫过众人,左手边是成王和鲁国公,右手边是三位中枢重臣,他缓缓道:“此刻的殿中,中枢还剩下的五位都到了,李侍中、卫尚书、张中书、杨相公、再加上区区在下,同时成王为宗亲代表,鲁国公为勋贵首领,朝中诸般大事,想必都能决断以呈太后、陛下了吧?”

    鲁国公数度被夏景昀一系打脸,如今勋贵也极度不受待见,早已是放弃了向他靠拢,闻言有几分不客气地开口道:“建宁侯有话直说便是,朝中百官都快要进宫城了,何必藏掖?”

    夏景昀微微一笑,“稍后即将举行的丞相推举,诸位有何建议?”

    众人闻言,包括卫远志、李天风在内的人都是不禁皱眉。

    这是啥?还真打算开小会,以势压人,定下人选?

    成王略带着几分疑惑地看着夏景昀,心道这位此刻的行为,可不符合他一贯的认知啊!

    鲁国公却不惯着,既然你把脸伸出来打,我就按照你的要求扇上去,你总不能把我怎么样,于是他直接道:“丞相之位,需德才兼备,更要资历服众,杨相本就是副相,如今既然万逆伏法,杨相继任丞相就是理所当然之事,老夫是支持杨相的。”

    一直明哲保身,在中枢之中存在感最弱的中书侍郎张才明看着夏景昀,他如今的情况,投靠是不大可能讨得了什么好了,比起卫远志和李天风已经晚了太多,要进步也不可能轮得到他。

    但,万文弼、严颂文前车之鉴犹在,让他正面硬刚夏景昀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闻言沉默。

    可沉默,往往也代表了一种姿态。

    所谓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的道理,他们也懂,所以这份中立,在事实上,也是一种表态。

    对比起来,卫远志和李天风的姿态就要鲜明得多。

    “如今朝廷百废待兴,苛政弊政待除,正当唯才是举,以图中兴。建宁侯自为官以来,屡立功勋,冠绝朝堂,又在雨燕州推行新政,成效斐然,当推建宁侯为相。”

    “不错,现今朝堂,当以新政为先,谁能力行新政,谁就该是率领百官的丞相,从这一点来看,建宁侯当之无愧!”

    听了卫远志和李天风的话,鲁国公笑了笑,“说得也有道理,太后娘娘也有旨意,既然这样,咱们就在朝堂上让百官上折子推举嘛,建宁侯此刻将大家叫来又是为何呢?”

    他倒也不傻,并不直接对着来,而是拐弯抹角地攻击夏景昀的所作所为。

    夏景昀微微一笑,看着一直沉默的杨维光,“杨相,你的看法呢?”

    杨维光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夏景昀会这么直接地点他的名,依旧一副如老好人一般的笑容,“老夫自然是听从太后旨意,遵从百官公论,绝无半分怨言的。”

    言下之意也很明显,你要有本事让太后直接下旨,或者拿捏百官都选你,那我也认,但想就这么让我让步,让你又当又立,那你想多了。

    但夏景昀却出乎意料地微微一笑,说出了一句让满殿人都震惊的话。

    “要不这样,你直接致仕吧?”

    “建宁侯!”鲁国公忍不住沉声开口,“这是大夏朝堂,你面对的是如今的百官之首,中枢之首,你以臣子之身,下官之位,岂能有这等荒悖之言!”

    张才明也开口道:“建宁侯,此言是否有些不合情理,杨相并无过错,资历又深,正是为太后陛下稳定朝局的重要帮手。”

    成王狐疑地看着夏景昀,终究是没忍住,开口道:“建宁侯,本王也觉得,您是否再与太后和陛下商议一番,哪怕要做也当由朝廷下旨啊?”

    杨维光虽然一向是老好人,沉默片刻之后也终于忍不住道:“建宁侯,老夫一向敬你功勋卓着,为人正值,便是当初万逆为祸,老夫亦是多在其中转圜维护,自认不论是对你,还是对太后、陛下,都对得起这身官服。你如今竟然说出这等话来,莫非这朝堂真的要成你的一言堂?若真是这般,你让太后下道旨意,老夫绝不恋栈权位!”

    看着杨相那义愤填膺的样子,夏景昀却只是淡淡一笑,“对得起这身官服?我看未必吧!”

    说着夏景昀打开手边的小盒子,将盒子中的一本折子取出来顺手递给了左手边的成王,“诸位自己看看吧。”

    成王迟疑着接过,扫了一眼,面色猛地一变,震惊不已的目光在杨相和夏景昀身上转了转,当即态度鲜明地道:“小王支持建宁侯。”

    说着他就将手中的折子递给了眼巴巴都快等得不耐烦了的鲁国公。

    鲁国公一边接过,一边哼了一声,“我倒要看看,是什”

    他的嘟囔瞬间中断,目光震惊之中甚至带着几分骇然地看了一眼杨相,又看了一眼夏景昀,最后无奈地将折子一合,递给了对面最末的李天风,颇有几分不甘但又无奈地道:“老夫支持建宁侯的提议。”

    杨维光瞧见这两人的态度,忍不住眉头一皱,“建宁侯,你若是执意要让老夫倒台,为你让路,你且直说便是,用不着搞这些罗织攀附!”

    夏景昀微微一笑,“杨相莫慌,稍后你看看就知道了。”

    李天风看完,同样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惊,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信纸发呆,卫远志忍不住咳嗽两声催促才让他回过神来,目光在杨维光脸上一闪而过,旋即震撼地看着夏景昀,似乎想不到他是如何搞到这个东西的,“我还是先前的意见,支持建宁侯。”

    卫远志的反应跟李天风几乎如出一辙,当轮到张才明时,他拿起一看,瞳孔猛然地震,旋即缓缓放下,“建宁侯之提议有礼,本官没有意见。”

    杨维光终于忍不住了,几乎是抢夺一般,从张才明手中拿过那本折子。

    只见折子上,赫然写着他的生平,不是眼下人所尽知的虚假生平,而是隐藏在表象之下,那不为人知的真实生平。

    包括出身在大梁关山道,如何在绣衣局的安排下,一家人进入大夏境内生活,又是如何一步步在绣衣局暗中支持下成长起来,最终成为大夏次辅的详细经历。

    最关键的是,这份东西不仅详尽,各处关键节点一个不缺,同时还有北梁绣衣局的鲜红大印!

    看到这儿,杨维光的手忍不住微微颤抖。

    他想得到,必然是夏景昀与大梁达成了什么交易,才换来了这份情报。

    但他想不到,自己如今都已经走到了这个份儿上,为何却依旧成了朝廷的弃子。

    他这一生,如履薄冰,却终究没有走到对岸!

    他忽然猛地起身,将朝着殿中的柱子冲去,想要让一切的秘密都随着自己的生命一起终止。

    但年事渐高的他,在早有准备的夏景昀面前,又如何能够得逞。

    被夏景昀一把拉住,然后和李天风等人一起将他按回了椅子。

    夏景昀看着他,“先别急着寻死,听我说完。”

    他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扫过,平静道:“此事之所以将大家叫来,在此间说,因为这算是家丑,也算是国丑,让一个敌国暗子坐到了当朝次辅的位置,怎么说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在这儿说,是想给你杨维光一个体面,也是维持朝廷的体面。”

    他看着杨维光,“稍后你自请致仕,大家各自体面。而在座诸位,也勿要将此事宣扬出去。”

    众人深以为然,纷纷点头表态。

    至于杨维光致仕之后的事情,那就不言而喻了。

    杨维光也看着夏景昀,心知有那份情报在,自己就算是寻机自尽,也伤害不到夏景昀,顶多能打一打南朝的脸,但若是遵照夏景昀的要求做

    夏景昀的声音就如同能够穿透他的内心般响起,“好好配合,虽然北梁把你卖了,但是说不定他们也会花大价钱把你赎回去。只要价钱合适,我们不一定就不会同意。”

    希望是这个世上最有生命力的东西,纵然知道那可能微乎其微,但只要有希望在,就似乎能冲破一切的阻碍,燃起心头的火焰。

    杨维光缓缓点了点头,嘶哑着嗓子,“多谢。”

    ——

    朝堂正殿,朝官们几乎都已经到了,就连平日里不怎么上朝的一些宗亲勋贵和老臣都穿上朝服,站在了大殿之中。

    但已经到了朝会的时间,这场被无数人期盼了许久的朝会却依旧没有开始。

    因为,站在这座朝堂最顶端的那几位,此刻都还没到。

    他们没到,太后和陛下自然也还没到。

    缺了主干,这些枝叶再繁茂也支不起摊子,只好三五成群,窃窃私语或是胡思乱想地等着。

    不过他们的等待没有持续太久,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来了】,众人回头,就瞧见这几位顶了天的大人物们鱼贯而入。

    一如既往谦和的杨相、丰神如玉的建宁侯、一脸不忿的鲁国公、笑呵呵的成王.

    众人细心观察着,试图从中瞧出几分端倪,却一无所获。

    而随着这几人的到来,靳忠尖厉的声音也适时响起,“太后,陛下,到!”

    在众人的目光中,一身皇袍的东方白被搀到了龙椅上坐下,而一旁的珠帘之后,也有了影影绰绰的身影。

    在群臣的山呼之后,德妃熟悉的声音响起,让群臣之心,有了久违的安定。

    “今国朝四方初定,百废待兴,然相位空悬,中枢缺员,于国不利,望诸位卿家,畅言举荐。”

    太后如滚珠般悦耳动人的话音落下,便立刻有人出列,忙不迭地博取太后和陛下的欢心。

    “太后、陛下!微臣以为,建宁侯德才兼备,功勋卓着,当为丞相之不二人选!”

    但他的话刚说完,就立刻有人反驳,“太后、陛下,微臣举荐杨相接任丞相。杨相本就为朝中副相,今相位空悬,接任是理所当然之事,更何况杨相自为官以来,政绩、官声、名望样样不缺,足可为百官之首,以服朝野。”

    若是换做之前,鲁国公都要忍不住跳出来附和了,但有了刚才的事,此刻的他只能无力地坐视着那个他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发生,同时不断用眼神提醒自己的“同伙”,不要开口。

    但他的同伙也想不到居然能发生这样的变故,瞧着这眼神,登时以为是在催促自己赶紧造势,于是匆匆出列,坚定而鲜明地支持起了杨维光。

    鲁国公默默扶额,低头无语。

    朝堂之上,一时间各抒己见,吵作了一团。

    苏老相公看了一眼平静地站在文官队列前端,仿佛事不关己一般的夏景昀,眉头微微一皱。

    接着便瞧见了一个身影走出队列,“太后,陛下!老臣有一言。”

    随着这一场动静,这一个声音,原本沸沸扬扬的殿中,渐渐安静了下来。

    “杨卿有何言语,直说便是。”

    “太后、陛下,老臣为官已近四十余载,近年早已颇感精力不济,时常有昏聩之感,无力胜任中枢之职,臣乞骸骨,愿归乡安度晚年,望太后、陛下恩准!”

    满殿群臣蓦地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