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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冉冷静道:“你先不要说话,那样会费力气。”
她帮颜晚舟做了紧急的止血措施,剩下的,还要去医院再做定夺,她中弹的位置有些危险,离心脏很近,但确实没有穿透心脏。
她没有叫颜晚舟妈妈,一是因为,她还不习惯,二是因为如果现在叫了,颜晚舟恐怕就没有求生的欲望了,所以,现在还不能叫。
颜晚舟有些悲伤地看着颜冉,微微闭上了眼睛。
女儿在怨她吧,定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是她的错,是她认人不清,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在她身边二十多年,她竟从未怀疑过,颜冉都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她也没能认出自己的女儿来。
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汽车一路疾驰。
总统心疼着颜晚舟;
而墨三爷心疼着颜冉,颜冉身上有很多伤,虽然都是外伤,但看起来也是触目惊心,惨不忍睹。
车子一路疾驰到了秦惑的医院门口,颜晚舟被放在了病床上,一路推进了手术室,墨云霈沉声道:“先给你处理一下这些伤口。”
却被颜冉拒绝了:“我这都是皮外伤,不碍事,我得先给她做手术,她的手术不能再耽搁了。”
墨云霈拗不过颜冉,只能放了她进手术室,手术室里,颜冉主刀,秦惑打下手,手术室的大灯照得通亮,颜冉稍微稳了一下心神,让人先剪掉了颜晚舟身上的衣服,子弹的位置很清晰,离心脏约莫不到一公分的距离,非常危险,手术一旦做得有什么偏差,就会使心脏大出血,到时候就是神仙也无力回天了。
秦惑有些担心:“老大,你行吗?”
颜冉凝重地点了点头:“行。”
她这么一说,整个手术室的医护人员立刻就像吃了定心丸一般,都冷静了下来。
颜冉接过秦惑递来的手术刀,不作犹豫,轻轻划开了颜晚舟的皮肤……
手术室外,所有人都在担心,总统先生担心,那是他的妻女,刚得知颜冉是他的女儿,不知为何,他竟一点也不意外,仿佛那是一种牵扯颇深的血缘关系,毕竟像他这般冷情的人,对颜冉那孩子却是有着诸多的不一样的感觉。
墨三爷也在担心,颜冉的伤,撑得住她做完这台手术吗?这种高难度的复杂手术,至少五个小时以上,她还好吗?
而颜冉的徒弟,弟弟,哥哥们,每一个都在担心她。
宋庭安也赶来了,得知颜冉的身世,心中也很担心,那丫头的头疼病,不会发作吧?
如果发作,倒也算是个机会,这一年来,他一直在秘密研究那丫头的病情,或许可以趁这次机会,试试看他的研究成果,但他又不敢轻易去尝试,因为他无法接受失败的代价,失败的代价会让小冉来承担,如果是那样,他宁愿她这辈子都经受头疼的折磨,那样至少还能活着。
不管是手术室内,还是手术室外的众人,都觉得时间异常难熬。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
六个小时过去了……
手术室外的众人渐渐开始焦躁了起来。
七个小时的时候,墨云霈几乎要忍不住闯进手术室了,颜冉一定撑不住了。
手术室的门突然开了,颜冉是在秦惑的搀扶下走出手术室的,墨云霈一把抱住了她,颜冉几乎虚脱:“她脱离危险了。”
说完之后,整个人身子一软,墨云霈立刻抱紧了她:“秦惑,快给她处理伤口。”
一行人又匆匆去了颜冉的病房,处理伤口的时候,墨云霈的心几乎在滴血,只恨宋成凛死得太轻松了,他应该先捆了他,好好折磨他,最后再送他一颗子弹的。
而且处理伤口的时候,颜冉的眉头一直都紧皱着,看起来异常痛苦的样子。
秦惑道:“老大的头疼病,似乎又犯了,刚才做手术的时候,一直强忍着的。”
墨云霈的心又揪了一下,她是排除了多大的困难,才完成了那台手术的。
处理完伤口,墨云霈给颜冉换了一套病号服,秦惑又给她挂了一瓶营养液,宋庭安走进了病房,秦惑把情况跟宋庭安说了,宋庭安神色严肃道:“等她醒了之后,我想给她做手术。”
墨云霈和秦惑神色都是一惊。
墨云霈看向他:“你有把握吗?”
“六成的把握。”
墨云霈神色沉了下来,六成的把握,这对于一台手术来说,是很低的概率,一旦有什么差错,颜冉的命就要交代在手术台上了。
“我不同意。”他直接开口。
宋庭安道:“我这些年一直在研究怎么治好她的病,你以为你不同意就可以不治疗她的病吗?她这个病只会越来越严重,如果不在合适的时间给她治好,以后也会要了她的命。”
墨云霈陷入了两难之中,这样的疑难杂症,他从未见过,为什么偏偏要这样折磨他的小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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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冉也就昏迷了两个小时,那是因为她被折磨了许久,又聚精会神做了一台七个小时的手术,实在是精力耗尽了。
她醒过来的时候,是早晨,墨云霈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微闭着眼睛,眉头还紧皱着,似乎睡得很不安稳。
颜冉轻轻一动,他便睁开了眼睛,声音有些沙哑:“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颜冉砸吧了一下嘴:“有点渴。”
墨云霈立刻给她倒了一杯水,递到她嘴边:“还有什么别的感觉吗?”
颜冉按了按太阳穴:“头有点疼。”
墨云霈的心被牵扯了一下:“很疼吗?”
颜冉轻轻呼了口气,害怕他担心,只道:“还可以,有一点疼。”
其实从给颜晚舟做手术后半段开始,她的头疼就有些不受控制了,这件事错综复杂,让她都没有预料到,亲生父母来得猝不及防,激发了她大脑中的一些神经,以至于头疼不受控制,她现在只是强忍着不叫出声来而已。
会疼多久,会多疼,她都是未知的。
她喝了两口水,往下咽的时候,太阳穴都被牵扯着疼,疼得她有些眩晕恶心。
叩叩,敲门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