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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鹏的到来解了燃眉之急,蜀王不好反击,但他是名正言顺。
马翔仗着有圣谕在手,又有皇后太子妃撑腰,对曹鹏毫不放在眼里。他高举圣谕道:“圣谕在手,我看谁敢阻拦!”
“圣谕?”曹鹏搬出他装傻充愣那一套来,“我管辖之地来了圣谕,我怎么不知道?哪里来的江洋大盗敢假传圣旨,给本府拿下!”
“嘿!”马翔没想到姓曹的这么狗,居然装不认识他,“曹鹏,你连本官也不认识,你是连夜瞎了眼吗!”
“你还敢冒充当官的?你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曹鹏不吃他这套,“罪加一等,你等着掉脑袋吧!”
“你混蛋曹鹏!”马翔气得跳脚,“我是马翔马翔!新任沧州知府,咱俩还他娘是同年中的进士!”
“马翔?”曹鹏揉了揉老眼,半天才恍然大悟,“噢~马翔啊,你大晚上的跑这里来杀人放火,是犯了什么事改行当土匪了吗,你说你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干嘛这么想不开啊,这样吧,看在咱们同年的份上,我给你争取个活命机会。”
马翔气得眼前一黑,这狗东西当年就跟自己尿不到一壶里,是个认死理儿的一根筋,官场上混迹多年,又成了个装傻充愣的猴精,真他娘是天生来膈应他的!
他只好耐心解释:“我奉圣命剿杀叛贼,因着叛贼逃到德州地界,不得已才在曹兄的地盘上大动干戈,还请莫要干扰。”
“噢——”曹鹏拖长腔,“原来是跨地追捕,那你怎么不跟我打招呼呢,海捕文书也没有,没有文书本府可不认的,还有啊,咱们地方官不可擅离管辖地,你那圣谕上可有相关许可?”
死脑筋又来了!
马翔咬牙道:“因情势紧急,我没来得及跟曹兄说,待我先抓了反贼再走流程,如何?”
“那不行。”曹鹏坚决不答应,“一切依法度办事,本府可不敢冒这个险,马兄要是拿不出文书来,我还是要抓你回衙门。”
“好你个不识好歹的曹鹏!”马翔也懒得跟他墨迹了,招呼手下,“此人妨碍缉拿反贼,分明与反贼是同伙,给我一起剿杀!”
曹鹏嗓门比他还高:“此人假传圣旨,伙同土匪烧杀抢掠,给本府就地正法!”
两方早忍对方半天了,这一交手就打得鸡飞狗跳,你死我活。
盛明宇跟裴修二人在窗前观望战局。曹鹏带了两百人来,人数上是占优势,不过官兵的战斗力半斤八两,结果往往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曹鹏的两百人最后剩不下几个。
“葛天,你们几个出去帮忙。”裴修道,“一个活口也不能留。”
葛天早憋不住了,撸胳膊挽袖子道:“哥儿几个,出去杀他个痛快!”
马翔见对方人多,战况于自己不利,立刻叫属下回去搬救兵。那属下奉命刚要跑,正巧葛天出来,他连人都没看清,瞬间就被拧断了脖子。
葛天又抢走了他的刀,手起刀落,砍断了他的脖子。
马翔亲眼见证了那只曾经扼住自己脖子的手在瞬间拧断了人的脖子,魂儿差点吓飞了,他两股战战,企图逃跑,可腿像灌了铅,一步也挪不动。
葛天提着刀,目光转向马翔,“让你多活这几个时辰,是葛爷的失误!”
“你大胆!”马翔举着圣旨,哆哆嗦嗦道,“你敢杀朝廷命官你不要命了!来,来人救——”
连个救命都没说全乎,马知府就被葛天一刀砍断了脖子。
杀了发号施令的,剩下的小喽啰就好办了。玄月阁的人学的都是一招毙命的杀人功夫,但他们很少有杀人的机会,今日放开手脚,简直如杀人机器一般,片刻就杀得一个不剩。
危机解除,驿站开了门。
裴修与盛明宇一起出来,朝曹鹏拱手:“多谢曹大人相救。”
“哎呦不敢不敢!”曹鹏忙上前见礼,“下官见过蜀王殿下,见过裴大人,诸位可还安好?”
“不用多礼了。”盛明宇扶他起来,“曹大人此番相救,本王记在心里,只是恐怕要连累你了。”
“嗐,谈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曹鹏满不在乎道,“我能活到现在,全靠裴大人赏命,有生之年能报答就算是我的福气了。”
裴修问:“你如何得知我们在这里的?”
曹鹏道:“自前几日沧州忽然换了知府,下官就觉得不对劲儿,疑心上面要对蜀王殿下不利,因此在你们的船走后就派人盯着漕河。”
“原来如此。”裴修心说到底没看错他,此人是个办事的,“马翔的圣旨是真的,杀了他不好交代,你打算如何善后?”
曹鹏看着满地的尸体一笑,“我就没想交代的事,横竖不能饶了我,罢官还是砍头随便吧。”
“砍头不至于。”裴修道,“回头我教你写折子上报。”
“那就先谢过裴大人了!”曹鹏道,“驿站已经不能住人,诸位要是不嫌弃,就先去下官宅子里落脚如何?”
盛明宇:“求之不得,怎会嫌弃?”
曹家的宅子也算是个有福之地,先后住过一个太子跟一个亲王。不过亲王跟太子的待遇不同,太子来了,府里的丫头一个也没留,被褥没晒,房屋不扫,不香也不软,吃的虽好,却是下了蒙汗药。
蜀王殿下来了,府里的丫头婆子把房间收拾得妥妥贴贴,知道裴夫人有孕,床铺还多加了两层褥子,要多软和有多软和。不过吃食上就不那么讲究了,灾年又逢战乱,能吃上饭就不错。
“下官就不跟蜀王殿下客气了。”曹鹏跟蜀王不搞虚头巴脑那一套,“德州府许多百姓还在挨饿,下官府里的粮食都分出去了,每日两顿玉米面粥凑合度日,家里就还剩下一小袋白米,只能招待殿下白粥了。”
“那你何苦还给我们送吃的。”盛明宇叫人把船上的粮食都搬来,“我饿肚子都饿习惯了,有口吃的就行,玉米面粥也不嫌弃。”
“那不能。”曹鹏朝裴修道,“裴夫人怀着身子,吃玉米面粥不合适,我内人叫人把家里的鸡宰了熬了鸡汤,能吃几顿鸡肉粥。”
晏长风听见了,忙阻止:“快别杀了,我们叨扰府上就够过意不去了,哪能吃了你们吃下蛋的鸡。”
“吃就吃了。”曹鹏道,“多一只鸡少一只鸡的也改变不了什么,倒不如给需要的人补了身子。”
不多时,曹夫人亲自端着鸡肉粥送了来。曹夫人是个温柔贤惠的妇人,话不多,做事利落妥帖,看着很是舒服。
她把一碗肉特别多的粥端给晏长风,“裴夫人,您需要什么只管告诉我,千万别客气。”
晏长风感激道:“曹夫人您客气了,我吃的穿的都不讲究的,需要什么也会开口,不会跟您见外的。”
曹夫人含蓄地笑了笑,“没想到裴夫人这么随和。”
曹鹏笑道:“我不是早跟你说了吗,裴夫人是女中豪杰,性情中人,不必小心翼翼的。”
“怎么,把我当官太太了啊?”晏长风笑,“不必如此,你客气了我反而不习惯。”
“那我就逾越,把你当妹子了。”曹夫人笑道,“时辰不早了,你怀着身子不能熬着,快歇息吧。”
晏长风是有些熬不住,只好先睡下,但裴修还要跟曹鹏善后,天将明了才回房间。
“都办妥了吗?”晏长风听见他回来就醒了,“咱们什么时候回北都?”
裴修合衣躺在床上,将人搂在怀里,道:“今日曹鹏递上折子,加急明日就能送到北都,有刘鹤在,最多暂时免了官,咱们明日就动身,但能否顺利回去就不得而知了。”
“死了一个曹鹏,还有人敢来送死?”晏长风谅皇后跟太子妃也没那么多亲信拿来送死,“我倒是担心他们会想办法提前立太孙,如今看来,圣上被他们控制了,外祖母不配合他们,处境也好不到哪去,北都没人制得了他们,还不是为所欲为?”
裴修跟她想到了一处,“且走一步看一步,等吴循的消息来了再说。”
吴循自从被迫开了凤鸣宫的门后就对凤鸣宫失去了控制权。
圣上在柳清仪的调理下身体好了许多,后来又靠柳悬补救,能开口说话了。他开了口,凤鸣宫就不能被迫关着,皇后便趁机来献殷勤。
先前大长公主掌权,皇后说不上话,德庆侯府遭难之后,大长公主一直在府里修养,皇后就开始蹦跶了。
皇后不是圣上的原配,是从嫔妃熬到皇贵妃,又熬死了体弱的先皇后,才坐上了后位,不是什么安于后宫的善茬儿。她以往安分,不过是为讨好大长公主,因为大长公主不喜欢后宫妇人过于强势。再者,有大长公主帮助太子,她不需要出力操心。
如今大长公主被折腾得没了心气儿,皇后便要出来为太子挽回圣心,取得圣上的信任,以便掌控朝局。
太子之前过于张狂,圣上早看透了他,因此对皇后也不冷不热,直到太子死了的消息传回来。
太子死了,蜀王威望大增,朝局风向大变,皇后必须要趁着蜀王回来之前让皇位落在孙子头上。
皇后先是跑到凤鸣宫哭丧,将太子之死赖在蜀王头上。
“圣上,蜀王他放着北疆战事不管,擅离北疆大营跑去江南掺和,分明是别有用心!以刘鹤为首的内阁非要说他是为大局着想,若是能早些处置了,太子也不至于送命啊圣上!”
“可怜太子这么多年,好容易得了子嗣,却是一眼没能见着,我的太子啊!”
“圣上,蜀王如今重兵在握,再无人能阻拦他,倘若他有异心,北都可要危矣啊!”
圣上之前信任小十一,是因为他单纯,没有夺位之心,但现在种种迹象表明,这也是个城府极深的,否则怎么敢擅离北疆大营?
敢冒着死罪去江南,那他的动机就很值得怀疑了,能杀了太子就能逼宫造反。上位者都有疑心病。对威胁到皇位的人都是一样的防备。所以才有了马翔手上的那道旨。
可偏偏,马翔又死了。
曹鹏的折子上没说蜀王如何,他按照裴修的意思,说马翔手拿圣旨带兵擅闯德州府,他追要文书无果,只好将其拿下,在打斗中,马翔不幸死了。而蜀王身边无兵,手上没有武器,是马翔单方面追杀,其心有异。
蜀王无兵无器,马翔却要杀他,这本来让圣上的疑心消除不少。皇后此时又出来横插一脚。
“圣上,马翔何以敢追杀蜀王?必定是蜀王有问题!”
圣上说话磕磕绊绊:“他身边没有兵马,没有兵器,兵符说交也交了,能有什么问题?”
皇后:“说不定是马翔发现了太子是蜀王所杀,这才冒险捉拿蜀王。”
马翔一个小知府,轻易不敢跟蜀王叫板,恐怕还真是发现了什么要命的事。圣上刚刚被打消的疑心又浮现上来。
“传旨,命蜀王即刻回北都,不得延误。”
皇后又道:“圣上,臣妾恳请您派人前去护送太子回来,臣妾实在害怕蜀王对太子的尸体做什么手脚,到时候不能证明太子死于谁手事小,怕只怕太子没个全尸啊!”
圣上觉得她考虑得对,不过派人去接太子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要派人去看管蜀王,以免他有什么不臣之心。
“让吴循去吧。”
如今宋瑞不在,只有白夜司能辖制蜀王。
皇后却道:“圣上,白夜司恐怕已经不可信。”
圣上皱眉,“此话怎讲?”
“圣上想想,当初白夜司为何擅自关闭凤鸣宫?您没有下旨,白夜司为什么自作主张?恐怕早已跟蜀王串通一气,若非圣上您吉人天相身体好转,那朝局岂非早就被蜀王掌控?”
此事圣上也如鲠在喉,他问过吴循,吴循只说为他的安慰着想,却也不说为什么。虽说白夜司不是只听命于君主,不必事事上报,但如此也叫他心里不舒服。
“那皇后认为派谁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