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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偏斜,屋子里静谧安宁,唐子默搂着妻子轻道:“锦儿,明日母亲去德华寺,你也一道去吧?”
如锦靠在他的怀里,昂头问道:“去那儿做什么?”
“去给大姐祈福。”
如锦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哦,贵妃娘娘快要生产了吧?”
“嗯,所以母亲才去佛寺祈福,期待大姐诞下皇子。”唐子默笑了笑,手伸进被窝,暧昧道:“锦儿,什么时候咱们也……”
如锦的心突然跳得骤快,忙按住他的手,面色涨红地低头嗔道:“别动。”
唐子默凑过去,细语道:“再有一个多月便是你的生辰,到时候你也就过了及笄的年纪。”说着凑到妻子雪白的脖颈里,轻道:“你现在小,我便再等上一段时间。”似是极为迷恋她身上的香气,唐子默嗅着便不移开了。
如锦难免慌乱。
孩子吗?
她嫁过来也有三个月,确实是该考虑这个问题了。唐子默很细心,念及自己年纪小,早前的措施做的很好。家中长辈什么也没有催促这个问题,他突然提及,还真是有些紧张。
于如锦来说,今年五月,还是太早。
她没有那个准备。
脖子里搔搔痒痒的,被抱得太紧,反倒有些闷热。如锦推了推他,扯开话题随意道:“贵妃娘娘已经有六皇子了,这胎若是个公主,儿女双全,岂不是最好?”
那边传来唐子默含糊的声音“大姐想要皇子。”
是因为重男轻女吗?
如锦微微诧然,转而低头试探性地问道:“那你,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方才提到孩子。本只是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唐子默没想到妻子会给予回应,心头闪过窃喜。抬起的眸中闪着晶亮。瞧着她反问道:“娘子呢?”
长长的睫毛微微扇动,如锦含笑回道:“我都喜欢。”
一个女子对子女的爱,又岂会因为性别而不同?就像是廖氏那样。对自己的宠爱丝毫不逊于薛亦然。都是十月怀胎,生男生女就那么大的区别?
唐子默便抚上她的脸颊。柔情地说道:“我和锦儿一样。”说完似是解释给她听一般“皇室中公主与皇子的命运迥然相异,大姐她作为一个母亲,自然是得得子最好。”
如锦了解地点点头。唐梨不止是个母亲,还是后妃,说得难听些,皇子比公主有分量。更能巩固她的地位。她的丈夫不是她一个人的,所以她不可能同一般家庭般,期待女儿环膝。
有得必有失,她有旁人所羡慕的身份地位,就注定失去一个女人原始的快乐与幸福。突然想起了薛如幂,她在宫中还好吗?早前被冷落不见得是个坏事,如今成为太子的新宠,众人关注的对象,压力又岂会不大?
她用计得到这一切,自己能说她是苦尽甘来吗?
闭了闭眼。亦不愿再多想唐玲的死。
“对了,锦儿,你表姐,她是个怎样的人?”
唐子默突然出声。如锦茫然地望向他“表姐?”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路珠儿“她呀,有那么点难处。”
被她这种俏皮的口气逗乐了,唐子默捏了捏她的脸,继续问道:“那为人呢?”
如锦被捏得疼,不满地看他一眼,手摸着脸颊,心底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抬头看他却不说话,眼神极其认真。听得他催促着问路珠儿的为人,如锦抿了抿下唇,半晌反勾了他的脖子,轻笑道:“你怎么突然问起了她?我路表姐容貌可是上佳,你最近进宫,是不是遇着了她?”语调怪异,笑得让人发寒。
唐子默微滞,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思及此,忙解释道:“锦儿,你别多想。”
“我没多想,是你自己这样急迫,一看就知道其中不对劲。”如锦说着,松开了他就往旁边挪去。
唐子默便侧倾过去,板着她的肩膀道:“锦儿,我之所以打听,只是对她好奇。”
如锦翻过身,一本正经道:“你从前对我,好像也是因为好奇。”说着撅了撅嘴,摇头负气道:“难怪最近白日都总瞧不见你人。”说到这儿,又觉得这话不适,忙改口道:“是总心不在焉的。”抬头对上唐子默的目光,如锦心中一虚便低头翻身过去。
唐子默见她说着说着自己都藏不住那份调侃之意,无奈地冲她摇摇头,将她搂过来道:“原来你是在故意让我着急?那话说得也不嫌闪了舌头,最近我可没少陪你。”
这话都没说完就被拆穿,可是够失败的。“我……谁叫你捏我的。”如锦将手放下,讨好地笑了笑道:“我也是开个玩笑嘛。”
语调亲昵,是熟悉人间才会表现出来的。
唐子默亦不怪她,只望着她道:“那现在可能回答了?”
“我自小与她关系就不好,你让我数落她错呢有,要好话可就没有了。”对薛府的这些亲戚她本就不相熟,若是唐子默问及路珠儿从前的事,如锦还真答不出来。本想着蒙混过关,都故意绕开了话题,没想到他记性这般好”
只是,他怎么会突然打听起路珠儿的事来?
“她进宫后,你是不是就没再见过她了?”
如锦点头“便是二姐姐,我也才见过一趟。”
唐子默拧眉“那依你瞧,她会不会当众与人吵架?”
“呃……吵架,什么样的场面?”
唐子默便回:“若是在宫里,当着其他妃嫔呢?”
事态好似有些严重,如锦坐了起来,不确定地说道:“应该不会吧?她虽然有时不讲道理,但肯定不可能不顾场合。表姐她为人机灵着呢,颇会讨人喜欢,我想她不会做那种损自己形象的事来。”
唐子默微微点头。
若是那样,她定然也晓得五妹的身份,如何会吵起来?本就觉得依五妹的性子不太可能与人结怨,那这其中定然是有蹊跷。
见他神色不明,如锦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唐子默将事情告知如锦,后者听后只应了一声,复又往后靠下,轻道:“宫里的事太复杂,你也别多想。若事态当真严重,贵妃娘娘早派人接了母亲进宫。”
唐子默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便止了话题。
“对了,你白日里不是问我,是如何让沈愉开的口吗?”如锦自枕下摸出一块玉佩,递与丈夫眼前,轻道:“便是它了,沈愉的弱点。”
拿在手里端详了起来,耳旁传来的是妻子的解释。唐子默看了一会,将玉佩重新交与妻子,也不问话,只道:“好生收着吧,今后指不定会有大用处。”
“你不问我从哪里得来的?”如锦侧头凝望。
唐子默无谓一笑,随口就道:“薛家丢了个丫头。”
原来他知道……将玉佩放下,如锦很想问他一句,他会不会觉得自己这样做太残忍,可到底没有勇气出声。
“明日陪母亲去德华寺,路上小心。”唐子默出声叮嘱。
如锦扯了扯他的衣袖“我可不可以不去?”这话问得小心,似是极担心对方不高兴。
唐子默顿了顿,复瞧着她反问:“你明天有事?”
垂下眼眸,如锦不安的望着他回道:“我想去平易王府。”这事一拖再拖,却总让她难以释怀。
听者心头闪过一丝苦涩,为了去陈府,所以不愿意陪母亲?以她的才智,自然能想到自己是希望她们婆媳二人借此机会增进关系的。难怪她一早的时候没有应下,想来也是犹豫矛盾了很久吧?
算了。
“没事,你不想去便不去。”唐子默说着,拍了拍她的后背,见她有丝歉意,又宽慰道:“不妨事的。”
“我知道因为我和母亲的关系,让你很为难。”如锦的语气中夹着愧意,她自然能看得出他在为自己着想。与唐夫人较劲,最后吃亏的定然是自己。伸手握住他的手,似是承诺般道:“我会早日修好和母亲的关系,你放心。”
唐子默只看了她一眼,没有回应。
什么事都不可能一蹴而就,她进了唐府,对什么都是陌生的,自己只能帮着她一点点熟悉。人不是万能,她自然有排斥的,有做不到、看不惯的。
只是自己能陪着她慢慢适应,母亲却不愿包容。
为什么母亲要将自己逼得这般紧?
次日,唐夫人先一步出府去德华寺,如锦便让人安排了马车去平易王府。并没有递帖子,想起上回在武国公府的争执,等会还不晓得薛弄芸是怎么样的态度。
最不愿面对的地方,最想逃避的地方,也是她不得不去的地方。当初的一切从这儿开始,那自己必然是要在这儿寻个结果的。
至平易王府外的道街口时,唐府的人去平易王府传信。故而在如锦到达的时候,亦不必在门口等待通传,直接跟了管事进府。明明是熟悉无比的道路,那管事却怕自己走丢了一般,走几步回头就回头看她一眼。
夸过二门,走在抄手游廊中,却遇着了一人。
如锦的步子停在原地,一瞬不瞬地盯着几步外的她,闻得身前的人弯身打了招呼,轻唤道:“huā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