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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件事情,我觉得自己不好向他多解释什么,因为作为我自己来讲也觉得这好像还是一个未知数,只不过我觉得他似乎应该卖我这个帐罢了。可人家毕竟是省长秘书,他内心的真实想法究竟是什么样的这谁能够说得清楚呢?
我说:“老主任,我觉得您说得很有道理。那么第三种情况呢,即使是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但说不定他真的就是那样的人呢。毕竟他是省长秘书,以身作则,做事谨慎小心也是很可能的。”
其实这句话说出来后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了,因为从上次的事情来看,他根本就不是属于那什么谨慎小心之人。
老主任笑着说:“一个人能够当上省长秘书,这无外乎有两种情况,一是有特别的关系,二是相当会处世。否则的话汪省长凭什么看上他?而如今的情况是,一个人要具备这样的条件,似乎就不应该是生活在真空里面的人。所以,即使出现了那样的情况,那也只是说明他的内心里面有所顾忌罢了。对于你来讲,无论是从项目的角度还是你为人处世的角度都应该主动向他提出来,你应该清楚,维持住这样的关系对你今后的发展可是非常有利的。所以,即使是他拒绝从中获取任何的好处,那你也应该采用其它的、他可以接受的方式去让他接受。”
我禁不住就端起酒杯去敬他,“老主任,您这真是金玉良言啊。”
他却叹息着说道:“我工作了一辈子,结果到现在才完全搞明白如今的官场。哦,不,我依然没搞得怎么明白,这里面的水太深了,只不过我总算是看清楚里面的一些事情。我都不知道这究竟是自己的悲哀呢还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哎!干了一辈子,结果退休后才发现自己曾经看到的,认识到的竟然有很多都是假象,真是可悲,不过还好的是现在自己终于搞明白了其中的一些事情,也就明白了以前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不喜欢我了。”
我笑道:“其实吧,这也不能简单地用可悲或者值得高兴什么的去看待这样的事情,不是很大人都在追求难得糊涂吗?其实我有时候也在想:一个人什么都不懂的话反倒快乐还要多些,无知者无畏。”
他摇头道:“你说的不对。难得糊涂是心中明白只不过不愿意去多管闲事罢了,就是:面带猪相,心中嘹亮。小时候,总是羡慕别人的聪明,因此自己也朝着聪明的方向努力,把学习搞好,别人会干什么,自己也就想跟着学什么,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也就激发了自己的求知欲和许多的兴趣爱好,虽然没有一样很精,但是不论是对于自然科学领域还是社会科学领域的知识都有一定的兴趣,而在玩的方面兴趣更是比较广泛,所以虽然与孤单相伴却很少感到寂寞。后来,岁月的流逝带走了昔日的激情,随着年龄的增长带来的却是更多的持重,什么坦然,什么完美不再是追求的目标,而聪明也不再是梦中的期盼,反而地,健康和快乐成了我的向往,从容与谈定成为了我的追求。我总是对自己说:一定要善待自己,善待他人。以前总以为糊涂就是傻,我总是会去想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去难得糊涂?这实在不可理解。要想聪明才难,而为什么要去难得糊涂呢?到了四十不惑的年龄,我依然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一直到现在,我似乎才悟出了难得糊涂原来是一种境界。因为糊涂才会去执着;因为糊涂也才会舍得放弃;因为糊涂才会去平和;因为糊涂才能看透世事......不为追求浮华而操劳,不为功名利禄去奔波,不会因为吃亏而斤斤计较,不会去为所得而忘乎所以,一切顺其自然。”
我顿时敬服,“老主任,您这样的境界,我真是感动望尘莫及。”
他“呵呵”地笑道:“这样的境界是需要用时间去感悟的。这就是人的悲哀啊。感悟到了这样境界的时候人却已经老了,这样的感悟又有什么用处?而且把这样的感悟教给你们年轻人吧有不利于你们去奋斗,大家都难得糊涂了,那么多的事情大家都不去管的话这个世界就完了。这其实和佛教遭遇的怪圈是一样的,佛教让大家都不要**,不要吃荤腥,没有**哪来的传宗接代?没有荤腥哪来的精神干活?呵呵!也许是我对佛教的研究太浅薄。”
我顿时也笑了起来,“其实我也不懂的。对了老主任,如果今后我们的项目立项之后,暗箱操作怎么具体实施呢?因为这样的事情搞不好的话可是会出事情的,我们必须要规避其中的风险啊?虽然我们不会从中渔利,但是总不能因为公事让自己去冒风险、犯错误甚至是触犯法律吧?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我宁愿不去做这样的项目。”
他淡淡地笑道:“这样的事情对方应该非常懂,不需要我们去操心。到时候我们只需要心里明白装糊涂就可以了。比如,现在做工程的人最常用的就是围标。一家公司去挂靠五、六家公司然后同时来投标,不管采用什么样的招标办法,他们总有一家会中标的。”
他说的这种方式我当然知道,“可是老主任,我倒是听说过有的人即使采用了围标的方式最后也依然没有中标的情况,因为这里面的情况很复杂,偶然的因素也是存在的。”
他点头,“是这样。因为存在另外的公司同时来围标的情况,我们默定的公司也有可能在计算标的的时候出现差错,结果就会让别人趁虚而入了。不过这也很简单,只要到时候不是我们默定的公司中标了的话就直接废标就是了,然后重新进行招投标。”
我顿时愕然,“老主任,那样的话不大好吧?会引起麻烦的。人家已经中标了,我们却废了他的标,难道他不会去告?”
他却淡淡地道:“告又起什么作用?小冯,你能够找到一份完全没有问题的标书吗?何况到时候我们还会在标书里面设置一些陷阱,只要想要废谁的标,随便都可以找出他们标书里面存在的问题来。这可是合理合法的事情。”
我心里顿时骇然,因为我想不到这里面竟然是如此的复杂,如此的充满着鬼蜮伎俩。由此也可以看出我们的国人有多么的聪明,特别是如今的官员,他们寻找法律中的漏洞真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老主任叹息着说道:“这样的事情也是别人教我的。没办法。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只要自己不贪那就不用担心什么,即使是真的出什么事情了自己也说得清楚。其实现在的官员是一种最危险的职业,很多事情自己明明不想那样去干但是却又不得不去做。”
我点头,随即去敬他,“老主任,我征求一下您的意见。事情我去协调,但是今后项目具体的事情请您操作。可以吗?说实话,这样的事情如果交给其他的人我还很不放心呢,因为我担心因为这样的事情会害了某些人。您的清正廉洁我完全相信,所以我觉得您才是最合适的。”
他摇头道:“我是退休的人了,这样的项目不适合我去管。如今在职的领导中明明是阮婕在主管此事,你安排我去管不大合适。”
我说:“她管项目的具体程序,比如前期的立项、地质勘探、环保评估、设计方案等等,招投标的事情您来分管,这有什么不合适的?”
他却依然在摇头道:“小冯,这件事情你还是想得太简单了。对于我们单位来讲,这样的项目已经算是大项目了,所以不管是立项还是今后的招投标,都要拿出来集体研究讨论,这不但是工作程序,也是为了今后的安全。”
我愕然地道:“这怎么行?我们不可能把罗秘书给讲出来啊?而且围标的事情也不可以明目张胆地讲出来的啊。谁知道班子里面的人会不会把这样的事情给捅出去呢?老主任,这不是信任不信任谁的问题,而是这样的风险太大了。”
他顿时就笑了起来,“我很奇怪,你怎么会这样去想问题呢?小冯,最近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怎么考虑起问题来没有以前那样的思路了呢?”
听他这样一讲,我倒是觉得他还真是说到了我的关键之处了,或许最近父亲的事情让我把太多的心思放到了家里面,也可能是我对老主任过于地依赖了。我苦笑着说道:“老主任,您就别兜圈子了,直接讲出来吧。反正今天我们只是闲聊,也算是您教我一些有用的东西啊。”
于是他这才说道:“招投标的事情必须上会研究,这是单位里面的重大事情,必须如此。到时候在会上的时候有些话我来讲,你支持一下就是。何况还有专家的意见在那里摆着。这仅仅是一个程序问题,里面具体的东西你我知道就可以了。如今你在单位里面的威信已经树立起来了,到时候只要你能够讲出充分的理由,其他的人是不会随便反对的。就是一个程序问题,即使今后万一出什么事情了你也好推脱说是经过集体研究后通过的,这样的话责任就在班子里面所有的成员身上,而不是由你一个人去承担所有的责任。最近我们省里面不是才出了一件事情吗?一个县的县长因为玩忽职守罪被起诉,原因是一个重大项目上马后出现了严重问题,检察院起诉他的主要理由是他独断专行,私自决定了项目的上马。可是这位县长后来被轻判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摇头,“还有这样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对了,他为什么后来被轻判了?”
他笑道:“你哪里有我这么清闲?我没事的时候就看报纸和单位里面上面发来的材料。他被轻判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他的律师想办法找到了当时这位县长和其他几位副县长研究此事的会议纪要。这也就证明了他不是什么独断专行,个人决策。当然,独断专行肯定是存在的,但是会议纪要非常重要啊,有了那东西就可以推翻检察院方面的很多起诉依据了。”
我点头,“老主任,这件事情可能不会那么简单吧?会议纪要不可能要律师去找,这位县长大人自己就可以让办公室的人提供啊?所以,这件事情很可能是有人在搞他。”
他笑道:“那是当然的事情,不然一个县长是那么容易被这样的罪名起诉的?说到底就是他和县委书记不和,更主要的原因我估计还是利益问题。那么大的项目,这位县长捏在自己手里不让书记插手,他不遭殃就怪了。”
我很觉得是奇怪,“这样说来的话,这位县长应该没有什么经济问题是吧?不然的话怎么可能被轻判?那位县委书记要搞他的话也不必用这样的题目。”
老主任叹息着说道:“是啊。如今这世道,好人难当,好事难为。同流合污有觉得内心有愧,不那样去做又很容易遭人暗算。如今啊,想要当个好官,难啊!”
我顿时就被他的情绪给感染了,心里郁郁地沉闷得慌。我说道:“老主任,我们别说这样的话题了,听起来让人心里难受。不过您的意思我完全明白了,我最近尽快抽时间去找一下罗秘书吧,我找了他后再说。”
随后我们就没有再说工作上的事情了,后来大多是老主任在谈他的人生经历。我们俩就这样闲聊着,在不知不觉中就喝完了那瓶酒。
后来,我让老主任带上钟逢送给他的那瓶酒。他对我说道:“真的拿走了啊?”
我笑着说:“如果您不要的话,给我好了。”
他瞪了我一眼,“不行!这东西可是我的命根子。”
我顿时大笑。
钟逢真的没有收我们的钱,随后还送我们上了车。
不过在上车的时候我感觉到她轻轻来掐了一下我的后背,我假装没有察觉,不过我知道她是在暗示我一会儿转来。
我送老主任回家之后就给钟逢打电话,“你刚才掐我干什么?”
她在电话里面不住地轻笑,“一会儿我在酒店里面等你。就我酒楼旁边的酒店,一会儿我把房间号发给你。”
我的心顿时就猛然地荡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