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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大哥……”她在朝我跑来,脸上是幸福而灿烂的笑容。
我也顿时激动万分,张开双臂去向她迎候。她燕子般地扑向了我,小鸟依人般地来到了我的怀抱。我们紧紧拥抱。
“陈圆,你去哪里了?我好久没有见到你了。”我喃喃地在说。
“老公,我好想你。”她在我的肩上哭泣,“我到处找你。可是我不知道你在哪里。今天我终于见到你了……。”
我也开始哽咽,“陈圆,你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以前是我不对,我不该去做那些对不起你的事情。今后再也不会了,我向你保证。”
她开始哭泣,“我相信你。老公,你今后真的不会再和庄晴在一起了,是吗?”
我心里更加难受和歉意,“嗯。一定不和她在一起了。我一定会从此好好喜欢你,我们一起把儿子慢慢养大。”
她猛然地推开了我,“我们的儿子呢?他现在在什么地方?你是不是把他弄丢了?我们的儿子呢?”
我急忙地道:“他和他外婆一起出国去了,很快就会回来的。你放心好了。”
她猛然地再次抱着我大哭了起来,“老公,她不是我们儿子的外婆。呜呜!她不是……”
我霍然一惊,顿时就从睡梦中醒来。
刚才的那个梦在我的脑海里面是如此的清晰,而且我此刻依然处在刚才梦里面的那种激动之中,我的眼角还有泪滴。
窗外一片明亮,我估计现在的时间起码应该是九点过了。对于长期早起的我来讲,对窗外的天色特别敏感。而此刻,我却赖在床上不想动,因为我的思绪依然还在刚才的梦里面。陈圆,我梦中的她竟然是那么的完美。
我不禁悲伤起来:冯笑,你以前干嘛那么的不珍惜她呢?
猛然地,我想起了在我醒来前她在梦中对我说的那句话来,“她不是我们儿子的外婆,她不是……”
为什么会在我的梦里面出现这样的场景?为什么这样的话会在我的梦里面通过陈圆的口讲出来?
我当然不会过于地相信托梦之类的说法,我更相信那是我潜意识里面的东西。难道……难道我一直在怀疑施燕妮是陈圆母亲的那个事实?
脑海里顿时就涌现出昨天在墓地看到的那个情景:陈圆的墓碑前的那些荒草。我顿时明白了:自己的怀疑是从这里来的。
可是,这可能吗?要知道,当时我可是偷偷做了DNA鉴定的啊。
冯笑,最近你好像越来越多疑了。我对自己说。不住苦笑。
从床上爬起来,我不想继续在床上呆下去了。因为我知道懒惰是可以被记忆的,今天这样了,那么就很可能从明天开始再也难以早起了。今天就已经晚起这么久了,我不能把这样的坏习惯延续下去。
当我进入到客厅的时候却发现童瑶竟然都还在我家里,她看见我出去了,脸上顿时就堆满了笑容来对我说道:“你起来了?快来吃饭。我给你买的包子,还熬了稀饭的。”
看着她那讨好我的表情,我实在无法继续去和她生气了。我朝她淡淡地点了点头,“谢谢。”
她嗔怪地瞪了我一眼,“你干嘛这么客气?”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去洗漱。在洗漱间里面的时候我看着镜子里面的那个自己,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变得年岁大了许多。因为我发现自己的眼角处竟然有了几道浅浅的皱纹。此刻,我忽然发现自己有些不大认识镜子里面的那个我了。
人的生命就是这样慢慢流逝掉的。我嘀咕着对着镜子里面的那个我说了一句,倒是并不伤感。随即出去,发现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
“你吃过了没有?”我发现自己无法做到对她真正的冷漠。
“吃过了。本来以为你不会睡懒觉的。想不到你竟然这么晚才起来。”她笑吟地对我说道。
“现在几点钟了?”我问道。
“马上十点了。”她回答。
我点头,“我吃完了就带你去那里吧。”
她说:“今天是初二了,我还真的想去山上透透气呢。冯笑,谢谢你陪我去。也许,这一趟回来后我的心情就会好多了。”
我说:“不知道今天他……”
可是,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她给打断了,“冯笑,我觉得你应该搬家。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找到发出那种响声的地方来。我觉得有些事情不可不信。”
我愕然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何要忽然打断我的话,而且还马上就说到了另外的一件事情上面去了。
也许是她担心我出现什么状况,毕竟有些事情是说不清楚的。我只能这样去想。
我吃完早餐后童瑶即刻就过来把碗筷收到厨房里面洗去了,她如此的近乎于是讨好我的殷勤让我有些不大好意思。我发现,自己非常不习惯她这样在我面前献殷勤的做派,在我的心里,我一直都是在仰望着她的。
不管我现在处于何种的地位,这一点却始终无法改变,这是一种处于我内心深处的东西。
“好了。我们走吧。”一会儿后她出来了,笑着对我说道。
我依然处于不好意思之中,“谢谢。让你去洗碗,真不好意思。”
她瞪了我一眼,“冯笑,我不喜欢你在我面前这么客气的样子。”
我苦笑,其实我还明白了一点:昨天晚上她对我的拒绝使得我更加和她有了距离感。
随即,我和她一起出门。
“你开车还是我开车?”到了我车门口的时候我问她道。
“我来吧。”她说,很豪气的样子。
我把车钥匙递给了她。她朝我嫣然一笑,然后去到驾驶台上将车发动。我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没话找话地对她说道:“童瑶,我发现你很喜欢开车。”
她笑着回答我说:“是啊。这也算是职业习惯吧。哎!还什么职业习惯呢?现在我就是下岗工人一个。”
我急忙安慰她道:“你错了,你本来就不是什么工人,所以也就没有这下岗工人一说了。而且,我一直相信你今后还会继续你以前的工作的,这里面的道理很简单,因为你喜欢。”
她叹息道:“但愿如此。不过我现在觉得有些累了,很想今后去干一份别的工作。比如去和我妈妈一起把你的那个酒楼经营好。”随即她就朝我笑道:“冯笑,这样的话我就是你的员工了,今后你可得多给我发奖金啊。”
我不禁苦笑道:“童瑶,你千万不要这样说啊。那地方就相当于是你妈妈的,你如果真的想去做那件事情的话我倒是不大赞成呢。因为那个地方并不适合你。”
她说道:“可是,除此之外我又能干什么呢?”
我说:“你是女孩子,可以做的事情多了去了。比如自己去开一个服装店什么的,或者开一家卖化妆品的店。你这么漂亮,根本就不需要请什么模特儿。”
她看着我笑,“冯笑,你真的认为我很漂亮吗?”
我顿时就笑了起来,“难道你自己不知道?”
她大笑,“我真的不觉得自己有多漂亮,不也就是长了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和一张嘴巴吗?和其他的女人差不多。”
我也大笑,此刻,我发现自己和她之间的那种隔阂顿时就小了许多,“如果你长了三只眼睛的话,那岂不是会吓死人?”
她却忽然就停止住笑了,声音也变得萧索起来,“其实,女人漂亮又有什么用呢?要不了几年就没有了,女人的美丽就像植物的花期一样短暂。所以,我并不看重自己的这方面。”
我深以为然,“那么童瑶,你更看重什么呢?”
她却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如果我说是事业吧好像也不对,因为这是一个男人的世界。所以我觉得作为女人来讲,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幸福了。可是,我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的幸福在什么地方。每当我想起这样的事情来我都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悲哀。哎!”
我说:“别叹气啊,经常叹气的女人更容易变老的。”
其实我差点想去对她说:你别要求那么高嘛。但是我及时地收住了自己的这句话,因为我不想再去提及到昨天晚上那个让我觉得自取其辱的话题来。
她不说话。一会儿后她忽然地对我说了一句,“冯笑,今后你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我准备去开那什么私人侦探社的事情。好吗?”
我诧异地问她道:“这是为什么?”
她叹息着说:“我一个被开除的警察,再去干那样的事情是会被别人笑话的。而且我心里实在是不愿意再去做那样的事情了,甚至不希望让别人知道我曾经有过那样的想法。哎!真够丢人的,竟然被开除了。”
我想不到她竟然还在这件事情上面纠结,不过转念一想倒也理解她了。试想,假如我被医院开除了的话肯定也不会自己再去开什么私人诊所的。以前刘梦的事情出了后我曾经还有过那样最坏的打算,现在看来,自己当时的那种想法还真是可笑,因为这其实还是涉及到了同样的一个问题:一个人的自尊。
童瑶和其他女孩子不大一样,她有着与众不同的自尊心。
我也叹息着说:“也罢。我答应你。不过童瑶,我倒是真的觉得你应该好好休息一下,最好是出去散散心。也许到时候你就会有最好的主意了,到时候就知道自己究竟应该去干什么了。你说呢?”
她说:“也许吧。”
这时候我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童瑶,既然如此,那我们今天就不用去找那个人了吧?”
她却摇头道:“不啊,我一定得去。假如这个人真的会算命呢?我倒是想问问他今后我究竟适合干什么呢。”
我看着她,“童瑶,你怎么也开始变得迷信起来了?”
她回答说:“一个人往往在最困难的时候就会变得迷信起来的,因为一个人总得替自己去找失败的原因是吧?迷信这东西其实也是麻醉自己最好的方式之一。现在我真的很迷茫。”
我深以为然。
将车开出了城。
“我知道了,你是在你那石屋里面遇见的那个人是不是?两个世外高人相遇,难怪一见如故。”在上山的时候童瑶笑着对我说道,调侃的语气。
我笑道:“那你可就错了。是别人介绍我认识的。这地方的村长和我是朋友,有一天我们无意中说到了这样的事情,结果他就带我去了。那次运气不错,竟然第一次去就见到那个人了。”
她看着我笑,“冯笑,想不到你和农民也可以交朋友啊。我真是很佩服你了。你这个人还真是不同一般,上,可以去和高官认识,下,可以交农民朋友。这说明你这个人很善良。”
我淡淡地笑,“这不是什么善良不善良的问题。我是觉得人和人之间没有必要去分高低贵贱,大家都是平等的。比如说我自己吧,如果不是因为机缘巧合的话,说不定就还是一个普通的医生罢了。再说你吧,你以前是警察,现在不是了,但是在我的心里却依然一样,你就是你,和以前的童瑶并没有丝毫的分别。”
她叹息道:“可是,这个社会上又有几个人会真正像你这样去想呢?”
我点头道:“是啊。我以前认识一位我家乡的局长,第一次我们见面的时候我还是一名普通的医生,结果他在我面前的那副傲慢劲,呵呵!现在想起来我都觉得很不舒服呢。后来,这个人却一次次奴颜般地来讨好我……童瑶,现在这样的人可不少,有时候我就想:真不知道这样的人为什么要那样?那样的事情他们怎么可以做得出来?别说让我自己那样去做,就是我看到那样的人,内心里面都觉得难受得慌呢。”
她笑道:“是啊。现在这样的然太多了,因为大家都钻到钱眼里面去了,还有的人是在当官的人面前那样。很多人都是有奴性的。没办法,这个国家几千年来文化的一部分就是培养人的奴性,要改变这样的状况很难,除非是有一场大的变革……好了冯笑,我们不要谈政治上的问题好不好?那样的事情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我问问你,你和这位村长是怎么认识的?怎么还成为了朋友?”
于是我笑着简单把那个经过讲了一遍,随后说道:“其实说到底还是在我买石屋的时候认识他的,不过后来顺带帮了他一些忙。对了,我们酒楼里面的腊肉和香肠都是他们供应的。他还说送我一些,结果我在电话上都让他送到酒楼去了,也让你妈妈给他一并结了帐。人家农民挣钱不容易,我不可能占他那样的便宜。”
我没有提及省政府食堂的事情,因为我不希望童瑶知道我和林育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