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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京城边境人烟罕至的恶龙监狱中。
监控画面内,一个长相平凡而和善的一名青年躺在万人尸坑里,苍蝇乱飞,青年从尸堆上爬起来,钻过铁丝网,直到走出监控画面。
画面重播,站在屏幕前的袁门隐面无表情。
“袁将军,查出来了。”云绝说道。
“讲。”
“这个人叫陈文喜,是天津卫小有名声的算卦先生,很多人叫他小先生,据传是个很有气节的人,有真才实学,所以之前我抓人之时就在天津卫将他抓了。”
“他师承何门何人?”袁门隐问道。
云绝说道:“无门无派,据传他师傅原本也是天津卫小有名声的算卦先生,但是当年因为成分不好家破人亡,后来在垃圾站工作,病死了。”
“道门的人,病死了?”袁门隐语气疑惑。
“对,大将军在考虑什么?”云绝问道。
叶教授说道:“这个年轻人耍了我们,最重要的是,他有真才实学,不仅可以瞒天过海逃过一劫,还给了我们一个错误的讯息,挖出真龙之骨,这样的人,师承一定不简单,他还有什么亲人没有?”
“没有,不过他有个同门师妹。”云绝说道。
“再去调查陈文喜师傅的背景,然后把他师妹抓来见我。”袁门隐说道。
“是。”云绝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袁门隐看向云月,说道:“把龙婆叫来。”
“是。”云月冷声回应,转身离开。
屏幕前很快就剩下叶教授和袁门隐,叶教授说道:“大将军,您该吃药了。”
袁门隐嗯了一声,叶教授一拍手,门外有人端着茶水和一堆药片走来。
叶教授说道:“大将军,据传修士步入地仙之后会经历雷劫,形成仙根,您的身体如今已经形成耐药性,我以为,如果步入地仙,感受地仙之气,也许您身体的糟糕情况会有所改善,说不定不用再寻真龙。”
袁门隐看了一眼叶教授,说道:“马无为和吴青云亲自给我断的命数,你以为我在不灭圆满的瓶颈上熬了六十年是没事闲的吗?”
叶教授被袁门隐盯得不敢再说话,袁门隐转身离开,对身边的一名守卫说道:“去让汪藏龙来见我。”
“是,大将军!”
……
我从龙脉洞天离开后,出现在天山之上。
天山为除了昆仑外最大的山系,为七大山系中的龙首宝地,这里有的地方贫瘠干旱,有的地方终年飞雪,一年前我遍寻天下名山,寻找圣药灵草吞服,一直没来这座山脉,因为这座山凭我一己之力怕是要三年才能寻完。
龙脉之气霸道无比,在我体内储存太多,之前我在左慈墓得过三本书,名为《太平经》《太清丹经》《九鼎丹经》,这《太清丹经》中就记载了一种中和龙脉之气的药方,就是找到天山圣莲。
天山圣莲为天山雪莲中的绝品,天山雪莲一般是五年一开花,花瓣即可入药,根茎若是不除,再过五年又是一轮回,经过九次轮回,就叫九转雪莲,像灵芝、首乌、人参和雪莲这种名贵草药若是长到百年,实际上比一般的准圣药都不差,而九转雪莲虽然只生长四十五年,但已经堪比百年灵芝之类的草药了。
天山圣莲与一般雪莲不同,他是六十年一开花,历经九转,为九转圣莲,这是为数不多的五百年成圣的灵药,弥足珍贵。
龙脉之气为地气,天山圣莲为天精,所谓地气天精,便是这般道理。
到了天山的最东部,我手上散发土羌珠神力搜寻圣药气息,因为是边缘地点,圣药难寻,早就被人采摘,所以并没结果,横跨二十里后,我以同样的方法搜寻,很快就找到一株埋在雪沟里的圣药,是一株千年雪参。
千年雪参可以泡酒喝,炼化浪费,因此我将它泡在酒坛里继续搜索。
一片一片区域搜索,半个月后,采摘了上百株九转雪莲,但九转圣莲却太过罕见,没有找到。
上百株的九转雪莲被我炼化,能融合体内龙气的精华极少,如此我继续搜寻,几天后,终于来到天山的最高峰——北冥峰。
传闻这北冥峰上原本有个道家门派叫逍遥派,只短短存在几年就被覆灭,据传是因为这逍遥派创造了一种邪功而被覆灭。
后来道门的人发现这北冥峰上可观天地太和之气,便在此开宗立派,为天山派。
天山为偏隅之地,天山派的人所习之术都是偏于邪道,民国时期天山老妖下山成就威名,得罪了毛十三,最后被毛十三的十大战将所杀。
而天山老妖有两个徒弟,便是天山二妖。
西域凤凰古城一行,天山二妖中的妖人巫山海被荡世游僧鸠摩罗什所杀,只剩下巫藏花。
天山一脉擅长暗杀,向来为各大门庭和军阀拉拢,我望了一眼天山派的旧址,里面残垣断壁,早已不复昔日荣耀。
而在天山后山,有一座极大的自然天池,土羌珠便是感应到了这里有九转圣莲的存在。
我掠过天山旧宫殿,来到天池之上,天池向来神秘,传言为无底之泉,通往九幽,具体怎样谁也不知,而土羌珠感应到的九转圣莲就在天池边上。
我眼中红芒闪过,雪花飘散,前方是悬崖,我手指轻轻一震,幻境结界消失,原本的悬崖变成药圃,上面长着三株九转圣莲,其中有一株赫然已过千年!
我刚要取九转圣莲,只听一阵破空之声传来,循声望去,竟然是巫藏花。
“小情人,我又见到你了。”巫藏花姿态妩媚地说道。
我抬头看向巫藏花,只见她鬓角处有了一丝白发,容貌依然是十六岁的模样。
“你竟然自己生活在这天山吗?”我看向巫藏花问道。
“不然呢?”巫藏花笑了笑说道。“只不过天山高冷,终年无人,我师兄被鸠摩罗什杀死后,我在这天上上寂寞孤独冷,终于见到一个男人了,而且还是我最喜欢最浪漫的小情人。”
巫藏花说着,向我飞来,我意念一动,面前飞来的巫藏花身形破裂,只是一道幻影罢了。
背后一暖,一个人就贴在了我的后背上。
“人家没想到,就在我寂寞到无法忍耐的时候,上天把你送来了。”巫藏花说道。
“巫藏花,你放尊重一点。”我说道。
巫藏花嬉笑,说道:“当初一口一个小甜甜叫着人家,现在就直呼大名了。”
“我什么时候叫过你小甜甜,你不要胡说。”我说道。
“你叫人家纯纯嘛,人家还有个名字叫刘思纯。”巫藏花说道。“你还真是健忘,真的应了那句,莫过相思苦,最是无情郎。”
“你不说我都忘了你和你师兄暗杀刘神仙的事情。”我说道。
“不周山庄的人那样对你,杀了刘神仙又怎样,正好为你报仇。”巫藏花说道。
我摇了摇头,说道:“你放开我,不然我不客气了。”
“不,我这样抱着你不好吗?”巫藏花的脸贴在我后背说道。“你一定是想我了才来天山找我对不对?”
我说道:“我是来找九转圣莲的。”
“九转圣莲乃是我天山圣物,也是我为师兄报仇的依仗,等我步入不灭大圆满之后,就去把那些和尚都杀光,然后再杀鸠摩罗什那个多管闲事的秃驴。”
“恕我直言,以你的资质,此生也无法战胜鸠摩罗什。”我说道。
“你还真是小瞧人家,说什么当年我师傅也说我和我师兄的资质是他平生仅见,竟被你如此小觑。”巫藏花说道。“但你说我,我不生气,你想要九转圣莲,我也可以给你一株,不过……”
巫藏花说着,趴在我耳边轻轻说道。
我脸色通红,说道:“这个我不能答应,我这有一株千年雪参,和九转圣莲药效相当,跟你换一株。”
这巫藏花都是一百多岁的老妖精了,只是用邪法让自己返老还童,只要三日不吸取人的精气就会出现衰老迹象,此时我神识之内,天山旧址某处庭院和闺房内,到处都是形态各异的美少年。
这些美少年都已经死去,被巫藏花制成标本,日日观赏,缓解寂寞。
我肯定不能接受这样一个老女人,只是见他对我这副模样不忍杀她罢了。
“如果我非要你留在我身边呢?”巫藏花问道。
“你留不住。”我说道。“念在曾经有过美好记忆,你可以沉浸在你的美好假象里,我要离开了。”
“哟,我的小情人还真是长大了呢。”巫藏花说道。“如今天地灵气充沛,我听说不少少年天才都已经步入不灭,但是你的修为实在是缓慢,你可知道,通神与不灭之间,始终隔着一条巨大的鸿沟,不,是两条!”
巫藏花说着,双手从我的胸口下滑,我身上道气猛震,将巫藏花震开。
巫藏花恼怒,嗔道:“功力可以,我想要留你,就一定会留你,敬酒不吃吃罚酒。”
巫藏花说着一跃而起,伸手向我抓来,衣袂飘飞。
我瞳孔血红,巫藏花惨叫摔落,我一掌拍出,巫藏花倒飞几十米,口吐鲜血,胸骨塌陷。
巫藏花起身,眼中大惑和惊恐,说道:“怎么会这样,你明明只有通神境,你的神识究竟强到了何种地步?”
“你害死无辜不关我的事情,但是念在这三株九转圣莲是你天山之物,我已经对你手下留情,你自己好自为之。”我说着,就向那三株九转圣莲走去。
“你对我手下留情?张阳,以蝼蚁一般的实力挑战不灭大能,你太不自量力了!”巫藏花说道。
巫藏花双手掐诀,风雪呼号,天地异动,她凌空飞起,长发飘飞,一尊巨大的妖影在她身后浮起。
“我不忍伤你,可你却不知好歹,我会把你制成.人俑,永远留在我身边!”巫藏花说着,手上缓缓聚集风雪之力。
巨大的妖影横空,如同九天玄女向我俯视,目光中露出残忍。
我平静地望着巫藏花,左眼六朵梅花印记旋而出现,目力所及,飞雪震散,幻影解体,前方的天山派旧址坍塌毁灭,大半成为废墟。
巫藏花惨叫,全身血雾爆裂,衰落在地上,七孔流血。
摔在地上的巫藏花起身,口中惨叫,她的脸皮崩裂,头发顷刻间疯长,变得雪白。
巫藏花跑向天池边上,说道:“我的脸,为什么要伤我的脸?”
巫藏花一边跑动,一边摸着自己变老变丑的脸,她的脸如同赖葡萄一般,老皮皱褶,让人作呕,根本不是正常人衰老的模样。
巫藏花照着水面,看向自己丑陋的脸哭了起来。
“你把我的功力都打散了,我恢复不了青春的样子了。”巫藏花哭道。
巫藏花功力被废,已经不能继续作恶,我拔下三株九转圣莲,转身离开。
神识之中,巫藏花面无表情地回到闺房里,望着那些被她制成.人俑的少年们,喃喃自语道;“修道百年,到底是为了什么?”
接着,她取出一根白绫,吊死在了房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