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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该死的贪官,当初我就说,他们那些个蛀虫,哪里就有那样的好心,竟然主动提出要帮人们挖水库,修筑堤坝,怕是当初朝廷派发下来的银子,大半都成了这些蛀虫的囊中之物,才修筑几年的堤坝,一场暴雨就禁受不住了!”
莫老爷子说到这里,忍不住狠狠的一掌拍在了面前的桌子上,只听碰的一声,桌子瞬间四分五裂,足见其愤怒。
“你这老头子,现在你不过是个平民百姓,在这里发什么混,小心吓着孩子!”
莫老夫人没好气儿的瞪了老爷子一眼,老爷子顿时讪讪的就闭了嘴,正好有丫鬟端了热气腾腾的姜汤过来,便上去拿了,坐在一旁闷不吭声的喝了起来,莫老夫人则是走到古秀云的身边,拉过她的手,转而一脸慈祥的说道,“云丫头,别理这死老头子,他就是没事儿找事儿,没吓着你吧?”
古秀云看着两个老人的相处模式,不由抿嘴一笑,心里却是无比的羡慕,若非真的是因为爱惨了自己的老婆,一位堂堂镇南王,曾经那个个驰骋疆场,杀敌无数,让赤羽国人敬仰崇拜的大将军,又怎的真会怕了一个女人?
阿喜曾说过,老爷子这一身,对他影响最大的,就是老夫人,他们是少年夫妻,经历过不少的磨难才走到了一起,老爷子成名后,也有不少的官员以各种名义往老爷子这边塞女人,都被老爷子当场拒绝,一丝颜面也没留,甚至就连当今圣上赐婚,也被老爷子给拒了。
古秀云对此也是颇为佩服,在前世,一夫一妻那是因为有法律约束,有道德的约束,可尽管如此,小三小四仍旧是满街都是,而这里呢?在这样一个男尊女卑的世界里,男子三妻四妾才是最为正常的,因为,他们可以靠这种方式,来与其他的家族联姻,壮大自己的势力,妾室,便是他们实力展现的一部分。
而莫老爷子能在这个世界里,为了自己的妻子,拒绝了包括皇上在内所有人送他的女人,甚至明确的告知所有人,这是莫家的家训,莫家对长房之人的家训,今后,但凡莫家长房出来的子孙,都只能娶一房正妻,不能有妾室,这是何等的魄力与决心,当古秀云听到莫成这些话的时候,还是被深深的震撼道了。
“没有,老夫人,我哪儿能这么这么不禁吓啊。”
古秀云笑着摇了摇头,如是说道。
其实,刚才老爷子这一下,她还真是被吓了好大一跳,不过,她也知道,老爷子只是心里气不顺,又不会拿她出气,她又有什么好怕的?
“你这老头子就是这暴躁脾气,孩子在这儿呢,也不知道收敛收敛,你当是成儿那皮猴子?”
莫老夫人见此,不由点了点头,随即又是没好气的瞪了老爷子一眼,这才对古秀云笑道,“既然他们都回来了,那咱们就准备出发吧,你先过去,我们一会儿就来与你们汇合。”
“好,那云儿这便先行告退了。”
古秀云见此,便也就没再多留,告辞离开各自准备去了。
路上,气氛有些沉闷,除了航儿和雯儿两个小家伙的笑闹声之外,再无半点声音,何氏撩起车帘,看着自己才住了三年多的新家,心里一片怅然若失,这些,都是孩子们辛辛苦苦挣来的,眼见着就这么没了,孩子们心里,怕是也不好受吧。
何氏抬眼看向了古秀丽三人,她们都显得很沉默,谁都没有说话,云儿手中都拿着一个小孩子的玩具,时不时的逗弄一下孩子,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丽儿也如自己一般,掀了车帘子往雨中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至于古秀玲,她正一手托腮,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大姐二姐。
何氏张了张嘴,本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当古家和莫家的马车到村口的时候,李村长正撑了油纸伞,在路口指挥着村里最后一批的村名往外搬迁,见着两家的马车过来,便亲自迎了上去。
莫老太爷最先下了马车,身后是莫情在为其撑伞,古家这边,自然是由女扮男装的古秀云出来问情况。
“往前边走十几里的地方,有一处营地,咱们今日暂且在那里落脚。”
李三叔简明扼要的说出了此行的目的,有些歉意的说道,“这雨若是这般一直下下去,这一路怕是要辛苦你们了。”
“李三叔客气了,若非你及时的帮忙转移清河村的村名,现在村里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呢,我看你这几日都没怎么休息吧,我为清河村有你这样的村长,感到骄傲。”
莫老爷子拍了拍李三叔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不敢不敢,这都是我该做的....”
能得到莫老爷子这样高的评价,李三叔很有些激动,又有些不好意思,李三叔虽然不知道莫老爷子的真实身份,可是他那周身的气度与那久居高位的气势,无不在提醒着清河村的每一个人,这莫家,定不简单。
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雨,几人自然也不能就这么在雨下说太多,当下便再次上了马车,往李三叔所指的方向驶去,前面,有一辆清河村的牛车在前面带路,上面此时也是坐满了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村民,一个个心情都十分的沉重,尽管下着大雨,却也并不阻碍他们不舍的目光。
古秀云看着一个个熟悉的村名,面色凄然的跟着马车往前走,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只觉得胸口闷闷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何氏拿了帕子,在一旁抹着眼睛,清河村虽大多是外来户,可是乡里乡亲的在一起十几二十年,说没有些感情,那都是假的,如今,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落到了这副田地,她哪儿能不悲痛。
老天爷啊,睁开眼睛看看吧,别再下雨了,给大家一条活路吧,这里有这么多的人,因为一场雨而流离失所,还有那么多的人因此葬送了性命,若是再这么下下去,只怕遭殃的会是更多的村子,更多的村名。
此时,几乎所有人心里都在呐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