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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缭绕的房间内,橘色的烛光将两人的身影融为一体。
“那不如我们……”卫长脩握着倪鸢的手,脸上的笑容稍有痞气却又不觉轻浮。
“你想的美呢!”倪鸢笑着拍开了卫长脩的手,虽说她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可是对于这种事情还是有自己的坚持,在结婚之前,最保持柏拉图式恋爱。
卫长脩见状畅快一笑:“你以为,我说的是什么?”
“你!”倪鸢故作生气,“套路我?!”
卫长脩侧过脸去,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在烛光之下,他的轮廓更显精致。
倪鸢轻哼一声,却也不禁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卫长脩微微摇头,然后正经起来,看着倪鸢,眸光深邃,道:“你放心,我定会八抬大轿将你明媒正娶进门,在此之前,绝不会逾矩。”
他正人君子的模样叫倪鸢心中更加坚信自己的选择没错。
“嗯,我等你。”倪鸢淡笑,然后瞧了瞧窗外,道,“夜深了,你回去歇息吧,毕竟明日,你还要面对那么多事情。”
卫长脩眼中染上一丝无奈,缓缓起身:“好,你也早些休息。对了,我叫人备些热食来。”
“嗯?这么晚了,你饿了吗?若是饿了我去给你煮些东西来。”
“你一日都未曾进食,必须吃些东西再休息。”卫长脩关切的说着。
倪鸢愣了须臾,她怎么可能一天不吃饭?!就是天塌下来,也不能虐待自己啊,只是因为他的事情她心情不佳吃的少而已。准是晓蓉,这个丫头……倪鸢暗暗苦笑不得,上前假装将卫长脩推着往外而去,道:“放心吧,我不饿,明日早上再吃。你快回去吧。”
卫长脩对大婚丝毫不上心的事情倪鸢听晓蓉说了的,但倪鸢想着毕竟是圣旨,若是出了问题恐怕对他不好,她也不想再节外生枝。
卫长脩眼神还是有些担心,但是看倪鸢一副轻松的态度,欲言又止。
“晚安。”倪鸢将卫长脩送至门口,与他四目相对,带着微笑轻声说着。
卫长脩眼神和煦:“嗯。”
听着卫长脩下楼的声音渐行渐远,倪鸢才深吸一口气,缓缓关上了房门。
明日他的大婚呐……明知道是假的,但是心中始终还是不舒服……
翌日,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将军府就已经人声嘈杂,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
倪鸢也很早的便起来了,着一身雪青色秀双蝶云烟裙,梳了简单的结鬟髻,戴着卫长脩派人送给她的白玉兰步簪,略施粉黛,整个人分外清新脱俗。
“姑娘真美!”晓蓉从倪鸢身后看着铜镜里的映射,忍不住的夸赞。
“将军今日迎娶的,可是朝都第一美人。”倪鸢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晓蓉连忙道:“哼,奴婢觉得姑娘比她美多了!将军最钟意的女子,也始终是姑娘,不会是别人的。”
闻言,倪鸢才露出了一抹浅笑。卫长脩对自己的感情,确实不是说说而已,毕竟整个将军府的人,都能够感受得出他对自己的上心。
“你看外边那么忙碌,我坐这儿也着实清闲了些。”倪鸢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
“姑娘要去哪儿?”
“东厨。”说着,倪鸢带上表情诧异的晓蓉一起出了暮烟阁。
东厨之外,各种料理的香气已经是十里飘香了。再来到里面,虽然忙得热火朝天,但是大家都毫无怨言,而是满脸喜悦之气。
看来他们还是多期待这个将军夫人的到来……
倪鸢缓步进去。
“是倪……”东厨眼尖的人一下子看见了倪鸢,毕竟今日的她,衣着打扮都与往日大相径庭,“见过姑娘!”那人机灵的语风一转,连忙朝倪鸢行礼。
倪鸢一路过来,见到她的下人们都恭敬地朝她行礼,本是不习惯,但多经历了多次,也没有那么不自在了。
其余人的视线也都纷纷投向倪鸢身上来:“见过姑娘。”
“都不用多礼,赶紧忙起来吧。”倪鸢连忙说着,她不是来耀武扬威的,更不是过来耽误大家时间的。
众人闻言又继续忙碌起来,张总管闻声,连忙朝着倪鸢而去。
“哎呀!不知姑娘来临,有失远迎。”张总管脸上的笑容有几丝僵硬,面对倪鸢和晓蓉这两个人,心里暗暗给自己捏了一把汗。
倪鸢表情自然,道:“张总管,别来无恙。”她和晓蓉两人被分配去边塞的事情,和张总管说到底也有间接的关系,不过她向来也不是如此心胸狭隘之人,不可能拿这件事情来为难张总管。
张总管汗颜道:“都是托姑娘的福……只是不知道今日姑娘前来,所为何事?”张总管自问他着实是无奈才答应潇夫人那时的请求,本不用心虚,只是没想到倪鸢一回来就入住了暮烟阁!可见此行一趟,她在将军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高了……
倪鸢对往日的事情只字未提,而是直入正题,道:“今日将军大婚,东厨定是忙碌不已,所以让我来帮忙吧。”
张总管微微一怔,连忙道:“使不得使不得,姑娘您现在是主子了,这些事情都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该做的。”
倪鸢淡淡一笑,径直朝着东厨里面而去道:“无碍。”
张总管看着倪鸢的背影,这个女子……既然她都如此说了,他也没有办法拒绝,只是暗中派人还是通知了将军一声,免有意外发生他无法承担这个责任。
东厨的人看见倪鸢撸起了袖子,系上了围裙,都表示分外诧异,明明都是主子的人了,竟然还亲自来东厨这样油腻之处来帮忙。
倪鸢来东厨的原因有两点,一确实想着东厨太忙了,她过来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又能帮忙又能打发时间,二来,今日再怎么说,可是卫长脩的婚礼,她若是什么都不做,还将自己关在房中,未免也显得心胸太狭小了。
倪鸢在东厨里忙了一早上,做着料理也才让她的心情宁静了不少。
临近正午,乐师进场,笙歌响起,一刻不停。来贺喜的宾客们也接连而来,将军府再一次门庭若市。
御赐的婚礼,姜文浩特意命人大办将军的婚礼,声势十分浩大,若不是卫长脩觉得劳民伤财还劝诫了一番,只怕是这场婚礼的动静更大了。
婚宴地点还是在西华湖畔,而成亲大礼将在卫家祠堂前举。
太阳从东边的天空一点点的往上爬,日晷上的投影,已然要临近那万众瞩目的时刻……
“姑娘,你已经做了那么多菜了,已经差不多了吧?”晓蓉看着倪鸢忙碌了一早上,着实担心她累着。
倪鸢缓缓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有些幽然,她这也算是在变相的麻痹自己吧……外面的丝竹声,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这场婚礼,是真的。
“御驾到了!御驾到了!快出门相迎!!”张总管慌忙的通知着大家。
皇上来了!!!众人闻言又惊又喜,连忙朝着东厨外而去。
倪鸢微微一愣,皇上吗?她还没见过皇上呢,心中还有些好奇,也连忙洗干净手,解下围裙与晓蓉跟着人群出去迎驾。
将军府门口,众人左右站好,都分外紧张的等着皇上的龙辇抵达。
出了东厨倪鸢才发现,今日所来的宾客比起卫长脩生日宴的那一次还要多上一倍。她现在人群里,四处的看了一圈,一眼便瞧见了人群最前方的卫长脩。
他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喜服,但是脸上的表情还是淡漠如常,看不出丝毫喜悦。
他身边的潇潇却有些惹眼,身着橘红色的锦服,整个人喜气洋洋的,仿佛很是为将军娶亲而感到高兴。
她倒是装得有模有样的。倪鸢暗暗想着,潇潇这个人,着实善于伪装。
想着,目光又落到了卫长脩身上。
倏地,卫长脩仿佛有感应一般的,目光也朝着倪鸢的方向投来,顿时与她的视线交接在了一起,两人隔着人海相视。
倪鸢一怔,随即露出了一抹淡笑。他是不是感受到了自己的视线,茫茫人群之中,他不偏不倚的便看见了自己。
卫长脩看见倪鸢如清风朗月一般的笑容,也微微扬起了唇角,这才添了一份喜气。
“皇上驾到!!”门口的公公大声宣告着。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一齐下跪,声音响彻云霄。
金色纹九天飞龙的八抬大轿稳稳落在了将军府门口,随行的几百侍卫将将军府团团围住,以保证姜文浩的安全。
小公公跪在轿辇右侧,刘公公伸手搀扶着,姜文浩着一身金袍,脸上的愉悦好不掩饰。
“卫哥哥!”姜文浩瞧见了卫长脩,踩着小公公的背从轿子上下来,然后分外开心的朝着卫长脩大步而去。
“臣恭迎圣驾!”卫长脩没有想到,姜文浩不仅仅亲自操办了他的婚礼,更是人亲自来了。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快,吉时将至,我们进去吧!”姜文浩高兴的对卫长脩说着,也左右看了一番,“朕已经好几年没有来过将军府了,觉着与昔日有所不同了呀!”
“皇上请。”卫长脩跟着姜文浩身边,大步朝着府中而去,“这几年府中也翻修了不少地方,所以略有不同。”
人群之中,倪鸢偷偷的抬起了视线,好奇心驱使着目光朝着由外而来的姜文浩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