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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散的午后,叶青并没有等来李横跟刘兰儿,甚至是泼李三等人关于刘蕴古跟罗晋这几日的消息,两人就像是极为有默契似的,在叶青那日从一品楼出来后,竟然一次都没有见面。
这让原本还老神在在的叶青,心里也开始犯嘀咕了,没有书信、没有会面,难道说不论是罗晋还是刘蕴古,他们之间就真的没有关联?
不可能啊,若是没有关联,金国的刑部侍郎蒲卢浑又算是怎么回事儿?他跟罗家关系如此近,刘蕴古也跟罗家关系如此近,怎么看罗家,都像是金人跟刘蕴古之间的联络站一样的存在啊!
“难道他们之间发微信了还是打电话了?不然这默契度也太高了吧,还是说真不拿我当回事儿?”阳光洒进房间内,让宽敞明亮的房间,在温热的阳光下,把清晨南方的一丝丝阴冷驱赶殆尽,叶青在心里嘀咕道。
白纯经不住叶青的软磨硬泡,帮叶青抠着那背上的伤口,渐渐结出来的结痂。
白纯想让叶青背上的结痂自动脱落,但叶青却总觉得抠那结痂很舒服,而且即便不是自己抠它,仿佛都有一股让人心里不明的舒适感。
于是白纯只能无语的在懒散的午后,用自己的指甲,轻轻帮叶青抠着背上的结痂,时不时还要应叶老爷的要求,轻挠那伤口愈合时的痒痒感。
“往下一点儿,对,就是那里,用点儿力啊。”叶老爷舒服的眯着眼睛,手时不时摸向白纯的大腿,而后被人一巴掌拍了回来。
“不行,都挠红了。”白纯低着头,再次拍开登徒子摸向她大腿上的手,而后认真仔细的摩挲着那剩下的结痂。
一些结痂还没有要脱落的迹象,在叶青的强烈要求下,白纯小心翼翼的抠下来后,便能看见新长出来的肉还带着一丝丝的鲜红,仿佛薄如蝉翼般,怕是轻轻一捅就会破个血洞。
叶小白时不时跳到叶青的背上,好奇的看着白纯轻轻用指甲试着抠那些顽固的结痂,而后便会鸟爪子在叶青的背上踩着轻快的步伐走来走去。
随着叶青的抗议,白纯还得腾出手把叶小白从叶青的背上赶下去,而这时候,叶青的手便会悄悄的再次伸向白纯的大腿上。
叶小白就像是在给叶青打掩护,一人一鸟配合的相得益彰,惹得白纯是顾此失彼,一会儿的功夫,要么就是训斥叶小白,要么就是拍在叶青的肩膀上,嗔怒着让叶青老实点儿。
随着楼下响起了锦瑟的脚步声,跟那句小姐,我上来了,叶青的手才老实的放在下巴处,继续享受着白纯帮他抠背上的结痂。
“公子,都准备好了。”锦瑟小脸儿红扑扑的,走进房间,看着快要睡着的叶老爷说道。
“都整理好了?”叶青睁开一只眼,看向锦瑟,这小丫头出现的太不是时候了。
“嗯,都准备好了,而且外面的马车也备好了。”锦瑟点点头说道。
“唉……。”
叶青意犹未尽的叹口气,原本坐在床边的白纯早已经离去,此刻拿起他的衣衫扔到了他的背上,顿时传来一阵叶小白的抗议声。
踩在叶青背上的叶小白,被白纯扔过来的衣衫盖了个正着,此刻正在叶青的背上踩来踩去,扑棱着翅膀,要从头顶的衣衫里拼命钻出来。
起身自己穿好衣衫,白纯在旁无奈的看了几眼,而后又走到跟前,帮着整理了下领口前襟,披肩的长发想要帮他挽起来,但奈何叶青并不是很喜欢,只是又扎了个马尾,绑了个武将常用的帻巾便算是完事儿。
锦瑟连同其他几个丫鬟,从书房里抬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在叶青检查后刚刚拿到前院,就看见叶青与那好久不曾来府里的中贵人在说话。
王伦似笑非笑的看着叶青,而后看了看后面的木盒,冷冷道:“叶统领这是打算出门吗?是不是咱家要是晚来一会儿,就跟你又错过了?”
“昨天是意外,我哪想到您会来啊,这不,我正准备着去和宁门等您呢。”叶青指了指身后的木盒说道。
“哦?”王伦显然不相信叶青的话,走到锦瑟放下的木盒旁问道:“这是什么?”
“这几天为复原元祐浑天仪象,我画的图纸,都在里面呢。”叶青看了看这几日握笔画图的手,感觉手指都快要磨出茧子了,手工绘图这种事儿,以后还是不要干了,忒累!
“这么说来,你知道咱家今日来此的目的了?”王伦脸上的冷笑更盛,看着叶青没好气的说道。
自答应了复原元祐浑天仪象的差事儿,赵构本以为第二日就能够在丽正门处看见叶青的身影,但一连七八天的时间,别说丽正门处看见叶青的身影了,整个临安城都没有几次看见他的身影。
所以此次王伦的到来,不用说,叶青都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儿,而他也做好了准备,带着这几日画出来的图纸前往皇宫,以此证明自己这几日并没有偷懒。
“那是,我正要带着这些去求见太上皇,让太上皇先过目呢。”叶青指着盒子说道。
反正除了自己应该没人能看懂这些,但若是拿到赵构跟前,云山雾罩的给赵构解释一番,一来证明自己没有偷懒,二来凭借这没人看懂的东西,看看能不能让赵构提前给自己来个龙图阁大学士的官衔。
王伦在马车里问出了赵构憋在心里好几天的疑问,为何没有去丽正门处选址,为何也不勘验,就只在家里闭门造车。
叶青则是以最为简单的裁剪衣服做比喻,他认为前提的准备事情做的充足了,比选址、勘验要重要的多,就如同裁剪衣服一样,先得有了具体尺寸之后才行,至于买布料的事情,自然是排在后面再进行了。
在和宁门处,王伦指挥着两个太监帮叶青抬着那木盒,而后跟叶青并肩往德寿宫的方向走去。
“对了,上次咱俩遇袭的事情有点儿眉目了。”叶青看了看身后,落下他们很远距离的两个太监,低声跟王伦说道。
王伦脚下步履不停,弯着腰弓着背,淡声问道:“那你这几日查的如何了?咱家就知道,你小子磨蹭这么长日子,肯定不是只在府里画你所谓的图纸。”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刘蕴古、龙大渊二人吗?”叶青直奔主题道。
王伦听到刘蕴古、龙大渊两人的名字,脚下的步伐不由一缓,侧身扭头看了叶青一眼,不动声色道:“你小子是不是有点儿心急了?太上皇既然答应了你为皇城司统领,但你也不必这么着急,不管什么屎盆子都往他们二人身上扣吧?你就不怕欲速则不达?惹恼了龙大渊身后的汤相?”
“我觉得您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是一个什么样儿的人您不知道吗?正直、无私、公正、善良,光明磊落、胸怀坦荡……。”
“你说的那是别人,皇城司的差事儿你既然能够游刃有余的办好,扬州一事儿你既然能够全身而退,就说明你不是一个什么光明磊落的好人!收起你那些自卖自夸的恶心话吧。”王伦不屑的讽刺着,而后顿了下说道:“何况……在我大宋官场,向来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但我说的是真的。”叶青没反驳王伦对自己的“偏见”,正色说道:“那夜咱俩遇袭后,有人看见了刘蕴古从石门巷的方向往他家走去,而且石门巷对面的裁缝铺子,在刘蕴古离去不久后,就有多大数十人的黑衣人,悄无声息的从裁缝铺子身后撤了出去,您觉得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证据。”王伦翻了翻白眼,冷冷的只说了两个字。
“裁缝铺子的掌柜死了,游湖溺水。”叶青平静的说道:“当夜看见这一幕的两个乞丐,如今已经被我找到了,但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他们在哪里,我还等着拿这两个人钓鱼呢。”
“引蛇出洞,人家会上当?”王伦反应极为迅速,叶青刚说出钓鱼二字,王伦便猜到了叶青真正的目的是做什么。
“所以不光我要放出风声,还希望您能帮忙。”叶青跟王伦站在德寿宫万寿桥的桥头说道。
桥下小西湖湖光粼粼,醉人的花香在湖面上游荡,时不时能够看到湖里的鱼儿自由自在的游过桥下,王伦低着头、弓着背,淡声道:“如何帮你。”
“自然是您也放出风声,说知道了是什么人刺杀您,而后还得麻烦您出趟宫,往罗晋家走上一遭。”叶青笑着道。
“胡闹,你当咱家出宫就像你出门一样简单吗?要是没有事儿,咱家一般是不出宫的,太上皇那里得有人伺候着。也就是你,太上皇为显对你的重视,才三番两次让我出宫,除了你,谁能让咱家亲自上门去请?你小子有点儿蹬鼻子上脸啊,真把咱家当成跑腿的了?”王伦眼睛一番,在湖心的桥面上站定,怒斥道。
“那这仇您是不打算报了?您就忍得下这口气?十个黑衣人啊,那可真是来要命的啊。”叶青摇头,一脸惋惜的鼓惑道。
“此事儿咱家想想,一会儿觐见完毕太上皇后,咱家再给你答复。但是……。”走到万寿桥桥尾的王伦,加重语气警告道:“但是你若是因为皇城司统领一职,而假公济私利用咱家,来帮你谋害龙大渊二人的话,小心到时候咱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您能不能相信我一次?上一次请您喝酒的时候我就说了,这刘蕴古嫌疑最大了,您不信啊,现在有进一步的证据了,您还是不信,您……您不会跟刘蕴古是一伙儿的吧?”
“放屁!滚!气的咱家都开始说粗话了。”王伦恼羞成怒,狠狠的瞪了叶青一眼,头也不回的往德寿宫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