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两方启动

隐于深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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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末的阳光最是毒辣,即便是清晨,也带着一股子让人烦闷的气息。

    不过,行走在直城大道上的荀攸,却知道这条大道上的冷清荒寂,并不是因为百姓们都为了躲避酷暑而未露面。而是因为这条大道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一斗米数千钱且价格仍旧攀升,不时还有西凉骄兵搜牢劫掠,莫说寻常百姓躲在屋中也会祸从天降。就算达官贵人的仆役下人,也不敢轻易露面。事实上,若不是荀攸怀揣着黄门侍郎的符令,他也不敢在

    这条大道上多呆。

    准确来说,他是根本不敢在这座长安城里逗留。

    大汉最繁华的旧都,世界文明的中心,如今竟然成了如此一片人间鬼蜮。入眼所见,根本看不到一个青壮或妇女,除却面黄肌瘦的幼儿乞丐之外,就是躺在阴凉处一动不动的老人,也不知是死是活。

    “就算寻常山贼,亦知晓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董卓如此竭泽而渔,已离覆灭之日不远矣。”心中感慨着,荀攸坐入了一间酒舍当中。

    这家酒舍之所以还能营业,必然是背后有人在撑腰。不过,看着里面寥寥数人的样子,这座酒舍恐怕也不能给背后之人带来多少收益了。

    然而,荀攸发现酒舍今日却与往日所有不同。那些锦衣佩剑的士子们,正拿着一张印满字迹的纸在窃窃私语。时而有人义愤填膺,时而又有人咬牙切齿,种种现象,绝非发现了一篇绝世经赋那么简单。荀攸看着那些人比较面生,也不便上前多加打探。自从董珉担任司隶校尉以来,大肆搜刮富户豪门家产,不分青红皂白便登记为不孝、不忠、不清、不顺之徒,一律处死后便籍没他们的家财,收归充实董

    卓的郿坞。除此之外,董珉还用尽手段,逼迫和诱导有私人恩怨之人竞相诬告。如此一来,含冤而死之人不计其数,朝臣和百姓惶惶不可终日,路上遇到了也不敢打招呼,只能以眉目示意,颇有些当年周厉王弭谤的

    情形。

    在这等高压的白色恐怖下,打个招呼便有杀头的危险。荀攸纵然去问,也只会换来那些士子们作鸟兽散的结果。

    幸好就在此时,一名手捧着一大摞纸张的小乞丐出现在了荀攸面前:“先生,买份报纸吧。”

    “报纸?”荀攸看到这纸张跟那些士子手中的纸一模一样,不由大奇问道:“此乃何物,上面又写些什么?”

    “这报纸上可写着最新的天下大事,以及一些高人名士对时局的剖析见解。先生若乃关心局势之人,这报纸必不可少。”小乞丐照本宣科一样念出这段词,随后就抽出了一份报纸递给了荀攸。荀攸付了钱,快速地浏览了这报纸上的信息,立时便明白了那些士子们为何反应那般激烈。不过,仔细又研读了一遍后,他还是不由陷入了沉思:“这报纸一物,显然出自悉文之手。只是不知,如今他大祸

    临头,不思应对,弄出这些报纸作何?莫非,只是为了拍一拍董卓的马屁?”

    “可是,董卓如今早已妄自尊大、目无余子。单凭这种小小的手段,便能挡住朝廷、士大夫和董卓的联手致命一击?”

    荀攸摇摇头,纵然他算无遗策,可却也根本猜不出何咸这次究竟是何用意。

    同一时间,长安城太师府中。“兄长,长安城中如今已尽是这些报纸,而且只售价五个铜板,几乎人人可得一份!”董珉手中拿着七八份报纸,气急败坏言道:“家国大事,他何咸算什么东西,竟然如此堂而皇之地置喙,他这是在以下犯

    上、妄论朝政,简直该杀!”正吹着手工风扇、抿着冰镇葡萄酒的董卓,此时已进入一种微醺的状态。闻言董珉一番话,他不由懒散地摆了摆手道:“悉文向来出人意料。这报纸一事,恐怕也是为了悉文促销纸张的手段罢了,不必在意

    。”

    “可是兄长,何咸区区一河东太守”董珉还是不肯罢休,还欲劝谏董卓。

    而此时董卓已然有些不耐烦,蹙眉向董珉问道:“老夫问你,这报纸上可曾有诋毁朝廷、反对老夫之语?”

    “这,这倒没有.”董珉是个粗鲁的武将,他这种人,害人也要光明正大地去刚,直接不会说谎:“非但没有,何咸在这报纸上,反而替兄长美言了不少。对于那些关东群贼,他却大肆攻讦。”“这不就行了?”董卓挥挥手,兴趣缺缺地言道:“既然如此,你也不必一惊一乍。悉文此人,老夫心中自有分寸。对了,改日将璜儿调回长安,你明知璜儿与悉文有仇,还非要让璜儿入河东,这岂非无事生

    非?”

    “兄长!”董珉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结果。

    可没等到再开口,董卓已勃然大怒,吼道:“老夫的话,你是不是也敢不听了!”

    “小弟不敢,不敢”董珉这才悻悻告退,可眼中的执著,却一点都未消减。

    长安城的另一处,光禄大夫杨府厅堂当中,亦然传来一阵恼怒之声。杨修同样气急败坏地将盛着米酒的陶碗挥落在地,无不讥讽地言道:“腐儒,简直一群腐儒!对付何咸这种狡诈多疑之徒,竟然还不知一击致命,反而让董珉那蠢货派了更蠢的董璜去打草惊蛇。就这等谋略

    水平,还想着密诛董贼,简直痴心妄想!”“德祖,慎言!”杨彪脸色也极为难看,但与杨修的恼怒比起来,他这里更多的是一抹羞愧:“董珉此人粗戾无谋,且比之董卓更对我等心怀戒备。故而,我等费尽心思,才挑起了他与何咸的仇怨。随后董珉

    便自行其是派董璜前去对付何咸,我等亦无可奈何.”“父亲休要替那些无谋腐儒遮掩,这分明就是那些腐儒,连如何对付何咸都没有个明确的认知。都这个时候了,他们还以为何咸不过一屠户子,不足为虑,以为让董珉派董璜挑拨一番,就会逼得何咸狗急跳

    墙。”杨修越说越气愤,简直恨铁不成钢:“可他们便不曾想想,一个天生便与董家有隙的家伙,竟然非但没死在董卓这等暴虐之贼手中,反而成为了河东太守、董卓心腹,那些腐儒难道还坐井观天,不知形势吗

    ?”

    “那,那依德祖所言,我等要从何处出手,才能激得何咸愤而反董?”

    杨修这才平静了下来,仔细思量了片刻,露出了一丝蔑笑:“何咸此人,心中毫无道德经义,更无视朝纲法制,此人之离经叛道,比起我来也大胆放肆得多。”

    “不过,像他这种一切只讲实际、务实贪利之徒,最不能容忍的,便是别人从他的盆中捞好处。只要我们做到这点,何咸必然恼羞成怒.”

    不得不说,有时候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反而是你的敌人。杨修一番话简直说透了何咸的本质,毫无差错:“如今董卓穷凶极欲,正是欲壑难填之时。而河东何咸那里,却弄出了不少渔利的东西。据我所知,董卓是与何咸分利合营,只要我等让董珉意识到这一点.

    ”“那就算董卓同意,董珉也不会同意的。同时,董珉侵夺何咸那些利润,其实也是在为董卓牟利,董卓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此,两虎相争之势已成,何咸便毫无退路!”杨彪接着将杨修的补充完,完

    全明白了自己这聪明绝顶儿子的意思。“此计甚妙,为父这便是告知众人,依计行事!”杨彪匆匆而去,眼中不由闪动着欣喜莫名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