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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闻喜城里的何咸跟虚竹梦郎一样,心急火燎地盼着李乐这位梦姑赶紧过来,投入他炽烈的怀抱。但他也知道,这种事儿再心急也逃不过客观规律。
安邑县到闻喜虽然只有不足一日路程,但补睡了一觉后,何咸看看天色又询问了一番亲卫,发现李乐最快也得有一个时辰才能赶来这里。
想起昨夜那位二杆子悲凉的命题,何咸心中不由也沉甸甸的。趁着这个时间,他便命人将闻喜县的两位地头蛇——裴潜和毌丘兴唤了过来。
对于毌丘兴也认同自己,何咸起初也是很惊讶的。毕竟,在雒阳的时候,他对那些士大夫感官可是差到了极点。除却为数不多例如荀攸等人认同他的理念之外,那些身居高位、出身累代豪族的士大夫,便一个个犹如附肤吮血的血吸虫。他们死死地吸吮着大汉的精血,千方百计维护着他们家族阶层的利益。儒家治世
安民的责任,统统被他们抛在了脑后,混账固执到了令何咸痛恨的地步。
可到了地方上之后,何咸发现一些下层士族和寒门士子,倒是对他的包容性很高。即便董卓那里传出了他弑杀刘辩的消息,可据裴潜说,毌丘兴对于这种做法,也是无奈多过愤慨和仇恨。
所以,毌丘兴秘密受了裴潜的劝诱后,义无反顾地充当了何咸的内应。而这样的举动,毫无疑问地令何咸欣慰不已。
由此,当裴潜和毌丘兴两人到来之后,何咸很是平易近人地令二人入座。
与裴潜的从容淡定不同,同样只有二十余岁的毌丘兴,却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略显拘谨和戒惧。何咸尚未开口,毌丘兴刚落座后起身施礼请罪道:“属下失身为贼,有负朝廷,还望太守治罪。”
何咸直接摆摆手,开口道:“此事文行已然说过了,毌丘掾也曾奋战,走投无路为报闻喜一县百姓才不得已而为之。若依本太守来看,葬送一城百姓只为保一族一家之名节,那才算有负朝廷重托。”
毌丘兴是有官职在身的,此时的他已被举为孝廉,任一郡的五官掾。这职位的地位只比功曹史低一些,却是太守的左右手,犹在主簿之上。
这个职务主管祭祀,看似权力不大,但地位高。同时还有另一个权力,如果功曹史缺或其他各曹员缺,五官掾则能署理或代行其事,甚至能直接补缺和代理太守麾下任何一曹事务。
对于这一点,在毌丘兴未拿出真才实学之前,何咸暂时还不打算令其有何变动。
而刚才他一番话十分入毌丘兴之耳,仅是话音刚落便令这位年轻人眼眶不由微微红润,深深一礼道:“太守深明大义,属下敬佩不已,属下愿认太守为主,效犬马之劳!”何咸当即起身,勉励一番后才回归正位,又开口道:“今日唤二位前来,便因二人皆乃河东俊彦。本太守之前虽来过河东,但那时不过奉命讨贼,并未涉及民生政务。昨夜听一俘虏之言,概念河东百姓之苦
,不由忧心摧肝,不知二位对此可有何指教?”毌丘兴与裴潜对视一眼,随后他便开口道:“主公胸中治世之策,深合我等心意。河东一地,士族豪强林立,坞堡遍地。豪强士族在坞堡内各行其是,招募部曲,私纳佃农,自征其税,脱开管束。主公若想
拨乱反正,牧民一方,重树汉室威严,必先编户齐民。”
“若想编户齐民,必先消除士族豪强势力。而若想消除士族豪强势力,主公则必先平定境内异族、白波贼及各处匪寇,使得河东一地安定绥靖。如此方能树立威信,施展抚慰治世抱负。”
裴潜接过毌丘兴的话,凝重着继续言道:“否则,主公若不切合实际,仗军威强势任性妄为,恐会激起民变,适得其反。”
何咸咧了咧嘴,不由问了一个很有趣的问题:“据本中郎所知,裴家在闻喜一县也为士族,毌丘一族更乃闻喜大族。怎么二位一上来,便教本中郎对付士族豪强?”
两人此时不由又对视一眼,紧接着何咸便看到两人眼中隐有一丝怒意:“主公,我等也是读圣贤书之人,自当上报朝廷、下抚黎庶,以天下大业为重,岂能因家族私利而弃家国不顾?”
何咸静静看着两人眼神,看清楚两人眼中并未有任何污浊和虚伪后,他不由缓缓地笑了:二位,本中郎如今最需要的,就是你们这等中二热血青年啊.自周朝开始确定礼治天下,到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可以说每一代封建王朝统治者,都在呕心沥血、孜孜不倦地为构建良好有序的社会而努力。而周礼和儒家之所以被统治者所袭用,便是因为其中既
有盛世教化百姓的作用,也有激励这些士大夫阶层维护封建统治的功效。
至于说雒阳那些顶级名家豪门,为何会将这些都抛诸脑后。最大的可能,就是因为汉代的时候,皇权统治的还比较孱弱,导致顶级名家豪门的势力都可同皇权分庭抗礼。
陷入那般阶层的权力纷争,和庞大的家族事务当中,早已身不由己。而单纯的教化和激励,又哪还能感染住那些利欲熏心的权力动物?
所以,弑杀少帝一事显然会是何咸声望上的一个污点。但从实际情况上来看,他的处境也没想象中那么糟——毕竟,何咸要团结一切志同道合的广大阶层,并未非要向那些处于士族顶尖的家族妥协。“本中郎明白了,要想牧民治河东,便要打击豪强和平定贼乱”欣慰喜悦不已的何咸,并未将情绪流露在脸上,而是继续开口问道:“豪强士族这方面暂且不说,单说此番平定白波贼一事,不知二位还有何指
教?”“主公,我等二人曾谈议过此事,皆认为白波贼乱根源在于朝政黑暗,导致民不聊生,百姓迫于无奈才会揭竿而起。故而,此番主公虽然也需击破白波贼立威,但不见得非要用人头和鲜血。当以攻心为上、
攻伐为下。”这次是裴潜说完,毌丘兴又接过话茬,开口言道:“而且,我等还认为主公安民与讨贼,正是相辅相成一事。倘若主公牧民有方,能使河东一地富足安康,百姓们有了活路必然心念家园,白波贼势也会随之
日渐式微。”
裴潜和毌丘兴的话猛然听来十分矛盾,又要何咸拿出战功树立威信,同时还让何咸不能雷厉风行凶悍。但何咸却听得出来,两人的意思并且矛盾,还是微妙——他们要让自己把控好一个恰当的度。何咸摩挲着自己光光的下巴,频频颔首之余又忍不住叹息:“也就是说,本中郎此番入河东,大概只能给将校们打一个样板战喽?随后,本中郎便只能安心民生,使得河东一地以后就要少了本中郎的传说?
”
裴潜和毌丘兴两人骨子里,终究是那种视刀兵为不祥的士大夫。闻听何咸语气中还是有些好战倾向,两人不由又急急劝道:“主公,千金之子戒垂堂。沙场征伐此等事,自有主公麾下良将代劳。”
何咸有些不甘地摇了摇头.这样的安慰,总让他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可这时英姿飒爽走入厅堂上的平阳公主,闻听此事后,却一下洞悉了何咸的心思。她瞅了一眼两人已不知如何劝慰的河东俊彦,举重若轻般嫣然一笑道:“夫君,河东一地虽然会暂时没了夫君的传说,但夫君毕竟还是身在这片江湖当中。而利刃归鞘,也并非蒙尘,是只为再次出鞘时的光
寒九州!”
“好!”果然是自家媳妇,最知自己的心意。而身为平阳公主的夫君,何咸也知道自家媳妇的来意,不由激动着起身问道:“夫人既来,便是说李乐已至闻喜?”
平阳公主微微一笑,毫无征兆地长剑出鞘,随后一把将利刃扔给何咸道:“正待夫君试剑!”
何咸接过利剑,轻轻用手擦拭着寒光凛凛的剑身:“既如此,那便令本中郎此番一剑封喉!”言罢,这两口子当即并肩而出,只留给裴潜和毌丘兴两道潇洒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