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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排铜人灯盏上各自燃着四支蜡烛,儿臂一般粗的牛油大蜡,将整个明堂照耀地有如白昼。几张小桌上还剩着许多吃食,看起来堂中之人漫不经心,并没太多食欲。堂后转过一条走廊和一处小花园,几名黑衣仆从在庭院里或隐或现,再往里便是函谷关后衙的内宅。内宅之中,除了何咸之外还有不少人。他们并没有像平时议事一样跪在茵毯上,而是不约而同地围在何
咸身旁,表情颇为凝重。
今日来人,比起迁都之前时的群英荟萃规模,可就小了许多。
除却张辽、高顺这两位客将没有受到邀请之外,就连实质上早为何咸盟友的皇甫嵩、朱儁、盖勋三人也未得知此事。
当然,朱儁的长子朱符赫然在内。其中的原因,该懂之人自然懂,不懂之人也未多问。唯一多出来的一副新面孔,便是前些时日在城关上大展神威的养由基。
在何咸的面前,摊开着一方巨大的兽皮地图,上面河东这个地方被何咸用炭笔重重地画了一个圈。而所有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在那个圈内,冥思苦想着什么。“诸位,董卓无谋粗鄙,非匡扶济世之人。今夜我等密谋,便是商议脱离董卓自立一事。”何咸先开门见山将今日议题道出,随即又言道:“今夜之谋,事关我等生死存亡,无论最后决议为何,诸位皆不肯向
外透露半句!”
“喏!”在场之人闻言,非但无一人心惊胆寒,相反各个一个个面色激动,跃跃欲试。
毕竟跟随何咸这么久,他们也隐隐约约猜出了何咸早有此心。今夜何咸终于将此事开诚布公,他们也算得偿所愿,更增斗志。
看着众人这般反应,何咸自然暗喜不已。毕竟,今夜之所以这般,他也存有激励士气的目的:都快一年了啊,这些人恐怕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别说这些人,穿越来了大半年,整个就是混吃混喝、混来混去的。早已一百万的字数,读者们都等得不耐烦了!“主公,今夜与其说自立,倒不如说借鸡生蛋更为合适。”老成持重的萧何率先开口,一语道破天机:“董卓败亡虽然已是板上钉钉之事,然如今董卓毕竟名为汉相,还把持着汉室朝堂。若我等借董卓之力谋
得河东一地,便乃名正言顺。可若因此而开罪了董卓,反倒得不偿失。”
“不错,举兵自立远不如借鸡生蛋,主公大半年所谋,皆为日后一刻。若得河东而失人望,反倒不如继续蛰伏隐忍。”韩浩心性沉稳,当即赞同了萧何之言。
但何咸却已等不及了,主动淡化了韩浩的后一句,只肯定了前一句道:“不错,今夜之谋,我等要做的,便是要让董卓心甘情愿地将河东太守之职,奉送与在下!”
此话落下,众人目光不由齐齐投向了一旁闭目深思的姚广孝。似乎也有所感,姚广孝微微睁开眼后,不疾不徐地分析道:“主公如今身负迁都大计,人望滔天,已有盖过天子及董卓之势。又值如今河东白波贼祸乱不停,董卓也必然会遣人镇守抵御。若从此两点来看,
董卓将主公派去河东镇守,倒也大有可能。”
何咸及众人一听姚广孝此言,不由信心倍增,激昂不已。然而,姚广孝这时却又深深一叹,转而言道:“可主公如日中天,此乃优势,亦是弊端。毕竟,当年董卓便是因此而一飞冲天,主公如今手握三万余重兵,声望广播司隶。董卓纵然再器重主公,亦会担忧主
公尾大不掉。”这话极有道理,徐晃深思片刻后,才开口言道:“主公当初与河东白波贼有过一战,河东白波贼之所以久征不宁,皆乃官逼民反之故。若想彻底铲平河东白波贼之乱,精兵镇压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便需安
抚人心,使投身为贼的百姓再得一条生路。”“由此,倘若主公真心谋取河东,那兵力也无须太过冗重。况且,那一万羌胡兵既非主公嫡系,亦非经皇甫将军调教的精锐,带入河东不仅助力不大,反倒利于董卓安插亲信,致使我等掣肘重重。不若我等
在此之前,便将一万羌胡兵还与董卓,也好减轻董卓对主公忌惮防备之心?”
“公明言之有理。”看着徐晃很是成长了不少,何咸不由身为欣慰,当即便采纳良言道:“明日,我等便以天子公卿及太学生已入函谷关,无须太多兵力护卫之理由,将一万羌胡兵还与董卓。”“此举明智而舒缓,不失为一条妙策,然终究治标不治本。”姚广孝此时扮演起了问题制造者的角色,将一些可能的疏漏和不利都摆在了明面上:“迁徙百姓不过十余日时间,在此之后董卓便会火烧雒阳。而
此举之后,为保后顾无忧,想必便是董卓商议任命河东太守之时。不知主公在此之前,有何妙策令董卓侧目动心?”“镇压白波贼一事,无论董卓再怎么商议,其中人选终究少不了在下。在下之师贾文和也早知在下心中之志,想必会在此事尽一番心力。”何咸摩挲着昨日刚刮好的光溜溜下巴,眉目凝重地言道:“还有李儒
,此人虽非什么深明大义之人,但至少也能看出派在下入河东最为合适。”
“有董卓这两位心腹智囊举荐,再算上我曾有成功讨灭白波贼的功绩,难道还不够吗?”“不够!”姚广孝一句话便断了何咸的痴想,冷硬回道:“主公只看到了有利我等之处,却忘了我等更乃凉州将校的眼中钉、肉中刺。而如今董卓喜怒不定、患得患失,只需一人提及主公入河东后董卓便鞭长
莫及,那董卓便不会轻易放手。”
“河东那里不是还有牛辅?”何咸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道:“让自己的女婿看着我,难道董卓还会不放心?”
“主公与牛辅交情匪浅之事,董卓早已知晓。而且牛辅不过中人之资,难以遏制主公,故而董卓根本不会因此而心安。”
姚广孝微微一笑,挑破了何咸的小聪明:“若想令董卓大信,必要有一番割骨剜心之代价,方能达成。而那样的代价,属下不知主公是否能够承受?”
何咸完全猜不出姚广孝究竟有何计策,可从他那番凝重沉痛的语气中,何咸便察觉出姚广孝接下来的话,必然惊天动地。
“姚军师有话但请直言,厮混这大半年,在下不仅得罪尽了凉州将校和公卿士大夫,更违抗圣命屡屡逼迫天子,早已心如坚铁。纵然天大之事,本中郎想必也能坦然处之。”
何咸这话还真不算吹牛。这大半年来,只有读者们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而那些阴诡重重、命悬一线的要命事儿,换在前世的他身上,早就被吓趴在地上了。
可何咸想不到,这样的信心十足的一番话,却仍旧换来了姚广孝似疑非信的眼神。沉默了很是有段时间后,姚广孝仍未开口,只是将藏与袖中的手,指在了地图上的弘农一地。
所有人都不明白姚广孝究竟是何意思,毕竟弘农与河东相差十万八千里,怎么都搅合不到一块儿。然而,何咸只是看了一眼,当即面色煞白,冷汗涔涔而出。须臾过后,他陡然掣出利剑指着姚广孝怒斥:“道衍,你莫非要让在下当那弑弟求荣的无耻之人不成?若在下当真如此,日后将如何面对世人,又
如何可安身立命,图谋天下!”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这时候,所有人都明白姚广孝是什么意思了:他指弘农一地,乃醉翁之意不在酒,是在暗指被董卓废为了弘农王的少帝刘辩!这一刻,所有人也都明白了,何咸跟董卓之间的所有纠葛,其实也便源于这个弘农王刘辩——刘辩虽然姓刘,可他的母亲却是何咸的亲姑母,他的身体里也流有一半何家的血!更可恶的是,关东士人打出
的旗号,正是要扶刘辩复位,覆灭董卓一手把持的朝廷。
这个最大的障碍不解决,何咸便永远别想被董卓放心地派出去。毕竟,历史可不是小说,董卓也绝没有那么脑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