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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一声,巨虎的头滚落一旁,鲜血喷溅出来,形成一个嫣昔的扇形。
巨虎的无头身体在空中抖了一抖,轰隆一声倒到地上。
上官云轩在地上打了一个滚,站了起来,只见曹嫣昔站在巨虎的无头尸体前不过数步的地方,手里一把雪亮的大刀上正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着鲜血。
上官云轩走过去,接过曹嫣昔的大刀,曹嫣昔两眼发直:“我杀死它了?”
“嗯!”上官云轩点点头。
曹嫣昔浑身一软,身体不由自主地便瘫了下去,上官云轩接住她,拍拍她的背:“没事了,没事了!”
转过头去,刚才在树下躺着的那只伤虎不知什么时间也不知去向。
顺庆从岩缝里爬出来,立即跑到一处树丛后去,过了半天才露出头来。
他欢天喜地地跑过来,围着死老虎看了又看,最后有些遗憾地表示,上官云轩的武功虽然很好,身法也凌利,却插得老虎浑身是洞,浪费了一张极好的虎皮。
顺庆因为解决了自己的一件大事,现在正觉得通体舒泰之中,他飞快地包袱从岩缝中拎了出来,在空地上燃起一堆篝火,赶在死虎被冻住前,把它扒了皮,肉分成了几大块。
因为虎肉太多,有好几百斤,顺庆不得不把他最心爱的内脏都抛弃掉了,只留下虎肉,不过虎鞭他却是留下了。
上官云轩一直认为前天晚上就是因为顺庆把洗了松鼠的血水随地乱泼,所以引来了老虎,这次杀了老虎,他就坚定地让顺庆走远一些去扔掉那些不要的内脏和血水。
顺庆虽然有些不乐意,但是他一个人却也拗不过上官云轩和曹嫣昔两人,只得嘟囔着把血水扔得远远的。
回来后,三人饱餐了一顿烤虎肉,又把剩下的虎肉切成许多小块,用盐腌腌,装进包袱里。
这天夜里也许是吃了虎肉的缘故,曹嫣昔觉得特别暖和,睡得也很香甜!半夜的时候,曹嫣昔被一阵奇怪的响动惊醒。
她睁开眼,只见火光下一只五彩斑斓的虎头在自己前方不远处晃悠,它正在三人的包袱上嗅来嗅去,好象在寻找什么似的。
曹嫣昔轻轻地碰了碰顺庆,又把上官云轩叫了起来。
三人一虎在火光下面面相觑!巨虎看三人醒来,既没有远遁,也没有攻击。
上官云轩猛地一翻身,抓住了大刀,俯下身来,轻轻地对曹嫣昔和顺庆说:“你们俩还是进岩洞去!”
曹嫣昔摇摇头,指着巨虎说:“你看!”
上官云轩回过头,只见巨虎突然卧倒在地,垂下头来,眼睛里透出悲伤的光芒。它的一只爪子缺了半块,还带着新鲜的血渍,正是昨天被上官云轩砍伤的那只老虎。
它伸出舌头舔舐着自己的伤口,脸上的表情象一只乖顺的小猫,双眼里透出乞怜的目光。昨天的威风已经不复存在。
曹嫣昔突然觉得有点怜悯起它来。她打开自己的包袱,找了找,拿起一块虎肉,又觉得不太合适,换成一块羊肉干,扔给了伤虎。
伤虎踮着脚跑过去,叨起肉干,一口吞了下去!然后它又跑回来,在三人身旁卧下来。
曹嫣昔有些拿不准这只老虎想做什么,她抬起头来看着上官云轩:“它想干嘛?”
上官云轩也摇摇头,他打个呵欠:“管它干嘛,它要是再想来咬我,我就象对付它的同伴那样对待它!扒了它的皮!”
“皮!”曹嫣昔突然想起来了,顺庆把死虎的皮放在包袱里,而那只伤虎一直趴在顺庆的包袱上。
莫非是在找它的同伴的遗物!
曹嫣昔走过去,把顺庆的包袱拿过来,从里面拿出那张死虎的皮,递到伤虎面前:“诺,你是找这个吗?”
伤虎“嗷”地叫了一声,吓得曹嫣昔倒退一步,伤虎走上前来,俯在曹嫣昔面前,低下头把两只圆圆的虎耳递到曹嫣昔面前。
两只圆圆的毛茸茸的虎耳微微颤抖着,曹嫣昔呆了一呆,不由自主地把手掌放了上去,轻轻地摸了摸!伤虎低沉地哼了几声,发出的声音象小猫一样,只是比小猫要大声了许多。
“哈!”曹嫣昔回头看了一眼顺庆和上官云轩,只见两人都目瞪口呆地盯着面前的一幕。
老虎眯起细长的眼睛,随着曹嫣昔的手指在它的毛皮间穿行,它的喉头竟然发出“呼噜呼噜”的颤音!
曹嫣昔笑起来,这种声音她很熟悉,前世每次给家里的猫咪理毛的时候,它都会从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来表示对自己的信赖!这只老虎居然这么快地就向人类示好!在正常的情形下,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情况,但是曹嫣昔想了一想,便明白过来。
这只老虎受了伤,整个前脚掌被劈掉了一半,即使伤愈也会是个残废。而在这野外莽莽的森林中,可不是只有这两只老虎!必然还有其它的老虎,它们会怎样对待这只残废的同伴?多半不会有仁慈的举动。
所以它为了活命,宁愿向比自己更强大的人类臣服!曹嫣昔继续抚摸着老虎的肚皮,它的肚皮毛茸茸地,又柔软又温暖,老虎闭上了眼睛,显出十分惬意地表情。
它在拼命卖萌,希望这些强大的人类能够收留自己!
上官云轩手里的大刀一晃,老虎的眼睛忽地睁开来,它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三个人!当中的那个一脸严霜的男人,手里拿着的闪亮的东西,昨天就是它啃下了自己的一只前掌!老虎有些害怕地瑟缩了一下,它旋即把目光投到曹嫣昔身上,这个女人,看起来最是皮娇肉嫩,最是美味的模样,估计是三个人里最无害的一个!它打个滚,离曹嫣昔更近一些,它讨好地伸出舌头舔了舔曹嫣昔的狗皮袄,心里对狗皮袄的味道很不喜欢,但是脸上却还是得做出一副爱屋及乌的表情来。
“我们留下它吧!”曹嫣昔又从包袱里拿了一块羊肉干给它!
“什么?”上官云轩和顺庆同时瞪大了眼:“留下它?”
“曹曹!我知道你心肠好!可是它可不是一只小猫,它是一只会吃人的老虎!你留下它来,什么时候它饿了,就会一口把你吞掉!”
上官云轩上前一步,手里的长刀一晃,便想把卧在雪地上的老虎赶走。
老虎见状,扑倒在曹嫣昔的面前,浑身瑟瑟发抖,做出一副娇柔无依的模样。
曹嫣昔拦住上官云轩的刀,说:“留下它吧!它不过想活下去而已!你看它的前掌少了一半,现在根本无法捕猎,现在天寒地冻的,它迟早会被冻饿而死!我们只需要照看它几天,等它的伤好了,我们就把它赶走吧!”
说完,曹嫣昔蹲下来,打开包袱,找出金创药来,从里面拿出一件旧衣,撕成布条,然后就着顺庆才烧好的开水,给老虎清理了伤口,又细细地洒上金创药,把干净的布条给老虎缠在伤口处,然后又在外面包了一层隔雨的油布。
包好后,曹嫣昔轻轻拍拍老虎的头:“你要跟着我们走,那也不能总叫你老虎老虎吧!既然是要当我的宠物,我以前的猫名字就叫小猫,要不你也叫小猫吧!”
“昂”小猫发出一声欢喜的叫声,声震四野,差点把曹嫣昔吹得坐倒在地,它看着自己包好的前爪,兴奋地在雪地上打了个滚,心里深深地觉得自己可算是找对了主人。
上官云轩抱着双臂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小猫!这么大一只小猫?你确定它叫小猫?/”
“嗯!小猫咪!”曹嫣昔又叫了一声,小猫在她面前打了个滚,把头凑到曹嫣昔的手掌心里蹭了一蹭,算是承认了曹嫣昔这个主人。
曹嫣昔开心极了,她猛地上前一步,抱住大猫的脖子亲了一下。
看着她眉眼弯弯的笑脸,上官云轩不由得也满心欢喜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收回目光,正色说:“走吧,我们还要赶回大齐去呢!就别再耽搁了!”
“嗯!”顺庆点点头,从包袱里拿出司南和地图,交到上官云轩的手里。
上官云轩指着地图上的一处名叫清风镇的地方说:“我们原本计划用五天的时间翻过参安岭,达到清风镇,但是现在已经耽搁了两天,我们只剩下三天的时间!现在必须要尽快翻过参安岭才行!”
他捡起昨夜篝火烧剩下的一支炭条,在地图上画了一条笔直的线条:“这是一条最短的路线,我们就按照这条线路来走!今天夜里必须到达此处!”
他用炭笔重重地在地图上点了一个点,曹嫣昔探头一看,只见那个点位于半山腰的位置,四处尽是悬崖绝壁。
曹嫣昔经过老虎一事,对参安岭也多了一分畏惧,也想能够早些离开森林,此刻听了上官云轩的豪言壮语,倒也没有反对。只是觉得只怕这直线距离的路线走起来会很艰难。
毕竟实地用脚走和用画笔来画是两回事。
果然,一路上几乎是在攀岩。
上官云轩所规划的路线上,几乎全是垂直上下的岩石和绝壁,走起来非常困难。三个人的包袱中增添了百来斤虎肉,走起来就更慢。
曹嫣昔几次三番想把虎肉扔掉,但是一转眼看见顺庆哀怨的目光,她只得把虎肉又塞回包袱里。
小猫前掌受了伤,走起路来,前掌一直悬在空中,并不落下,只靠三条腿蹦跳着往前走,尽管如此,它也比三个人走得快。
它一直跟在三人的后面。起初上官云轩还一直对它颇为提防,走了一路,见它好象并无敌意,这才渐渐地松了警惕。
曹嫣昔在三个人中,体力最差,爬了一会儿,便气喘吁吁。上官云轩无声地走到她的身边,把她的包袱取下来,想替她背上。
曹嫣昔摇摇头,死活不肯,她的目光突然落到卧在一旁的小猫身上,曹嫣昔突然心中一动,计上心来。
她把自己的包袱解下来,用两条藤条牢牢地绑在小猫的背上。
“师傅!这个主意不错!”顺庆也从一旁凑了过来。
曹嫣昔又把顺庆和上官云轩的包袱也一并捆在小猫的身上。
“走吧!”三人站起身来,小猫驮着三个人的包袱,虽然重达百十来斤,它一蹦一跳地跟在三人身后,并不显出很吃力的模样。
在日落时分,三人一虎终于走到了上官云轩所制定的计划路线的目的地处。
悬崖上风大,因为风大,所以积雪只有薄薄的一层。
顺庆在一块背风的空地上升起火来,又把积雪扫到一处,放到火上煮开来。
上官云轩的身影在岩石上一晃,便消失不见,过了片刻,他拖着一头小鹿似的动物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