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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火放了半个多钟头才结束,一群人回屋后,将还没打完的牌局继续打完。
大家正在重新洗牌,苏絮忽然起身说:“我跟朋友还有个约,就先走了。”
银二推了推眼镜,要笑不笑的样子,“苏影后赢了钵满盆满就想走?”苏絮扬了扬手机,说:“为了表达我的诚意,五分钟后,微信发红包,记得来抢。”
“行啊,你加我们群。”
银二打开手机,加了苏絮,将她拖入他们的朋友群。苏絮认真扫了眼群内好友,每个人的备注都是真实名字,她这一看,心里也生出惊讶来,这群里的人,几乎全是奉城那些青年才俊,她甚至还在里面看到了李星洲。
“这么多人,是想让我发破产?”群里有六十几个人,红包可不能太小了。
银五开口说道:“你今晚赢了小二十万,怎么也不会破产的。”
“行吧,我先走了啊。”苏影后将大衣披上,又跟楚未晞说了几句,便走了。
苏絮一走,楚未晞忙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群,做好了抢红包的准备。银二他们几人洗好了牌,也不急着开局,都掏出手机,等着抢红包。
三分钟后,不知是谁的手机响了一声——
“红包来了!”
楚未晞的手飞快地点开红包,打开,抢到了一千二百多。
“我抢了1200,你们呢?”她问应呈玦他们。
应呈玦说:“我抢了四千多。”
楚未晞递给他一个你真讨厌的眼神。
银二说:“我六百多。”
银五:“九百多。”
银大:“我抢到了两千一。”
李珊珊说:“我抢到了八百七十几块。”
就剩下银四没有说话了,楚未晞看了眼银四,发现银四的表情有些可疑,她隐约在他脸上瞧出了那么些许羞赧之色。
是错觉吧。
她这么想着,就听见银四冷着脸说了句:“三、三毛…”
满屋子:“…”
“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笑成了一团,能看银四的笑话,这可是很罕见的。
李珊珊打开红包看了看,说:“苏影后发了六十五个红包,人人都有份,红包总数六万六,运气王是尉迟,抢到了五千一百多,最差人气王是…老四,抢到了三毛。”
李珊珊表情很扭曲,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银四淡定地关了微信。
银二在这时候说:“小仕,群里的人都在祝贺你,恭喜你成了最差人气王。”银四冷冷地扫了银二一眼,银二的镜片上好像沾了灰,一直在擦。银四表情有那么几秒的不自然,很快就又恢复了自然。
“来,继续打牌。”
银四摸牌的时候,瞥了眼楚未晞的位置,发现她笑倒在了李珊珊的怀里,愣了愣,然后觉得,做个最差人气王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能逗她开心。应呈玦眼尖的看见银四对自己的媳妇儿出神,眯了眯眼睛,心里再度生出危机感。
暂时没加入牌局,只坐在一旁看热闹的银大见银二扔了牌,而银四还在发呆,便推了推他胳膊,说:“小仕,该你出牌了。”
银四回过神来,摸了张牌,又扔了出去。
银四并不热衷牌局,又玩了两把,便让银大顶了上去,而他自己则煮咖啡去了。男人们打牌,女人们则在做自己的事。应斯里禁不住困意,已经搂着呆毛在楚未晞身旁睡下了。
楚未晞坐在沙发上织毛衣,电视机里在播放电影,李珊珊将银翘哄睡后,也下楼来跟楚未晞一起织毛衣。
到了夜里两点,楚未晞终于撑不住了,便收起毛线针具,上楼休息去了。李珊珊也进了客房,陪她女儿睡觉。一群人一直玩到凌晨四点,才散了牌局,各自回房睡觉。
早晨,刘盾管家早早打开大门迎春,家里几位少爷睡到下午才依次醒来。
应呈玦下楼时,看见银五他们几个都穿着羽绒服,随口问了句:“你们准备去干什么?”
银二笑得很和善,“玦爷,该兑现你的诺言了。”
应呈玦眉头一挑,“什么诺言?”
银五好心提醒:“上次你生日的时候说过,结婚的时候要去农村干活一周。正好,初七才开始上班,刚好有七天的时间…”银五见应呈玦脸色沉下来,理智的选择闭嘴。
银二还惦记着婚礼上被整的事,心里对应呈玦藏着一口火气,他是个不怕死的,便将银五没说完的话说了出来:“地点我们已经挑选好了,具体的农作活动也安排好了,就等你亲临了。”
应呈玦眯着眼睛,阴测测地问银二:“你确定?”
银二点点头,“再确定不过了。”
应呈玦狠狠瞪他,又偏头去看其他人,银大跟李珊珊靠在一起,他手里拿着一袋尿不湿,正在给女儿收拾行李袋。穿着藏蓝色羽绒服的银四正在喂兔子,银五眼神飘忽不定,银二则笑眯眯地看着应呈玦,送给他一个你没得逃的残酷眼神。
应呈玦心赌了,难受了。
好好的春节,他竟然要去干农活?
楚未晞孕后一直很能睡,她最早睡,竟然是最后一个醒的。她和应斯里牵着手下楼时,就发现客厅的气氛有些古怪,楚未晞走到笑意吟吟的银二身边,问他:“你们在搞什么?”
面对楚未晞,银二笑容里多了抹真诚。“是这样的,嫂子,你还记得吧,之前玦爷做了个规定,咱们兄弟间,每有一个人脱单,那个人都要去农村干活一周。正巧这几天没事,玦爷正在邀请我们跟他一起下农村,去参观他干活的英姿。”
楚未晞疑惑地看向应呈玦:“是么?”
应呈玦正打算跟楚未晞述说委屈,哪知,却听楚未晞说:“我正愁这几天无聊没地方玩,现在好了,都不用愁了。我听说,农村过春节更有氛围,斯里,你想去农村玩么?”
应斯里忙点头,“去!”
楚未晞看着应呈玦,问:“什么时候出发,我们去准备行李。”
应呈玦:“…”
一群兄弟朝应呈玦丢去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
“吃了饭就去。”
媳妇儿都发话了,应呈玦还能不去?
就是刀山火海,那也得去啊!
厨子早就做好了午饭,听了这话,忙第一时间端上来。楚未晞吃了小半碗,就没了胃口。“你们慢用,我去收拾行李。”她放下筷子,就要上楼。应斯里跟着丢筷子,跟在楚未晞屁股后面跑上楼去,“我也去收拾自己的行李,对了妈妈,我可以带上呆毛么?”
“可以啊!”
母子俩的对话声消失在二楼,应呈玦冷冷地扫了眼餐桌旁的好兄弟,哼了哼,说了句:“真是好兄弟啊!”他说的咬牙切齿。
几兄弟都像是失聪了一样,全都没听见,自然也没有吭声。
等吃完饭,楚未晞跟应斯里已经收回好了东西。保镖将他们将行李搬上车,应呈玦开了一辆黑色的揽胜,楚未晞怀孕后也不再坐副驾驶,便同应斯里和呆毛一起坐在后座。
一群人当真去了农村,应呈玦对这条路不熟,银二的车子便开在最前面领路。
一群人开车出了奉城,进入郊区,然后又开了一个多钟头,才抵达目的地。说是农村,也是新型农村,并不是穷山恶水之地。银二早就找到的住宿地,是一栋三层高的小洋房,洋房是典型的农村洋房。
洋房大门外就是一块水泥地坪,水泥地上摆着几张凳子,上面摆放着三块木板,木板上铺着白色的布,布上晒着被主人切成条状的萝卜条。听见车声,主人忙从屋内跑了出来。
那是一个五十岁出头的婶婶,穿着蓝色的毛绒大衣,胸前系着一条围裙。婶婶一眼就认出了银大,忙走过来,对他和李珊珊道:“先生,夫人,你们到了,一路辛苦了。屋里备好了热茶,快进来喝点儿,暖暖身体。”
“刘婶婶,接下来这几天多有打扰,给你添麻烦了。听说你家叔子前段时间刚出院,这是我们兄弟几个的一点小心意。”银大将他们带来的几样礼品递给刘婶婶,刘婶婶一边说太客气了,一边迎他们进屋,东西倒是收下了。
进屋后,刘婶婶给他们倒上热茶,能跟银先生一起来玩的人,自然都不是普通人。刘婶婶就是一介妇人,不会陪客,便让他们随意些,就当是回了自己家,她自己则回了厨房,去准备晚饭。
等刘婶婶去了厨房,银二才说:“大嫂怀孕坐月子的时候,一直都是刘婶婶在照顾,后来刘大叔出了车祸,刘婶婶这才离职回家照顾丈夫。”
“原来如此。”
等他们喝了茶,身子暖和了些,刘婶婶的男孙子这才带他们几人去看各自的房间。房间并不大,装修的自然很朴素,但却很干净。房子虽有三层,但房间却只有六间。
刘婶婶刘大叔一间,他家男孙子一间,剩下四间房安排如下:银大一家人睡一间房、银二跟银五一间房,楚未晞和应呈玦一间房,应斯里跟银四住一间。
刘家孙子将应斯里的行李放进房间,说了声:“到了,这就是你们的房间。”
银四放下行李,看了眼房间。房间不算大,倒是干净敞亮,床单是蓝色的,被单上花纹很鲜艳,还是牡丹花。银四家里的床单一律都是黑白银三种色,他盯着那富贵雍容的牡丹花,素来表情甚少的脸上,露出一个抽搐的表情。
应斯里倒是忽略了那牡丹花,他想的是:他要跟银四叔共睡一张床!还要睡六个晚上!
缓缓仰头,看了眼表情凝重,眼神冷冽的银四叔,应斯里下意识吞口水。
楚未晞坐在床尾,应呈玦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一条围巾,走过来给楚未晞围上。“乡下黄昏比城里冷些,你可别感冒了。”给楚未晞系好围巾,应呈玦又给她戴上一双皮手套。
楚未晞望了眼木妆台镜子里的自己,有些囧,用得着这般全副武装吗?
“你说,斯里跟银四一起住,没问题吗?”楚未晞想起方才分别时,应斯里那个生不如死的眼神,有些同情他。
应呈玦不厚道地笑了,“管他们的,反正又不影响咱俩。”
“应呈玦,你是亲爹吗?”
应呈玦似笑非笑看着楚未晞,“这可就得问你了。”是不是亲爹,她楚未晞不清楚?
楚未晞朝他吐了吐舌头,这是很小孩子气的动作,她做完后,自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应呈玦摸了摸她的脸颊,说:“现在的你,我很喜欢,你不要不好意思。”
楚未晞听了他的告白,更不自在。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楚未晞站起了身,她走到窗口,打开窗户,上半身趴在窗口,双手环于胸前。
她们的房间在二楼,正对着大门。刘家洋房大门外是一大片水泥地坪,地坪边缘还有一圈土壤地,地里中了些花花草草,月季花开了几朵,看着别有一番景致。洋房外有一圈缕空铁围墙,围墙外是一条水泥路。
不得不说,这里的环境很安静,空气也很清新,倒是一个休养生息的好地方。楚未晞指着水泥地坪上晒着的萝卜条,说:“那个东西好吃么?”她没有吃过。
应呈玦以前倒是吃过几次,他想了想,才说:“不知道你喜欢不,我记得那个吃起来很有嚼劲,还有一股甜甜的味道。那就是晒干的萝卜干。”
见楚未晞似乎有些想吃,应呈玦便说:“刘婶婶应该有做这个,晚上你可以尝尝,好吃的话,离开的时候,我们买一些回去。”
“好。”
六点钟准时开饭,刘婶婶将家里最大的圆桌子支起,上面摆满了菜肴。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多是农村常见的家常菜,但刘婶婶厨艺很有一套,那些菜经过她的手,看着很可口。
关键是她做的很清淡,楚未晞看了也觉得有胃口。
刘大叔身子不好,躺在床上,刘婶婶让银大他们自己先吃,自己则端着饭菜进房去喂刘大叔。刘家孙子跟银五一起摆碗筷,楚未晞便站在一旁,她好奇地看了眼刘大叔的卧房。
刘大叔刚出院,精神看着还不错,但他左小腿被截肢了,整个人躺在床上,并不怎么懂。刘大叔一看就是个老实人,刘婶婶给他喂饭的时候,他总在笑。似乎,病痛并没有打倒这个老实淳朴的男人。
楚未晞望着刘婶婶和刘大叔,竟看得出神。
肩膀上忽然多了个脑袋,应呈玦在她耳旁吹气,问道:“看什么?”
楚未晞小声地说:“我在想,携手共赴白头,就是刘婶婶和刘大叔这个样子吧。”
应呈玦望进卧室里,深以为然点头。“嗯,不幸有千千万万种,但幸福的样子总是相同的。”
楚未晞在他怀里笑了笑,这时,银五喊吃饭了。
刘婶婶果然做了萝卜干,是腊肉炒萝卜,没放什么特别的辅料,只是放了一点干红辣椒。应呈玦给她夹了一筷子萝卜干,说:“你尝尝味道。”
楚未晞乖乖地吃了一口,有一股干红辣椒的香味,还有萝卜的清香,吃进嘴里,的确很有嚼劲,多嚼一会儿,也能品尝到一股淡淡的甜味。“好吃。”楚未晞真心称赞。
“那多吃些。”楚未晞最近食欲一直很差,应呈玦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见她终于有了食欲,也觉得这趟农村之行值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应斯里一直呆在楚未晞房间,一直快到十点钟,他还不提回自己房间的话。应呈玦开始还愿意由着他耍赖,到了十点半,他忍无可忍,直接单手拎着应斯里,像拎一只小鸡仔似的,丢进了银四的房间。
呆毛也跟着两个人身后,晃晃悠悠回到了银四的房间。打开房门,看见躺在牡丹大花被下的银四,应呈玦有些想笑,又觉得这样太不厚道了,便一直忍着,忍得浑身难受。
“我把你舍友给你送回来了。”应呈玦将应斯里扔到了银四的身边,赶紧开溜。
应斯里和银四大眼对小眼,或许是银四叔盖花被的样子损坏了他威严冷寒的形象,应斯里竟然也觉得银四叔并不是那么可怕。“银、银四叔,晚安。”应斯里掀开被子,钻进了被子里。
应斯里偏头看着自己身旁鼓起来的一团,表情诡谲而莫测。
十分钟后,床头的壁灯熄灭。
应斯里听到银四叔躺下的声音,做贼心虚地吐了口气。
呆毛或许也怕银四,不敢上床,便蜷缩在床尾,轻声地打呼噜。第二天早上,应斯里醒来,发现自己一条腿横在银四叔的肚皮上,而银四叔已经醒了,睁着一双眼睛,无奈地看着天花板。
应斯里赶紧收回自己的小腿,很不好意思,“抱歉,我晚上睡觉不太老实。”
“嗯。”银四心想,哪是不老实,简直就是要翻天了。
他昨晚,不知道被这小东西踢了多少脚,也不知道被子被掀开了几次。
应斯里摸了摸鼻子,赶紧爬下床,自己穿好衣服。回头一看,银四已经穿好了衣服,真是速度。下了楼,见所有人都起来了,就他俩起来得最晚。应斯里跟银四刷牙洗脸,然后吃了碗刘婶婶煮的面条。
不一会儿,银二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竹背篓,递到应呈玦面前。
应呈玦看着那背篓,露出了不解的目光。
银二好心解释道:“接下来三天,这背篓将成为你最亲密的伙伴。”
“什么?”应呈玦盯着那竹背篓,还是满头雾水。
银二带应呈玦走出刘家院子,来到院子的东侧,应呈玦这才发现刘家院子的底楼是一个牛圈。看到那头黄色的牛,应呈玦心里生出不妙的感觉。银二又说:“看到那些牛粪没,你要负责用这个背篓,将牛粪背到那片田里。”
应呈玦扭头看了眼几百米远处的一片农田,那田里的土壤已经松过土了,被人掏成了一行行的沟。“那些沟渠是做什么的?”
“种土豆。”
“哦。”
“你还要负责将牛粪放进沟渠里,然后将土豆种进去,再盖上土。”银二重重的拍了拍应呈玦的肩膀,“玦爷,你加油!”
应呈玦嘴皮子一抽,他看了看那头很威武的牛,又看看牛脚下的牛粪,整个人都不好了。
银家几兄弟都端着凳子去了田间,就坐在田坎上,等着看热闹。
应呈玦确认牛栓好了,这才猫腰钻进牛圈里。
那牛圈里放了一个钉耙,是用来抓牛粪的。在刘家孙子的指导下,应呈玦一钉耙一钉耙地将牛粪装进背篓里,然后用双肩背起背篓,走上几百米远,将牛粪送到田间。
应总从小生活在锦衣玉食中,肩扛手提的日子少得很,他身体素质再好也有些吃不消。来来回回背了五塘,应呈玦肩膀就开始吃痛了。那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好兄弟端着茶杯坐在田坎上,一边给他打气一边拍照。
拼死拼活跑了十趟,应呈玦差点没累得断气。
他一屁股坐在田间,身上穿着刘婶婶不知道从哪里搜罗出来的旧衣服。他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迷彩服,迷彩服很旧了,应该是刘大叔以前干农活穿的。裤子则是一条卡其色的灯草绒长裤,穿在他身上,长腿依旧是长腿,却有几分落魄的味道。
他坐在农田里,寒风呼呼,头发被吹乱了,看着可怜兮兮的。
楚未晞都有些心疼他了,见他累得都瘫坐下来了,忙让应斯里给他送了一壶茶去。应呈玦接过茶,“还是我儿子媳妇儿好。”他甚是欣慰,猛灌了几口茶,想要抬手去摸摸应斯里的脑袋。
应斯里赶紧闪开,有些嫌弃地看着应呈玦,说:“爸爸,你别摸我,你身上有股牛粪臭。”
应呈玦:“…”
“滚,没心没肺的小崽子!”应呈玦猛地站起来,提起腿就要踢应斯里。
应斯里跑得飞快,一边跑一边喊:“救命!”
应呈玦一个人站在偌大的田间,处境何等凄苦。
他戴上手套,往沟渠里抛牛粪,耳旁是银二的口号声:
“玦爷!加油!”
“玦爷,真帅!”
“玦爷,你天生就是干着活的人才!”
与银二那幸灾乐祸的样子不同,银大银四以及银五三人都很沉默。银大沉默,是因为李珊珊坐在身旁,他不好意思太得意忘形。而银四一贯就寡言,自然不会跟着银二起哄。至于银五,他是很同情玦爷的。他看着那个在田间干活的爷,默默地想到了自己,他也是条单身狗,他还想娶老婆,应呈玦的今天,就是他的未来。
干了一天活,应呈玦仔仔细细洗了个澡,晚上吃饭的时候,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目光注视下,应总一口气吃了三大海碗饭。吃完了,他打了个嗝,哪还有往日的半点矜贵风度样。
晚上睡觉的时候,应呈玦也没精神骚扰楚未晞了,他倒床就睡。
第二天起来,腰酸背又疼,好不可怜。
但,该干的活还得继续干,之后的两天,应呈玦只能老老实实的背牛粪种土豆。在抵达村子里的第五天,银二又给应呈玦弄来一个老式的犁耙,让他牵着刘婶婶家的老黄牛去耕田。
那犁耙足有十多斤重,应呈玦穿了一双丑到外婆湾的水鞋,站在一片田间。他单手扶着犁耙,另一只手牵着牛绳子,胸前的衣服里插着一根赶牛棒。
一个老村民教了应呈玦半个多小时,就让他自己琢磨去了。
耕田,这对应总来说可是个新鲜活,牛在前头走,他在后面走,走得很是心惊胆颤,害怕老黄牛突然发狂。好在老黄牛还算老实,虽然不太配合应呈玦,但也没有发疯。
银二在一旁录像,晚上回到刘婶婶家,他还做了一段视频,发到了微信群。
应呈玦洗完澡,吃了饭,回到房间,打开微信群一看,就发现有许多人艾特过他去欣赏视频。应呈玦满头雾水地翻聊天记录,翻了十多分钟,才找到了银二发的视频。
他点开视频,就听见一段音乐:
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
小妹妹我坐船头
哥哥你在岸上走
我俩的情
我俩的爱
在纤绳上
荡悠悠荡悠悠
…
伴随着音乐声,应呈玦看到了如下一幕——
一个上身穿蓝色棉袄,下身着绿色长裤,脚踩一双水鞋,头戴黄色编织草帽的男人,手扶着犁耙,浑身沾满了泥巴,跟在一头牛后面来来回回的跑。耳旁,还充斥着刺耳的歌声——
你一步一叩首啊
没有别的乞求
只盼拉住我妹妹的手哇
跟你并肩走
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