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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月来,三通一平的什么都准备好了,可就是让一个小村子挡住了去路,村子不大,100来户人。但在拆迁的问题上卡壳了,村民要的拆迁费高得离谱,本来征地就花了一笔很大的费用,再答应他们的要求,公司就别挣钱了!他用尽各种方法,无奈这些人是油盐不进,不答应条件就是不挪窝,眼瞅着再有10来天就过年了,如果这时人马,工具,准备工作再没进展,过完年就把无法正常施工,把大好的春天白白浪费了。
这还不说,更主要的是银行贷款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最近恒道的大部分资金都到了洋河县的生态园,他这里每拖一天,就是大把的银子哗哗流走,孙亚俊是愁得看见天上飞过去的鸟都想骂一句-------老子都烦死了,你还那么自在的飞,一头撞墙上摔死才好呢。
无奈之中他给历可豪打了个电话,他想问问历可豪有什么好办法没有,历可豪在听了他说的详细情况后,问道:“你公司定的拆迁费一户多少万?”
孙亚俊答道,“30万左右。”
“那他们的要求呢?”
“他妈的,他们要60万,整整高了一倍!”孙亚俊骂道。
“高出这么多啊!”历可豪邹着眉头说道。
“是呀,这不要人命嘛,这个项目公司才能挣多少钱?还有银行利息。”孙亚俊忿忿道。
历可豪道:“你别太着急,我好好想一想。过两个小时我给你打电话。”
“拜托了,一定帮我想个办法啊。”孙亚俊大声说道。
历可豪坐在沙发上静静思考了一会,他还是来到了萧博翰的办公室,想给他先汇报一下。
萧博翰也是刚起来不久,见历可豪进来就招呼了一声,问:“大清早的,怎么我看你愁眉苦脸的样子。”
历可豪说:“遇上麻烦了,所以来和你商量一下。”
“奥,说说,有什么麻烦能把我们大律师都难住。”萧博翰调侃了一句。
历可豪可是没有心情开玩笑,他就把建筑公司那面的情况详细的给萧博翰说了一遍,萧博翰过去也是断断续续的听到过几次,但一直没把这件事情太放在心上,因为他相信孙亚俊等人能处理好这些问题,现在一听,这还麻烦大了。
历可豪就建议说:“萧总,我的意思是叫雷刚他们去处理这事呢?现在遇到这钉子户是最难缠的,一个个的漫天要价,都按他们的要求来,只怕这个项目做成了还要赔钱。”
萧博翰一听历可豪这话,就知道他一定是相拥强制手段了,萧博翰就有点担心起来说:“雷刚他们去不太妥当吧?”
“但现在没有其他什么好办法了,我也想过这件事情,我们总不能就按他们的要求陪钱做这个项目吧。”
萧博翰想想也是没有其他好办法,就默许了历可豪这个建议。
他给雷刚打了个电话,让雷刚到萧博翰的办公室来一下,有急事和他商量。
雷刚在外面正巡街呢,接到电话,坐车就回来了,到了萧博翰办公室,几个人打过招呼,历可豪说:“刚子啊,最近公司的事情多,但柳林市倒是风平浪静的,你想不想动动”。
雷刚最近确实闲的无聊,好像现在的柳林市里,大家都在规规矩矩的做生意,自己就没有了用武之地,现在听历可豪这样一说,忙问:“说说,什么事情,我洗耳恭听。”
历可豪就把孙亚俊的事情和他遇到的难题讲给雷刚听了。
雷刚道:“那我们能做什么?”
“你去把这件事接过来!不管想什么办法让那些村民答应公司的条件,马上搬迁。这就算是为公司立了大功一件,怎么样,有兴趣吗?”
雷刚一听,知道是一件麻烦的事情,但想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答应了。
不过萧博翰还是不无担忧的对雷刚说:“记住一点,不能用暴力,就算暂时办不成这件事情,也绝对不能用那种办法。”
雷刚有点为难的看看萧博翰,又看看历可豪,最后说:“那我就先试一下吧,看看情况在说。”
历可豪立刻给孙亚俊打了个电话,电话一通,就听见孙亚俊急切的声音:“怎么样历经理?想出什么好办法没?就这么一阵我头发就白了一撮。你要再没辙,我估计明天我就变白毛女她哥------白毛男啦!”
历可豪就笑呵呵的说:“放心吧,我已经帮你说好了,就让雷刚他们去试试。”
孙亚俊听说总部雷刚出面,心里也就多了几分希望,连声的感谢。
第二天,雷刚就找来几个手下的头目商量起这事情了,一个小头目说道:“西郊的那个村我知道。民风比较强悍,也比较难缠。这方圆几十里的人都知道。不过要想把这事办成,虽然难度很大,但办法总会有的。”
另一个叫黑子的说道:“雷大哥,办法你们想。我和我那帮兄弟听指挥办事就行!打打杀杀咱也不怕。”
雷刚说道:“这事还不能靠打打杀杀。惹出人命来不但吃官司?而且萧总专门叮嘱过,不能用极端的手段,所以要想办法智取。我想是这样,咱们三个先去这个村子摸一下情况。多少男的,多少女的,困难户有多少,富裕户有多少,村长是谁?有没有可能通过熟人和他联系,最难缠的是那几户?这些问题都要搞清楚我们才能决定下一步行动计划。总之了解的情况越多,我们才能越有把握。”
听了雷刚这一席话,几个手下都频频点头。
从城区开车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那个村子。地方真的很优美。村子背靠一座小山,山不高,也就200米的高度吧。山上长满了树,郁郁葱葱的。村前的小河很清,在下游的1000米处拦了一条坝,把河水聚成一片清汪汪的湖。如果这一片开发成高档别墅小区,真的胜似人间仙境。
车子开到离村子还有100米处,就被人拦了下来。土路上挖了一道一米宽的壕沟,上面加了跳板。要过去必须从跳板上走过去。几个村民手拿着铁锨围上来横眉立眼的问他们是哪里的?到这干什么?很像当年解放区的民兵,盘问来自国统区的间谍。
雷刚说他们是来旅游的,并举起胸前的照相机让他们看。 还说听被人讲,他们村里的有些民舍很古老,想拍一些历史镜头。
那个叫黑子的则拿出一条云烟给他们散了去。这让他们很开心。
一个拦路的村名说道:“我们主要是防开发商那些坏人们。你们既然是来旅游的,就进去吧。紧拍一些老房子照片,没准过一段就没了,被开发了。”
雷刚他们顺着土路走了几分钟,就来到了村里。
村子很安静。老人和妇女孩子居多。看来年轻人都到城里打工去了。房子以瓦房为多,只有不多的几幢二层小楼。 街上是用河里的石头铺成的路,瓦檐下有燕子垒的窝巢。几只土狗对着他们呲着白牙汪汪的叫,很仇视的样子。
雷刚拦住一个小孩,很和蔼地问他村长的家在哪里?小孩手指着不远的一幢红顶的小二层楼说那就是,雷刚一行就走了过去,路上雷刚还很有专业范儿的拍了几张照片,来到村长家的楼门前,雷刚上去拍了拍门。
半晌才有人打开门上的小铁门,露出一张中年人的脸。那张脸一看就不是个善茬,一脸的横肉,因酒色过度的眼混浊不清,鼻子大而显得粗慥,一嘴的略黑的黄牙,光头。
“找谁?”声音恶狠狠的。有酒气溢出。
雷刚笑眯眯地,“找村长。”
“你们是谁?”
雷刚说道:“我们是市委信访办的。听说你们这里因拆迁纠纷到市里上告过。领导叫我们几个下来了解一情况。”这话雷刚在路上都想好了的,说起来很流畅,一本正经的。
惊的他手下那两个弟兄肚里叫唤道,这雷刚要当个电影演员 ,和葛优都有一拼!太有才啦。
这个中年人一听是市委信访办的,脸色马上就变了样 ,刚才还蛮横霸气的脸上那肉都松弛了下来,堆成一弯谄媚的笑,比四川的川剧绝活中那变脸都快。
“快进快进。哎呀,领导下乡也不提前打个招呼,让我们也准备一下现在的日子富裕了,杀个鸡,来瓶酒还是没问题的。”他边说边弯着腰把雷刚他们往屋里引。
客厅里很大,摆放着人造革的沙发和玻璃茶几,墙上挂着一幅老虎下山的画。一个29寸的大彩电,上面蒙着绣花的罩子,茶几上一瓶二锅头喝了一半。酒瓶盖开着,屋里充斥着酒气。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喝了点酒,也没收拾,让领导见笑了。”村长说着忙把茶几上的酒瓶酒杯收起来。
雷刚道,“没关系。别忙活了,坐下说说你们的情况。”他还装模做样的拿出笔记本,整的跟一副领导慰下基层了解情况的样子,看得那两个弟兄憋不住想笑。
只见村长从房间里的大衣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破旧的小笔记本,手指头沾着唾沫一页页的翻着,看来上面记载着很多东西。
“我们村里和开发商的纠纷也给市里写过上告信,情况你们领导大概也了解,最主要的就是开发商给我们定的拆迁费太低,简直是欺负我们农民,征了我们的地,我们没说什么。地是国家的,上面说多少就是多少,可房子是我们祖祖辈辈留下来的,现在说拆就拆,给的价格又那么低。”
雷刚说道,“可国家也有政策嘛,不都是按标准给你们补偿吗?”
“国家是有补偿标准。可我们这要特殊一些,我们没了地,再花钱搬到新房子,钱还能剩下几个?以后这些老老少少靠什么生活?所以他们定的标准我们肯定不同意,不按我们的要求补偿我们一步都不会离开这里!”村长说的唾沫乱飞,雷刚脸上感觉下了毛毛雨似的。
“那你们也要考虑开发商盖楼的成本嘛,补偿这么高,开发商承受不了,赔本的买卖谁都不会干,那这问题不就没法解决了?”雷刚温和地说,还想好好的谈谈。
“那我不管!反正不按我们的要求办,我们是不会动地方的!哎,对了,说了半天你们说你们是市委信访办的,有介绍信和工作证吗?”这村长听到他的话,总是为开发商说话,他心里有点不满。因此有点怀疑起来。
雷刚一愣,嘿,没想到人家警惕性挺高的,就:“哦,我们早上接到领导指示,走的急,也没来得及办这些手续。不就是了解一下情况嘛。”他不紧不慢地说道。
“那工作证呢?” 村长依然怀疑地追问。
“哈哈,如今谁还用工作证呀?早就不用啦。”雷刚笑道。心里却有一丝的紧张,他从村长的眼神里已看出他的疑心越来越重。
“哦 ,是这样。好吧,你们先在这里坐着,我去村里的商点买几瓶酒去,中午就在这里吃饭吧。”说完没等雷刚他们说话,转身走了出去,而且还把大门从外面锁上。
雷刚和手下这两个弟兄面面相视,感觉情况大大不妙,感觉到形势不妙,雷刚就当机立断:“撤!”
三人冲出客厅,来到院子里。大门反锁着,院墙有三米多高,院子里的苹果树上还栓了一条大狼狗,冲着他们凶狠的叫,身子一耸一耸的,拽的铁链哗啦哗啦响。
好一个雷刚,往后退了几步,一个助跑,脚在墙上轻点了一下,人已经坐在了墙头,两个弟兄也都跟前,雷刚伏下身伸出手拉住他们的手,一拉一托,都坐在了墙头上。
刚擦了一把汗,就听见远处人声鼎沸,路口处看见一群人举着镐头,铁锨呐喊着往这边冲来!三人从三米高的墙上一跃而下,三人在前面疯跑,后面一群人喊着骂着狂追。
更可怕的是那个叫黑子的兄弟,在从墙上跳下时,把一只皮鞋也甩掉了,就那么一只脚穿着袜子,高一脚低一脚的跑,路上的石子硌得脚生疼。一路狂奔快跑到车前,早先路口站岗的几个人听到后面人喊道:“截住他们,别让他们跑喽!”
这几个人马上挥舞着铁锨迎头堵了上来。
跑在前面的雷刚看到堵截的人冲过来,迎上去展开拳脚一阵横踢竖打,那些老乡哪是训练有素的雷刚的对手,就听见唉呦,妈呀的一通乱叫,一个个东倒西歪躺在地上。
冲到车前,雷刚一闪身坐在驾驶位子上,哪两个也都上了车,刚发动着,后面的人已追到车屁股跟前,只听嗵嗵乱响,铁锨镐头此起彼落地拍在后车厢上,雷刚一脚油门,车子怒吼着冲了出去。
躺在后座上的黑字此刻捂着肚子,脸色惨白,头上的汗滚滚而下,那情景惨得不是一般。
几分钟之后,她们就安全了,后面追的人也远了,雷刚到没什么,转头对她们笑笑,见黑子这个样子,就笑道,“黑子这次遭老罪喽。”
黑子喘着气道,“是呀,他妈的从娘肚子里出来就没有跑这么快过,差点要了我的命。”
一个人有惊无险,想想也是好笑,一路骂着,回到总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