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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筱军知道刘书记在说笑,自己也笑着说:“我哪里敢?我是担心你的安危,担心改革创新工作被那帮坏人搞砸掉,明天会议开成功了,纺织厂的改革创新工作就可以率先进行,就有一个好的开局,大事开头难,把这一枪打响,我们就成功了一半,纺织厂的改革创新工作就是我市一面宝贵的旗帜,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刘书记说:“有大将风度,把关定向起来了,把我要讲的话讲出来了,不错,有进步!”
刘书记终于肯表扬赵筱军,他不是刻意做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的。
赵筱军说:“劲哥,明天他们会在什么地方动手,我都猜得出来。”
刘书记说:“会在哪里动手?”
赵筱军说:“一个是市委办公大楼,他们会组织一批人把你团团围住,让你没办法到现场参加会议;第二个是在各个交通路口,他们趁你的车子等红绿灯时,把车子团团围住,不让你的车子前行;第三个是在纺织厂区外,只要看到你的车进去,他们也会用同样的方法,把你拦下来;最后,就是在会场外,他们会组织人员围攻会场,甚至会煽动不明真相的群众,参与闹事活动。所以,你明天最好是乔装打扮,尽量不让那帮坏人认出来,不动声色地悄悄地进入会场。”
刘书记打趣道:“我去开个会,还跟地下党召开会议一样,还要乔装打扮,是不是要扮成农民的模样?不能让敌人知道。”
赵筱军说:“情况好不了那里去,差不多。所以,你明天早上不能去办公室,直接从这里去会场。”
刘书记说:“可万一有人把这里围住,怎么办?”
是呀,明天那帮坏人围攻这里怎么办?赵筱军想了想,说:“那只有叫民警来护卫,直接把你送到会场。”
刘书记说:“行了,该想到的,你都想到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赵筱军说:“我心里还是不踏实,总感觉有事要发生。”
刘书记说:“你神经太过敏,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糟。你不想睡,我可要上楼睡上一觉。”
说完,刘书记自个儿回到楼上房间去了,赵筱军也不知道刘书记上楼是真的睡,还是假的?
赵筱军只好走进卫生间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回到自己的休息房间里,猛然想起还有一件事没有办?就是明天刘书记的讲话稿还没有校对完。
赵筱军拿起讲话稿看了起来,看着看着,自己迷糊着半睡半醒着。
东边的天空勉强地挤出了一块鱼肚白,远方的公鸡扯着高傲的嗓子叫了好几遍,夜间活动的小动物们已经感到很疲倦了,准备进洞休息,有一种杂七杂八的声音由远而致,到达贵宾楼围墙外,猝然听到有人边打铁栏栅门,边叫:“开门呀,我们要见刘书记!我们要领工资!我们要吃饭!我们要活着!”
赵筱军从床上跳了下来,走到大厅,打开门一瞧,黑压压一群人高喊口号似的,手还不停地拍打着铁栏栅门。
赵筱军的心一缩,叫痛道:“这下乱了,这帮家伙动作真快,这一招自己没想到,他们还会来这里!”
赵筱军听到楼上有动静,知道把刘书记也吵醒了,刘书记穿着拖鞋走了下来,问:“什么情况?”
赵筱军说:“我说得没错吧,他们这么早就开始行动,知道你在这里,来了一大群人在外面叫嚣着,他们就是要把你缠住,不让你去开会。”
刘书记说:“怕什么?他们又不会吃了我,你赶快叫吴局长派人过来,把这些人都驱散掉。”
赵筱军说:“我还是相信黄副局长,我直接打电话给他行吗?”
刘书记不耐烦道:“只要把这帮人赶走,叫谁都行!”
赵筱军把电话拨给了黄凯杰,说:“贵宾楼有紧急情况,刘书记命令你:马上派一个防暴中队过来,外面来了一群不明真相的人,在大喊大叫。今天的安全保障任务你要负全责!”
黄凯杰突审猫仔一夜未眠,接到赵筱军的电话,立即组织防暴人员,亲自带队赶到贵宾楼。
黄凯杰被堵在了门外,赵筱军只好用电话跟他联系,要求他不管采取什么方法,把所有的人员全部驱散走。把带头闹事的人抓起来,绝不手软!
黄凯杰命令全体警员冲进人群,并大声喊道:“同志们,刘书记不在里面,他出差去了,要后天才能回来。”
有一个男高声叫道:“他们警察乱放屁,他们都是骗人的,我们今天都看到他下乡,不可能去出差。”
黄凯杰在心里骂道,这帮家伙情况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黄凯杰接着说:“大家要相信我,刘书记真的不在里面,你们有什么事?过两天到他的办公室去找,保证帮你们解决。”
男高声喊道:“我们就是要现在解决问题,我们很久没有吃饭了,我们只求生存!要活命。”
看到他们来的都是男人,如果是纺织厂的工人,应该都是女工,黄凯杰问:“你们是哪里的?”
另一个男高声说:“我们都是纺织厂女工的家属,家里等着钱用,我们就叫刘书记要工资来的,我们的老婆天天加班干活,可就是没有工资领回家,我们上有老,下有小,没有一分钱的收入,怎么活?”
刘书记坐在沙发上,赵筱军在窗户观看着外面的动静。
黄凯杰说:“你们来这里吵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纺织厂的困难市里领导早就知道,今天市里组织召开改革创新动员大会,你们的老婆都有参加会议,这个会议就是要解决大家吃饭的问题,你们不能在这里吵闹,吵闹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聚众闹事是犯法的。”
大家听不进去劝,叽叽喳喳吵个不停,为首的几个还在不停地大叫着。
赵筱军坐到了刘书记身旁,说:“劲哥,你还不相信有人闹事,看来这帮人是预先计划好的,他们的目标很明显,情况掌握很清楚,不是很容易赶走的。”
只可惜,贵宾楼没有后门,今天要去开会,必须通过大门出去,赵筱军这样想着。
刘书记动怒了,掏出手机打了出去,说:“你这个政法委书记怎么当的?这么早,闹事的人闹到我这里来了,赶快给我解决掉!”
蒋长盛在电话里装得不知道的样子,说:“什么?还有这种事,我叫公安把这些人抓起来,真是无法无天!”
刘书记试问:“你知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吗?”
蒋长盛说:“我还没到现场,怎么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刘书记命令道:“不管你采取什么措施?反正不要让我看到他们,让他们尽早在我面前消失。”
蒋长盛说:“这个我知道,我现在就赶过来,保证完成任务!”
没多久,蒋长盛屁巅屁巅地跑了过来,可在门外进不来,黄凯杰发现后,马上挤上去,问:“蒋书记,你也来了?”
蒋长盛说:“怎么搞的,围了这么多人,你们的吴局长呢?”
黄凯杰说:“吴局长没有到,我是赵大才子直接通知我过来的。”
黄凯杰也怕蒋长盛责怪自己越位行动,把实话说了出来。作为公安局副局长的他,政法委书记的话,也要听,也要服从。
蒋长盛心想,又是这个赵筱军直接下达命令,他还真是个人物,什么东西都由他来做主,今天这件事,就是他从中做梗,才搞得不顺。
蒋长盛说:“把这边的情况跟吴局长报告,叫他亲自来处理解决,要快!刘书记震怒了。”
黄凯杰问:“现在怎么办?”
蒋长盛打官腔道:“你问我,我问谁去?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得不到答案,黄凯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掏出电话打了出去,向吴局长报道说:“吴局,贵宾楼集聚了一群不明真相的群众,他们叫嚣着要见刘书记,并要求刘书记解决他们的生产、生活问题,蒋书记已经到现场了,他命令你赶快过来。”
吴局长接到电话也乱了方寸,放下电话直奔贵宾楼。
接着,黄凯杰电话打给了赵筱军,说:“那帮家伙可能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叫他们不走,现在怎么办?”
黄凯杰可能是立功心切,他想在吴局长来之前,把事情处理清楚,到时,刘书记就认为这次事件是自己处理的,功劳肯定算到自己的头上。
赵筱军想了想,给他三条解决方案,说:“第一,你先注意他们当中为首的人,实在不行,就把为首的人统统抓起来,让他们没有主心骨;第二,你用高音喇叭大声给他们做思想工作,最好让他们主动撤回,并尽量分散他们,不要让他们集中在一起;第三,如果还不行的话,把所有的防暴警察全部调过来,强行把他们冲散掉,不要聚集在大门外。”
刘书记坐在一旁,非常认可赵筱军这三点意见,心说,这小子,处理应急事件还真的一套,这种干练作风,有点像老子年轻的时候,从赵筱军身上,刘书记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