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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过了好几天,叶云飞才终于再次见到了埃莉诺和德拉诺·罗丝。
这几天,美国方面对待叶云飞的态度堪称完美,安排了专人接待,住处安排的是一处海边半山花园别墅,除了大小和时代科技有所差异,几乎和托尼·斯塔克在电影中的海边别墅差不多了。
美国佬很有眼力,将林薇音和张筱准都安排在与叶云飞一所别墅内,至于其它的海军战士们(名义上是货船工人),也就近安排在附近,明显了为了让叶云飞安心。
如果不是这次夏威夷事件干系实在太大,叶云飞估计“后羿号”与这些来自中国的海军将士们,基本没可能进入到纽约港内。
美国佬礼节上十分客气,但也不容置疑地里里外外检查了“后羿号”,叶云飞没有目睹,估计这些人连一根头发大概也不会放过。
叶云飞提出要到自己名下的店铺去看一看,美国方面的接待官员显得很为难,但还是礼貌地答应了。
第二天一早,一辆豪华轿车出现在叶云飞所居别墅的楼下。
这个‘豪华’主要是指车内的内饰而言的,车内空间很大,真皮座椅,便携式的酒柜等等,堪称豪华。
但叶云飞与林薇音、张筱准三人谁把这些放在眼里,林薇音更是直接不满道:“这是什么车啊,样子太老土了吧,叶大哥你随便弄出来的甲壳虫系列,比这不知道好看了多少……”
汽车一驶动,连本来不打算说话的张筱准也忍不住道:“……这性能,也太……太差劲了吧?”
叶云飞弄出来的甲壳虫TYPE-877系列,如今已经成了京城官员们的标配,张筱准身边海军上校,经常陪在萨正冰身边,也是乘坐过很多次的,坐的时候不太觉得,现在换了这美国车,差别感立刻就出来了。
叶云飞轻轻咳嗽了一声,心想这两个妹子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怎么说现在也是在美国佬的地头上,给他们留点面子好吧?
开车的美国人明显听懂了两个妹子的议论,但什么也没说。
车子驶动后,叶云飞在车里透过车窗,四下张望着,对他而言,可是第一次在青天白日之下,如此近距离的观看这座国际大都市,大西洋上的明珠。
他眯起眼睛,眼前的景象仿佛变成了一幅泛黄的黑白胶片,画面上闪烁着黑色的噪点,街上的行人以不正常的速度飞快走着…
……有轨电车从熙攘的行人中间穿过,车身上画着尼龙丝袜的广告,性_感迷人的金发美女,纤纤玉指拎着裙摆,露出半幅诱人的长腿,向路人娇媚地笑着……
……窄窄的街道上方,是各种英文字体的广告牌和灯光。欧美风格的楼房窗口下面,马路上很多西方人衣冠楚楚,光鲜亮丽,街角偶尔跑过一个挥舞着报纸的报童。
揉揉眼睛,一切又从无声的黑白电影变成回到彩色的真实世界。
眼前的景象,虽然和想象中的有点差别,但差别不大,基本就是那么回事。
唯一明显的差别,就是这个时候的纽约比黑白电影中的美国更加整洁。
也更加真实。
........
汽车拐过几条街,驶进了一条路。
一上这条大马路,叶云飞立刻发现了明显的不同。那就是街上的中式建筑比较多。
宽阔的马路是柏油的,两边是青石板人行道。
两侧的繁华建筑中间,偶尔能看到粉墙碧瓦,雕栏钩檐,有时还能看到牌坊上写着几个中国文字。
大路两边栽着垂柳,小汽车驶过,风杨柳枝,十分有味道。
然后,两侧的洋行、百货公司也多了起来。同时,眼里看到的华人也明显多了起来。
叶云飞不知道这是哪里,心中猜想或许是纽约的唐人街。
他在后世听说过纽约有个唐人街,但从来没去过,连从电视上看到都很少。
只知道似乎是位于纽约市曼哈顿南端下城,其范围以勿街为中心,包括坚尼街、摆也街、披露街、拉菲耶特街、包厘街和东百老汇大道。
距市政府仅一箭之遥,与闻名世界的国际金融中心华尔街也只是咫尺之途,又毗邻世界表演艺术中心的百老汇,地理位置很优越,在后世纽约似乎也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不知道是不是这里。
再走了一阵,远远看到一幅巨大的广告牌,从上到下只有一个巨大的龙飞凤舞的汉字----“叶”!
........
两盏柔和的小灯透过纸质灯罩散发出淡淡的微光,旁边的小几上,小小的铜炉中散出袅袅的檀香。
因为天冷,陶火盆里燃烧着几块木炭,跳动的火苗下木炭明忽暗,室内暖烘烘的,很舒服。
窄窄的楠木条案上,一只细杆羊毫蘸了七分墨,悬在纸面犹豫片刻,落下几行雅致的小楷:
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
站成永恒,没有悲伤的姿势。
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空中飞扬;
一半散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
非常沉默非常骄傲,
从不依靠从不寻找。
……
写完最后一笔时,细杆羊毫悬在纸面上停了半晌,似乎有些意犹未尽。
写字的少女歪着头看了纸面一下,有些犹豫地提上了“顾惟君录”四字的落款,从旁边取过一方红石小印,欲往纸上印下之时,却惆怅地轻轻叹息一声。
搁下笔来,起身到旁边的小桌上就铜盆中净了手。
铜盆中的水面一阵起伏,又渐渐平静下来,映出一张清秀的面容。
这是一张江南少女的秀丽容颜,明眸锆齿,眉眼如画,却带着淡淡的忧愁。
只因这房间里一如江南书房并无二致,房门外却非是吾乡。
这里是日本。东京。
这房间是,中国驻日本大使馆。
刚刚在异乡度过自己十九岁生日的顾惟君,心情亦如那铜盆中的水面一般,流光波幻,起伏不定。
在日本的这段日子,她过得并不好。
顾惟君原本出身官宦之家,虽非大富大贵,家境也算很好。
她年幼聪慧,当年考取京师大学之时,其父还按旧例,给京师大学的名誉校长、内阁前首相大人,正而八经地递了门贴,有替她以为座师之意。
顾惟君本有些担心,谁料内阁前首相大人对此举很是欣赏,特意与她见了个面,也赏脸喝了师酒。
此后由于这位座师的照拂,顾惟君一路顺风顺水,到日本留学,到后来回京供职,都是好风凭借力,送她上青云。
只是到得后来,突然冒出来一个叶云飞,所有的事情都不一样了。
顾惟君神色复杂地看着桌案上的诗句,据说这首诗就是这位叶云飞叶大师所作的,顾惟君虽然不喜欢这个人,却没有办法不喜欢这首诗。
她也真希望自己象这诗里一样:
非常沉默非常骄傲,
从不依靠从不寻找。
可是,唉……
因为她的日本留学背景,刚刚进入朝堂不久便受到重用,成为了中国驻日本大使馆的一员。
由于座师的关系,顾惟君多少也知道一点自己那位前首相大人座师一直在跟女皇陛下叫劲打檑台的事情。
作为海外留学归国的顾惟君,很自然地站到了自己座师的一边,更别说还有师生的亲近关系。
堂堂中国,当然应该宪政,甚至应该更近一步,效法西方搞民_主议会制,为什么还要在宪法中留下一条战时权力的尾巴?!
这不是刻意给君主留下一个独_裁的借口吗?
果然,随着南方革命军的兴起,朝堂上的空气也变得紧张起来;
而随着叶云飞的突然出世,整个朝堂天翻地覆,内阁被解散,座师大人一干人众都被下狱,女皇陛下重新获得了所有权力,君临天下!
这场风波中,顾惟君的父亲都差一点被牵连下狱,所幸座师大人留下的人脉多少帮了一点忙,险险躲过一劫。
尔后,座师大人在狱中发出能量,用年迈生病为借口,召回了驻日本大使,尔后大使之位一直空悬,顾惟君隐隐在事实上成为了驻日本的代大使。
顾惟君心中大概明白,这应该是座师希望她在海外发展力量,也为中国将来的宪政回归蜇伏待机。
这让她再度振奋斗志,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