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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飞机上,沈一穷没忍住,问林逐水:“先生,她会死么?”
林逐水道:“不会。”
沈一穷见林逐水说得如此笃定,便也知道阮云婕应该是没有性命之忧,他却是有些疑惑:“我见先生没有用之前那些祛除邪祟的法子,只是简单的祭拜了一下那些小鬼,他们的怨气为何如何轻易的被化解?”
林逐水冷淡道:“为何要化解?他们本来就没打算要阮云婕的命。”
沈一穷和周嘉鱼闻言都露出疑惑之色,并不明白那几只小鬼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一穷稍作迟疑:“那既然小鬼不想要阮云婕的命,又为何剥了她肚子上的皮?”
林逐水闭着眼,缓声道:“给她个警告罢了。”小鬼们警告阮云婕别想着动她肚子里的东西,阮云婕大概理会错了意思,真以为它们是想要自己的命。
沈一穷这才了然,他和周嘉鱼心中依旧有些疑惑,但见林逐水的模样,却像是不打算再多说什么,这件事便就此暂时画上了休止符。
接下来的几个月,沈一穷和周嘉鱼都有对阮云婕的消息多关注了一点。
毕竟是影后,退出娱乐圈这个消息,也算是爆炸性新闻了。
他们住的地方没电视,于是沈一穷拿着手机翻娱乐圈的消息还招呼着周嘉鱼一起来看。
阮云婕果真坏了孩子,肚子渐渐鼓了起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隔着屏幕,新闻上的阮云婕的气色看起来还不错,面容红润,不似他们初见时那么惶恐不安。
周嘉鱼见状,便真的以为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直到十月之后,他听到沈一穷说,阮云婕疯了。
在医院产下一子的阮云婕,不顾自己刚刚生产的身体,直接从病床上爬了起来,哭着喊着说有鬼。最后医院实在是没办法,只能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才让她暂时冷静下来。
沈一穷说:“她为什么会突然发疯?难不成是那个孩子有什么问题?”
周嘉鱼没吭声,他想到了那三个跟在阮云婕身边的小鬼。
阮云婕发疯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睿哥和阮云婕的经纪人死死压下了消息,只是说她产后抑郁,精神状态不佳。
睿哥在孩子出生后,还是怀着迟疑的心情查了DNA,万幸的是,那个孩子的确是他的。
在孩子满月的时候,睿哥也给林逐水发了请帖。周嘉鱼本以为林逐水不会去,没想到林逐水却应了下来,还叫上他一起同行。
于是周嘉鱼也亲眼看到了那个让阮云婕发疯的孩子。
那是个可爱的男孩,继承了阮云婕的好相貌,虽然年纪还小,但也能看出是个美人坯子。周嘉鱼看他的时候,他还在睡觉,长长的睫毛像是扇子,在脸颊上投出淡淡的阴影,让人看着心都软了大半。
“阮云婕怎么样?”林逐水问旁边的睿哥。
睿哥没什么表情的说:“在疗养院。”
林逐水淡淡道:“好歹保下了命。”
睿哥却是冷笑起来,他道:“这样恶毒的人,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他和阮云婕八年爱情长跑,本以为马上要修成正果,却发现原来阮云婕早就跑到了别的轨道上去。在经历小鬼事件后,他去查了当年阮云婕打胎的事情,却有了新的发现。
根本就不是胎心骤停,那个他一直念着的孩子,是个健康的娃娃,只是遇到了个心思狠毒的母亲。
“以后他就是我唯一的儿子了。”睿哥说,“我也不打算再结婚,只想好好的把他养大。”他看向孩子时,眼眸中没了提到阮云婕时的冷淡和厌恶,充满了父亲般的慈爱。
“也好。”林逐水说。
叙了旧,林逐水便打算带着周嘉鱼离开。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玄关时,背对着周嘉鱼的林逐水,却轻轻的问了句:“你看到了吗?”
周嘉鱼茫然:“什么?”
林逐水抬手指了指天花板。
周嘉鱼抬头,在看到了天花板上的东西后,倒吸了一口凉气。就在客厅里孩子熟睡的婴儿车上方的天花板上,竟是倒挂着三个黑漆漆的黑影,他们的面容虽然有些模糊,但周嘉鱼却隐约能从他们的脸上感觉出喜悦。
周嘉鱼说:“他们是在高兴……?”
林逐水道:“嗯。”
周嘉鱼说:“他们喜欢这个小孩儿么?”
林逐水说了句颇有深意的话:“至少比孩子的妈妈喜欢。”
周嘉鱼无言以对。
不过那是十个月后的事情了,此时的周嘉鱼回到了那三层高的木楼里。
沈一穷瘫在沙发上,周嘉鱼去做了简单的晚饭。
周嘉鱼本以为回来会看到沈二白,却发现整栋楼空空的,看样子这几天都没人在,于是便顺口问了几句。
沈一穷说:“应该也出去办事儿了。”他合计着,“马上就要到七月,他们都出去了,那岂不是只有我能陪着先生和你一起去比赛……”他说着脸上露出窃喜。
周嘉鱼吃这面条,疑惑道:“那比赛到底是什么?”他一个外行人,什么都搞不明白啊。
沈一穷说:“每年比赛的内容都不一样,反正都是些厉害的人,你嘛……”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周嘉鱼,面露嫌弃,“过个初赛估计就差不多了。”
周嘉鱼再次感到差生在这里是没有人权的。
林逐水显然也对周嘉鱼信心不大,第二天就来了木楼这边,让周嘉鱼去了书房。
周嘉鱼还以为林逐水要对他进行魔鬼式的突击训练,结果林逐水就拿出一支毛笔一张符,让周嘉鱼对着这个符画。
周嘉鱼惊了,说:“没什么技巧吗?”
林逐水说:“什么技巧?”
周嘉鱼说:“比如气沉丹田之类的……”
林逐水说:“少看点武侠小说。”
周嘉鱼:“……”他居然感到了羞耻。
林逐水手指点了点桌面,道:“风水这行,一是看天赋,二是吃阅历,看得做得多了,自然也就会了,这符你好好练着。”
林逐水给周嘉鱼的例符颇为复杂,要一笔画出,且形貌流畅,不练个几个月恐怕是不成的。
周嘉鱼尝试性的画了一次,画出来的东西惨不忍睹。
周嘉鱼小声道:“林先生,那、那这符有什么用处啊?”
林逐水淡淡道:“叫你画你就画,哪来的那么多问题。”看来他是不打算回答了。
周嘉鱼无法,只能开始自己的画符训练。
林逐水在旁边看着,也不说话,周嘉鱼开始还画的挺顺利,结果画了几张后就觉得有点不太对头,他手里的笔变得越来越沉,画符的速度也越来越慢,最后甚至有点拿不住了。
就在周嘉鱼思考着要不要把这情况说出来的时候,他却是感到自己的腰上透出一股子凉气。那凉气顺着他的脊椎网上窜,灌入了他的四肢,手臂上原本出现的酸涩感竟是随着凉气逐渐消退。
周嘉鱼马上想起了之前林逐水在他腰上纹的那个水墨纹身,周嘉鱼对着祭八道:“风水这行还有这种操作的?”
祭八道:“什么操作?”
周嘉鱼简单的把他对纹身的感觉说给了祭八听。
祭八听后整只鸟非常激动,说:“不愧是林逐水!真是厉害!他教你的符你也要好好学,肯定是好东西!”
周嘉鱼非常赞同。
两人正在说话,坐在旁边一直很安静的林逐水忽的皱了皱眉,他道:“你在和谁说话?”
周嘉鱼赶紧闭嘴。
祭八也紧张的用自己的小爪子捂住了小尖嘴。
林逐水微微偏了偏头,面容上露出些许疑惑,似乎在思考屋子里明明没有人,为什么又会隐约听到窃窃私语。
周嘉鱼撒谎道:“先生,我没说话呀。”
林逐水说:“哦,我听错了吧。”
周嘉鱼默默的伸手抹去了自己额头上的冷汗。虽然周嘉鱼知道祭八的存在是违反常理的,但他们并未想到林逐水居然连他们脑内的互动都能感觉到。不过万幸的是林逐水似乎只能听到一点声音,不然周嘉鱼真怕自己被抓去研究。
符很难画,身边坐着个面无表情的大佬,更是给了周嘉鱼无尽的压力。
好在林逐水只守了周嘉鱼一天,第二天便没有过来,但周嘉鱼并不敢怠慢,毕竟林逐水在离开前,非常明确的表示了自己会检查。
这符再难画,周嘉鱼也得硬着头皮继续,他可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
沈一穷知道周嘉鱼开始画符之后,算是彻底的对自己参赛这件事儿死了心,整天唉声叹气,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周嘉鱼问他:“谁是妻谁是妾?”
沈一穷还委屈了,说:“哼,我拜先生为师,可是经过拜师礼的,先生还喝了我的酒呢。”
周嘉鱼当时正在炒菜,听见客厅里沈一穷的说法,往外吼了一句:“那我屁.股还被看了呢!”
外面瞬间没声儿了。
周嘉鱼正在奇怪,心想沈一穷怎么不反驳,结果等他从厨房支个脑袋出来,正好和林逐水的脸对上。
周嘉鱼彻底傻了。
林逐水不咸不淡的问了句:“谁看了你屁.股?”
周嘉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