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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壳在祭出剑意的那一刻,叶鹏飞确实是悟了。以他绝顶的天资,领悟大成剑意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可是,他对大成剑意的顿悟,终究不过是基于灵壳的剑意才得到的。说白了,他的大成剑意只不过是模样灵壳的剑意罢了。
拾人牙慧,只能徒有其型,不得其神。模仿别人,就注定了永远无法超越其原主人。
是以,同样是大成剑意的交锋,叶鹏飞必败无疑!
金色的鲜血打湿了叶鹏飞的衣襟,他躺在地上轻声咳嗽着,脑袋则没有停下来,正在飞速思考。
叶鹏飞并不是一个害怕失败的人,他当然明白自己这次失败的原因,也知道只有形成独属于自己的剑意,方能战胜对方。
“你认输了么?”
远处,灵壳盯着地上的叶鹏飞,皱眉问道。
叶鹏飞则一动不动,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
“你打算永远躺在地上不起来?”等了许久,见叶鹏飞仍旧不懂,灵壳有些不耐烦了,寒声道:“我虽和你无仇,但你若一直纠缠不休,说不得我也要出手杀了你。”
有等了片刻,叶鹏飞依旧不动。
灵壳这一次是彻底的怒了,他虽然是小孩子,可人总有动真怒的时候。
这一次他没有再提醒叶鹏飞,剑诀一指,先前那柄巨剑再次凝实,隔空轰击而来。
就在这时,叶鹏飞突然睁开眼睛,眼中较之刚才已经多了一丝明悟。他身子一跃而起,大笑一声,剑指隔空点出。
同样是以指代剑,这一次叶鹏飞指尖爆发出的剑意更加凝实,不再如适才一样形成一柄巨剑,反而化作一道肉眼几乎无法分辨的金色细线,遥遥向着灵壳的巨剑轰击而去。
“剑就是气,就是势,所谓的剑意就是形成自己的剑势,剑出无悔!这就是我的剑意!”
“灵壳,不管如何,今日我要多谢你了!”
他悟剑二十余剑,从最早在秦一志的墓冢中,便已经形成了属于自己的剑势,而剑势一旦形成,未见便无法改变,如果要强行改变,除非弃剑重修。
适才叶鹏飞的大成一剑,乃是模样灵壳的一剑而来,这一剑虽然同样是大成剑意,可因为是模样而来,是以少了独属于他自己的气势。
叶鹏飞之所以败,就是败在这一点上。
经过刚才的思考,叶鹏飞已经在心中形成了独属于属于自己的大成剑势。而他的剑势,就是剑出无悔,有去无回!
一剑祭出,要么对手死,要么自己死。只注重杀伐,而不注重防御,剑出无悔,有去无回。
“铮——”
高亢的剑鸣之声响彻这方天地,似乎是引动了某种契机,叶鹏飞一剑祭出之后,这方天地陡然变色,仿佛这个世界所有法则都消失了,世界只剩下他的一剑。
只有一剑!
“这一剑只专注于击杀,没有半点防御,这一剑我便取名为杀生剑!”
叶鹏飞大喝一声,化作细线的剑意像是听到了他的呼唤,飞在半空之时突然兴奋了起来,气势陡然间暴涨。看似微不可察的一道细小剑意,却以无可匹敌的威势,横跨千米距离斩在灵壳的金光巨剑之上。
“咔嚓——”
“砰——”
这一次,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与叶鹏飞的剑意接触之后,灵壳的巨剑表面突然裂开无数裂缝,随后“砰”的一声,从内部瓦解开来,化作点点金光消散。
而叶鹏飞的剑意在瓦解对方的巨剑后,竟然去势未尽,直直向着灵壳轰击而去。
灵壳口中探出一道白雾,脸色瞬间苍白起来,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败了,败给一个模样自己的剑意之人。
这简直太讽刺了!
灵壳愣愣的站在原地,甚至忘了去躲避叶鹏飞飞来的一剑。
千米外,叶鹏飞剑诀一引,那道剑意顿时改变了方向,从灵壳的头顶直掠而过,切割在灵壳身后的房舍上,屋顶瓦砾纷飞,整座房舍的屋顶直接被一剑削去,只留下一截土墙。
那名被灵壳从马家村抓来的少年惊叫着,拉着少女的手从房舍中跑了出来,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次算你败了。”叶鹏飞平静的道。
“我……怎么会,怎么会……”
灵壳犹自沉浸在巨大的失落之中,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若非你模样我的剑意,我不可能败,要败我也是败在自己的剑意之下,而不是败给你。”灵壳强制争辩道。
无论如何,他都无法解释自己落败的事实。
他乃是双天脉的绝顶天才,对于剑道的领悟无人能及,他无师自通,用了六千年的世间才领悟了大成剑意,若说自己败给叶鹏飞,他能够接受,但若说败给叶鹏飞的剑意,他实在不能接受。
“败便是败了,你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天才。”叶鹏飞看着灵壳道。
然而,任凭叶鹏飞怎么说,灵壳仍是摇头。
对于剑道异于常人的领悟,本就是灵壳赖以生存下去的自尊,如果没有这份自尊心在,他早就自缢而亡,何必收这六千年的寂寞折磨。
今日叶鹏飞以剑意战胜他,便是对他自尊心最大的打击,他尚且幼小的心情,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你不信?”叶鹏飞一直盯着灵壳的眼睛,见他如何不由得叹了口气,道:“好,我证明给你看,这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天才,你很强,很是在外面比你强的人还有很多很多,比如这个……”
说着,叶鹏飞身上轰的一下,陡然升起一股白色的火焰。
白色火焰纯净无暇,比任何一种白色都要圣洁,散发着一种净化世间一切邪恶的气息,火焰被点燃之后,叶鹏飞整个人沐浴在火焰之中,头发衣襟无风自动,烈烈有声,看起来当真有几分火神降世的无敌气概。
白色火焰一经现世,灵壳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犹如白纸一般,眼神之中更是露出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指着叶鹏飞身上的火焰,用发颤的声音道:“你,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