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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源婶子就那么没了。
我冲身后两个青年摆摆手,他们过来,将我前任丈母娘的尸体抬走了。
茂源叔抓着老伴冰凉的手久久舍不得松开。
我喊了一声:“叔!俺婶子……没了,节哀吧……。”
他这才松开,眼巴巴瞅着老伴越来越远。
这是他瞅老伴的最后一眼,夜儿个晚上,他们还有说有笑。
有钱了,计划盖新房,还准备攒下一部分钱,给外孙子上学用。
可不到天亮,一对夫妻就阴阳相隔。
我不知道说啥好,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是抓着他的手,无奈地摇摇头,示意他别太难过。
目前也顾不得难过,想哭也要等到大营救结束以后再哭。
所以我强忍着悲痛冲向了另一家。
第二个要去的地方是陶大明家。
不知道为啥,我的心就是牵挂陶大明的两个孩子。
花儿跟顺子都没成年,那可是大明叔留下的血脉。
那老家伙虽说不是东西,可花儿跟顺子是无辜的。
不能瞅着两个孩子遭遇危险不管,怎么着也要给大明叔留下一条根。
一口气冲到桃花村,抬眼一瞅,眼前又是一副触目惊心的场面。
小顺子是比较幸运的,昨晚根本没进屋睡。
因为天气炎热,他躺在了院子里的磨盘上乘凉,他的姐姐花儿却在屋子的蚊帐里。
大地震忽然来临,地动山摇,小顺子就吓得面如土色。
可这小子特别聪明,一下子将磨盘抱紧了,那个磨盘非常大,足足四五千斤,他知道大地震是移不动这么大磨盘的,一下抱上,浑身开始颤抖。
他第一时间想到了屋里的姐姐,扯开嗓子喊:“姐!逃命啊!地震了!姐啊!!!”
他想冲进屋把姐姐救出来,可脚步迈不开,身子也东倒西歪,刚刚松开磨盘,就被甩出去老远,差点飞房顶上。
他无法靠近房屋,期望苍天怜悯姐姐安然无恙。
很快,房屋架不住剧烈的摇晃……轰然倒塌,屋里排出的空气掀飞了窗棂,将一扇窗户推出去老远,强烈的劲风扑面而来……
看着屋顶落地,房屋倒塌,姐姐被活活埋在了里面,顺子发出一声绝望的嚎叫:“姐啊——!”
花儿就那么被砸在了废墟里,女孩子无声无息,连声呼救也没有。
其实花儿早就醒了,听到了外面的轰隆声,到处是撞裂,屋子里的桌子板凳一起乱飞。
吓得她用被子蒙上头不敢去听,女孩子感觉到猛烈的撞击把她连同被窝一起甩在了地上,扔进了墙角。
花儿的胆子小,她不敢嚎叫,不敢挣扎,瞪着恐怖的大眼看着墙壁一点点裂缝。
屋顶上的瓦块一块块落下,掉在地上被摔得四分五裂。
最后一声轰隆传来,一块石头刚好砸了她的右腿,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女孩眼前一懵,啥也不知道了。
我赶来的时候花儿已经被埋在底下一个多小时了,小顺子爬碾盘上,就知道哭。
我上去抓住了他的肩膀,焦急地问:“你姐嘞?”
顺子抬手指了指倒塌的废墟,我立刻扑过去,用力掀开那些瓦块和碎石。
现在大地震还没有完全停止,四周还在不住晃荡,余震的冲击波依然肆虐,只是比刚才小了很多。
谁还顾得上危险,心里就是想着怎么把花儿救出来。
顺子如梦方醒,也疯了似得,一边嚎叫一边翻腾,手指都抠出了血:“姐!你别死,千万别死啊……。”
终于,一块石头被移开,显出了花儿长头发的小脑袋,女孩已经昏迷过去多时了。
庆幸的是,在房屋倒塌的时候,花儿的身体被摔了墙角处。
一根掉下来的檩条救了她一命,支起一个三角形的空间,倒下来的土墙没有砸中女孩的身体,而是砸在了檩条上。
我心里不知道是惊是喜,赶紧用手指在花儿的鼻子前探了探,还好有呼吸。
当抱起花儿的身体,想把她拉出的时候,却没有拉动,这时候才发现她右脚上还压着一块石头。
我猛地扑向那块石头,双臂一较力,大喝一声,一百多斤的石头被扔出老远。
哈腰抱起了花儿,将女孩柔软的身子纳进怀里。
花儿终于睁开了眼,女孩俊美的脸蛋一红,眉头一皱,喊了声:“初九哥,好……痛啊。”脑袋一歪又昏死了过去。
这是我跟花儿第一次亲密接触,她还没成年,身上的衣服很少,哪儿都是白的,哪儿都是柔滑的,胸不大,微微鼓起。
这充分证明她还是个姑娘,没有经过男人雨露的滋润。
上面一件背心,下面一条短裤,她的脑袋就依在我的怀里,贴在我的胸膛上,两条白腿也搭在我的臂弯里。
那俩腿好长,好白,好细腻,浑身的肌肤白嫩如雪。
这让我一下子想起了夏天荷塘里的莲花,还有一股异样的体香扑面而来。
虽然不想看,可还是看得很仔细。
她也感到了我怀抱的温暖,山梁一样的健硕臂膀第一次为她遮风挡雨,让她放心依靠。
这一时刻在她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怀念。甚至三年以后,她依然没忘掉这一幕,同样跟我有过一段感情的纠葛。
花儿的右腿又红又肿,估计骨头受伤了。
不知道她别处有没有受伤,现在最紧要的是赶紧给她检查身体。
三个人跌跌撞撞,冲向了村南的那片打麦场,因为那里的地势最平坦。
我爹跟有义叔早就严阵以待了,他们在救人,帮着伤者包扎伤口。
打麦场这头到那头,净是人脑袋,净是人腿,白花花一片,净是人们的哀嚎声。
一下子将花儿交给我爹,顾不得休息,再次扎回了村子。
第三个要救的人,就是杏儿跟瓜妹子了。
杏儿跟瓜妹子都是女人,她俩住一块,那座老房子已经特别破旧了,最容易坍塌。
天知道两个女人有没有逃出来?反正环顾四周,没瞅到她俩。
于是,我慌乱不堪,脚步踉踉跄跄,连滚带爬扑向了杏儿的家。
余震还在肆虐,地上净是碎石头乱瓦块,脚下的道路很不平整。
赶到杏儿哪儿,深深吁了口气。
谢天谢地,虽然这座老房子东倒西歪,到处是裂缝,还好没有坍塌。
可两扇窗户已经破败不堪了,随着大地的抖动,几乎被晃得散架,上面的窗户纸也被扯得千条万缕。
我走进院子扯开嗓子喊:“杏儿,瓜嫂,你俩在吗?我来救你们了,别怕…………”
想从门口冲进去,可是房门根本打不开,已经从里面上了闩,推了两下没推开。
一眼看到窗户,飞身而起,抓向了窗棂,哪知道划拉一声,窗户就被拽散架了。
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我飞身跳了进去。
屋子里早已狼藉不堪,墙壁上是条条的裂缝,大地震已经把房屋撕扯得七零八落。
桌椅板凳全部散了架,锅碗瓢盆满地都是,炕上也是凌乱不堪,可我没有看到杏儿跟瓜妹子的身影。
心急如焚,再次大声呼叫:“杏儿,瓜嫂,你们在哪儿啊?”
杏儿跟瓜嫂哪儿去了呢?
其实她俩就在屋子里,躲进了炕洞的底下。
乡下的土炕都这样,大多数村民都会在土炕的旁边修建炕洞。
炕洞的作用是冬天放煤球,干柴什么的,也可以用来放杂物。
炕洞的上面铺的是青石板,石板非常结实,即便上面的屋顶坠下来,也不会将石板砸裂。
大地震来临的时候,杏儿跟瓜妹子就醒了,俩女的感到了不妙,于是冲向了房门。
可房门根本打不开,尘土哗哗开始四处掉,屋子里的东西被震得乱七八糟。
俩女的知道是地震了,显出绝望和无奈,觉得一定会被砸死。
还是杏儿聪明,一下扯了瓜妹子的手,头朝里屁股朝外,顾头不顾腚,飞身冲进了炕洞子。
进去炕洞,她俩双手抱着脑袋,就像两条受了攻击的狗嗷嗷大叫。
竭力忍耐着慌乱和恐惧,等着大地震的过去,她们已经嚎叫两个多小时了。
我来回一瞅,终于瞅到了杏儿跟瓜妹子的屁股。
俩女人撅着腚,屋子里黑洞洞的,就炕洞子哪儿亮,好比四盏一百瓦的灯泡,亮光闪闪一尘不染。
杏儿跟瓜妹都没穿内裤的习惯,当闺女的时候就不习惯穿。
乡下的女人就这样,非常随意,很多女人选择不穿内裤的,睡觉的时候一丝不挂。
因为这样睡起来比较舒服。
有男人就更不必穿了,脱来脱去的忒麻烦。
这下好,她们的秘密被我窥探了。
看到俩女的浑身哆嗦不住颤抖,两只大白鹅扑闪着翅膀左摇右摆,我的心终于落在了地上。
赶紧在她俩的屁股上分别拍一巴掌,说:“杏儿,瓜嫂,别怕,我来了,来救你们……。”
杏儿跟瓜妹都要绝望了,感到了死神的来临。
一眼瞅到我,眼泪哗啦涌出来,身子一扭,同时扑来抱了我的脖子。
杏儿还在我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她是激动,也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宣泄。
杏儿问:“初九哥,疼不疼?”
我说:“疼。”
杏儿说:“疼就对了,证明俺还活着。”
卧槽!证明你还活着,应该咬你自己啊,咬我干啥?莫名其妙!
瓜妹子哭得很厉害,说:“初九,俺的小九九,嫂子是不是死了?咱俩是不是在阴曹地府见面?”
想不到瓜嫂会撒娇,抱着本帅哥,俩黝黑的乃在我的胸口上乱蹭,分明是占便宜。
我说:“别哭了,过去了,没事了,活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