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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人渣
汉克斯正疑惑呢：这小子眼花了吗？怎么跟挡风玻璃较劲儿？
然而不等他想明白，只听砰的一声闷响过后，他的胸口一疼，低头才发现，自己的胸口插着一只手掌，手掌的主人正是挨了他好多枪而毫发无伤的韩振阳。
“你，你……”
韩振阳看死人一样盯着汉克斯，用死寂的语气淡淡的说道：“你们，都该死——”
话音落下，手掌慢慢收缩。
“不，求求你，不要……”汉克斯用仅存的力量开口求饶，因为他感觉到有一只大手攥着他的心脏，而且正在慢慢的收紧。这不是错觉，而是真实直观的体验。
韩振阳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手掌在慢慢的收紧，几秒种后，“啵”的一声轻响，他的手掌停下，然后慢慢的从挡风玻璃的破洞中抽出来，殷红的鲜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引擎盖上溅开，像极了盛开的花朵。
而汉克斯则带着惊恐的眼神软软的倒在驾驶座上，鼻息全无，只有胸口的血洞还在发出轻微的汩汩声，鲜血很快浸透了整个座位。
杀掉汉克斯，韩振阳的脸上没有丝毫动容，这只是顺手而为，主谋还活着，而且正在飞快的逃窜。
看到保罗朝小山丘的背面逃走，韩振阳一声不吭的继续狂追，连手上的鲜血也顾不得擦，或者说他此时此刻根本没有那样的意识，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只有一个保罗。
五百米的距离，对他来说也就半分钟的事情，即便是保罗先跑，而且还隔着一座小山丘，但韩振阳依然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追上了。
保罗本以为自己逃的够快，可当他听到背后传来的脚步声时，依然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看到一双血红的眼睛和一只血红的手掌，一时间差点以为追击自己的是地狱中逃出来的修罗。
再看韩振阳的速度，那是几乎超越人类的速度，心知跑是肯定跑不过韩振阳，立刻停步转身同时抓着枪盒当头砸向韩振阳。
他不但枪法好，格斗能力也异常出色，实战经验更加丰富，从发现韩振阳到停止逃跑再到反击，也就眨眼间的功夫，这份决断力可不是什么人都具备的。
当然，保罗也没指望区区一个枪盒能把韩振阳怎么样，他只是想阻挡韩振阳一下，为自己争取一点时间，好掏出绑在大腿上的匕首。
然而沉重的枪盒在韩振阳面前跟纸糊的没什么区别，韩振阳挥臂横扫，直接把枪盒扫断，里面的零部件散落一地，然后纵身扑向保罗。
保罗一惊，直接抓住匕首从大腿上扯下来，反手刺向韩振阳的小腹，标准的以命搏命的打法，这种打法对保罗他们这种亡命之徒来说是最实用的招数，经常能以最小的代价换来最大的胜果。
看到韩振阳同样不闪不避，保罗冷笑一声，加力猛刺，决心一招就让韩振阳失去战斗力。
然而他百试百灵的招数在韩振阳面前却失效了，锋利的钨钢匕首像一条毒蛇一样刺中韩振阳的小腹，可反震的力量更像刺在钢板或者牛皮上一般，差点把匕首给震落。
什么情况？穿着防弹衣？
保罗暗叫不妙，急忙后退，可在这种层次的战斗中，哪里容得下这么大失误？当他一招无功时，他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韩振阳像是没有觉察保罗的攻击一般，直接就是一个掌刀劈下去，结结实实的劈在保罗的左肩膀，“咔嚓”一声脆响，直接将他的肩胛骨劈断，跟着上前一步提膝猛撞，膝撞之后又接了一个飞踹。
一连三招，一招比一招凶猛，全部杀伤力一点不少的倾泻在保罗身上，但韩振阳心中的怒火却一点没有少熄灭的迹象，反而烧的更加旺盛，扑上去骑在已经被打蒙的保罗身上挥拳猛砸，左一拳右一拳，拳拳照着脑袋猛砸，几拳下去，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保罗已经没了气息，顶着一头金发的脑袋变成了一个破烂的血葫芦，头骨盖都碎成了好几块。
可韩振阳却一点都不知觉依然在不停的砸……
直到他被陈河刚拉开，此时距离他抓到保罗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分钟，保罗已经看不出人形，被他活生生的捶成了烂泥。
被拉开后，他木然的看了陈河刚一眼，然后带着一身的血肉返回小玉死亡的现场，抱着她的尸体回到车上，开车返回县城，送到殡仪馆，亲眼看着她被冷冻起来，这才在工作人员惊恐的眼神中脱掉满身血肉的衣服返回驻地。
这短短的半个多小时里发生的事情已经传遍整个警察系统，驻地里的所有人看着神情木然的韩振阳下意识的躲得老远，因为他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死气，眼神里没有丝毫生机，跟传说中的行尸走肉一模一样。
韩振阳此时此刻正处于一种微妙的状态中，神志清醒，动作如常，跟正常人一模一样，可自身却又被本能所支配，开车、走路、换衣服等看似正常的动作，却是在混沌朦胧之间完成的，他并没有考虑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本能的认为应该这么做。
他甚至还洗了一个澡，才去见王小尧。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找王小尧，但推门房门，看到王小尧的瞬间，感觉全身的力量像是被什么东西抽走一样，两腿一软，眼前一黑，直挺挺的倒下。
王小尧身份特殊，在驻地里可以随意行走，自然知道这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看到韩振阳的瞬间，她确实被吓了一跳，可当她看清楚韩振阳的眼神时，整颗心一下子就软了，那是这样的一双眼睛？
她从没有在哪个男人的眼睛里看到过这样的眼神，浓浓的死寂中隐藏着化解不开的哀伤，麻木的神色下面有着遮掩不住的自责，一闪而过的懊悔里还夹杂着让人心痛的软弱。
她忽然意识到，韩振阳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大男孩，他一直在承担着远超别人想象的重担。刚才发生的事情，就是久经风霜的成年人都不一定接受得了，何况这样一个大男孩？
正组织语言的时候，见韩振阳推金山倒玉柱一样轰然倒地，惊叫一声，急忙扑倒他的身边，见他只是昏厥过去，这才放心，小心翼翼的把他抱到床上，坐在一边默默的守着。
时间过的很快，一眨眼就是两天。
韩振阳还没醒过来，王小尧也几乎两天两夜没有合眼。
小玉被杀的消息已经传开，但只有很少人知道她的死因，她的父母也只是知道她是被外国潜伏在国内的间谍所杀，再具体的原因，没有人敢说。
韩振阳？
这个名字现在警察系统甚至MSS内都成了禁词，谈论到韩振阳的时候，都要四处打量一番，生怕韩振阳会突然出现在他们身边。没办法，他们真的被那天发生的事情给吓坏了，第一批赶到现场的特警们第一反应就是抱着肚子疯狂呕吐，有几个到现在都没敢吃东西。
陈河刚接触过很多凶杀案，见过不少可怕的现场，但依然被吓到了，昨天吃饭的时候，看到菜单上红烧肉的图片，瞬间吐了一地，到现在都没缓过劲儿来。
当然，现场很快就被清理干净了，但拍照立档是免不了的，虽然很快就被封存了，但这种事情怎么能完全隐瞒？
而且最大的问题在于韩振阳虐杀保罗一事给MSS造成了极坏的影响，这事儿传出去，以后别人怎么看MSS？怎么看十八局？难道十八局里都是这样的暴力狂？
再说了，保罗是这个案子中非常重要的一个嫌疑人，要是能抓到活口，肯定能挖出更多的信息。
现在好了，被韩振阳活生生的捶成了人渣。
这事儿不管怎么说都得有人负责？谁负责？除了韩振阳还能有谁？
总部已经有调查小组赶来了，但韩振阳昏迷不醒，又有王小尧在一旁守着，谁也不好来硬的，只能等韩振阳自行醒来。
韩振阳确实自行醒来了，其实他早就醒了，但却不愿意睁开眼睛，就是这种潜意识的逃避让他就这么一动不动的躺了那么长时间，小玉花儿一样凋零的瞬间和两个人欢悦的场景一直在他眼前交替闪现，懊悔痛苦悲伤自责如同一条毒蛇一样疯狂的噬咬着他的心。
有那个几个片刻，他甚至有一种不如就此沉睡的念头，事实上他也差点永远沉睡过去，是他体内的两股灵气把他从那种状态中拉了出来。
王小尧的一举一动，他也看在眼里，可却像个路人一样没有任何感觉。
直到王小尧打瞌睡时差点磕到床头的角上，才本能的伸出手掌扶住她的额头。
“唔，谢谢，”王小尧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随即揉揉眼睛，跟韩振阳对视片刻，眼泪簌簌的淌了下来，“你，你……”你了半天，忽然扑在韩振阳的胸口大声痛哭起来。
王小尧这一哭，守在门外的陈河刚等人呼啦啦的涌进来，他们听到哭声，以为韩振阳出了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