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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5章 哪怕为他散尽修为
落月琉璃以灵力开启，将会吸取持有者的修为，转而化为灵光，送入另一人的眉心。
持有者，必须是灵王以上的强者。
否则诞生的灵光不够蕴成灵海，很快就会溃散。
而且其中还有一个危险。
那就是持有者在失去修为的时候，将会看到心魔。毕竟失去自己的修为，不是一件容易放得下的事情，一旦被心魔所惑，就会失败。
落月琉璃每五十年只能用一次，一旦失败，下次要再等五十年。
若是成功，灵王将会修为尽失，而另一方的眉心会诞生一片灵海。
但也不等于，就能种灵火。
诞生灵海后，有九成几率，灵海存在一天后，化为灵光消失，只有一成可能，会诞生一枚灵火。
那位太子成功诞生灵火，而且是天阶灵火，一飞冲天，成为落月帝国历史上最强的几位皇帝之一。而他那位母亲，以自己毕生修为，换得他开辟灵海，很快便离世。
因为寿命到了。
他们几百年的寿命，是因为晋升灵皇才有。一旦修为尽失，便到了生命尽头。
后来落月帝国也有人仿照前例，但都是已经无法再进一步，且寿命到了尽头的人，为了自己的晚辈，最后做的一次牺牲。
毕竟九成的失败率，再也没有第二个像月氏太子那样的传说。
叶慕兮散尽修为也不会死，因为她毕竟才十八九岁，只是辛辛苦苦修炼到灵王境界，墨千歌无论如何也不希望她重新再修炼一次。
她能这么快晋升，炼化了琴心、棋魂、书魄、天地灵焰，还有龙凤双魂、伏羲琴之力，可谓是因缘巧合，重新再修炼一次，没有这么多机缘，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晋升到灵王。
而且这种事也没办法找人替代。
蕴灵海这个过程，如果不是自己心甘情愿，根本无法抵抗出现的心魔。
只有内心坚定的愿意牺牲修为，才能成功。
“不过是重修而已，比起寂无咎的命，这又算什么。比起他为我而死，这根本不算什么。”叶慕兮看着养魂珠，语气里没有丝毫迟疑。
墨千歌一愣，什么？这珠子里的尸体，是为了叶慕兮死的？
“千歌，当初我为了寻人，穿越九州大陆，被人阻杀。是寂无咎挡在我的面前，替我一死。所以我无论如何，也要救他。别说牺牲我所有的修为，这条命……也可以。”叶慕兮望向墨千歌。
墨千歌明白了她的决心，也知道她是如此恩怨分明的人，叹气，“你都决定了，我还能说什么。反正你就是修为尽失，重新变成一介凡人，本灵也会继续跟着你，难不成还能不要你？不过，你既然做了决定，那在这之前，就先把六级灵阵什么的都准备好。不然你没了修为，也就没法再炼阵。”
灵力不够支持。
他心底很可惜，不希望叶慕兮从头再来。可若是她对自己的救命恩人都不顾，也就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叶慕兮了。
“还有一个问题。落月琉璃是月氏皇族的国宝，月氏皇族还有灵皇老祖坐镇，除此之外，月氏皇族是东南域域主的下属，你若强抢，先要对付一个灵皇不说，还将面临东南域主在整个东南城的追杀。药王宗的下场你看到了，东南域一纸追杀令，没有活路。”墨千歌提醒说道。
叶慕兮微微颔首。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正在此时，万老鬼的千里传音传来，“小叶子，月氏皇族的五皇子找你。”
月天涯？
叶慕兮眸光一亮。
自己没让他报恩，只让他记住天曜学院的人情，没想到他找上门了。
这倒是一个机会。
叶慕兮戴上千靥面具，变成那“暮前辈”的样子，施施然去了天曜学院会客厅。
“秘境一别，今日终于得见前辈，感谢前辈救命之恩，在下略备薄礼，还请前辈不吝收下。”月天涯客气地奉上一块硕大的东海明珠。
这东海明珠不仅漂亮奢贵，若研磨成粉，可滋养容颜，祛疤生肌，一向是女子非常喜欢的礼物。
只不过东海距离这里万里之遥，很难弄到。
月天涯料想前辈维持着二十岁女子的模样，想必非常重视自己的容颜，送这种礼物，投其所好。
叶慕兮道，“五皇子客气。你已经送了我一批灵草，不必再送如此贵礼。”
“前辈说笑了，前辈对在下的恩情，怎么都还不够。”月天涯义正言辞说道，顿了顿道，“不日我将返回帝都，不知前辈可有意一同去？帝都是落月帝国最繁华的都城，天下好东西都汇聚于此，前辈这样的灵王强者，也只有在那里，才能得到充足的资源。”
他说的不错。叶慕兮也渐渐感觉，青云州已经不能满足她的需要，很多材料都凑不齐。
是时候该去更大的地方……
“若是前辈跟在下一同返回。不瞒前辈，青云州有传送帝都的传送阵，不过，从不对外开放，但皇族有开启的名额……若是前辈打算去帝都，和在下一起，一日就能到。”
叶慕兮心动了，问道，“皇族的落月琉璃，能外借吗？”
月天涯心念一动。他邀请叶慕兮去帝都，本来就是想一步步拉拢叶慕兮，去帝都只是第一步，以后还会不断送礼加深感情，然后慢慢的……
没想到对方竟然有所需求，那就更好办了。
“能是能，不过我皇兄早就把落月琉璃许出去了，一旦他继位，这落月琉璃就是他师父的囊中之物。”月天涯说道，“我皇兄的师父，老来得子，但他这个唯一的儿子却无法修炼，所以我皇兄的师父，对落月琉璃势在必得。”
叶慕兮黛眉轻蹙，“现在落月琉璃谁做主？”
“当然还是我父皇。不过我父皇已经打算两个月后，退位修炼。”月天涯又道，“而落月琉璃，就是新君继位的信物。我父皇不会参与落月琉璃的事，找他也没用……”
月天涯以为叶慕兮不懂，特意直白的点明。
其实这些弯弯道道，叶慕兮一目了然。先帝已经打算闭关修炼，不理俗物。把落月琉璃的使用权留给下一任新君，让新君送好处，卖人情。
这得到落月琉璃的人，自然也是承新君的情，为新君保驾护航，这就是帝王心术。
而且她也听出了月天涯的野心。
“现在皇位还没定，你也可能继位，是吗？”叶慕兮看向他。
……
某一处破落的上古遗迹。
神君站在废墟前，这里没有丝毫凰酒儿残存的气息。
难道她真的彻底烟消云散，连一缕残躯也没有留下？
神君在废墟前，站了很久很久。
玉骨琉璃灯静静地漂浮在他旁边，一明一暗的幽蓝光芒闪烁，显得更是寂寥。
神君从来不知道他是否爱过凰酒儿，他甚至不懂什么叫做爱，神不会有人的情感，他只是遵循自己的本心而为。
当年为她抢龙魂是如此。
如今，想要拿回凤魂也是如此。
但也许是活的太久，竟然越来越像一个人，也会开始有不舍的情绪。
他不想叶慕兮死。
但凤魂，要拿回来。
夫鹓鶵发于南海，而飞于北海，非梧桐不止。
若想让凤魂主动从叶慕兮身体出来，只有上古异树——青桐，才能引它出来。
只是不知道经过那一场大毁灭，世间可否还有青桐。
神君掐了一个算尽天下的手诀，竟意外算到青桐木存在的痕迹。
算尽天下最终指引的方向是——
东南域，落月帝国，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