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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便颤抖着双手,解开了衣衫。武天赐忙闭上眼,雪心道:“自从送你雪蚕衣的那天,我就已经将我自己给了你。”雪心这时痛的叫了一声。双手立即垂了下去。武天赐只好帮着雪心解开衣衫,解到抹胸那一层时,雪心道:“好了。”便颤抖着手伸进去寻找断骨。许久,雪心把手伸了出来。武天赐问道:“怎么样?”雪心道:“还好断骨位置不偏。你把雪蚕衣脱下来,那衣服弹性好,先给我缠在身上就行了。”
武天赐脱下雪蚕衣,道:“这衣服弹性韧性都很好。”便给雪心缠在了身上。雪心疼得几乎昏倒。武天赐见了,心中大为不忍,但也无可奈何。固定好了雪蚕衣之后,又帮着她穿好衣服。雪心笑道:“我凤雪心这条命也不知遇险多少次。你又多次救我,我每次遇险你在我身边,你还真是我命中的瘟神。”武天赐道:“这一定就是上天注定好的缘分。”雪心一笑,攥住武天赐的手,不多时便睡着了。武天赐心中大为佩服,雪心痛成这样居然也能睡着,但他也不敢动,只是守在雪心身边。不多时困意袭来,也轻靠着巨石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雪心唤醒武天赐,武天赐睁眼一看,此时已经天黑,武天赐道:“怎么了?”雪心道:“天已经黑了,你出去看看那些人还在不在谷口。”武天赐道:“那你怎么办。”雪心道:“雪香在这里,没事的。”武天赐便去谷口一探究竟。金兵果然已经撤去。赶回来告知雪心。雪心一笑,让武天赐将自己扶上虎背,道:“你坐在后面,我得靠着你。”武天赐问道:“还疼啊?”雪心道:“打断你几根肋骨试试。”说了这话,那白虎却哼唧的叫了一声,似乎在说对不起。凤雪心便立即道:“不过也因为这样,雪香救了我一命。”白虎又咕噜咕噜的叫了几声。
武天赐坐在雪心身后,雪心试探着将身子后仰。忍着痛将身子靠在了武天赐身上,这才轻轻舒了口气。雪香也慢慢行进,并且时不时用尾巴触一触雪心满是汗水的脑袋,似乎是在为她擦汗。出了山谷,便能看到东方天际的月亮。雪心道:“今天是中秋佳节。能与你一同赏月,就是死了,也值了。”武天赐心中感动莫名,道:“那我以后每年的中秋节都要陪你赏月。”雪心道:“不行,我要你每个月的十五都陪着我。”武天赐道:“每天都陪着你。”凤雪心心中一热,便是痛楚也不觉的了。
又行了小半个时辰,两人一虎到了岱岳小镇。武天赐道:“先去望岳客栈休息如何?”雪心道:“这里安静,没人回来,未必安全,回兖州找吕六。”雪香得令,稍微加速,直到寅时才到吕六家中。此时天还没亮,武天赐便上前敲开吕六家的大门。吕六睡眼朦胧,见是武天赐与凤雪心二人,立即来了精神,道:“怎么了?”武天赐道:“她肋骨骨折了,要你给治治。”吕六道:“臭小子,你不会接骨啊?”雪心道:“别听他胡说,骨头已经接上,只是我痛的厉害,你想想办法。”吕六让武天赐将雪心扶到床上。吕六道:“丫头,你每天蹦蹦跳跳的,就活该受伤。”武天赐道:“吕六,你就别说风凉话了。”吕六哼了一声,打开药箱子,取了些药粉,用热水冲开,搅成了糊状,便交个武天赐道:“这活计我做不了,得你来。”武天赐道:“我怎么办?”吕六这时又找了些布条,和固定架。一同放到了床前,道:“丫头都知道怎么办。”说毕就出去了。
武天赐按着雪心的指点,给她肋骨的断处涂了药,用固定架定住了肋骨的位置,最后用布条缠上。诸事完毕,天已经大亮。武天赐出门找吕六,但见吕六竟然躺在地上睡着了。唤醒吕六,吕六道:“臭小子,这点事情干了足足一个时辰,也真够慢的。”武天赐道:“以前又没干过。一个时辰就不错了。”吕六道:“丫头睡了?”武天赐道:“恩,睡了。”吕六道:“丫头怎么会受伤?”武天赐将救白虎的事情说与吕六,吕六奇怪道:“怎么就你们两个遇到了金兵?其他人呢,凤老爷人呢?”武天赐道:“皇上听说北面来了金兵,就带着头从北面杀了下去。师叔让我跟雪心回来,却不料遇到了大股金兵堵在了谷口。”吕六一惊道:“这么说,现在谷口的金兵已经不见了?”武天赐道:“若非如此,我与雪心也逃不出来。”吕六道:“想必北面暴露的金兵只是为了声东击西,倘若皇帝未从北面杀下去,定然会在南侧谷口遇袭。”武天赐道:“皇帝怎样无所谓,我只是担心师叔。”
吕六道:“皇帝冲到山下,冲杀了一整夜,必然不会再次上山从原路返回,而是会从泰山的东西两侧绕出来。那些堵在谷口的金兵之所以离开谷口,就是确定了这一点才离开,如果我所料不错,这些人应该是绕到泰山西侧堵截。”武天赐一惊,道:“那会怎么样?”吕六道:“这一批金兵能神鬼不知的插入我大宋内部,定是精锐。若皇帝在西侧遭遇,必然是九死一生。不过必然数量不多。只是些小股部队插入我大宋境内罢了。”武天赐道:“那师叔会不会有危险?”吕六道:“不过凤老哥未必同意从西侧走,若是皇帝能从东侧回来。金军就算掉头再行追击,追上之时,皇帝恐怕已经安然到达兖州了。”武天赐道:“会不会金军分兵东西两路?”吕六道:“必然不会,金军不可能有那么多兵力插入泰山。分开则必死无疑。”
正说着,武天赐突然听到远处有一人的脚步声,道:“有人来了!”吕六一愣,朝着远处望去,不多时见来者竟然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惊道:“韩二娘?”武天赐也吃了一惊,道:“韩二娘?是韩三娘的姐姐?”吕六点点头,武天赐道:“看着像,但比韩三娘老了许多!”吕六道:“明明是韩三娘年轻得怪异!”武天赐心说也对。只见吕六上前问道:“你怎么回来了?”韩二娘道:“你说呢?”吕六道:“为了那两个孩子?”韩二娘道:“金国南侵,战事将起,就算三妹还活着,也不会让两个孩子呆在此处!”韩二娘注意到了武天赐问道:“这位少侠是何人?”武天赐道:“晚辈武天赐。”吕六道:“柳莲被掳去即墨,就是天赐出手相救。”韩二娘打量了武天赐许久,笑道:“难怪三妹执意要将小莲许配给他,果然仪表堂堂,貌比潘安。”吕六道:“不言此事,只是你要带两个孩子去哪?不会要带回你家吧?”韩二娘道:“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去处吗?”吕六道:“那里是人呆的地方吗?”韩二娘道:“怎么不是?”吕六道:“你与两个孩子的关系近些,我也不便多说什么。但我还要提醒你一句,那里地处阴迈,绝非生存之地!”韩二娘道:“当年四妹若是能听我一言,也到酆都避难,又何至于惨死!”吕六道:“那事与今日之事无关!”韩二娘道:“那好,那你说今日之事应当如何?如今这冲云山庄已经是危如累卵,自身难保,难不成还能保护小莲与文白?跟何况我三妹之死,恐怕与冲云山庄也脱不了干系。一旦他们俩得知真相,那更是死路一条。”吕六道:“我知道冲云山庄不能呆,那也未必要让两个孩子去酆都!”韩二娘道:“不必多言,等天一亮我就去接两个孩子回家!”
吕六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说什么,你好自为之。”韩二娘道:“我四妹的女儿怎么样了?”吕六道:“她是我吕家的人,此事不劳你操心!”韩二娘道:“你弟弟吕正阳若是早听我言,岂会落得家破人亡!我四妹又何至于身死!你们吕家又何至于绝后!”吕六气得咬牙切齿,却一句也说不出来。韩二娘道:“六哥,我知道你不愿让两个孩子去酆都是另有原因,但我也有我的苦衷。”吕六道:“苦衷?你不会是想用柳文白的身世之谜打什么主意吧?”韩二娘道:“随你怎么想。”韩二娘说到这里,突然怒道:“你什么意思?你怎么会知道文白的身世之谜?”吕六道:“柳长龙不能生育,试问柳文白又怎会是柳长龙之子?”韩二娘道:“这么说,你知道文白是谁的儿子?”吕六道:“当然知道,是韩三娘的儿子!”韩二娘怒道:“你!好啊,六哥,我知道了,你是想诈我。你根本就不知道文白的父亲是谁!慢着,你怎么知道柳长龙不能生育?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屈指可数!”吕六笑道:“你说呢?我吕六如今也不会其他营生了,只会给别人看看病而已。”韩二娘一愣,才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你都治不好他的病?”吕六道:“外伤难治!”韩二娘惊道:“外伤?”吕六道:“与被阉割了无异。”韩二娘大惊,道:“什么时候的事情?”吕六道:“快十六年了,记不清了。”韩二娘叹了口气,道:“只是苦了三妹。”吕六道:“你可否告知我,柳文白的父亲到底是谁?”韩二娘道:“凭你的聪明绝顶,难道猜不出来吗?”吕六道:“是张家的人!”韩二娘道:“那我带走柳文白,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吕六道:“据我所知,张凌宇在酆都也有产业。”韩二娘道:“你既明白,又何必明知故问?但有一点你说错了,不是张凌宇有丰都的产业,而是丰都的产业委派给了张凌宇经营!”吕六叹道:“哼,那我不多过问,但我能知道他们兄妹俩,恐怕又要卷入纷争了。”韩二娘道:“这是他们的命。”说毕,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