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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奥看见曹义,惊得目瞪口呆。曹义恰好也看见了穿红戴紫的陈奥。两人又大半年不见了,异国相见,实在有些出乎意料。
曹义跳下马车,抢到了桑仑前面,冲陈奥道:“陈奥,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你不是在葫芦县当知县么?”
陈奥一听曹义这个趾高气昂的口气,就知道他现在肯定混得不错。不过自己这些事情,也没必要解释给他听。陈奥默然不语。但站在两边的拜火教徒却哇哇大叫起来。
他们可不认识曹义,见他居然敢抢在了智者的前面,还对着副教主大声嚷嚷。这简直就是冒犯了他们心中的神明。几个教徒几乎要冲上去揍曹义一顿。
而曹义带来的那队卫队见此情形,也紧张起来,个个手按刀柄,严阵以待。曹义却一点也没察觉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见状怒道:“这些人都要干什么?没大没小的!”
陈奥冷笑一声:“曹义,这里不是汴京,你在这里可耍不了威风!”
曹义哼了一声。那桑仑智者朝着众人大声说了什么。陈奥小声问站在身旁的蓝玉烟:“这老头儿说什么?”
蓝玉烟目不斜视,仿佛跟陈奥一点也不熟,嘴里小声道:“桑兰说,曹大人是他的贵客,让大家不得无礼!”
陈奥一愣,心想,这曹义怎么成了贵客了?转念又一想,看来自己果然猜得没错,这个桑仑和那个哈巴勒的确就是当初曹义所说的番邦僧侣。这两人对他讲了一通时空穿梭的玄而又玄的事情,便让曹义心里憧憬着能够再次穿梭回去。现在看来,曹义似乎完全被这两个所谓的“智者”忽悠住了。
桑仑发话了,拜火教众自然不敢无礼,立刻退了下去。曹义见状,也挥挥手,喝令手下退开。
贾拉里一脸狐疑,迎上桑仑,寒暄两句,说道:“智者回来的好快啊,我还以为您要过一些日子才能到呢!”
桑仑向教主行过礼,道:“多亏了曹大人的帮忙,我才能回来得这么快啊!”
有蓝玉烟为陈奥翻译,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都被陈奥听去。陈奥暗觉奇怪,心想,贾拉里似乎跟这个桑仑很熟啊。
贾拉里张望了一眼,奇怪道:“哈巴勒智者呢?怎么没有与您一道回来?”
桑仑道:“是这样的,哈巴勒兄弟正在东方,为曹大人办一件大事。这件事对我圣教来说,也是千载难逢啊!”
桑仑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洋溢着红光,显然是又激动又兴奋。所有人都觉得很奇怪,能让一个智者如此兴奋的,显然不是一件小事。
贾拉里忍不住问道:“智者,这到底是什么事啊?”
桑仑笑道:“现在说还为时过早。目前一切准备工作已经完工,只等最后的几步了。为了这件事,我们兄弟忙了大半年哩。现在教主催着我们返回,我们又丢不下那件事,只好让我单独回来了!”
贾拉里点点头,没有再问。他朝桑仑使了个眼色,忽然转过身来,道:“智者啊,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咱们圣教的新任副教主,日后也将回去中土开设分教的教主,陈奥!”
陈奥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想不到贾拉里居然会主动把自己介绍给桑仑。陈奥现在可是知道一个智者对于自己威信的影响力的,难道贾拉里就不怕自己把桑仑也拉拢过来?
陈奥满脸堆笑,习惯性地伸出手去,想要与桑仑握手。伸了一半,他又缩回来了。波斯人好像不是用握手来打招呼的啊。
桑仑脸色怪异地看着陈奥,嘴角似笑非笑,眼睛滴溜溜乱转,似乎对陈奥很感兴趣。
他用蹩脚的汉语说道:“你就是陈奥!”
陈奥点点头,心里有些纳闷。这个桑仑似乎对自己很熟悉啊!这时候,曹义上前哈哈笑道:“大师,这位就是我曾经向你提起过的陈奥啊!他在中原可是大大的有名啊!”
曹义不阴不阳的话更让陈奥有些不安。现在一个贾拉里就已经有些不好对付了,如果曹义再跟他搅在了一起,那就更糟了。
桑仑看了陈奥一眼,也不多说什么,转向贾拉里,恭声说道:“教主,请召集全教长老,以及附近的智者。我想在三天后,在神殿向大家公开解释教义中关于寂灭日的事情!”
贾拉里一愣。他请桑仑回来,可不是为了什么寂灭日,而是想请他帮忙对付陈奥。这一点,在他的书信里已经写得很清楚了。这个桑仑不会真是读书读傻了,根本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吧?
虽然心里有些狐疑,但贾拉里也不好在公开场合之下反对一个智者的合理要求。于是他点头答应,立刻吩咐手下去办。接着桑仑便于斯梅尔、蓝玉烟等人一一见过,打了招呼,这才由贾拉里带着,浩浩荡荡返回神殿。
回去的时候,陈奥刻意放慢了脚步。他隐隐地有一种担忧,这个桑仑回来,恐怕没什么好事。
曹义背着双手,一边走一边瞧。这次可是他前世今生头一回出国,自然难掩好奇。他走到陈奥身边,见陈奥一脸深沉,不禁笑道:“陈奥啊陈奥,你可真是有本事啊,居然跑到了这里,还当上了什么副教主。你可别忘了,你是圣上下旨封的朝廷命官,擅离职守,该当何罪?”
陈奥呸了一声,道:“我还是天下公认已经壮烈殉国的归义公,大将军呢。难不成你要昭告天下,再把我处死一遍?”
曹义见自己一番恐吓居然吓不到陈奥,颇有些无趣。他问道:“废话少说,你怎么来这里了?”
陈奥冷笑:“这话我还想问你呢?你为什么跑来这里?”
两人谁也不肯回答对方的问题,一下子谁也不说话。这时候,身后忽然有人激动地喊道:“你……你是陈盟主啊!果然是盟主啊!”
武林盟主这个称号,已经很久没有人提起了。陈奥惊讶之下,忍不住回头。只见十来个武人打扮的汉子拥上来,当先的两个还是老相识,居然是当初在汴京很熟的金刀门门主杨飞虎和九龙拳传人皮游龙。这两个当家人的门派都在汴京左近,当初与陈奥很熟。陈奥中了曹义的极乐散,返回京城的时候,还是靠了这些人的保驾护航呢。
见了故人,陈奥自然也高兴,兴奋地打了几声招呼。这几人本来都以为陈奥死了,乍见之下又欢喜又尴尬。
陈奥也觉察出不对劲,忍不住问道:“你们怎么会来到波斯?”
杨、皮两人神色怪异,说不出话来。曹义却哈哈大笑,道:“陈奥,你都知道自己在中原已经是个死人了,就别看不开喽。如今蒙圣上器重,我已经接管你的武林盟主之位啦。杨老门主、皮掌门自然是跟着我一起来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