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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发生于蒙古帝国统治下的元顺帝至正年间,也就是公元十四世纪中叶。
这日,微风和煦,艳阳高照,正是出游的好时候。
一个青灰色的身影倏地出现在了汉水之畔,速度之快,目不可至,旁人根本不知此人从何而来,又是如何做到如此迅捷的。
这人道号玉清子,却是天目山避世修行的年轻老道,身体年龄不过二十许,心理岁数却无从得知。
玉清子本名王中言,新中国人士,于三年前穿越至此,肉身元神虽未灭,但他已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他了。
王中言师从得道隐士太微真人,观中供奉的是真武荡魔天尊,而道观地处荒山峻岭,偏僻至极,加之时下兵荒马乱,以至于观中只有他师徒二人长年修行。
王中言因是界外之人,正符合道家的无为不羁,所以修道天资卓绝,少年有成,十九岁便初窥佳境,次年便入先天,生机不断,得享高寿。
加之他性命双修,所习乃是道家正统,将来前途无量,修道长途一片光明。
此次下山,便是师父允之,入世修行。都说:“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太微真人的目的便是让自己这个逆天的徒弟,历练一番,尝尝苦头,经些劫难,好成正果。
可他真能如愿么?
……
王中言傲然矗立于江边,清风吹拂下,衣袂翩跹,缨带飘舞连绵,脸上毫无风尘之色,不似世中人。
此行他有着自己的心思打算,这个念头在他脑海里酝酿已有二年余了。
“船家,贫道欲渡这大江,不知可走不可走?”
王中言思忖了一会儿,便开口对着江边停靠的渡船问道。
船头甲板上闲坐着的艄公闻声抬头,扫了王中言几眼,见其束一头板正道髻,便吐出叼在嘴里的芦苇叶子,起身说“走!小道士能出多少?”
王中言也没怒他语气不善,只是掂量了一下鼓囊囊的袖袋。
哗啦啦的金银碰撞声,顿时便让那中年艄公眼睛亮了三分。他立马捡起船头的木桨,哈着腰笑嘿嘿说“恕小人眼拙,道长您请,您请!”
王中言淡淡点头,也没多跟他计较价钱,撩起尚未沾地的裙裾,抬腿便跳将上船。
那艄公颇为利索地起下船锚,握紧丈长的木桨,往遍布芦苇的岸边使劲儿一撑,小舟便晃悠着离了岸。
他站在船头,不时划拉几下船桨,调好方向后,船便悠悠驶彼岸。
王中言没进船舱,只是静静立在船中央,遥望着波澜壮阔的汉水。
小舟行至江心中流处时,波浪变得更加湍急激荡,船速也有了明显的下降。
“道长,今天的这水流太大了,恐怕不好走啊!”
正掌着船桨的艄公抽空转过头来,眉头紧锁,像是遭遇了什么苦恼似的,语气很是无奈。
“船家!再加一串钱请与你吃酒!”
王中言从天目山出来后,走过千里长途,也见过不少各式各样的人。这艄公的小心思他自然明了,不就是想要趁火打劫么!
“嘿嘿!道长爽快!今个儿保你平安渡这大江。”
王中言的话如同一管兴奋剂、定神针,给艄公打上之后,立马就让他来了劲儿,手下摇曳不停,显得颇为卖力。
江中风波大,涛声很是吵闹聒噪,使得他二人的对话不得不大声叫喊,方能突出重围,达到对方的耳畔。
没再搭理这艄公,王中言默默吐纳调息,以恢复多日来的舟车疲顿所消耗的心神气力,好让接下来施展身手更加称心如意。
好似有种莫名的奇异心灵感应,触动王中言睁开了微阖的星眸。
“船家!靠近那艘船!”
“得嘞!”
艄公答应的很是爽快,身随心动,裸露的胳膊上青筋虬凸,表明他确实正在努力转舵。
方才那阵诡风一过,波浪也逐渐平静了下来。船头也只是微微摇摆,江面泛起零星不大的波澜,船桨在粼粼水光中闪烁着明黄,仿佛天公在上面镀了层轻薄的金箔。
几只敏捷的燕子甩着劲隽的翅膀,轻快地掠过江面,未曾溅起半点水花。
就在这时,驶在王中言前方的一艘船舫中,突然就蹿出一伙人,黑压压一片,粗略看就不下十余人。
细瞧是七八个蒙古武官,一副短打军旅装扮,剩下那四个皆为穿着红袍的番僧,面目可憎。
其中俩番僧直接跳上了拦截住的小舟,而那叶小舟,也正是王中言此行的最重要目标。
他连思忖的时间都没有,便直接扔下了给艄公渡江的银两,也不看多少,转身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在艄公的目瞪口呆中,他仅用一双皂色长靴,浮踩在水面上。脚下连续跃动,兔起鹘落,迅若翩鸿,灵动堪比飞鸢灵狐,眨眼的功夫即上了那帮人的船舫。
再一飞身,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踹飞了欲要挥刀的番僧,救下了掌船艄公的性命。
而那艄公何曾见过这般阵势,冷冽的刀锋架在脖颈的错觉仍未消失,禁闭的眼睛吓得更是哆嗦不已,浑身颤抖战栗,像是丢了魂儿。
“丈人!丈人!”
王中言摇了摇眼前的壮年艄公,见其眼神渐渐涌上了清明,便转过头来,冲着刚从船舱中出来的虬髯大汉点点头。
气氛很是凝重,剑拔弩张,在那位刚出来的虬髯大汉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在这种场合倒显得有些突兀。
“喂!小道士,你又是哪个?官爷办事,挡什么道!”
站在船舱板上领头的武官,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用汉语厉声说道。
而在他身后的那帮手下,也都配合地搭上了手中的弓箭,只要面前的道士稍有异动,便会将他射成刺猬,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哼哼!你们又是何人,在这作甚!”
王中言冷笑了几声,反问道。趁机还挪了步子,将身旁刚缓过劲儿来的艄公掩到身后。
“我等乃朝廷的捕快,特来缉拿袁州魔教反贼的余孽。不知道长道号如何?又在何处道观出家?”
这时候,另一位领头的武官走上前来,抱拳问道,说得一腔纯正的汉语,态度也要比刚才那武官好上半分,想必是清楚道士的不好惹。
“玉清子,天目山凌霄观。”
王中言淡淡说道,话音未落,便随着声波冲将上去,一个箭步蹿到对方阵营中,先下手为强。
仅眨眼的功夫,船舱板上便已倒下了两个拿着弓箭的武官,筋折骨断,皆失去了再战的能力。
而其他人反应也都不慢,早已蓄好势的竹箭瞬发,那四个红衣番僧也拥到船舱板上,三人围攻虬髯大汉,一人欲要捉拿他身后的男孩。
虬髯大汉一边掩护着男孩,一边对敌,没三招便已露颓势,身上连中数箭,涌出的鲜血登时染红了残破衣裳。
而那艄公则护着女孩,迅速躲进了船舱中,不过在混乱中,他仍臂中一箭。
王中言一套大开大合的形意拳耍得虎虎生风,钻、劈、横、崩、炮形意五法更是作用自如。招式虚中有实,亦真亦假,打得那帮蒙古鞑子手忙脚乱,比土鸡瓦狗还大有不如。
解决七个武官他只用了八招,而当他转过身想要接着对付那番僧时,没想到虬髯大汉竟已落败。就在那番僧的手刀即将砍在他天灵盖上时,一只枯瘦修长的大手,却将其擒了住。
“鞑子住手,休得行凶伤人!”
那大手的主人二话不说,顺势推出右掌,蕴含着浑厚的内力,直接就打在了那番僧的锁骨处。
而这功夫,王中言也赶将过来,偕同那人一齐对付剩下那仨番僧。
二人皆是绝顶高手,功力极为深厚。尤其是赶来的那老头,下手更是刁钻狠厉,招招要命。协力之下,三个番僧很快便落了下风,三两回合便被那人击碎了胸骨,看那塌陷的程度,一准儿是活不成了。
此人便是那武当老道张三丰张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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