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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越见宋祺一脸担忧地走出宴会厅,好奇便也跟了出去,就见她在电梯门口徘徊张望,手中还一直重复拨打着电话。
意识到不对劲,他立即上前询问:“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现在古越和他们也不算是外人,便把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我感觉其深出事了,我打他电话一直都不在服务区。”
闻言,剑眉微微蹙起,凝神略忖,抓住她的肩膀安慰道:“你先别着急。你没看他刚才接电话的样子急匆匆的吗?应该是临时有要事先走了,路上开车开到偏僻一点的地方难免会收不到信号,所以你先别急,我们再等一会,说不定过了那一片无信号区他的电话就能打通来了。”
“这么晚了他去偏僻的地方干什么呢?”宋祺想不明白,仍然放不下心。
这倒把古越问住了,其实他也只是举个例子想让她宽心。他也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要是傅其深一刻不接电话,她这心就这么提着,索性拉着她按下电梯按钮:“既然你放心不下,咱们就去楼下门口等他。”
宋祺觉得这样最好不过,颔首答应。
但是四个电梯,有两个出现故障无法使用。
“什么破酒店,电梯故障也不及时修理。”古越低骂了一句。
宋祺拉了拉他:“你别骂了,说不定也是刚坏的,这不这个电梯快到了嘛,咱们坐这个。”
“叮”一声,两人迅速进去按下一楼的按钮。
本来古越想拉着她在大厅里等着,但宋祺如坐针毡一刻都待不住,直接走到大门口等着。
夜深了,秋意渐凉。
见她穿的单薄,古越脱下自己的薄外套披在她身上,她正要推辞,便连忙解释:“你还是穿着吧,到时候冻感冒了你家那位又得向我开刀,一气之下别真的把我手上的代言合约给解了。”
“谢谢。”宋祺浅笑收下他的一番好意。
就这么干等也挺无聊的,古越灵机一动便想找话题和她聊天,可是搜肠刮肚也没找到什么合适的话题。望着她四下张望焦急等待的模样,触景生情情不自禁地感慨了一句:“看来你真的很爱他。”
“是啊,我真的很爱他,他就是我的整个生命。”宋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口中却还是不自觉地表达出自己对傅其深的深爱之情。
古越故意哆嗦了一下,双手摩擦着两条胳膊,龇着牙嫌弃:“真肉麻!”
宋祺被他这番夸张的动作逗笑了,理直气壮地反驳:“是你要我说的!”
“好好好,怪我怪我!”
他总觉得这辈子会被这对夫妻给噎死。
古越的风趣顿时让紧张的气氛缓和了许多,宋祺的脸上除了焦虑也多了几分笑容。
蓦地,一辆黑色的商务车突然在酒店的一侧停下,几个高大魁梧的黑衣人从车上下来朝他们走来:“是宋小姐吗?”
“是。”
“傅总说,让我们接你回去。”
宋祺狐疑,平日里接送她的通常都是傅其深亲力亲为的,若要是他真的没空,那便是吩咐乔森来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让几个黑衣人过来接她,整的像押犯人似的。
她侧眸,向古越递去一个戒备的眼神。
“你们傅总人呢?”古越也觉得事情不对劲,像傅其深这样坐惯了宾利开惯了兰博的人,怎么会突然用一辆廉价的面包车来接自己老婆呢?
几个黑衣人互相看了一眼,为首的那个再次开口:“那我们就对不住了。”
宋祺和古越还未及反应,那几个人就一步上前掩住他们的嘴巴,强行将他们拖上车,容不得一丝反抗。
“你们是谁,你们想干什么!”宋祺大叫。
“真吵。”
“砰砰”两下,手刀在两人的后颈分别一记,两人便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宋祺发现自己被丢在某片潮湿的水泥上,冻得她浑身冰凉,四肢被缚,眼睛上蒙着黑布,一片漆黑,想要说话口中却被塞上了布团,只能发出几个单音。
“嗯——”突然,和她一样难以开口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那是古越的声音。
“嗯——”
宋祺再次出声回应,两人依赖发出声音不断扭动身体想要彼此靠近一些。
突然,有铁门被推开的吱呀声传来。
随着脚步声不断逼近,一声粗暴的声音乍出:“他妈的,你们再吵老子打死你们!”
“嗯——”宋祺和古越不约而同的反抗。
砰——
那是拳脚落在人身上的声音。
“嗯——”宋祺立刻警觉到古越正在被打,出声叫着,突然下巴被人抬起。
“小妞,你要是再叫一声,我就再他身上多踢一脚!”
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当下,宋祺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等吱呀声再次响起,宋祺知道那人走了,门也再次关上了,这个空间里也只剩下他们两人。
她很想出声问他现在怎么样,但是为了他的生命安全,她不敢。
腹部被狠狠踢了两脚,古越觉得痛得快要肋骨断了,而且因为他刚才又被那人拖回了原地,胳膊背部都被磨得生疼。
不知多大的空间里,两人除了安静地蜷缩在地上等待着绑匪的下一步动作,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
酒店的后勤检修队接到有人被困在电梯的通知后立即前往抢修,约莫半小时,傅其深才从电梯里被放出来。
刚刚手机一直没信号,他有没有回去,宋祺肯定要着急了,但现在他有紧急的事情要去处理,所以直接打她电话,却是关机,再打古越电话,也是关机。
怎么回事?两人的手机会同时没电?
今晚古越是一人过来的,经纪人也没带,除了他还有一个人能知道他们的行踪了。
思及此,他立刻拨通dk的电话,但dk的回复却是,他们一早就离开了。
一早就离开?难道宋祺突然身体不适,古越送她回去了?可是打电话回去吴嫂却说人还没回来。
难不成是送医院了?
但时间不等人,他在电梯被困了半个多小时,方才电话里的人只给了他一个小时,他现在要是加速前去的话还有可能与那人见面。而且宋祺和古越在一起,应该不会出太大的意外,但他还是放心不下,通知乔森翻查各大医院在这一个小时内的病人就诊名单看是否有宋祺的名字。
一路飞驰,电话突然响起,以为是乔森或是宋祺的,但接起却是刚刚打电话的人。
“傅总,你还有十分钟时间,你要是不准时出现,我就不等你了。”
话落,断线。
蹙起的眉头又紧了好几分,他一定要快点到达。
那人说,他知道宋祺的身世以及她父母的消息,但是要在郊区的某家餐厅和他单独见面才肯说。起初他是不信的,因为他从来没有将宋祺非宋家亲生的消息公开出去,但那人说宋东南曾私下向别人提过一嘴。这是他一直以来最想得到的消息,所以不管真伪他都要试试。
还有十分钟,现在快要下高架了,再快点应该可以赶到,思量间油门又踩下了一点。
忽然,手机又响起,这次他连看都没看屏幕便接了起来,以为还是方才那人,他正要出声让他耐心点,对方率先开了口:“傅总,傅太太她……”
砰——
乔森话还没说完,那端便猛地传来一声巨大的撞击。
“傅总,傅总……”
那端却迟迟无人回应。
当下,乔森意识到大事不妙,可现在傅其深身处何方他都不知道,但他还是立马发动车子打开交通广播准备上路找找。
很快,交通广播便推送了一则交通事故的新闻,发生在外环高架上。
等乔森赶到的时候,救护车警车统统已经赶到,地上被拖出一条又长又深的刹车印记,黑色的兰博基尼撞在栏杆上,车前身已经不堪入目,傅其深陷入昏迷已经被抬上救护车准备送往医院,乔森立马跟上救护车去到医院。
很快,傅家人纷纷赶到医院。
一见到乔森,傅老太太的脚步更急了,顾静和傅坤根本就拉不住:“乔森,其深现在情况怎么样?”
“还在里面。”乔森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赶到现场的时候只见傅其深满脸都是血,但要是把实情说出来肯定会把老太太吓坏了,所以只是单单地指了指手术室。
傅老太太毕竟是经历了大半辈子,什么风浪没见过,但如今自己孙子突然遇难,声线之中难免还是颤抖着:“怎么好端端地会出车祸呢?”
这边顾静环顾四周,满脸困惑:“今天他们小俩口不是去参加dk晚宴了吗?那祺祺人呢?”
“傅太太她……”对于宋祺的行踪,乔森更加不知道该如何描述,索性如实相告,“这个我也不知道,傅总在出车祸前让我查各大医院病人的就诊记录看有没有太太的记录,但我查了并没有太太的记录。”
傅老太太意识到不对劲,立马朝顾静说道:“你现在立刻打祺祺电话。”
顾静领命,答案显而易见:“妈,祺祺手机关机。”
“打他们家里电话,问问吴嫂她有没有回去?”傅老太太急得手都在颤抖。
傅坤见状,连忙上前扶稳:“妈,你别着急,他们两个孩子一定会平安无事。”
然而,顾静得到的答案还是“没有”。
“哦对了,今晚古越古先生也去了晚宴,不知道他有没有见到太太。”乔森突然记起便及时提醒。
“快!给小越打个电话。”
顾静又拨古越的电话,但是……“妈,他也关机了。”
“打给他经纪人。”
“妈,经纪人说他也联系不上小越,他还说之前其深也打过电话给他找小越,看来小越和祺祺是一起失踪了。”顾静极力让自己保持镇定,逻辑清晰地分析道。
“失踪?他们会不会……”一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傅老太太脚下一软,不可思议地颤声猜想:“他们会不会被绑架了?”
两人同时关机失联的可能性太小,而且据经纪人的说辞可以肯定,傅其深也不知道他们的去向,而宋祺也不可能不把自己的去向告诉傅其深,所以唯一的可能便是——绑架。
“妈,你别着急,要是绑架绑匪肯定会打电话来的,敢绑走我们傅家的人,无非就是谋财,没拿到钱他们肯定不敢对他们怎么样的。”顾静面上冷静地分析,心里却急得似热锅上的蚂蚁,一个是她的儿媳妇,一个是她刚认回的儿子,她比谁都着急。
傅老太太被扶到椅子上坐下,焦虑的情绪也逐渐稳定下来,脑子也清楚了许多,总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劲。蓦地,她看向乔森,认真问道:“你说车祸是在去郊区的高架发生的,大晚上的他去郊区做什么?”
“这个我也不清楚。”乔森摇摇头,无奈道,“公司并没有要去郊区办的事务。”
那就是私事,看来得等傅其深出来才能知晓。
正当众人在手术室门外着急等候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明显一个轻,一个重。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循声望去,目光皆是满满的期待落幕成黯然的失望,来者不是古越和宋祺,而是沈凌峰和周甜。
“舅舅,其深现在怎么样了?”沈凌峰见两位女士都虚弱地坐在椅子上,故而径直走到傅坤面前询问。
傅坤也是只指了指手术室:“还在里面。”
“阿祺呢?”周甜扫了一圈都没发现自己好朋友的身影,顿时忧心忡忡,傅其深和宋祺平日如胶似漆的,现在傅其深出车祸了,那宋祺会不会……
傅坤收到傅老太太的眼神,看了一眼周甜,复而看向沈凌峰:“这位小姑娘是?”
沈凌峰恍然,拉过周甜的手,介绍:“这位是我女朋友,也是祺祺最好的朋友,周甜。”
“原来是甜甜呀,我常常听祺祺说起你的。”傅老太太淡淡一笑。
周甜也经常从宋祺的口中夸傅其深的奶奶有多么多么慈祥可爱,现在虽然她只对自己说了一句话但那满含长辈慈爱的口吻已让她印象深刻,加之自然熟的性格,便担心地开口:“奶奶,阿祺人呢,她怎么不在这?我刚刚打她电话也打不通。”
想起刚刚沈凌峰收到消息说傅其深出车祸了,但并没有说宋祺也出车祸,所以她宁愿相信宋祺只是还没出现在这里而已。
傅老太太垂下眸子,眉宇之间却还是止不住地哀伤:“祺祺她,可能被绑架了。”
“绑架?”周甜惊叫,“为什么会被绑架,祺祺平日里这么善良,根本不可能招惹什么人的。”
“你冷静一点,外婆也只说是可能。”沈凌峰搂住她,朝她使了个颜色,示意她现在并不适合这么冲动。
周甜后知后觉也平静下来,无助地看向沈凌峰:“可是你说阿祺她会去哪里呢?”
“就像你说的,她那么善良,一定不会出事的。”沈凌峰心疼地将她搂得更紧。
突然,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随着大门打开,众人纷纷围上前去。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请各位家属放心,病人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并无大碍,不过脑袋受到一定撞击,有轻微脑震荡,还得留院观察几天。现在你们可以去病房看他了。”
*
次日,白色的病房里,傅其深是叫着“祺祺”的名字惊醒过来的,模糊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扫了一圈却不见自己心中惦念的那个女人,“乔森!”
“在呢,傅总。”乔森从门口的位置迅速跑到病床边上。
“人呢?”苍白的脸色面若冰霜,低沉的声音冰冷得可怕。
乔森哆嗦了一下,抓住床沿,开口:“傅总,太太并没有去医院,现在人还在失联中。”
话音刚落,傅其深起身就要拔掉手上的针头被乔森眼明手快的制止,随后傅坤和沈凌峰冲上来将他摁住,坐在床边椅子上的傅老太太肃声命令:“你给我躺下!”
“你们放开我!”傅其深依然反抗。
“你要是在反抗我就叫医生过来把你的手脚绑起来!”傅老太太寸步不让。
一家之主不怒自威,傅其深还是乖乖听话地躺好。
“其深,我们都知道你担心祺祺,但是你自己得先养好身体。”沈凌峰松开他的时候关切了一句。
傅其深冷瞥了他一眼,并未多言。
“其深,奶奶知道你急着找祺祺,但你现在这副模样怎么去找人,就算找到了,祺祺看到你得多担心你,所以,听奶奶话,你现在医院好好休养,找祺祺的事情奶奶自会处理。背后有谁作怪,奶奶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傅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了,但心思还是精明谨慎的,昨晚的整件事情看起来都不是那么简单的。
傅其深知道自己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也知道傅老太太的能耐,当下也就稍稍放心了。
“咚咚咚”两位民警走了进来。
“傅先生,我们调出了昨晚事故的监控录像,发现你超速行驶。现在,你能把昨晚的车祸事故描述一下吗?”
傅其深想了想,开口:“昨晚我有急事,而且当时路面很空旷,我就超速行驶了。但是旁边的对向车道的一辆suv突然就朝我冲过来,我立刻踩刹车但知道来不及所以为了避开他撞上了路边的栏杆。”
“你所避让的那辆车的车主我们也已经找到,在经过你之后他在一公里左右也发生了车祸,但他伤得没你严重,现在已经被拘留。经我们证实,他是醉酒驾车,所以主要责任不在你,但你超规定限速70%以上,处以1500罚款,记6分。”
“警官,对方车主叫什么?”顾静开口询问。
“冯科,他还是宋氏企业总裁特助,大好青年却不懂喝酒不开车的道理啊。”
“乔森,你随警官去办理相应手续。”傅其深命令道。
民警离开后,傅老太太更觉得不对劲:“差点撞你的竟然是宋氏的人,这会不会太巧了?”
傅其深冷哼一声,明显是默许了傅老太太的猜疑。
“你刚刚说你是有急事才去郊区的,到底所谓何事?”傅老太太复问。这小俩口的感情她是看在眼里的,傅其深把宋祺视如珍宝,在得知宋祺失联的情况下还执意去办其他的事情,那这件事肯定非同小可。
“我在晚宴的时候接到一通电话,对方告诉我有关于祺祺身世以及她生父母的消息,但要求与与我单独见面,并限时一小时。我通完电话就准备离开酒店,但是电梯突然故障,被困了约莫半个小时,我怕祺祺等急了便打电话跟她说一声,当时她和古越就联系不上了,我以为她身体不适回家或是去了医院,之后我便让乔森查医院记录。尔后我就直接开车去赴约,祺祺的身世我已经派人暗中查了很久都没有得到多少线索,所以这次不管真伪我都要冒险一次,没想到是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计。”傅其深说到后来懊恼不已,重重地捶了一下床板。
“那现在怎么办?报警,对,咱们报警吧!”你一言我一语的,周甜听得心里甚是惶恐,死死地抓着沈凌峰的胳膊大声提议道。
“不行!”傅老太太和傅其深异口同声,两人对视了一眼,傅老太太率先开口,“现在还不知道绑匪意图,我们要是报警了,那就打草惊蛇,对祺祺和小越会很不利。”
傅其深注意到顾静摸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轻声唤道:“妈,你怎么了?”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注她身上,顾静倍感压力,拧紧眉头,缓声说道:“有一点我很难想通,平日祺祺为人善良也没与人结交什么恩怨,现在突然被绑也只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她现在是傅家的媳妇所以有人动了歪脑筋。我想这个匪徒的目的无非就是劫财。刚刚其深的意思就是说给他打电话的人和绑祺祺的人是一伙的,但其深是按他们给出的方向上出的车祸,难道真的有那么巧吗?要说这三者都是一伙人所为,那他们能用祺祺身世作为诱饵把其深骗走,就明白祺祺在其深心中的地位,但又给他设置车祸,难道就不怕他在车祸中出现什么重大闪失,那到时候他们找谁敛财去?要说这三者不是一伙的,那总有一环是巧合,可这个巧合巧得还真是蹊跷啊。”
一番头头是道的分析完成,病房里陷入了沉默。
傅其深不动声色地又将病房里的扫了一圈,复而闭上眼睛,薄唇轻启,极致冷冽的声音从他的喉咙中发出:“不管这里扣了多少环,背后有多少人在作梗,我都会查个水落石出,谁都不会放过!”
字字掷地有声,阴鸷狠戾。
双眸蓦然睁开,至黑的瞳孔紧紧地盯着床位那个衣冠楚楚的男人:“我想休息了,奶奶爸妈先回去,让表哥留下陪我就好。”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