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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会尾声,20点25分。被认为是参会者最疲倦的时刻,他们无精打采的整理着装,准备在服务员的引领下穿过大厅,走出百无聊赖地‘雷斯酒店’,结束一整天的荒唐之旅。一百八十平地大厅的唯一出口,烫烙着金铂色的实木大门突然被两名从黑暗中赫然冒出的人关住并从内锁死。
厚重的实木门外传来警卫的询问声。关门的那两名男人锁死门以后有条不紊地在两扇门的中间放置了两组塑胶炸药。
剧烈的枪声和众人的惊恐声只停留不到三秒。接着,一百八十平的空间瞬间变的安静无比,寂静地使人害怕。落针可闻的大厅被疑惑、恐慌的紧迫气氛占据。
五十六位代表,还有随伴而来的他们的家属、翻译以及情人,男男女女共计八十四人。他们在某些领域举足轻重,是一群最会珍惜羽翼的政要和商人。可是,当凶神恶煞地陌生人用冒着缕缕白烟的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他们的面前时,他们往往没有勇气再心平气和的,施展出狡猾阴险地像对待平常人一样所用的诡计。他们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颤抖着,像极了籍籍无名的小丑,更像一条条被人遗弃在钢铁森林的流浪狗-任人取笑、宰割。
此刻,他们温顺的想一只弱小的比熊犬,一双双流露着可怜的眼睛不停地四处偷瞄。他们心中思量着自己的价码,以为这是一场传统的人质绑架。
他们错了。
翌日,z国中亚晨报头版头条
“恐怖主义是一种自取灭亡的飞蛾扑火式的愚蠢行为,我们做好了反击的准备。”
总共三十一具尸体,不止男性,还有连带其害的女人。惨绝人寰的作案现场,泯灭人性的大屠杀。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对正义的洗濯。
阖上文字中充满鞭打与控诉的报纸,他冷峻的脸颊浮出泰然自若的神情,一切全在预测之中,同样也合乎情理。对大厅管理刘风来说,三十一名死者属于‘行动内保守损失’的连带‘附属品’。他不认为这是屠杀,在他谟猷的字典里面叫做‘有必要的错觉’。
经过第五次大面积提速的g441直达特快火车在铁轨上以时速119公里的速度向前飞驰。风和日丽的天气适合远行,但对某些人来说只有心情十份愉悦没有负担的情况下就算任凭电闪雷鸣也可以为了远足而风雨无阻。列车声响彻了这条名叫唬鹄的安逸的过分、未被开发的原始峡谷,就如同它的名字般,嶙峋蜿蜒,沟壑遍布,从高处俯视就像一只成年猛虎的化石般。五个小时后,列车穿过黑漆漆地长达十公里地烈山隧道,用了两个小时绕过云台山630米的海拔,躲过玉女峰的绚丽风景,接着在北纬35度的东经116度的兖州处花费了三个多小时。它按捺不住动力充沛的驱动轴,狂躁地直奔着武宿飞机场的铁路点冲去。长达十六个小时的旅程只是为了打破这一路的宁静风光。刘风把手中的报纸撇到茶水桌上,视线移到了窗外快速掠过的景色。他心中不由的想‘这个世界太美好了,忙完最后一个任务,真该筹划出时间好好的静下心来欣赏一番。’
是时候该有人提醒一下他们学习一个新名词了‘美好是由肮脏衬托起来的’。刘风已经做到了,‘提醒’完毕。不管他们能不能醒悟,接下来地任务就是收取学费。
他把自己当成一名美好世界中至关重要的‘提醒者’和‘收费员’。
沪湛路三十一号绿宇佳苑小区5栋3单元‘安全屋’内
这间仅有六十平方空间的房间只有一个窗口留在卧室,没有阳台。它的内部构造同样非常简单-一卫一室。卫生间占据了二十来平方,配套设施齐全,这是惟一可能让人称道的地方。装修简单略显空旷的卧室有两张单人床,床的正对面是一台17寸地电视机,它被放在一张毫无特色的木质矮柜上。在两张床的中间摆着一张透明玻璃桌,足有两米长。布满灰尘的玻璃桌上散乱地放着几份今天最新的新闻报。
电视机用哧啦啦的嗓音讲述着,持续着报道一起轰动性新闻。画面呈黑白色,因为陈旧导至电阻负载干扰,屏幕布满雪花状的异样。它太老了。
外科医生不再关注这些千篇一律的头条新闻。任凭播音员义愤填膺的控诉着这起恶劣事件的始作俑者。他开始回忆起亲身经历地昨天那场险像环生的事件,一幅幅立体的画面立刻涌显在他犹如计算机功能的脑海中。
首先-是倒在血泊中的曾冉。
曾冉的身上遍布弹孔,已经体无完肤。外科医生只是扫了一眼中弹而亡的曾先生,心中就非常清楚是什么枪、在多远距离以及真正地夺走了他的生命的发生在第几枪和什么位置。曾冉的胸腔处有三个着弹处,腹部处有六个,两只大腿各有一处,最惨不忍睹的一处是在脑袋上,一颗子弹从左侧耳朵穿过脑腔直达另一侧右耳,整只脑袋被贯穿留下一个血黑色的洞眼。外科医生叹了口气,无需解部就可以断定,两只大腿处的股动脉被子弹破坏,血流不止。这也是真正令曾先生丧命的伤弹口。同时,这也是最先射向他的那两颗子弹。
“你不该来这里。”
外科医生的背后有个惊魂未定的女人不停地诘问。这是声讨也是在兴师问罪。他转过身去,怊愤道“你在执行任务?”。
女子终于把外科医生拉出了记忆的泥沼,她渡步到房间仅留地那个正方形窗口处,深吸了一口室外的空气。只是很凉,并没有舒畅感。她探头向窗外,天空灰蒙蒙地,一层雾霾遮天掩日。此刻,不苟言笑的她的心情不知是被阴闷的天气所感染还是在昨天毛骨悚然的突发事件中没有缓过来。
“你知道,你已经无权过问了。”女子硁执的扬起下巴,瞥了一眼外科医生。“你把我们遗弃了。”
外科医生直视着女子。“快五年了吧。”
女子混身不住的抖动,她愤诉道。“不,明确地说,是整整1811天。”这个数字脱口而出,她再也遏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她需要发泄。女子很清楚,眼前的这个男人尤其对她的脾气有特殊的异于常人的忍耐度,她曾经夸赞他是个有风度的绅士。这是人生中惟一的一次由衷的赞美一名异性。
外科医生把嗤嗤作响的黑白电视关掉,他过目不忘的大脑中仅存地有关女子的记忆形同这部上个时代的电视机。他把记忆封存在某个只有他知道的角落,没有人打扰,不会被人发现。他沉默着,仔细地审视着女子。她在心中建筑起的高墙壁垒已经溃不成军了,她歇斯底里地的哭起来。外科医生发现,女子衰老了很多。不,不对,是成熟了很多。她在‘雷斯酒店’顶层是那么的老练和稳重,那层稚气已经被摆脱掉了。她脱变成了一只魅力十足的蝴蝶。五年前锐气未减的懵懂女孩和现在老道沉稳的女子都是同一个人,她有个震惊中外的名字-数学家游辰。
外科医生在两张单人床之间的玻璃桌第二层拿出一盒纸巾,利索地抽出几张递给游辰。
游辰忍住抽泣,接过纸巾擦拭挂在脸颊的泪珠。她的眼神中突然多了一份期盼地神色。“你是打算回来了吗?”。
“昨天那场恐怖袭击可以避免吗?”外科医生读出了游辰渺茫地希望。他已经准备好再次消失了。“后备小组在两个小时后应该会赶过来,如果机构一如往常的迅捷、机灵。”
“你想再次消失。”
“我一直就不该存在。你很清楚。”
游辰想尽办法想挽留住这个男人。“昨天那场袭击是可以避免的。”她回到上一个话题。
“如果你是这么想的,我没有异议。”外科医生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姿势。
“也许是因为你的出现。”游辰再三确定。“你出现的太巧了。”
外科医生清理掉游辰丢下的纸巾,条理分明地直指关健之处。“我只是正常范围内的休假。没有多层身份,没有多重任务,没有必须只有结束别人的性命才算成功的任务。”
游辰重复道。“那场袭击是本可以避免的。”她用肯定的语气向外科医生阐述道。“这正是我此行地唯一的目的。”
“不,那场袭击是经历了很长时间的策划和精打细算。时间,人物,武器,地点就是证椐。”
“还有呢?”
“是我救了你,是那三个袭击者的其中一位的军工手表救了你。”
他的观察还是那么地敏锐,如同他精湛的手术技艺。他老了很多。在另一种鲜为人知地行业里,他的‘名号’远播四海,意味着一段传奇。游辰记得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号时,差点笑出声来。人如其名没有应验在他的身上。到今天看到他为止,他还是没有留着真正意义上地‘大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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