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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知道她之前经历了些什么,临时找了三波场工,全都放了她鸽子,她的靴子跟高10厘米,搬重物站都站不稳,崴了两次只能脱了靴子,赤脚踩在水里,场地又没有暖气,她冻成筛子都没人管,还要一个人爬上爬下,结果摔了满身泥。
脸脏了膝盖磕破了这都不算什么,刚买的秀款大衣就这么成了一件泥衣——瞬间心如死灰。
女人就是这么擅长翻旧账的动物,当秦子彧抱着她的秀款大衣坐在冰凉潮湿的地上,脑子里的旧账一篇篇往回翻页。
毕业那年她为什么要去应聘,而且是放弃了别的选择,独独去了这一家?因为那曾是她仰慕的设计师,最初的百科都是她建的,甚至为了把当年影响力还没有那么惊人的加进帕森斯学院的百科,她足足积累了一年的百科经验值,才有资格修改百科内容。
可如今想想,把这样一个人当做偶像——呸!
之前的联名香水,因为她写的试香报告里少录入了一个成分,他一次之内闻了将近40种不同的气味而头痛,就有资格生气?而她又要闻又要记录,都没资格头痛?因为他一句气话,她必须一晚上把剩余的60种香的成分和试问报告写出来。香料室里待了一整晚出来,饿得双腿发颤去星巴克,食物咖啡的味道和香水的味道冲得她直犯恶心,她吃了不到两口就吐了。
那之后她再没用过任何香水。
而那些,把她丢在纽约街头,在伦敦时装周的里当着那么多编辑和记者的面指责她有多蠢……她知道自己平庸,知道自己没有设计天赋,所以她安安心心地做着事务助理,没想过转行,没想过借的名号去给自己撕资源,可方程这种天才,骨子里就是讨厌甚至可以说是厌恶平庸。
所以她从没好果子吃,即便她一天能处理将近300封电邮,即便她一天能统筹10个设计会议,即便她已经能把出错率控制在1%,即便她因为成天忙着工作跑了俩男友和无数暧昧对象,可她在他眼里,始终,只是一个蠢货……
要不是这两年她终于找到了排解压力的方式、在网上黑得他无力还嘴还顺带赚了不少外快,她早就辞职或者早就疯了。
当然,此时此刻的秦子彧比疯子也好不到哪去,甚至更加疯狂。
这女的虽然身上泛着丝丝酒气,但明显很清醒,手指和嘴一样刁钻,欲望几乎是一触即发。
方程穿着系扣的居家服,扣子就这么被扯下,飞至远处落在地上,发出干脆的一声细响,仿佛在提醒他要保持最后的理智,可这声细响就如碎石入深潭,几乎没有激起任何水花便堙没得没了踪影——
这女人作恶的手在那一刻被猛地攥住。
方程看了她三秒,仿佛在给她最后的机会。
秦子彧偏不受他控制,捧起他的脸狠狠吻下去。转眼已经扯掉了他的上衣,那吻噼里啪啦地落在他唇上,探不进他紧闭的唇,手却成功地……
然而得手的前一秒却被方程狠狠拦腰抱起。
他力气那么大,秦子彧的腰都被他掐得生疼,却一不做二不休夹在了他腰侧,就这么攀着他,甩也甩不掉。
秦子彧他抱进屋,一路上也不老实,吻他不得,就改而袭击他的耳垂。看着他的耳垂开始渐渐泛红,而那抹红甚至一路晕染到他的脖颈、锁骨……
她知道他有反应了,那一脸强装的禁`欲给谁看?
秦子彧还以为自己最终会被扔在床上,不曾想方程最后猛地一撒手,自己竟被丢进了浴缸。
她本就穿得少,大衣丢在布展地压根没带走,现在身上就一件无袖针织小高领配蕾丝拼缎面的外搭,加一双泡了水的过膝靴,此时手臂贴着浴缸壁,简直冷彻了心扉。不过下一秒她就被人从冰窖提溜了回来——方程开了花洒直往她身上冲,以为这样就能把她冲清醒了似的。
热水扑面,秦子彧身上终于不脏了,可也湿透了。
方程这才关了水,胸膛、裤脚也没能幸免被溅湿。
他抹一把脸上的水,站在浴缸外,一双撑着浴缸边缘,俯身捏起她的下巴:“清醒了没?”
他现在看她的眼神,还是在看一个蠢货。
秦子彧喘着粗气。
说真的,比实打实打了一架还累。
“我明天会把辞职报告交到人事。”
方程听着一愣,“我不让你p—i—a—o嫖,你就要辞职?”什么逻辑?
秦子彧要站起来,浴缸太滑,她转眼又跌了回去。方程站在一旁,手都伸出来了,却愣是没扶她。秦子彧屁股摔得生疼,皱着眉头:“对,没错,老娘不干了。”
“……”
这都听不懂?秦子彧终于凭一己之力再度爬了起来,跨出浴缸,回头去捡自己的woc小包,甩一甩水:“iquit.”
说完扭头就走,一边走一边还骂骂咧咧:“这都听不懂,文盲……”
就这么,秦子彧就差一脚就能走出浴室了,却在这时被身后一股力道狠狠按住了肩。
“你再说一遍。”他语气几乎是阴森的。
秦子彧可不怕:“我不干了。”
“不是这句。”
“哦。”那秦子彧就更不怕了,“文盲。”
他果然在意这句,秦子彧话音一落就感觉到压在她肩头的手又重了几分。
方程手心一用力她就被逼着回过身来面对。可她既不忏悔也不胆寒,就那么耀武扬威地看着他。
很明显她已经打算辞职,再也不会憷他这个老板;而且笃定了他不会揍她,要揍的话早在之前玄关就揍了。
秦子彧一下就挥开了他的钳制,这回走得格外雄赳赳气昂昂。
看着她的背影,方程陡然有点后悔。
却不知道自己在后悔什么。
她却在这时主动停下了,回头:“哦对了,我叫秦子彧,不叫秦子或。”
为什么要补上这句?其实秦子彧自己也不太明白,纠正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反正以后再也不见了……
秦子彧也不知道他在她脸上看到了什么,为什么瞳光会莫名的一闪。反正她也不在乎了,在丫面前当了这么多年孙子,最后一次,她一定要走得特别霸气,最好背影都能发光那种。
可她这位前老板,就算这最后一次都不让她如愿,秦子彧只感觉到身后有气息如猛兽般靠近,她还在想着如何让背影发光,方程已将她搂回来狠狠吻住。
如果说她之前的吻是强势但毫无章法,那这个男人如今落下的吻,却是强势而刁钻。
方程尝够了她嘴里氤氲的酒气,堪堪分开一个眼帘的距离。她皱眉看他干嘛?“你不是要嫖我么?”
丫这种事上都要一家独大,就他说了算?
秦子彧在甩他一脸还是变本加厉吻回本果断选择了后者,更加凶狠地吻回去。
他竟破天荒配合起来,纠缠间全是彼此的气息,湿透的衣服被他一件件剥了,前有秀款大衣被毁在前,那脆弱的吊带被他扯了,也就一点也不心疼。
当然,秦子彧也顾不上心疼,她把他抵在墙边,无所不用其极,她听见他压抑在喉间的呼吸,心里得意,小样儿……还制不了你?
明显感觉到这女人指尖的恶意,方程一个拦腰抱她上了洗手台,三两下就把那碍事的靴子给扯了。
她那可怜的woc包,刚才掉进了浴缸,现在又掉进了洗手池,秦子彧终于勉强挣脱出一只手,打开包盖,半天才艰难摸索出一样东西——
“这玩意在老娘钱包里压了整整两年,再不用都要过期了。”
方程接过,还特地端详了一下。看起来确实有些年头,锡纸包装都皱了。
就如她所愿,趁过期前用了吧。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