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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老板娘连忙应了一声,她站起身,前后拽了拽毛衫的下摆,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对林非浅笑着轻声说道,“我过去看看,应该很快就可以回来,一会儿再和您细聊。真是不好意思,您先自己喝茶吧。”
“好的,不要客气。”林非微笑着抬起手,指着刚刚从楼梯上走下来的那个服务员,“快点去忙吧,做生意要紧。”
老板娘莞尔一笑,转过身把目光投向那个和她说话的服务员。当她看到服务员眉目间所流露出的焦虑和不安之时,她脸上的笑容顿时散去,不自觉地皱起了柳眉,加快脚步向楼梯口走去。
“怎么了?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老板娘走到服务员近前,拉住了女孩子满是冷汗,并且微微颤抖的手。
“没有。”服务员摇了摇头,她把嘴凑到老板娘的耳边,张了张口,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转过脸扫视着大厅里。
此时,除了低头默默喝茶的林非之外,还有两位顾客。这一对中年男女已经吃好了,那个男人正在低头数着另外那个服务员找来的钱,女人则是和服务员一起把剩下的饭菜装进餐盒。
见没有顾客注意她们这里,这个服务员才把嘴再度凑到老板娘的耳边。
“哎呀,你都要急死我了!距离这么远,他们什么都听不到,快点说吧。”老板娘焦急地催促着,把服务员拉到了吧台的后面。
服务员压低声音说道,“你快点收拾收拾东西,马上离开这里。”
从这个服务员从楼上小跑着下来,林非便发现了她神色中的不对劲,也感觉到她把老板娘叫过去,应该是说非常重要的事情。
墙上的电视机播放着娱乐节目,而这两个女人说话的声音也极小,但是以林非惊人的听力,完全可以把她们之间的对话只字不差地听到。另外,别看他低头喝着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实际上他始终在关注着这两个女人。
当林非听到服务员说出这样一句话之时,心里猛地一颤,由于多年的经历,令他对这样的话极为警觉和敏感,脑子里更是有了很多种猜测。
第一种,就是楼上的那几个警察要找老板娘的麻烦……
第二种,就是这个老板娘自身的问题,莫非她做了什么不法勾当,被那些警察发现了,所以,服务员才叫她马上离开……
“为什么?”老板娘皱着柳眉问道。
“二姐,你怎么突然变得糊涂起来了……”服务员也非常着急,“还不是因为那个姓孙的警察。”
“我脑子清醒着呢?快点说,他到底想怎么着?”老板娘追问道。
服务员咬了一下嘴唇,低声说道,“我听那个姓孙的警察说,他已经等不及了,今晚无论如何也要把你带倒警局里,和你做……那个……”
老板娘身体微微颤抖了起来,她没有说什么,紧紧地咬着银牙,只觉得双腿一发软,便无力地坐在了椅子上。
“你快点起来,走吧。”服务员拉了一把老板娘的手臂,随后向吧台里面走了几步,一手拿起一件长款棉衣,一手拎起一只皮包。
老板娘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把皮包接过来,丢在了桌子上,“我不走。”
“二姐,我求你了,快点走!”服务员急的快要掉下眼泪来。
“跑得掉和尚,跑不了庙;我就算躲得了今天,也躲不了明天。”老板娘看着服务员说道,“再者说,我现在走了,这店怎么办?你们几个怎么办?”
“我们不怕。”服务员果断地说道。
“你们是不怕,可是我怕。我不想让你们几个人因为我去受任何的委屈……”老板娘抬眼环视着大厅,“再有就是这家店,它是我的心血。
虽然过不了多久,它就要被转让出去。可是,就算它落在别人的手里,我也希望它的生意会一直像现在一样,永远都红火下去。
当这个店还属于我,哪怕只剩下最后一天的时间,我也要好好地经营,尽可能让它不受到什么不好的影响。所以说,在它易主之前,我绝对不会离开这里。
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我对它有太深的感情。它给我带来了可观的收入,改变了我们的生活。另外,还有一个原因,我始终不让弟弟和小茹他们两个告诉你。
今天,我都跟你说。如果没有这个饭店,我那公公婆婆恐怕在几年前就死了,小茹也早就成了一个孤苦伶仃的孩子,这才是我舍不得这里,最最重要的一个原因。
说真的,我恨死了那个狼心狗肺的混蛋,恨不得把他嚼碎了,把他挫骨扬灰。可是,我不能因为他去记恨两位老人和小茹。我真的狠不下这个心,眼睁睁看着他们一家人就撒手不管。
你不知道,在我和那个狼心狗肺的混蛋定亲以后,公公婆婆就把我当成一家人,一直对我特别好,小茹更是把我这个名义上的嫂子当成姐姐一样。
他们家没有钱,不过,就凭着把那一个个柴鸡蛋攒下来,凑成一小箱后给我送过来,让我补身子。单是这点情义,就已经够了。
当我进了他们家,看到公公婆婆拿不出钱去医院治伤,痛苦地躺在炕上呻*吟,看到小茹那个可怜样儿,我的心都要碎了。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许他无情,不许自己无义。我觉得做人要老实本分,不欺不诈,而且一定要多做好事,多做善事,别看一时有些不如意,将来一定会有好报。
这坏事做多了,肯定就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就像那个混蛋,负心把我甩了,也把爹妈丢在国内不闻不问,结果呢?他在国外才过了不到两年的好日子,就遭到了报应。
国外的生活是好,可他只能在监狱里趁着做梦的时候去享受。等到他坐满二十年大牢,从里面出来之后,就算他那个迷死人的洋老婆没有改嫁,也一定变的人老珠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