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更漏寒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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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代桃僵,顾名思义,就是我不出面,找人替我出面。反正最终得到那颗珍贵的种子就可以了。

    这可不是一拍脑瓜子想出来就行的,还要有周密的计划。

    计划是这样的,先冒充某卵子库机构,最好是国外驻国内的跨国机构,为了以假乱真,得注册网站,还得找个地方做机构地址。这事要办成少说也要三个月,都办好了也没用,还得找个大忽悠去忽悠女神,让她心甘情愿捐献卵子。

    对于忽悠人这件事,我自己就很有心法,奈何这种忽悠比不得利益上的谈判,可以让步和取舍。这是思想观念和世界观的问题,她如果就是无法接受,就算希特勒在世,也难以说动她。

    也就是说,前面的准备工作只占这个计划成功率的1%,怎么说服女神才至关重要。

    于是,我告诉老王。去,你去给我调查女神从小到大最信任的人,尤其是从陌生人发展成朋友关系的人。还有,所有成功合作过的商业对象,被哪些人说服过,被哪些人成功表白过,以及她抱有兴趣过的名人、微博微信关注的人、点过赞的人,等等等等。

    我的公司很重要一块业务就是大数据,我决定把女神的数据抓取过来进行分析。

    于是老王开始没日没夜的埋头苦干,没办法,这家伙太贪财,如果这事成了,我答应砸他一笔大的,让他可以花天酒地到躺在棺材里还会偷着乐。

    这个过程用时一个月,老王蓬头垢面胡子拉碴地出现在我面前,甩给我一个u盘:“老子尽力了!”

    我捧着这份女神的珍贵资料,差点泪流满面。先是小心翼翼拷贝了一份打算自己收藏,然后就交给了数据分析部门,让他们尽快统计出结果。

    结果是在三天后用email传给我的。各项分析就不一一说了,直接看结果。这结果可厉害了,用的是最先进的大数据白描手法,准确率高达80%以上。

    这份报告充分证明了我女神的完美无缺,除了离婚那段时间有点抑郁方面的心理问题。这更加强了我想要借种的决心!

    女神喜欢的类型,是那种执着、勤奋的人,语调要比较低沉(不自禁咳了一嗓子),尤其她对圆脸情有独钟(摸了摸自己的苹果脸),大眼睛(我眼睛就不小),眼间距宽……穿衣精致讲究,性格忠诚,对自己有要求且喜欢运动的……

    我细细看了两三遍,越看越心惊。

    “这说的不就是你么?”老王歪着脖子,两眼冒光。

    我怒目相视:“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关系到我的棺材本,结果出来我当然要在场。”老王理所当然道。

    我没心情理他,他却舔着脸说:“周总,看来你得亲自出马了。成功率一定高高的。”

    “让我想想。”虽然这份数据出来的结果确实与我接近,可我不打算出面。为什么呢?我早想好了,既然决定李代桃僵,就彻底不要露面。我是打算孩子生下来跟她完全没有关系的,也就是说她并不知道我的宝宝是她亲生的,不然我还大费周章搞个卵子库干吗。这样宝宝就是我一个人的宝宝,免得日后产生人伦问题和各种不必要的麻烦。

    不让她知道自己有个宝宝的事,也是看了这份报告后下的最终决心。因为数据显示,我完美的女神是个很传统的人,对血缘至亲很是看重。我可不想跟女神争宝宝。我生的宝宝就是我的,是我的。

    我在员工名录里扒拉扒拉,找了个七分符合的小王来。

    小王是跟了我五年的人,我对他非常有信心。虽然不是圆脸,也不像我那么低音炮,但其性格方面还是比较符合的。尤其,我亲手□□出来的人,我还是有信心他可以把女神拿下的。

    不过……

    “约法三章。一,不许你染指她。”

    “另外两条呢?”

    “同上。”

    小王唯一的缺点就是总换女朋友,属于还没有定下心的未婚男青年。

    工商执照已经ok了,网站也ok了,卵子库在建。闲的没事主要是想力求完美,还顺带脚给机构招了几个博士后。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就等前线小王发出喜报。

    “老板,我放弃。”结果却是小王耷拉着脸来找我。“任务没完成,你惩罚我吧。”

    小王开始给我讲述他接触女神的详细经过,真是充满了怨男的无可奈何。

    “她根本油米不进。我怀疑她是性冷淡。”

    我揪住他的衣领:“你对她做了什么?!”

    “没、没什么,就是钢板一块,无处下手。我连美男计都用上了,没戏。”

    我呼出一口气。废话,这么容易,那女神岂不是人人都可以拿下了。

    “老板,你去吧。我觉得这么高难度的任务,还是得你亲自出马。”看得出来小王已经被女神搞得信心全无。

    “没用的东西!”

    “为了弥补,卵子库这个项目我来负责。”

    “快滚。”

    我特别习惯在失败中总结经验,我觉得小王的失败是因为单线作战,孤军深入,乃兵家大忌。

    搞定女神还是得需要策略。

    我先是花大价钱在女神上班的路上、她自己产业的大厦、以及所有她可能出没的地方做灯箱广告。让她知道最近真的有这么一个卵子库。然后和母婴类媒体合作,合起来搞了数个路演,慈善类拍卖会,以及卵子库开业典礼。总之,我这策略就是要来大的,砸钱毫不手软。说实话,可是真心疼啊。

    不过一想到,完美宝宝不是用钱的价值可以衡量的,我也就坦然了。

    等这些密集攻势完成后,我就要粉墨登场了。

    我用我的低音炮给她打了一通电话,紧张得我电话差点没拿住。低音炮只发挥了七八成,因为声音发颤,嗓音有点尖。

    “嗯嗯听说了。”女神的声音真是柔美悦耳,耳朵如果可以怀孕,我一定可以生个龙凤胎。

    我就按照剧本一通说,什么是人类优秀基因传承计划啊,什么冷冻卵子以备你不时之需啦……总之,站在她的角度,把她可能认可的立论全都融会贯通了一遍。简直是销售话术的范本,我自信满满。

    女神一直很有礼貌的回应我,最后说:“虽然很打动我,但还是没这个打算,谢谢。”

    拒绝……

    我仿佛看到我的完美宝宝长着一双小翅膀飞向了远方。

    不!

    我福灵心至,脱口而出:“你和你的孩子是rh阴性血型,属于稀有血型。如果你的孩子生病,你又不方便献血的情况下,这份胚胎也许可以救命!”

    她半天没说话,我竖起耳朵静待下文。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血型的?”

    “啊?哦……”我灵机一动:“毕竟我们是专业公司,客户资料是比较详细一些。”

    女神不愧是学神,聪明得一塌糊涂:“我一直很保密我的血型,一般机构是无法打听出来的。还有孩子的血型也知道?”

    完了,她怀疑了。这是公关大忌。合作的基础是信任,而怀疑会破坏掉这份信任。

    果然,无论我说什么,她虽礼貌听,却能感受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这次谈判失败,我沮丧地挂掉电话。而且我知道,这条路也彻底走不通了。

    费了那么多功夫,搭上那么多人力财力,结果却功亏于溃!

    好不甘心!

    我的人生字典里没有失败,我鼓励自己。

    奈何手中实在没牌了。

    难道还要霸王硬上弓,绑架她去……

    ……

    绑架?

    心徒然一扬!可这是犯法的吧?

    再说,绑架自己的女神,我可舍不得。

    我颠来倒去想了好几天,实在想不出比绑架更简单粗暴永除后患的计划了。

    道德的天平越来越向这危险的一方倾斜。

    我只好又求助安妮,希望她告诉我在实现技术上,绑架也是不能解决实际问题的。

    可令人意外的是,超级适合有没有!

    我从小就是守法好公民。

    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幼儿园的时候错拿了别人的水壶,后来太喜欢就占为己有。

    我怎么可以犯法?

    可是又想不到其他办法,想不到,想不到……

    我这人,一旦钻进一件事里去,就像得了强迫症,没法□□。那之后我开始做噩梦,梦里我那完美宝宝总是跟我对话,问我怎么还不让他出来。

    我说,宝贝啊,你再等一下,妈妈很快就会让你出来了。

    于是第二天一早,枕头会湿一片。

    想我的宝宝想到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暴瘦十斤。

    有天小王开完会留了下来,说:“周总啊,咱没必要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自从接手卵子库以来,已经有368个客户了,我看过资料,有的条件非常好。有耶鲁,有哈佛……”

    我睁开无神的大小眼,惊讶道:“你说什么?多少客户?”

    “368个。”小王说。

    “20万一个?”

    小王摇摇手,得意道:“我们很快就加了价。我们的客户群可是那些成功女人,自愿性质的剩女。价低她们还不放心呢。”

    我是为了以假乱真,也为了欺骗住女神那颗学神的大脑,从日本进口了一套先进的采集和冷冻设备,顺便请了些博士后来充门面。没想到博士后们一根筋,当真了了啊。

    “净利润……”

    小王就像早等我问他了,伸出三根手指:“3000万。”

    我去!这才几天啊!

    暴利啊!

    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我内心咆哮!

    “我让那几个小四眼给你推荐个最优的卵子,包你满意!”小王道:“安小姐也就是长得像高圆圆和刘亦菲的混合体,我这儿还有长得像苏菲玛索的外国妞,到时你生个混血……”

    “滚。”长得像王母娘娘我也不要!我就要女神的娃!

    这股怒气变成了怄气,真是气死我了。无心插的小苗都能发芽,怎么想借个种就这么难!

    我这一赌气,再一怄气,就恶向胆边生了。

    行,绑架就绑架!只要过程中小心谨慎,不要伤害到女神。

    于是,借种计划开启了第三计——釜底抽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