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追溯

零零叮当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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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笺羽阁的门再次打开,陆芊芊看到林伊人手中提的竹篮,眼中掠过一丝诧异。

    林伊人将桃子交给陆芊芊,轻声道,“谷姑娘可好些了吗?”

    陆芊芊道,“多谢沈堂主挂心,师兄正在为师妹疗伤,但师妹至今依然昏迷不醒。”

    林伊人沉吟片刻道,“言公子若是稍后得空了,可否请他至吟薇阁一叙?”

    “这……”陆芊芊犹豫地看了看里屋,“待我问过师兄才好答复沈堂主。”

    林伊人微微颔首,从屋内传出了言绪略带疲惫的声音,“芊芊,请沈堂主进来吧。”

    “好。”陆芊芊应着,立刻给林伊人让出通道。

    林伊人迈入笺羽阁中,见言绪已从里屋走了出来,脸色显得有些憔悴。林伊人开门见山道,“不知谷姑娘状况如何了?”

    言绪看了眼陆芊芊道,“芊芊,你先去园子里走一走,将小扇的情形向秋庄主交代一下。”

    “是。”陆芊芊允诺,关门离去。

    言绪对林伊人冷道,“适才听得芊芊说,今日早间令妹曾与小扇有过冲突,令妹的护卫出手击伤了小扇,沈堂主可知此事?”

    林伊人淡淡道,“事出有因,言公子为何不扪心自问,谷姑娘缘何会与舍妹起了冲突?”

    言绪星眸中滑过一丝凌厉,“沈堂主此话何意?”

    林伊人负手而立,“舍妹在园中嬉戏时,无意在亭台石桌上捡了个贝壳,结果被谷姑娘看到,便对舍妹出了手。”

    言绪抿了抿唇,蹙眉瞥了一眼里屋。

    林伊人心中顿时了然,缓缓道,“言公子为何不去查查看,那个粉色的贝壳是否还在包袱里?”

    言绪面若寒冰道,“若非早间令妹护卫将小扇击伤在先,履言苑内言某也不会猝不及防,眼睁睁见小扇硬接秋彦霁一掌,沈堂主又何须顾左右而言他?”

    林伊人注视言绪片刻,静静道,“言公子如若真的在意谷姑娘生死,当初便不会任人诬蔑她是盗取辰延令的罪魁祸首,如今更不会让她懵懵懂懂身处险境而不自知。”

    言绪瞳孔骤缩,眸光如利剑般射向林伊人,“小扇是倚岚门弟子,在下自会负责她的安危,就不劳沈堂主费心了。”

    林伊人眼帘微垂,轻叹一声,“在香雪里,言公子因担心谷姑娘伤势而潜入百草医馆探视,在谷姑娘枕畔的荷包里发现了往日送她的贝壳,言公子不愿谷姑娘睹物思人,故而拿走了那个荷包。谷姑娘一直误会贝壳私藏于在下手中,今日见舍妹在亭中把玩,便起了争夺之心。言公子莫非就不曾想过,那贝壳为何会突然出现在秋逸山庄的亭台石桌之上?”

    言绪蹙眉道,“论起多谋善断,言某自愧不如沈堂主。”

    林伊人微微勾了勾唇角,“只怕言公子心中早有论断,就等着在下说出陆姑娘芳名了。”

    言绪默然片刻道,“芊芊一时兴起,拿着贝壳出去玩也是有的。”

    林伊人冷道,“言公子何必自欺欺人,陆姑娘不过是算准了舍妹不谙世事,谷姑娘见着贝壳又必然抢夺,于是偷偷拿走了言公子包袱里的贝壳,在四进院里安排了一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戏码罢了。”

    言绪沉吟一瞬,涩声道,“此事虽是芊芊不对,但若说渔翁得利,却也有些言过其实了。”

    林伊人戏谑道,“言公子不必急于为陆姑娘开脱,沈某此次前来,并无追究陆姑娘罪责之意。”

    言绪走到桌边,执起茶壶,将茶水缓缓注满茶盏,“沈堂主请坐。”

    林伊人撩袍入座道,“言公子明明对谷姑娘甚为挂牵,却为何让她在月圆之夜踏入死局?”

    言绪放下茶壶,冷道,“沈堂主若是为此事而来,就不必多言了。”

    林伊人直视言绪双眸道,“申姑娘今夜会将谷姑娘的解药置于卧房案几之上,言公子可否去取一下?”

    言绪抬眸轻扫林伊人,“不必我上门去取,申姑娘今夜自然会将解药送入笺羽阁内。”

    林伊人眉尖微拧,拿起茶盏抿了一口,“言公子何必在此事上较真?如若没有解药,谷姑娘只怕撑不到明日,又何谈月圆之夜为倚岚门复仇一说?”

    言绪撩袍坐下,缓缓道,“沈堂主可知一个绝美的女子生平最怕的事情是什么?”

    林伊人眸光轻闪,“言公子莫不是对申姑娘做了些什么?”

    言绪冷笑,“夕泠宫会使毒,难道我倚岚门就不会?”

    林伊人道,“可言公子又怎知,申姑娘今夜定会将解药送入笺羽阁中?”

    言绪唇角挂着一抹不屑,“如若两个时辰后申姑娘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些可怖的斑块,只怕是要惊着了。”

    林伊人摇头轻叹,“看来谷姑娘的担心多余了。”

    言绪眸底泛起一丝暖意,端起茶盏道,“小扇担心什么?”

    林伊人唇角微勾,举步出门,“她很担心申陌儿看上你。”

    林伊人身后,传来言绪剧烈地咳嗽声。

    夜色苍茫,月朗星稀,醉云楼内灯火辉煌,影影绰绰,莺歌燕舞,红袖婀娜。点点灯火倒映在水波粼粼的凌波湖畔,宛若洒落人间的星子。

    飞檐画角,碧阑轩窗,林伊人闲闲倚在坐榻之上,懒懒朝林涧之扬了扬酒杯,啜了口醇香馥郁的竹叶青,继续眼眸半阖观赏着歌舞。林音音已然靠在林伊人身上,频频垂首,犯起了困。

    林子衍打了个哈欠道,“也没见着醉云楼里有倾国倾城的女子,皇兄今日怎么这般好兴致,与我等从日薄西山枯坐至眼下月白风清之时。”

    林涧之有些懊恼地命婢女斟酒,仰首灌了一口,奚落道,“五弟不辞劳苦来到凌波镇查探辜墨玄铁一事,为兄不过是找个机会让你和音音、伊人散散心罢了。”

    林子衍抻了抻胳膊,“多谢皇兄美意,日里我与音音去郊野游赏倒也尽兴,如今夜色已深,不如就此散席,也好让众人返回秋逸山庄早些休息。”

    “休息?”林涧之挑眉看向林伊人,“只怕你王兄回去之后事务还多着呢。”

    “太子哥哥,”林音音歪着脑袋含糊道,“我累了,要回去睡了。”

    林伊人微微勾了勾唇角,“太子要留下的不过是我和祁境,子衍与音音今日着实累了,便让他二人先回去吧。”

    林涧之扫视施莫、邱毅一番,恼怒道,“算了算了,都回去吧!”说罢拂袖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醉云楼。

    众人回到秋逸山庄已是夜深人静,林伊人见笺羽阁内依然烛光摇曳,不禁皱了皱眉头。今日身边之人皆被太子唤去醉云楼,林伊人一时之间连个询问之处也没有,只好让婢女安排洗漱,换了身软绸中衣,心事重重地躺在了榻上。

    笃、笃、笃……吟薇阁外传来轻叩之声。

    未几,婉云拿着火烛走进里屋,对林伊人轻道,“公子,倚岚门的陆姑娘似乎有什么急事,不知公子是否方便起身?”

    林伊人眸中一紧,让婉云为自己套上便服,走出里屋,拉开房门,便见陆芊芊满面焦急之色站在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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