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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朝鲜推行科田法,奖励农业。军事上,通过招抚、武力等手段,征服了半岛东北的女真部落,使其疆域达到了图们江。
李氏朝鲜始终与前明、与本朝保持着亲密关系。但是在其王族内部,却是矛盾重重、纷乱不休。
第一、第二次望子之乱后,李成桂的第五子李芳远登基为王,是为朝鲜太宗。
太宗即位后,废除了王子制和贵族私兵制,以此有效地预防了可能的反叛,增加了国家军队的士兵人数。修改土地税,普查人口。由于新发现土地的增加,国家的收入也随之翻番。
为巩固王权,太宗要求议政府的决定必须经过国王的同意后,方能生效,从而终止了以往由宫中大臣通过商议决策的传统。
在其统治下,人民生活得到提高,国防得以加强,为后来的王位继承者世宗,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在世宗治国期间,朝鲜的科技、文化得到了很大的发展。
世宗之后,文宗即位,可惜仅两年即病逝。首阳大君发动政变,受禅于景福宫勤政殿,是为世祖大王。
世祖如当年的太宗一样,治国有方。他下令绘制了朝鲜详图,加强了对边远地区的控制。对各地区的所有军人和后备役人员实行严格的人口统计,强化要求全体国民携带身份牌的国民登记法。
从这一时期开始,开始编撰朝鲜历史上非常重要的《经国大典》。
其后,成宗即位。这个时候的朝鲜,经济文化得到繁荣发展。宫中设置了弘文馆,有儒学家组成智囊团,为国家治理献计献策。完善了司宪司、司谏院、弘文馆的“三司制度”。
成宗时期是继世宗后,朝鲜的又一个文化发展黄金期。
在这期间,除东北的女真时有侵扰外,国内国外几乎没有什么大的忧患。但也就是从此时开始,朝廷之中的斗争加剧,勋旧势力和新进的士林势力,发生明显分化、对立。
双方的明争暗斗日趋激烈。
为增强实力,上层贵族及处在利益关系网中的士林,纷纷加强了对己方优秀人才的培养。大批的青年才俊纷纷来到新明学习进修,以期能够学习到更多的治国理政良方,助力于自己的集团。
朴时敏,就是出于这样的目的被派遣来到新明的。
十岁即入国子监,只能说,这个人确实天姿过人。可是,他真的适合政治斗争吗?他那个样子,看上去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又如何能够在波谲云诡的派系厮杀中保全性命?
那样白瓷一般的人,捧在手心里还怕融化了呢,那些人,怎么就忍心把他当成工具来使用?
我要回去了……
你怎么办呢?
我?是谁?
你?有是谁?
关于朝鲜国的历史,她又是如何知晓的呢?是在什么时候、经由何种方式了解到的呢?
脑子里那挥之不去却又含混不明的人影与声音,充满着忧伤与无望,是几时留下的?是谁留下的?
还是说,这一切都源于一个梦?梦得太深,以假为真了吗?
想不通,头好疼……
“四爷?四爷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腊月的呼唤满含忐忑。
若萤霍地睁开眼。
目之所见,清晰真切。这,才是真实的。
“刚做了个梦,不要紧。”
是的,也许只是一场梦。梦可以作为暗示、指引、或者是开脱,但唯独不能成为长眠。
二十九这天过得马马虎虎匆匆忙忙,好像是一眨眼的工夫,这除夕前的一天,就过去了。
这一天,家里的各项事务都已接近尾声。叶氏安坐下来,把过年的新衣搬出来,从头检查了一遍,剪线头、钉系带、熨褶子。
香蒲边上打下手,帮忙将手巾湿润了,铺在衣服上。炉子烧得旺旺地,两把三角铁熨斗插在火焰中。需要时,取出来在水盆里淬一下,去掉火焰,再拿来熨烫衣服极是便宜。
两把熨斗轮番用,很快就能把一叠衣服全部都熨好。
今年跟往年不同,每个孩子从头到脚都有了新衣裳。
若萌和若萧已是等不得明早了,趁着叶氏不注意的时候,一次次地抚摸自己的新装,只恨不能马上穿戴上身似的。
各人的衣物会在晚间就寝前,由叶氏放置在各人的枕头边。因为过分在意这件事,若萌甚至在梦里梦见自己的新衣裙给人偷了,急切间大喊大叫,把一家子笑得不行。
东街叶老太爷那边也已准备就绪。老太爷和大舅二舅的衣服鞋帽,全由叶氏亲自打点。过年需要准备些什么,也只有叶氏最为清楚。老太爷他们只能捡些简单的事情来做,比方说买对联、天旌、鞭炮、待客的瓜果糖点什么的。
即使是这样,叶氏也还是不放心,事无巨细,定要亲自看过才行。
没有比她更忙的了。东边西边来回跑着,大人孩子都给使唤得滴流转。一会儿叫干这个,一会儿叫拿那个,一会儿又训斥香蒲不管闲事,任由孩子们口无遮拦没个避讳:临年傍节大地,只准捡吉利的话儿说,“破”不叫破,叫“中”,“灭灯”叫“止火”,至于“死”啊倒霉啊之类的,那是绝对禁止的。
规矩条例一大堆,像是麻绳一圈圈捆住了人的手脚,可是大家却从中感受到了越来越迫切的新年的脚步声。
太阳有一杆高时,大舅慢吞吞地过来送写好的纸牌位并大大小小的对联福贴。
彼时,老三已经在南墙下扎起了简易神龛:四根木头作支架,两根夯在土里,两根横向担在墙缝里。木头与木头交叉处,用麻绳死死捆扎了。然后在上面架上纸糊的方盒子,口对正北,将“天地君亲师”的牌位请进去,摆上香炉一个,红纸包裹萝卜腚底座烛台一对,以及糖果、馒头等祭品。
牌位设立起来后,一个正月里,只要不撤下来,当家人每天早晚都要敬香至少一炷。凡新做的主食,必定要先供奉天地。
烧香供奉之际,要心存恭敬、虔诚祈祷,愿天神保佑四时风调雨顺、阖家康宁。
大舅站在院子里看着老三忙活了一阵子,然后两人进屋取暖。
因天冷,孩子们难得出门去,但见来人,俱是欢喜得很。
因见若萌和若萧正趴在炕桌上练字,香蒲便撺掇两人暂时先放下功课,陪大舅说说话。
若萧素日就不爱读书,听了这话,不啻大赦,正要把毛笔搁到青石笔山上,却听若萌严肃地说道:“我还差十几个字就写完了,大舅且坐会儿,吃点东西。”
听她这么说,若萧赶紧竖起笔来。
“咱们三嫚倒是个用功的。”大舅慈爱地摸摸若萌的头。
“纵有三分天赋,也还需要七分的努力,才有可能达成十分完美。”若萌煞有介事,“今日事,今日毕。拖延是懒惰的借口。”
“这是二姐教的?”大舅含笑道。
叶氏在正间里择高粱穗准备绑俩炊帚,闻声道:“可不是。她现在谁的话都不信,一门心思就听她二姐的。我就说这是个小势利鬼儿,你们别不信。”
“因为二姐说的有道理嘛……”若萌不服气地嘟囔道。
“二嫚呢?”大舅随口问。
叶氏道:“黄师父他们说是过晌走,这会儿应该还在药局里帮忙拾掇东西呢。”
“黄师父倒是很喜欢她。”大舅道。
叶氏顿了一下:“各人的缘法,也是没办法的。”
虽是谦辞,言下却不无骄傲。
黄师父其人,眼珠子一贯朝上翻。对于对自己没什么利益的人,总是摆出一幅高深莫测高高在上的架势。但是,对能够帮得到自己的人,则就是另外一幅模样了:笑容可掬、妙语连珠,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她倒不清楚若萤是如何赢得黄师父的欢心的,只知道黄师父的那一套似乎对若萤不起作用。那孩子跟谁都不大亲,别人好也罢,歹也罢,只要别妨碍到她、别影响到她的心情,她就会跟个木头人似的,无动于衷。
有几次在街上遇着,黄师父总要唠唠叨叨说上大半天,而若萤自始至终就只会哼哈应着。听到不合心意的话,最多就是斜斜地一眼瞥过去,那神态,冷漠得真够可以的。
有时候,她这个做娘的都看不下去了。这要是给不知情的看到了,一准要在背后骂她缺乏家教。
而黄师父居然并不介意。
要说不是“一物降一物”,怎么能说服人?
但是不管怎么样,若萤算是给她挣足了脸面。当所有人都在为巴结惠民药局和府城下来的黄师父而绞尽脑汁的时候,她却因为是若萤的娘而被十里八乡的民众所熟悉、羡慕、嫉妒,和敬畏。
所以,她并不反对女儿三天两头往药局跑,也渐渐开始相信女儿自有分寸,绝对做不出令她颜面无光的事情来。
可是,大舅却似乎并不认同她的观点。
“过年就是十岁的人了,不是小孩子了。”
什么意思?
叶氏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有那么一点点地不快:不是小孩子了,说明懂事了,不是吗?懂事的话,就不会再频繁地往药局跑,不会再跟黄师父和柳家公子亲密接触了,是这样吗?是说若萤先前的言行举止都是不懂事的体现,是没有规矩缺乏教养,是这样吗?
“那孩子心里有数,不用太过担心。”叶氏使劲地拽了一把细麻绳。
大舅怔了一下,他从大妹的口气中,听出了几许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