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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名字叫一号。”
沈文山现在的神情就像老来得子，满面红光，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一号？我叫一号？”智能人的电子眼闪烁了一下，似乎是显得很疑惑。
“对，你叫一号，是我的孩子。”
沈文山点头，招手道，“来，一号，向前走两步。”
听闻他的话语，智能人尝试着迈开脚向前走动，机械仪器随之响起。它的动作很缓慢，但在跨出一步后，又踩了好几个小碎步才堪堪稳住了身形，像是初学走步、步履蹒跚的孩童一般。
“很好，不错，来，向这边再走几步。”
沈文山非常的满意，所有的结果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刚完工的智能人就如一张白纸一样，需要不断的学习，不断的成长，是一个真正有着生命的个体。
智能人随着他的指挥，慢慢的掌握了行走的要领。
接下来又是检测双手的力量和跳跃能力，笔直的钢棍轻易的被它拗成了“U”型，一个立定跳远，竟因为实验室的高度不够，铁壳脑袋把天花板给捅出了一个大窟窿。
沈文山并没有责罚它，相反，每当智能人完成了既定的动作，他就会奖励其一根铝条。
智能人似乎对铝条完全无法抗拒，一截一截的咬断、咀嚼，铝条在它口中咀嚼的时候，发出“嘎嘣嘎嘣”的金属脆响。
看着沈文山像是马戏团训练动物表演的驯兽师一样对待智能人，唐小沫大声叫道：“你不是一号，你是杨志华，这个死老头怪是杀害你的坏人，你不要相信他。”
但智能人完全不加理会，只听从沈文山的话语，叫它蹲下便蹲下，叫它倒立则倒立，每次完成后，都会邀功似的走到沈文山面前要铝条吃。
“情菜，我们……我们该怎么办呀？”
唐小沫哽咽道，长长的睫毛因为害怕而轻轻的颤动着，头不能扭动，她只能用眼角余光模糊的瞥见凌修就在旁边不远处。
“死定了，我们都死定了啦！”
司徒梦哭了出来，脸上布满了绝望，“小修修，是我害了你们，如果不是因为要救我，你和小沫沫就不会被这个变态的老东西捉住，对不起……”
“你给我闭嘴！”凌修喝道，眼神坚毅，“我们都不会有事。”
一字一顿，充斥着一股强大的信念。
他要保护唐小沫，他还要去幻城找到雪儿，他怎么能变成没有记忆的智能人。
这股强大的信念，就像星星之火，渐渐的掀起燎原之势。鲜血沸腾，在血管之中飞速的流动，后脖子上那个蜘蛛捕手，竟是产生了些许松动的迹象。
而此时此刻，智能人站在了手术台前一动不动，一双亮着红光的电子眼，怔怔的望着手术台上杨志华的尸体。准确来说，是望着那颗被切开灵盖骨，失去了大脑的空壳脑袋。
“一号，快来这边，试试我给你配备的武器！”沈文山站在一处有靶子的地方，向智能人喊道。
智能人不为所动，依旧站在原地，低着头，静静望着杨志华的尸体。突然，它抱着头跪在了地上痛苦的嚎叫起来。
沈文山大惊，忙跑了过来，急切的问道：“一号，你怎么了？”
“一号的头好疼，一号的头好疼，一号的头好疼……”
智能人不断的重复这句话，虽然是电子声音，可是却让人从中清晰的感受到了它的痛苦，声音还断断续续的。
头疼？难道是对大脑的记忆清除得不够彻底？
沈文山心中一颤，想及此，立刻在智能人后背上的小型控制电脑输入切断电源的指令。一连串代码过后，智能人便“嘀”的一声关闭了，红色的电子眼熄灭，那痛苦不堪的重复话语亦是跟着消失。
“奇怪，真是奇怪，如果是记忆清除不彻底，那刚才怎么会执行下一个步骤完成一号？看来，我要查查到底什么地方是被我遗漏的。”喃喃自语着往主控台走去。
那已经被切断电源的智能人，眼睛正好对着杨志华那失去大脑、血淋淋的脑壳。慢慢的，被沈文山活活切开头颅取出大脑的画面就像是老电影画面一样闪现而出。
杨志华那凄厉的惨叫声，那因为痛苦而痉挛僵硬的身躯，那被铁索勒得发紫的手腕和脚腕……一切的一切，都清晰的浮现了出来。
不……
封存在智能人铁壳脑袋中的大脑产生了巨大的情绪波动，一道指令冲破后背小型控制电脑的枷锁，抵达电源系统，重新连通了电源，熄灭的电子眼再一次亮起。
当它缓缓站了起来，朝正在主控台前忙碌着寻找漏洞的沈文山走去时，凌修、唐小沫和司徒梦都是微微一愣。
沈文山只觉一个巨大的身影朝自己威临过来，抬头一看，身躯顿时石化。
而下一秒，脸上露出了极度震惊和激动的表情：“居然可以自主启动，这这这……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一号，你果然是我这辈子最伟大的发明。”
他完全没有发觉到智能人电子眼睛里充斥着的阴霾之色，从主控台走出，像鉴赏一件绝世珍宝似的上下打量着智能人。
突然，智能人的大手探向了他的脖子，五根强而有力的机械手指骤然缩紧，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整个人提到了半空之中。
强烈的窒息感涌上大脑，沈文山这时才如梦初醒般瞪大双眼惊恐的望着智能人：“一号，你……你……”
“我不是一号，我是杨~志~华！”
智能人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直接是把沈文山甩飞出去。
沈文山宛如一枚炮弹急速飞~射出去，把厚实的墙壁给撞出了一个大窟窿，土石滚落，尘土飞扬而起。他的衣服变得褴褛不堪，在那破开的地方，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透着金属质泽的钢铁。
机器人？！
凌修心神剧颤，万万没想到在那件白马褂下面，竟是一具机械身躯。
只是，在看到沈文山口吐鲜血时，他知道自己猜错了，沈文山的躯干和四肢都是由机械构成，可是其头部，则还是人类的脑袋。
凌修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沈文山不是什么‘机械教授’，根本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机械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