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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一声!
一侧大门打开了,老人伸头看到温煦问道:“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给温煦开门的温煦称之为二哥,这个二哥可不是温世贵,而是叫温世宽,是属于温煦的太伯祖一脉的,离着温煦的血缘更远,虽说看着年纪比温世贵要大上十来岁,不过真实年龄还要小上一岁,看着显老,而且身体也不是太健康,在宗祠就是养老吧。
温煦笑着说道:“给老道送点儿酒,顺带着也给各位老哥哥带了一点儿”。
说着温煦就进了门,一脚踩进了门内,温煦不由的被吓了一跳,因上觉得自己的脚踩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
嗷呜!
就在同一时间,一声轻吼响了起来。
温煦定睛一看,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只霸王猇正趴在门内,它的尾巴正好在贴在门口的地上。
温煦立马问道:“这东西怎么在这儿?”
“这不是村里的那只,这一只是母的,性子有点儿胆小,一般感觉到有人来的时候都是藏起来的,你还好,它不怕你,如果怕你的话,你可没有机会看到它。这东西你九哥野外遇到谁知道一路就这么跟着回来了”温世宽笑着说道。
温煦只是看了一眼立马就知道它是谁了,现在温煦脑袋里想着自己是不是要把空间里的这一批给清理出来,要不都被败类给带歪了,以后一拨一拨的跟着歪,那怎么得了?
“愣着干什么啊,进来!”温世宽一拉温煦,放着白牛和栋梁进来,然后轻轻的关上了大门。
“二哥,你们这是打牌呢?”
一进了大门,温煦看到正中院子的石榴树下,一张石桌旁正坐着仨老头,一水儿是本家的老哥哥们,石桌旁边有个灯杆儿,一盏太阳能路灯把桌子附近照的瓦亮瓦亮的,石桌上还摆着一副麻将,看样子正在进行中。
“温煦来了啊!”
剩下的三位老哥哥纷纷打起了招呼。
温煦这边也拎着两瓶酒摆到了桌上:“平时没事的时候喝两口!”
“这酒不行,太贵了,喝着伤神又伤心!”一位拿起来看看,发现是五粮液立马就摆了回去。
“对,对,我们没有喝这个的命,还是喝喝洋河就行了,而且我们也喜欢那酒的味儿”另一位也张口笑着说道。
“对了,几位老哥哥,是不是和老道闹了什么矛盾了?”温煦转头看了一下四周,发现前院里没有人,于是这才张口问道。
“谁跟他有什么矛盾,我们可没有兴趣和他闹,他自己自找的,非要和九爷爷抬杠,最后自己也说不过九爷爷就只剩下吹胡子瞪眼瞎生气了”温世宽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笑着说了一句,开始摸牌。
温煦被这话给弄懵了,直接问道:“和九爷爷?九爷爷都神智不清了,老道和他有什么好谈的?”
“嗯!你以为这就不能谈啦?两人谈的还挺投机的呢,现在估计两人还在耳院下棋呢!”温世宽笑着说道。
“啊!”
温煦觉得自己的三观被刷新了,这老道丑也就罢了,还喜欢和一个老年痴呆的老头下棋?莫非这天色有妖出没?
想到了这儿温煦下意识的看了一下自己头顶的天,发现自己头顶一轮明月高挂,像个大圆盘似的,说不出的皎洁明亮,一点也看出不出有什么月黑风高,妖风卷黄沙的味道。
“大煦,这酒拿回去吧,老道要是喝就给老道喝去,我们真喝不来这个!就像是老七说的,没这个命,喝六七百一瓶的酒,觉都睡不着!”温世宽说道。
温煦听了也不再客气了,拎起了酒向着耳院走,所谓的耳院是温煦的说法,就是进门第一个院落的东西两边,各开了一个小门,小门内各有一个院落,这里住的就是守祠人,后院那边就没有耳院了,守祠人晚上住的在祭台旁边的小耳房里。
走出了西边的院子,温煦立马就看到了小院中有一个房间亮着灯,而且两个人影清晰的照在了窗户上。
“谁啊?”
屋内的人听到了院中的脚步声,立刻问道。
温煦一听就知道这是九爷爷的声音,如果这个时候听的话,一准儿不相信说话的人脑筋有问题,十足十的正常人。
“我是温煦!”
“哦!”
“谁啊?”温煦这边刚应了,抬了一下脚,屋内的人又发问了。
温煦这下不回答了,因为知道老头一转脸就把自己刚才的话给忘了,要是回答,那就没完没了,于是拎着酒就推开了小门一弯腰进了屋里。
屋子不大,约四十几个平方,靠近西墙摆着一张木床,进门右手是张八仙桌带着四条板凳,靠近窗户的是两张太师椅配上一张小方桌,现在九爷爷正和老道面对面坐着下围棋。
“哦,是仁庭来了啊!”
等着温煦一进了屋,九爷爷照例把温煦认成了温煦的祖父。
温煦冲老爷子笑了一句,然后就把酒摆到了桌上,老道瞪着一双鼠目瞅了一眼说道:“你小子不老实,让你送茅台,你还夹着五粮液!”
“不要?不要我提走了!”温煦一听这话,立马把三瓶五粮液给拎了起来。
老道一听立马说道:“放下,放下,这么激动干什么!”
啪!
就在老道伸手示意温煦放下酒的时候,突然间对面的九爷爷就发婉言飙了,伸手在老头几乎秃顶的脑袋上拍了一下:“秃子!走棋就就走棋,你辱我的族弟作堪?”
顿时老道就毛了:“我说老家伙,跟你说多少次了,别拍我的头!小心我揍你!”
“你揍谁?看我弄不死你!”九爷爷这边也是捋起了袖子。
老道也捋着袖子站了起来,伸手指着九爷爷的胸口,戳了一下:“弄死你!”
“我弄死你!”九爷爷这边也伸出手指戳了一下老道的胸口。
于是两人就在温煦目瞪口呆的表情中,你戳我一下,我戳你一下,来回戳了差不多三十几个来回,愣是没有让温煦发现有谁弄死谁的迹象,反正让温煦等的都有点儿打哈欠了。
“不吵了,下棋!”老道一甩袖子,大声的吼了一句。
“下棋就下棋!”九爷爷这边也怒喝了一声。
然后两人就坐了下来,突然间又开始安安静静的下棋了!
温煦这个时候觉得自己看到了俩神精病,九爷爷这边神精病也就罢了,原本就是个忘性大的人,但是这丑老道就不知道让温煦怎么说好了,心中实在是怀疑这老道其实本质上就是个神精病。
想到了这儿,温煦站到了棋盘旁边看着两人下棋,看了一会儿,温煦不由的又吃惊起来,因为温煦看出来了,九爷爷这个老忘性儿,棋下的居然相当不错,对上老道攻守兼备不光是不落下风,而且还隐约的占了上风的样子。
“九爷爷,你居然还会下围棋?”
“嘘!”
没有等温煦把话说完,老道和九爷爷同时举起了手指,竖到了自己的嘴边。
于是温煦安静了下来,静静的看着一道一俗俩老头下棋,看了一会儿温煦就觉得有意思了,因为九爷爷这边几乎就没什么章法可寻,东一榔头西一棒的,就是这么个下法,却让老道时不时的皱起了眉头,迫于应对。
看着有趣,温煦这边就一言不发,抱着双臂在旁边看。
一局棋下完,居然形成了两个连环劫,谁也不法确定死活,出现了极为罕见的和棋!
九爷爷这边脸色到是好,看着温煦问道:“仁庭啊,过来祭祖么?我在祭台上看到你的牌位了,不过没有罩头,那些小子让我骂了一顿,你和我都还好好的壮气着呢,凭什么你就没罩头了?”
所谓的罩头是指老人过了一定年岁之后,就要制作灵位了,这时候人还没有死,就用个布罩子罩住灵位,一是表示人没有死,二来也是为了护住老人身上的气,使得老人再多活儿年的意思。这和老人没去世但是家人要备下棺木差不多是一个道理。因此只有去世的人在祭台上的灵位才是没有罩的,九爷爷还没有去世,灵位虽在,但是上面肯定是有罩头的,而温煦祖父温仁庭自然就不可能有罩头了,人都去世十年出头了。
“噢!”
温煦也不知如何接这个话,只得嗯了一声。
九爷爷听了转头对着老道说道:“秃子,继续下?”
“我不是秃子!”
“你就是秃子!”
就在温煦又一轮的目瞪口呆声中,两个老头又伸出了手指,你戳我、我戳你起来,一个喊秃子,一个叫嚣自己不是秃子,俩老头你来我往的,弄的温煦的世界观都快崩塌了。
最后温煦实在是有点儿受不了这两老头子,自己一挑帘子又出来了,到了前厅的时候,就看到四位老堂哥望着自己直笑。
“怎么样?这下知道为什么了吧?”
温煦点了点头:“整个就是俩精神病么!”
“所以,我们把他们都赶到西院去了,我们住东院,这样的话随他们怎么吵去”
这话引得剩下的三人笑了起来。
“行了,几位老哥哥,我走了!”温煦准备回去。
“不去给家人上柱香?”温世宽问了一句。
温煦一想,心道既然来了也该给曾祖、祖父和父母上柱香再走!于是点了点头。
“我带你去!”
“不用了,我自己进去就成!”
“行吧,你自己进去,里面的门都没有锁,注意狗!”
“没事!”温煦回了一句之后,轻声的叫了一声栋梁,然后趴在门口台阶上的栋梁就站了起来走到了温煦的身边,而大白这时候也走了过来跟在温煦的身后。
温煦也没有注意到大白跟了过来,直接抬脚向着第二道门走了过去,推开了第二道门,正对面是一座大屋,里面摆的是第一代到第三代的温家村的先祖,这位份对温煦来说都超过鼻祖的九代了,但是现在所有的温家村人都承自祖孙三代的血统,这账没人可以不认。
到了这儿,温煦拿起了香,轻轻的点上煽灭了火,恭敬的拿在手中冲着画像跪着叩了几个头,然后插进了台上的香炉。
绕过了这个祭台,在穿过这个大屋之后,又来了一个院儿,正对面还有一个屋子,这里面摆的就是所有温家村现在族谱上写着的人名,至于女性一般来说都是什么吴氏,张氏的,写在牌位的旁边,根本没有名字,所以已经难于分辨别出身之类的了。
推开了门,前面左手右手都是梯形的高台,上面摆满了牌位,一进门正中摆着的依然是三位老祖的牌位,他们仨人的最大,最中间的第一代牌位几乎有半个人高,摆的位置也是最高,牌位那是龙缠雾绕,相当华丽,深红木色配着瓦蓝底金字,气势十足。旁边的两只只是略小一圈,左侧是正中这位的儿子,右侧是左侧这位的儿子,中间牌位的孙子,进门左右两边摆着的就是正中这三位的子嗣,按着以左为尊的传统,四世祖们在左,五世祖们在右,六世祖祭台略矮半分,又居左,七世祖们居右比五世祖矮上半分,就这么一直这么转下来,到了温仁庭这一辈的时候又到了右边,而温煦父亲则是到了左边。
温煦这边依旧取了香,先给曾祖叩了头,上了香,然后是祖父和父母,再次告诉他们自己要结婚了,而且马上就会有孩子了,让祖宗们保佑自己的仨孩子平安降生,也保佑自己这一脉子嗣不绝,繁衍不息,同时保佑自己的孩子都有足够的智慧守住自己的秘密,把自己空间一代代的传下去。
反正温煦求告祖宗们的事情不少,温煦觉得自己也不怕他们不干,要是不干的话谁都没有好处,要是真的绝了嗣,以后谁还会来特意祭拜啊,谁没事干了祭拜别支的祖宗,好玩啊?
反正温煦这边也不嫌啰嗦,而且这么早回去也没事,就在这儿对着牌位慢慢的唠,想起一件事情来说一件,最后听的旁边的栋梁都开始打盹了,大白差点儿连门口庭院的小树苗叶子都给啃光了,温煦这才算是和祖宗们唠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