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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不是银子,非得大家都喜欢你啊!
“没有啊!”我当然不喜欢你啦!讨厌还来不及呢!
程云卓看着面前立着的少年郎,嘴里说着没有,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不喜,微鼓起来的脸就差没有直接写着“我不喜欢你,你最好以后都不要再来啦”,但是这种性子却让人不觉得讨厌。
其实他刚到桑落镇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他关注着庆安楼里的发生的每一件事,更何况陆长春对他的来历没有一丝想要隐瞒的意思。不得不说起初他是担心的,他担心就如传言的那样,他是她捡回来要当夫婿的人,虽然他知道陆长春不是那么随随便便的人,但是一个人一旦陷进去了,就会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乱想,他也不例外。虽然有些小人之心,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当听到那人是个傻子的时候,他心里是高兴的。因为,像她那样骄傲高贵的人物,怎么也不会嫁与一个失了忆的傻子。
“我看得出来,你对我怀有敌意,不如坐下我们聊聊吧?”
“你想聊什么?”聊就聊,我还会怕你不成!陆立秋也不客气,直接就在桌边坐了下来。
程云卓看着那个率性的少年,陆长春一向不会亏待自己人,伙计们的穿着虽不是绫罗绸缎,却也非普通庄稼户的粗布麻衣,此时一身短打的普通衣服穿在他身上,也丝毫不减他俊美的容貌。早听说他美得不像男人,第一次粗粗一见只觉得少年漂亮得祸国殃民,而今天细细打量,才发觉,他虽然容貌俊美如画,眉宇之间却英气逼人,端的是气宇不凡,这样的男子,若非他是个傻子,这世间又有几个女子能抵挡的了他的魅力?
“你对我有敌意,是因为陆掌柜?”程云卓一语中的。
“哼!是又怎么样?”你得管长春叫“陆掌柜”,我可是叫“长春”的!
程云卓不知对面的少年怎么突然就高兴起来了,刚才还一脸严肃,此时舒展了眉头,更加漂亮了。
“你是出于一个伙计对自家掌柜的维护?因为我对陆掌柜有意?”
程云卓仍然是微笑着,看向陆立秋的目光就想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小弟弟。
而陆立秋是直接被对方的坦然给吓到了,他还以为这人会死不承认呢,不想他居然轻易的就说出来了。
“怎么了?这么惊讶,是觉得我不会说出来吗?”看到陆立秋一脸不可置信,程云卓是真的被逗乐了,但是随即又正色道,“但是,我对长春,是真心爱慕,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也是人之常情。”
“你,你喜欢长春?”果然是要跟他抢长春的!
“你不亦然么?”
看到陆立秋他就知道,他喜欢陆长春,是跟自己一样的心情的那种欢喜。不得不说,程云卓的确是个很聪明的人,庆安楼里的众人每天与陆立秋相处,都以为陆立秋对陆长春只是依赖,但是程云卓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不是依赖,那是爱恋,跟自己拼命想掩饰的情绪一摸一样。
“我喜欢长春,最喜欢了。”
陆立秋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隐瞒,他一直在告诉所有的人,他喜欢陆长春。
“好巧,我也是。”
陆立秋盯着眼前仍是温和地笑着的人,觉得心里有股暴戾之气,他想要冲上去一拳打掉那人脸上的笑容,或者再血腥一点,让他再也笑不起来,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长春会不高兴的。这种暴戾让他发疯似的想要个宣泄口,但是又迫于陆长春而不敢有所动作,于是他起身,几乎是逃一般的冲出了房间。
房内的程云卓此时却皱紧了眉头,他刚才感觉到的,分明是杀气,他也是习武之人,这种杀气又岂会陌生,但是这样强烈的还是第一次遇到。看来,陆掌柜这次捡回来了一个了不得的人了,就是不知是福是祸了。
陆立秋刚冲到楼下,却看到逆着光步入大堂的那人。
“长春……”
“掌柜的你回来啦!”
“阿姐!”
“陆掌柜回来啦!”
陆长春解下裘衣,陆半夏连忙上去抱着,而陆立秋就呆呆地望着那个他日思夜想的身影,再也没了动作。
许是感觉到了那股强烈的视线,陆长春侧目望着还停留在楼梯口的那人,笑道:
“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那刹那,冰消雪融,所有的暴戾都被抚慰,心中只剩下了平和与暖意。
“长春——”陆立秋扁了扁嘴,一脸委屈地冲了过去,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将陆长春抱进了怀里。
一阵寂静后。
“陆立秋你个呆傻子,还不快放开我阿姐!”
“欸欸?半夏你别冲动!等我去厨房拿把菜刀来再说!”
“你们都给我冷静!阿青你还快来拉住他们!我都快拉不住了!”
场面顿时变得有些混乱,而此时二楼闻声出来的程云卓心里一沉,他分明看到,陆长春非但没有推开他,还做出了回应。
被抱住的时候,陆长春有一刻是脑袋当机的,等回过神正要推开陆立秋的时候,却发现,那个天不怕地不怕,整天笑的没心没肺的人,居然在发抖。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但是此时,陆长春知道,这个人需要她。于是,她抬起了手,轻轻的安慰着这个足以将她整个人都包在怀里的人。
“长春~”
“没事了,我回来了。”
“嗯!”
“长春~”
“嗯?”
“我最喜欢长春了!”
“嗯。”
作者有话要说:陆立秋:作者你出来!为什么这个时候就有情敌了!都没有竞争优势了!
作者:好像你什么时候就有似的(?_?)
☆、邀请
陆长春回来后的一连几天,无论走到哪陆立秋都形影不离地跟着,陆半夏跟小七淬了冰的眼神快把庆安楼冻住了,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倒是阿青带回的一个消息让他们都消停下来了。
“发大水的漓州?”
“嗯。”
“说来,离南方洪灾已经快一个月了,朝廷的救济粮也该运到了,从邺京到漓州,最慢也就半个多月的路程,按理说不该到现在都没有安排好啊……”
“云伯这您还不明白!您没听阿青说嘛,押送粮草的钦差大臣是姓顾的!那个奸相啊!”小七义愤填膺,“有那奸相在,那些灾民能分到一碗粥就不错了,更何况,前段时间不是传言要打仗嘛,你们都说西北那边肯定屯了不少的粮,那运到南边的粮就更少了!要我说,朝廷就不该让姓顾的当这个钦差大臣!”
“朝上有几个人能指挥得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皇帝昏庸,是我大琅之不幸!”
“半夏!”
“我今天没喝酒,你也不必念叨,我阿姐都没说我。”陆半夏说完,就离开了,看样子是要去寻陆长春了。
“你不追上去?”云伯看向了阿青。
“她说的不错,除了她阿姐,的确没人有资格说她。”阿青看似无事,但那沉下的脸色却暴露了他心里的不淡定。
“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事,我是管不着喽,我老头还是去药房待着,过几天就是庙会了,我可得好好养精蓄锐,趁庙会多卖几瓶药。要是半夏丫头下来了,记得让她来找我。”云伯说着也走开了。
“知道。”
“哎,人都走光了,我也忙去了!”
外界的乱终究是没有影响到这个小镇,庙会依旧是照常办了起来。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也桑落残忍的一面,因为就算外界再怎么动荡,这里的人依旧是载歌载舞,不闻世事。
陆长春给大家放了一整天的假。陆半夏情绪不高,云伯跟阿青打算到时候带她出去好好散散心。小七跟李婶也计划拜访一下以前的老邻居。
等小七跟李婶走了之后,店里就只剩下陆长春一人了。就算是在这样的日子里,她也依旧淡然地坐在柜台后,一手持笔,一手拨动着算盘。
陆立秋一进店门,便被临窗的那个身影夺去了全部的目光。
黄昏下的一两缕阳光从窗外一路扶着窗棂悄然泻下,撒落在那人发顶,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阳光下,那身素色衣衫都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橘色。她恍然不知地一手持笔在账簿上勾画,一手不停歇地拨动算珠,青葱般的指尖缠着光线翻飞着,美得惊心动魄。
那刹那,陆立秋只觉得所有的喧嚣都离他远去,整个耳边便只剩下算珠轻碰的“哒哒”声,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俩人。
陆立秋想,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下午。
其实,陆立秋刚进来的时候,陆长春便注意到了,想到了他平日里的闹腾,她以为他会吵着找人,不料他居然发起呆来了。
“你还要立在那里多久?”话虽这么说,她也依旧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倒是陆立秋经她这样一说,终于回过神来。他立刻有点手足无措,刚才看长春看呆了,她不会生气了吧?
“欸,欸?我,不是,长春我没有在发呆!”
“我何时曾说过你发呆了?”
“长春,长春,你在算账啊,你渴不渴呀,我帮你倒杯茶吧!”陆立秋也不在意了,恢复到了这两天里的黏人劲,立刻就凑上了前去。
算账的长春也很好看呢!
“你怎么不问其他人去哪了?”
“啊?哦,是呢,他们都去哪了?今天都没看到小七呢!”他这才发觉,今天的庆安楼里似乎过于安静了些。也不怪他只记得小七不见了,毕竟,每次他刚跨进店门,小九总是第一个上来唠叨他的人。
“长春,他们都不见了!”
“没人告诉你今天有庙会吗?”陆长春搁下了笔,又开始整理另一摞的账簿。其实,庆安楼里的大家伙儿曾经都有点不太明白,他们家掌柜的到底哪里来的那么多账要看,毕竟,桑落镇小,往来的人少,他们庆安楼的生意也就刚刚能维持着不用关门大吉而已。但是,这话是谁也不敢提出来的。
“咦?今天是庙会吗?怪不得外面那么吵,我午觉都没有睡好!”
所以说,你就不关心下他们都丢下你出去玩了吗?
陆长春看了眼他,只见陆立秋鼓着一张俊脸,嘴巴早就翘得老高,就差直接说“宝宝不开心了”。大家都说他傻,果然是有些傻的。
“欸欸?!他们都去玩了!”陆立秋那张脸鼓得更厉害了,“居然都不叫上我!”
“李婶至少敲了三次门,某个被外面吵的睡不好的人愣是没反应。”
“……”
“长春,长春~”陆立秋趴在一边,看着陆长春又换了一册,“为什么长春没有去玩呢?长春是在等我吗?”果然长春最好了!
“你想多了,我要看店。”
“呐,呐!长春,我们也出去玩吧!”某人完全不在意,“反正店里也没有什么生意!”
“你若是想去,便去隔壁找柱子陪你去,我有事要忙。”
陆立秋没有回话,一时间,除了外面传来的声音,有些安静。陆长春只当他又发呆了,也没发现,那个她以为在发呆的人,一直都在盯着她看。
“呐,为什么长春都不用休息的呢?中午也是,还有晚上,长春房间里的灯半夜都在亮着呢,长春都不会累的吗?”
“你又半夜溜去厨房找吃的了?李婶晚饭后不是给了你点心吗?又在睡觉前吃完了?”
“……”
“不是的,长春。”不是的,长春,我是怕你忽然又一走就是好几天,怕你忽然不见了。
“什么不是?”
陆长春没有正面回答,却侧着脑袋很认真地问道,“呐,长春我们待会也出去玩吧!长春一定没去过庙会吧?我也没有,那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陆长春想到他这几日的反应,想了想,突然问道,
“立秋,我回来那天,发生什么事了?”她之所以一直没有问,是出于考虑到他的情绪,并不代表她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