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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啦,行啦,你们两个怎么又吵起来了?”石应辉一脸无奈的打断两个人,抿着嘴嘀咕:“要不你们给秦司令打个电话,再换人来算了。态度不同的两个人就不要在一起工作嘛,以免做起事来又引出大麻烦。”
黄靖源一脸正色:“我是名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没有权力…”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是军人,没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你看看这四周,又有哪个不是军人了?”钟若曦不耐烦的摆摆手,蹬开车门下车。
“喂!钟厅长,你这是要去哪里?”黄靖源抻着脖子大叫,“咱们一会儿还有正事要做呢。”
“接人。”钟若曦头也不回的答道,独自一个人,向着大前坡镇子外去了。
黄靖源扯了扯嘴角,对石应辉道:“你看看她这是什么态度嘛。”
“我觉得钟厅长有一句话说的没错。”石应辉顿了顿,“这周围可不止你一个穿鞋的,要是论起履历来,我和钟厅长的入伍时间都要比你长。”
脸色变了变,黄靖源将手掌伸出窗外,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三营长,带几个人跟上钟厅长,这地界可相当不太平,她一个女人,万一出了事情老子跟上面没法交差。”
“是!”三营长应了一声,将手里的活计移交给别人,然后带了警卫班七八个人,一溜小跑着去追钟若曦。
虽然钟若曦只要求黄靖源带一个营的兵力进镇子,可这毕竟是不是她的兵,黄靖源也显然没有预想中的那么安分。一路之上不断有陇西军的汽车开进来,砂石路上尘土飞扬,呛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钟厅长!”三营长带人追了上来,喘了两口粗气。
“黄靖源让你们跟上来的?”钟若曦淡淡的问道。
“是!”
微微点了点头,钟若曦也就不再说话。贴着路边,向前慢悠悠走了十几分钟,一直来到了大前坡镇子外的那块石碑边,钟若曦这才停下了脚步。伸出玉手轻轻捂住口鼻,美眸眨了眨,向着外面眺望。
“三营长,派个人到前面通知一声。”钟若曦缓声道,“一会儿有三辆军方车子开过来,车牌号都是数字三开头,直接放行。”
三营长应下,派了一个小战士跑去报告。钟若曦在路边又等了十几分钟,这才看到三辆军方迎宾车晃晃悠悠的开了过来,一路风尘仆仆,车身上已经积满了灰尘。
伸出玉手在空中摆了摆,那三辆车在路边停下,李青打开车门,抻出了半个脑袋:“竟然劳烦钟厅长亲自迎接,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我是担心你们硬闯进来被子弹打成筛子。”钟若曦睨了李青一眼,冲着三营长挥挥手,“你们去坐最后那辆车。”
吩咐完,钟若曦抬手扇了扇面前的灰尘,然后上了李青的那辆车子,同文扬坐在了一起。
向着车窗边靠了靠,文扬斜瞥了钟若曦一眼,轻轻吸了口气:“还真有点儿别扭…就好像警察和逃犯凑在了一个桌子上打麻将…”
秦武朝故作漫不经心的瞅瞅最前排的古月,嘿嘿一笑:“还有人比你更别扭呐。”
钟若曦也察觉到车子里的气氛有点儿怪异,紧紧盯着前排年轻军官军帽下那截白皙的脖颈,似乎若有所思。
车子再度启动,钟若曦突然伸出一只手,搭在了年轻军官的肩膀上:“你是哪个部分的?早晨给我打电话通知李青已经启程的是你么?”
瞳孔猛地一缩,李青整颗心的提了起来,该不是要在这车厢里血溅五步吧?
李青不得不佩服女人的感觉之敏锐,他观察了那么久,最后依然不能完全确定。结果没想到钟若曦刚一上车,就盯在了古月身上。
古月坐在前排,眸光盯着前车窗外烟尘四起的道路,没有出声。李青见状连忙轻咳了一声,有意转移钟若曦的注意力:“这是要做什么?怎么派了这么多人来?”
听到李青的问话,钟若曦犹豫半晌,收回了搭在古月肩膀上的玉手,微微蹙起了眉头:“行动会议你没有参加,这是整个作战部共同商议的决定。要在大前坡伪造一起防御演习,为我们这次行动做掩护。接受这次行动命令的是四十九军军长黄靖源,同时也是我们此次任务的接应人。”
“防御演习?这是打算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李青呵呵一笑,“不过以目前这种紧张局面,还搞什么防御演习,会不会太敏感了?”
抿了抿嘴,钟若曦道:“秦振宇也不是软柿子,虽然他极力避免这场战争,但是立场还是要摆出来,不单单是给国际媒体,也是摆给自家人来看。要是西隆军真敢大举入侵,陇西军必会迎头痛击,绝不放弃寸土山河。”
“明白了。”李青点了点头。
“我们也刚刚抵达,安排了临时住处,正在让人收拾。”这个时候车子已经停下了,钟若曦打开车门淡淡的说道,“你们可以先休息一下,晚上开行动会议。”
李青随着钟若曦下了车,后者将四十九师师长黄靖源和卫队旅旅长石应辉一一引荐给他,几个人打过招呼,气氛也还算融洽。李青之前就见过石应辉不止一次,只不过这次相见却由敌对关系变成了战友,两个人都觉得有点儿尴尬。所幸石应辉也是极其大度之人,两者哈哈一笑,尽泯恩仇。
倒是黄靖源,虽是初次相见,但却给了李青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黄靖源将门之后,算得上根正苗红,将李青当成草莽来看,眼底多藏了几分不屑之意。纵然言语间颇为客气,但是李青还是能够发觉出来这个男人骨子里对他的那股轻视。
给李青几人安排的临时住处是临近主干道的一幢二层小楼,前身是镇子上的高级公寓,外墙皮剥落得不成样子,但在大前坡镇子上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住处。小楼紧挨着黄靖源的临时指挥所,内部被打扫得干净整洁,二十四小时供应热水。石应辉笑称,李青几人都是钟若曦拉来的贵宾,在军中享受的也算是高级待遇了。
李青同冯玉成几个交代了一番,然后各自回房间休息。他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衣服从浴室出来。又用墙角的电水壶烧了壶开水,将热水倒在杯子里,正等着它冷却下来,忽而听到了一阵敲门声响。
打开房门,钟若曦正站在门口,一只手撑在门框上,淡淡的问:“古月呢?”
李青眉梢一挑:“我怎么知道…”
“少废话,你当我是傻子么?”钟若曦秀眉倏尔一蹙,“我一上车就看透了她的把戏,要不然我会让你把一个低阶军官带进来?”
嘴角轻轻一扯,李青抬起手来向着走廊尽头的那扇房门指了指:“最里面那间,你想做什么?可不要胡来…”
钟若曦玉臂环胸,倚在门边沉吟片刻,才轻声道:“古月的能力对我很重要,这次的行动需要用她,你得帮我。”
李青一耸肩:“那还真抱歉,我李青即便是再自不量力,也没觉得有本事随意的差遣旁人。”
说着李青便欲关门,钟若曦抬脚抵在门边,冷冷的盯着李青:“将女人关在门外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
“我真的帮不上忙,你以为我是太阳么?非得要星星月亮围着我转。”李青一脸无奈,“古月的性格还用我来多说?她这次跟我来不假,但这并不代表她愿意帮你,这点你最好能够分清楚。”
“可你应该比我还明白,如果古月能够帮忙,这次的行动就会容易很多,我们所有人的幸存率都会大大增加。”
李青点头,咬了咬牙道:“没错,可你别忘了,当初对古月出手的人是你,我一直也不知道你在刑讯室给她用了什么手段,以至于直到现在她都那么恨你。如果古月不帮忙,我完全表示理解,并且也不会干涉她的想法,你听明白了么?”
李青带上了房门,转过身来走到桌前,探出手来摸了摸水杯的杯壁,从指尖禁不住泛上来一阵热度。
轻轻叹了口气,李青微微摇头。
房门再度响了起来,门外传来钟若曦的嗓音:“李青,李青,开门!”
“李青,开门!否则我闯进来了!”
李青无奈,只得再度打开了房门,两手一摊:“你还想做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钟若曦冷声问:“你告诉我,她要什么?”
“我不清楚。”李青摇摇头,抬手掌在自己脖子上抹了过去,“估计是这个,你给得起么?”
向着走廊尽头瞥了一眼,钟若曦道:“我有更好的东西给她,等我一会儿。”
目送着钟若曦扭身离开,李青回手带上房门,走到桌前,端起了水杯:“都是一群无事生非的妖精。”
说着,李青喝下了一大口热水,然后被烫的原地蹦了起来,用手捂着喉咙嗬嗬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