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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祎与毋丘俭是连襟之亲,费祎之妻是毋丘凤舞的姨母,前些日子费祎接到毋丘俭书信,言及打压张靖一事,又言此事涉及凤舞幸福。凤舞与费云年纪相仿,小时曾在费祎家小居,与费家感情深厚。此事若是不提凤舞,费祎或会过问,但也不会太上心,但此事涉及凤舞终身幸福,不能不让费祎重视。
说来也巧,张靖那日初到夫甘,正是费祎宴请于禁之日,也就是在那天宴席上,费祎隐晦地向于禁提出打压张靖一事。张靖被发配到理河县,并非于翔有影响力,而是南州大佬费祎背后出手。
于禁满腹心事,来到费祎公房坐下,打发从人出房,抱怨费祎道:“文伟弄得这是什么事?那有打压自家女婿的道理?这下惹得我家翔儿醋海生波,昨天闹腾得满城不宁,还着了贵婿的道。若不设法弥补,非但翔儿会折进去,我这职位怕也难保。”
费祎担任南州别驾,与现在的省委副书记类同,之所以能与一把手扳扳手腕,最大的原因不是他曾是姜述亲随,而是因为他与于禁关系很铁。南州兵曹比现在的省军区司令员要牛得多,不仅掌管合州军务,还包含合州治安,类似省军区司令员和政法委书记的结合体,排名只在刺史之下,是名符其实的二把手。抛去具体分工不论,按照排名,逢纪相当于现在的********,于禁相当于现在的省长,费祎相当于排名第一的省委副书记。
大齐境内州郡实行公会制,类似现在的常委会,重要事务需要公会通过。州郡两级有资格参加公会的,一般七人或九人,其中军方占有三到四席,费祎以副职身份敢与正职叫板,依赖的就是军方三票力挺。
于禁与费祎性情相投,许多执政思路也暗合,久而久之形成紧密的联盟,在南州共同进退,话语权并不低于逢纪。费祎得到州衙的话语权,于禁得以保障军方利益,从另一个层面讲,两人的联盟可以说是利益共同体。两人共事多年,彼此配合默契,感情非同一般,否则于禁怎会为了费祎请托,而做出刻意打压张靖之事?
张靖与费云演戏,周树等人默契配合,效果非常好,骗得于翔深信不疑。于禁间接得到消息,猜不透费祎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但潜意识中认为费祎打压张靖,应与家事有关。
于禁猜得八九不离十,费祎这次出手的确因为家事,但是主角并非费云,而是外甥女凤舞。费祎听了这话,一时摸不着头脑,怔了半天,道:“小翔昨日闹腾,这事我也听说了,但这‘贵婿’是谁?我怎么弄不明白?”
于禁因为于翔闹腾出事,心情低落,听到这里,不由有些恼火,道:“贵婿是谁你不知道?那你说张靖与你有关系没有?”
费祎也不讳言,点头道:“有关系。”
于禁又问:“张靖年纪轻轻,已经升为校尉,前程无量,你说女儿家嫁给这等少年英俊,应该是件幸事,你这次出手究竟为了什么?”
费祎苦笑道:“这事我也是受人托请,为了下一辈人的终身幸福,无奈而为之。”
于禁皱眉道:“这次翔儿闹腾得这么大,怎么收场?贵婿设局,让翔儿在馆舍大厅,守着南来北往无数客人,口吐狂言。这下好了,南州原有一个二先生,又出了二兵曹女兵曹,你说说怎么收场?贵婿若将笔录送到洛阳,我这顶官帽就丢了。”
费祎再次听到“贵婿”时,就想出言询问,见于禁正在火气上,压住话闷在心里,听到最后,见于禁说的后果如此严重,注意力转移到这上面,道:“怎会弄得你丢了官帽?”
于禁冷哼一声,道:“南州缺少军官,军衙将野战军军官派来,是为了支援南州。现在校尉被我弄成了县尉,部司马弄成了都伯,你说这事若被捅到军衙,不用大将军说话,野战军那帮将校也能反了天。不用特意派人下来,只让情报系统稍一打探,真相就会大白,你说这算不算是事故?我这官帽还能保得住吗?”
费祎一愣,道:“我只让你打压一下张靖,没让你贬他的职啊?这……校尉转成郡尉,就与惯例不符,这下弄成了县尉,如何向上面交待?”
于禁怒目以对,见费祎也面显焦虑之色,怒意渐消,长叹一口气,道:“我原以为直接派张靖为郡尉,张靖若不满意,得呈报营司马衔,失了打压目的。我先派个县尉,按理来说,无论是谁也会争竞一番,谁想到张靖未发一言就接了令。这军令已出,如何悔改?张靖接了令,他的部下也纷纷请命,非要跟着张靖,情愿不要实职。这下子可好,小小理河县,竟然派了一位校尉,两位司马,三位军候,还有四名军侯司马。”
费祎听到这里,擦擦脸上的汗珠,道:“你怎么就批下去了?若是张靖一人还好说,历练些日子,寻个机会提拔上来。现在人数太多,影响太大,一旦闹出事来,就会捅到上面去,到时如何解释得通?”
于禁叹了口气,道:“这下又让付丘耍了。”
费祎又是一怔,道:“又关付丘什么事?”
于禁摇了摇头,道:“张靖一行十人,张一安、张一全是张靖的亲兵,职级也低,随着张靖到任也无不可。周树等人不愿与张靖分开,我原想派他们到占城驻军张苞部下,按照惯例分配。昨日午后,付丘派人寻我,说有人请付丘帮忙,说周树等人年纪还小,最好沉到下面历练一下,若到县里去最好。反正职级不变,历练年儿半载,再恢复职务便是。我正为这事烦恼,来人说的正在点上,我当初也未多想,便应下了。现在回想起来,说不定这是付丘给我挖的一个坑。”
费祎脸色凝重,道:“你验过来人身份?是付丘派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