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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春地处淮南,地广粮多,本非需要兖、豫诸州押解粮草过来,不过近期连日大战,寿春几番易手陈翎所部粮草即将告罄。
于此,从徐州调拨过来一些后,陈翎在出征之前向陈震言道:“淮南当务之急便是恢复生产,使民以时,各司其职,修堤梁,通沟浍,行水潦,安水藏,以时决塞,岁虽凶败,使民有所耘艾。”
陈震然之,接令自去办理不提。
整列军马,剔除伤残,得军三万,陈翎以赵云为先锋大将,马岱、王基两人副之,魏延有过在前,陈翎便使其押送粮草为后军,其余将校跟随自己征进。
同时遣人至江夏,召辛毗、王昶、薛兰三人转道回寿春,不在西陵驻军。
大军行军缓慢,一日之后才到成德,陈翎就在城外扎下大寨,准备在此歇息一夜再行进军。
当夜止有审配、郝昭两人巡营,余者俱安然入眠。
时至半夜,孙策忽然引军杀到,逢营便踹,遇人便斩,郝昭、审配两人率军努力抵挡,奈何孙策早有所图谋,又加上甘宁、太史慈等大将皆在,待等赵云等人披甲出营为战之际,孙策早闯营而去。
待及天明,陈翎计数人马,见折了近五千兵卒,心中大怒,却不再继续帅军前往合肥,而是退回了寿春。
这是为何?
原来就如陈翎所料的那般,吕布、诸葛亮两人从洛阳、梓潼两地撤军了。
一纸诏书到寿春,陈震派急使送至陈翎面前,正是陈翎怀恨欲猛进大举攻伐合肥之时。
诏书上寥寥数言,对陈翎自承功德不足称吴王一事,吕布甚为嘉勉,却没有就此除了“吴王”这一尊号,而是给予了金印紫绶,用来封赏其帐下文武臣子。
殷制:
天子之田方千里;
公、侯百里;
伯七十里;
子、男五十里。
不能五十里者,不合於天子,附於诸侯。
郑玄云:“此地殷所因夏爵三等之制。”凡四海之内九州,州方千里。州建百里之国三十,七十里之国六十,五十里之国百有二十,凡二百一十国。
名山大泽不以封,其馀以为附庸?田。凡九州,千七百七十三国。千里之外设方伯。五国以为属,属有长。十国为连,连有帅。三十国为卒,卒有正。二百一十国以为州,州有伯。八州八伯,五十六正,百六十八帅,三百三十六长。八伯各以其属,属於天子之老二人,分天下以为左右,曰二伯。千里之内曰甸,千里之外曰采。
汉兴,设爵二等,曰王,曰侯。
皇子而封为王者,其实古诸侯也,故谓之诸侯王。王子封为侯者,谓之诸侯。群臣异姓以功封者,谓之彻侯。
大者不过万家,小者五六百户,以为差降。
古分土而无分民,自汉始分民,而诸王国皆连城数十,逾於古制。其诸侯功德优盛,朝廷所敬异,有赐特进者,其位在三公下。其次,列侯有功德,天子命为诸侯者,谓之朝侯,其位次九卿下。皆平冕文衣,侍祠郊庙。
其称侍祠侯者,但侍祠而无朝位。其非朝侯、侍祠,而以下土小国,或以肺腑宿亲若公主子孙或奉先侯坟墓在京师者,亦随时见会,谓之猥诸侯。
凡诸侯王,皆金玺紫绶,古者印玺通名,今则尊卑有别。
汉旧仪云:“诸侯王金印,黄金驼驼纽,文曰玺,谓刻曰某王之玺,赤地绶。列侯黄金印,龟纽,文曰某侯之印,紫绶。”掌治其国。王常冠远游冠,绶五采而多朱。
汉初,论功封列侯者,凡百四十有三人。萧何为冠。外戚与定天下,侯者二人。凡列侯,金印紫绶,大者食县,小者食乡、亭,得臣其所食吏民。
未得其土便分其地,此乃是吕布欲借封侯一事,再次消减陈翎兵权。
扬州方圆千里,封赏几个列侯对于吕布来说不算什么,又兼此刻陈翎能封赏的辖地还只能是吴地,那就更加不会在意。
此事对于跟随陈翎的诸位文武来说,是一件好事,但在陈翎来看,则显得那么的嘲讽。
将士能用心协力作战,所求所望的还不是这样的封赏?
深深感到一股无奈之情,自己封赏之后,确能得诸将之心,对于将来的战事有着不可估量的好处,但从另外一方面来看,这无疑是分了自己权势。
当然自己不会计较这些,但从此事上,陈翎已经能够看到一个就算没有了孙氏的江东,也会陷入分崩离析的状态中去。
他们相互制衡着,相互提防着,在这样的分封之下,他们根本不会扭作一团,形成一股战力与中原抗衡。
隐隐察觉到自己这种失落的情绪,陈翎喃喃自言着道:“我并无谋反之意,你何来这般,枉做小人?”
回至寿春之后,陈翎向许昌上书,注了下陈震、审配、赵云、魏延等人名字,几乎只要在自己帐下,有名有姓的文武将臣,陈翎都给写上了名字,具体食邑在哪,陈翎没有去想,随便吕布了。
这样过了数日,许昌有天使过来宣诏,吕布划去了吴兰、雷铜、辛毗、王昶、刘贤、陈横等几人的名字,赵云、魏延、郝昭、马岱、审配、夏侯恩六人为彻侯。
张辽早已有侯爵封号,在寿春大喜的日子里,没有急急回徐州,待在寿春一直到过年前的三日方才离开。
张辽离开之时,与陈翎约定来年共图合肥,陈翎携众人送行,听得他的话之后,一一点头应下。
张辽、王基两人一走,寿春就成了陈翎独断专行的地方,闻孙策亦回了建业,陈翎乃携夏侯恩引着十数骑望许昌而去。
对于陈翎此举,众人皆有不解之意,只不过这乃是陈翎的决断,旁人不好相劝,便在送走了张辽之后,又送了陈翎一程。
寿春至汝南,再到许昌这条道陈翎曾经走过,不出三日便已经抵达帝都。
甄氏、次子留在寿春,于路上之时夏侯恩问向陈翎道:“子仪,此次前往许昌为何?”
蓦然一笑,陈翎回道:“数年不见,福儿不知如何了,夫人现在也不知是否安康,说到底,我不论如何也得来一次许昌。”
在夏侯恩的“哦”一声中,陈翎暗暗想到,自己既然已经没有那般心思,不如就此向吕布俯首请罪,消了君臣之间的误会。
不然等待自己的结局不会那么美妙,人若无远虑,必有近忧啊。
而且以如今的局势来看,曹操、孙策两家迟早会为吕布歼灭荡平,有无自己其实一样,当初来到这个世间所立下的誓言,差不多已经完全了大半。
或许自己不该强求着,必须由自己去平定这个天下。
走到这一步,有自己的错漏,也有…他人的过失,功过不必分得这么清楚,只要这个天下能够尽快的平复下来,便了了自己的愿望。
师尊,你给我的时间有些多啊。
现在,我感觉真的好累,但愿此次许昌之行,能够弥补一下过往。
进入许昌,是建安一十三年,泰始二年的第一日,知晓陈翎回来了的人很少,不过皆是些手握大权的人物。
贾诩是最先知晓的,身为掌握一国密探的主官,他责无旁贷,陈翎行进在汝南郡内之时,他就向吕布禀报了此一事。
三公之一诸葛瑾差不多同时知晓,而诸葛亮稍延迟片刻也接报知道了。
周泰在成都,司马懿在陈留,没有回转许昌,自然不得与闻,而其余王朗、杨修、高顺等一班吕布的臣子,或早或晚亦被人告知。
此是朝堂上的事情,陈翎没有在进城之后,直接向宫中去,而是回了在许昌的府邸。
至今没有大名的自己长子福儿长成一胖敦,身穿着一席绸服悄然等候在府前,在他的身前左右各有一从者侍立在侧。
已经是一十三岁了,陈翎翻身下马之后,迎上前去。
“府君!”头插金花的夫人屈身施礼,陈翎只得先将她扶起来,然后微微颔首间,伸出手去拉福儿。
稍一迟疑,脸上露出似是不情愿的神色,福儿还是把手送到了陈翎的掌间。
感觉一丝温暖,陈翎展颜转首过来,对着夫人夏侯氏低声说道:“辛苦你了,夫人。”
泫然欲泣,夏侯氏紧紧把握住陈翎的臂膀,投入他的怀中。
拍拍她的肩膀,陈翎感慨了一声,说道:“先进府罢。”说完这话,陈翎举步跨入自己当年曾经待过的府邸。
在陈翎身后的夏侯恩看着这般情景,心中同样感慨万千,已经不是懵懂少年,如今也已经身为人父的他心中清楚的知道,陈翎能够回许昌所冒的险有多大。
朝堂上的事情,并非是人与人之间的私谊能够相比的,一路走来,陈翎在外征战多年,从未把家事与国事放在等同的位置。
而如今,他变了,这事到底是好是坏,夏侯恩不清楚,也不明白,不过在他心底微微有些惴惴不安之意,吕布会如何对待他,是一个令人担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