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长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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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去。”没等陈媚童回答,方陈便冷着脸拒绝。

    “为什么?”陈媚童疑惑的问,她认为现在的自己很需要一个地方让她忘记一些本来就不应该记起来的东西。

    “公司最近很忙,等过段时间不忙了我陪你去好不好?”方陈问。

    陈媚童转过头,对着空气说:“好。”

    方陈一愣,这不像她。

    但很快,方陈发现陈媚童诸多不正常的行径,比如说:抱着很大的公仔坐在落地窗边发呆、刷牙的时候刷着刷着就停下来,还有,会经常睡着睡着大笑。

    发呆方陈能够替她解释,可是大笑方陈实在是不明白。

    方陈在没经过陈媚童允许的情况下私自给她约了心理医生,当他将她领到心理咨询室的时候,他原本以为陈媚童会挣扎着跑掉,但没想到。

    她只是淡淡的弯了弯嘴角,在进门前对他说:“我自己进去,你在门口等我就好。”

    方陈一愣,接着抬手捏了捏她的耳垂,声线低沉:“好。”

    陈媚童回他一抹笑,接着推开了心理咨询室的门,里面的人坐在老板椅上,修长的双腿交叠着架到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陈媚童原本以为全国最具知名度的心理咨询师会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爷爷或是奶奶,但没想到是眼前这个戴着金丝框镜,薄唇轻抿,修长的手指交叠着放到下巴处。

    眼前的人突然站起身,含着淡淡的笑意说:“你好,我叫弥漫。”

    “我叫陈媚童。”陈媚童微微低下头,这个男人的眼睛似乎有种将人看透的魔力,她,有些害怕。

    “我知道。”弥漫的笑意深了几分。

    “我们,开始吧。”弥漫似乎在询问她,可又像只是通知她。

    不过,她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了。

    陈媚童看似顺从的躺到了弥漫工作桌旁的软床上,但其实她已经将手机调成了相机模式紧紧的握在手中,弥漫低头调试她耳侧的熏灯时,陈媚童猛地一拉他的领子,弥漫险些趴到她的身上,他双手支在她的身体两侧,皱了皱眉,不过唇角依旧带着笑意。

    “我知道了,你是不敢和任何人说出你心里最深处的想法。”弥漫笑着起身。

    陈媚童也笑着坐起身,她摇了摇手中的手机:“你知道我们刚刚的姿势像什么么?”

    弥漫先是一愣,接着笑了:“你是想用这个威胁我?”

    陈媚童轻轻点头。

    弥漫笑:“威胁成功,说吧,想要什么?”

    陈媚童一愣,她没想到一个著名的心理学家竟然没和她打心理战,就向她宣告,她赢了。

    “正常的一期治疗是多长时间?”陈媚童问。

    “两个小时,”弥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毫不在意的将腿搭到了桌子上,笑了笑接着说:“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门外的那位他是出了高价把我从国外挖回来,不如果不配合,他的这些钱可真的就算是白花了。”

    “我以为你原本就在国内。”陈媚童听过弥氏心理咨询室的名头,在c城、甚至是全国都很有知名度。

    弥漫笑了笑:“之前的那个咨询师是我妹妹。”说完,他眼睛一亮,问:“要是今天你的咨询师是个女人,你要怎么威胁她呢?”

    这个问题陈媚童没想过,或者说威胁他也不过是她临时起的念头罢了。

    “我猜,你会用更有趣的办法。”弥漫的手指在黑色的裤面上一下一下的打着节拍。

    “你会乐器?”陈媚童问。

    弥漫笑着摇了摇头,他不打算在工作地点为别人的女人弹琴。

    陈媚童略微失望的垂了垂眼,弥漫微微一愣,接着笑着说:“吉他,要听么?”

    陈媚童笑着抬起了眼眸:“好。”

    弥漫起身走进后面的隔间儿,从最里面找出了一把琴身粉色画着y的尤克里里,他知道弥音喜欢乐器也猜到了她的工作地点一定会藏着乐器,可他没想到她只藏了一把尤克里里,更没想到她竟然会喜欢如此骚包的颜色。

    当弥漫抱着一把粉色尤克里里出来的时候,陈媚童忍不住的笑了,一个足有一米□□的男人,抱着一把粉色的小琴,这画面实在是冲击到了陈媚童的大脑。

    弥漫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坐到了床上,开始认真的调试起了琴弦,她突然就想到了西部牛仔,她猜想如果是方陈抱着这把尤克里里一定会有更加不一样的感觉,突然,她觉得自己对不起方陈。

    可,她真的没有勇气把那件事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她不知道一个“弑”母的人该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弥漫边弹边哼唱,不多时,陈媚童倚在凳子上睡着了。

    弥漫看着她弯了弯嘴角。

    他果然没猜错,这也是弥音的治疗工具。

    弥漫起身走到陈媚童跟前,他的手指在她胳膊上的伤痕上划了划,接着他皱着眉手指沿着她身上的伤痕一点点划动,划到最后一块硬痂的时候,他愣住了。

    这是一个字,但这不像是这个姑娘自己刻上去的。

    与其说这是自残,不如说这是在克制,是有人想让她记住一些什么东西。

    方陈把陈媚童的所有事情都和这位医生说了,这位医生拿笔在纸上写下了这个字,他大概也猜到了,不过他很不屑对方的这种做法,为了逼死一个人,就把本不该她承单的罪名强加到了她的身上。

    可怜的是,睡在椅子上的小傻子还真的以为她母亲的事和她有关,或许是关心则乱,或许是陈媚童一直都处在一个自责的状态。

    不过,弥漫很好奇,她如此的自责,当天又有人说了那么多刺激她的话,按理说她会崩溃到自杀,可到底是什么让她撑住了?

    弥漫并没有在她被催眠后问她问题,他看着她安静的睡颜觉得她或许更应该好好睡上一个觉。

    “哈哈哈。”陈媚童突然笑了起来,弥漫吓的眼皮抖了抖,他忙起身走到陈媚童的身边,看着她的脸在心里说:“对不住了。”

    接着他点燃香薰,声音轻缓。

    “媚童,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陈媚童的笑声停止,她的呼吸变得更加平稳,她说:“妈妈。”

    “方陈,还有宝宝。”

    陈媚童的声音停止,弥漫看到她的嘴角微微翘起,脸上还有满足的笑容,大概的猜到了她梦里的内容,三世同堂,普通人家的快乐。

    可就是这样普通的快乐对她来说确实不可能的。

    弥漫重新回到座位上,他看她的目光开始发生了变化,之前的目光里多少带着些审视,但现在他看着她的目光里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弥漫知道这种行为不对,作为移一名医生,他应该对每一个病人都是一样的情绪。

    他有些懊恼的倚到了椅子上,心想:“人类的感情还真是奇怪。”

    *,人类最初的情绪。

    克制,文明发展的产物。

    弥漫看着她的脸,打了个响指,陈媚童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弥漫正端坐在他的椅子上,她有些抱歉的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我睡着了。”

    “今天的治疗到此为止,”弥漫起身:“这是我的名片。”

    陈媚童接过,又听到弥漫笑着说:“以后去法国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在那儿生活了接近二十年做一个好导游是没有问题的。”

    陈媚童弯了弯眉眼。

    她走后,弥漫看着紧闭的白色雕花木门,突然意识到,他不过是好奇她,不过是对她的遭遇有些怜悯,这种情绪很正常,是他小题大做了,想到这儿弥漫笑了笑,丢掉陈媚童开始工作。

    陈媚童出来后,方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她柔声道:“怎么样?”

    “还好。”陈媚童笑。

    方陈见她笑的轻松,心里的大石头本应落地的,可他却怎么也踏实不下来,他总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的发生偏差,但具体是什么他抓不到。

    爱上一个人要一秒、一年、一辈子。

    陈媚童始终不知道自己对方陈的感情叫不叫爱,她只知道离开方陈她的心会痛,方陈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的心会疼,但,占有欲也会有这样的情绪。

    她看到方陈小心翼翼的陪在她的身边,她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做点什么。

    回到家后,方陈接了个电话出去了,陈媚童一个人抱着公仔坐在落地窗边看着日头渐渐的落下,看着街灯渐渐的亮起,她弯了弯嘴角,拿起手机拨通了弥漫的电话。

    电话响起的时候弥漫正在擦头发,他看着陌生的号码,礼貌的接了起来。

    “我是陈媚童。”

    弥漫一愣,随即笑道:“去法国了?可惜我在中国。”

    陈媚童弯了弯嘴角摇摇头,但很快想到他看不到:“没有,我想问你,我的心理疾病严重么?”

    弥漫一愣收起了玩闹的心思,严肃的说:“你觉得重么?”

    陈媚童想了想,将公仔放到了一边,站起身看着窗外用脚在地上画圈儿。

    就在弥漫以为陈媚童不会回答的时候,陈媚童说:“我觉得重。”

    “那你想让它变轻么?”

    “恩,”陈媚童顿了顿又说:“我不想看到方陈因为我变得不开心。”

    “放过自己,陈媚童你试着放过自己,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你知道有一个词叫“命运”,你控制不了它,有些事该发生的你躲不掉,但”弥漫换了个姿势继续说:“陈媚童,你的心境可以由你自己改变,放过自己吧,试着饶恕自己,错误的事情谁都做过,但我们可以去弥补,可以做更多的善事去弥补,弥补到,你能放过你自己。”

    “恩。”陈媚童点点头,慌忙的挂断了电话。

    她沿着玻璃窗缓缓的向地上滑去,她知道真相后,这是她第一次和一个人说这么多的话,她觉得自己呼吸有些困难,弥漫的话在她脑海中久久不能散去“去做善事弥补,去弥补。”

    陈媚童的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丝光,她起身往卧室走去。

    她翻柜子翻了好久,但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份证,也没有发现自己的护照,她猜应该是方陈把他们收起来了。

    但在方陈收起他们之前,她做了一件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现在这件事似乎可以救她。

    ......

    方陈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他打开门后轻轻地喊:“童童?”

    没有人回应,方陈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遍地的公仔,沉着脸往卧室走,他轻轻转动卧室扶手,门被他轻轻推开,整洁的床铺似乎再告诉他,女主人不见了。

    他的心再一次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