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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然赶到总局的时候已经将晚礼服换了,白色的衬衣,袖口微微挽起,黑色西裤修饰着完美的腿型,八厘米的高跟鞋,尖锐的敲击着地面。
即便是这样的时刻,顾然的出现还是吸引了大部分的目光,永叔朝顾然微微点了一下头,也正是他极力推荐顾然当特别罪案调查科的主管的。
顾然扫视了一下周围,目光落在站在白墙前怀抱双手来回走动的墨非,她的不安来自于本来车上坐的该是自己,可是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自责。
“开始吧,”顾然轻声说道。
方形的办公桌上,五人分两边就坐,苏沐将挂在墙上的电脑开启,前两起案件的受害人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第一起案件的受害人名叫刘伦,h地区人,今年四十岁,已婚,于两周前乘坐自己的车子被害,是东区分局高级督察,第二位受害人秦杰勇,北区分局高级督察,已婚,也是在自己的车子上被害,铁管自、制炸弹绑在驾驶座上,水银激发,装满水银的弯道两侧均连到一个起爆器,受害人一上车就诱发了程序,炸弹的制作非常精细,拆弹专家已经确认在墨非车上的炸弹与之一致,也就说是同一人所为。”方正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案情。
苏沐接着说道,“总局停车场的监控这两天正好在维修。”
“可以确认的是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刘伦和秦杰勇十年前隶属于东区分局,是搭档,处理过的几千起案子,而墨非与他们比没有任何交集,”永叔说道。
“三起案子有什么共同点?”顾然将白板上写的字全部擦掉,继而说道。
“受害者都是警察,”方正拿起笔在白板上写道。
永叔仔细翻阅了一遍卷宗,这才说道,“设定的时间都是五个小时,凶手若想杀人可以在受害者一上车就引爆炸弹,为什么要做的这么麻烦。”
“苏沐,关于投弹手我们能知道什么?”顾然侧目,看着在一旁敲击电脑的苏沐。
“嗯,数据显示,通常为男性,不合群,有犯罪历史,百分之五十的投弹手实际上蓄意破坏财产,法证部收集的炸弹碎片显示,凶手不是恐吓,不是蓄意破坏,只为杀人。”苏沐说道。
“墨非,我要你在继续回想一下,你与刘伦和秦杰勇之间的任何联系,吃饭、聚会、或是只是一起喝了一杯茶?”顾然在墨非的名字后面打了一个问号,三人之间必然有联系的,重重证据指出凶手是个很在意细节有条理的人,那么在选择受害人这一方面同样如此,找出三人的联系就是最关键的一步。
墨非极力搜索着脑海中任何一个有关两人的细节,却还是冲众人摇摇头,“抱歉,我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死寂之中,永叔看了一下时间,还有四个小时,端起桌上的茶,小饮了一口,“这五个小时对于凶手而言一定是有特殊意义的,五个小时变数太大,要是炸弹被拆除了,凶手不就白忙了吗?为什么他这么肯定,我们一定拆不了炸弹?”
方正将永叔抛出的疑问简单写在白板上,他们面对的是越来越多的困惑,而答案一定藏在这些疑惑之中。
“凶手很聪明,很有条理,甚至是在享受这个过程,他给了受害者五个小时生存的机会,一旦没有拆除,就会立马引爆,”顾然继续分析道。
永叔起身,将窗帘拉开,夜幕已经降临,从这里可以清晰的看到对面大厦的灯光,“或许他现在正在暗处观看我们,这个过程对我们来说是一种煎熬,对他来说确是一种享受。”
墨非揉了揉眉头,他们手上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难道真要去拼一下运气,四选一?懊恼的垂下头。
方正拍了拍墨非的肩膀,却也不知怎么出言安慰,这种事情发生在谁身上都不好过,更别提吕念是墨非的发小,简直就是糟到不能再糟。
“大家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将刘伦和秦杰勇做搭档时处理过的案件,全部梳理一遍,寻找涉及与炸弹有关的案子,”顾然沉声说道,她们现在需要的是一个突破口,只要找到了,答案就呼之欲出。
“这样有用吗,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方正有些怀疑的说道,何况连这个一直在指挥他们的女人是谁都不知道。
“动机,我们要找的就是这个,”永叔赞许朝顾然点头,他们现在是当局者迷,而与吕念没有任何利益关系的顾然才能更加看透全局,只是,副局将人从订婚宴上带走,多少有些不厚道。
房间内除了纸张的翻阅声,再无其他杂音,墨非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去五十六分钟了,他们现在还是一筹莫展,将手中的卷宗重重合上,泄气的说道,“这样根本没用。”
顾然淡扫了一眼墨非,继续翻阅手中的卷宗。
“有了,”苏沐惊呼道,将ipad连上大屏幕,“五年前东区香樟街附近出现了一起大巴车挟持人质事件,当时绑匪在车上安装了一个炸弹,案件的主要负责人就是刘伦。”
“发生了什么事?”永叔问道。
“绑匪一共有三个人,曾服役于特种部队,因触犯纪律被开除,大巴车上一共有五个人,均是普通市民,绑匪要求政府准备一千万现金和一架直升机,刘伦和秦杰勇违抗上级命令,私自和绑匪谈判,导致绑匪情绪失控,当场击毙一名人质,而后特种部队强硬进攻,双方交火的过程中不幸引爆了炸弹,三名绑匪和四名人质当场死亡,”苏沐沉重的说道。
“从绑匪劫持人质到炸弹爆炸一共多长时间?”永叔问道。
“呃,”苏沐迅速查看了起来,“五个小时,整整五个小时。”
“查一下受害者的背景,包括家庭,朋友,”永叔紧锁了眉头。
苏沐咬着下唇,进去数据库,将五个人的资料全部调了出来,“受害者中间有一对夫妻,遇难时他们的儿子才十五岁,叫柳晓丰,啊,当时他就在香樟街的香樟中学读书,绑匪挟持人质的时间是下午六点,也就是说他当时刚刚放学,事发地点就在学校的对面。”
“他亲眼看到自己的父母遇难,”顾然说道,五个小时、针对警察,这些证据直指那个照片上还带着稚气的脸孔。
“我马上打电话发布全城通缉令,”方正拿出手机离开了房间。
“苏沐,继续,”永叔说道。
“柳晓丰在他父母遇难后就退了学,之后经常进出警局,十九岁时因为暴力袭警事件被关在监狱一年,两个月前出狱。”
“父母被退役军人挟持,又因刘伦和秦杰勇的过失导致双亲过世,对于当时一个十五岁的小孩来说,确实是难以承受的痛苦,这种痛苦让他将双亲的死亡归于警察身上。这是一场复仇,当时你们是怎么折磨我的,现在我一并还给你们,五个小时的时间,我的父母本来可以活的,现在给你们的也是一样,”永叔微微叹息一声,我们总是将痛苦铭记于心,却不知道怎么去释然。
顾然沉吟了片刻,抱着双臂,“柳晓丰要的是复仇的快感,就像父母遇难的那一刻,近在咫尺。”
永叔看了一眼窗外,微微颔首,“他现在正在看着。”
“这附近有三栋大厦,还有一些居民区,我们没有时间一一排查,”苏沐说道,“我们还有一个小时四十二分钟。”
“我们还遗落什么?”永叔盯着窗外,漏掉了至关重要的一步,柳晓丰很自负,越是自负,就越容易犯错,他不会逃出去,就像猫鼠游戏,戏弄警察,杀害警察,没有一丝怜悯之心,这样的人不怕死,只有杀人才会让他得到快感,平息他心中的怒火,将自己视为上帝,在暗处享受着狂欢。
“墨非!”顾然突然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