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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俊风瞪了她一眼,道:“哇操!小雨,你凭什么批评我?”
“你你以为你很神气呀?”
“哇操!不错!我刚刚从庙里回来,沾了一身的‘神气’!”
“你刚从庙里回来?哪座庙?”
“恕难奉告!”
“你你”“哇橾!小雨,你究竟是要来和我聊天?还是抬杠的?”
“是你先抬的嘛!”
赵俊风由于中午没有休息,方才又吃得太饱,加上喝了不少的酒,只见他打了一个呵欠,道:“哇操!我要睡觉了,你请便吧?”
“不行!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去那座庙哩!”
“哇操!你真的不走呀?小心我把你抓来摆平!”
“你你敢!”
“哇操!我怎么不敢?”
说完,果真朝她走了过去。
却见小雨不退反进,右掌朝赵俊风的腰间一拍,赵俊风只觉身子一麻,竟然无法行动:“哇操!小雨,你在搞什么鬼?”
小雨双手一叉,格格笑道:“你有种的话,再走过来呀!”
赵俊风挣得双颊通红,却硬是无法移动半分,立即叫道:“哇操!小雨,你竟敢搞鬼,小心,我叫大黑找你算账!”
小雨骇得神色一变,道:“你敢!”
“哇操!我有什么不敢的?你最好早点放开我!”
“不行,除非你先告诉我你今天去哪座庙?”
“哇操!我偏不说!”
“好!咱们就耗下去吧!”
“哇操!我可要叫罗!”
“哼!你叫看看!”
说着,就欲制住他的哑穴。
倏听一声:“住手!”
小雨一见是总管走了进来,不由魂飞魄散,骇得她慌忙跪伏在地,颤声唤道:“小婢小雨见过总管!”
林煊辉冷哼一声,直接走过去拍开赵俊风的麻穴,问道:“小风,小雨干嘛要制住你的穴道?”
赵俊风一见小雨求饶的眼神,心中一软,道:“她是在和我闹着玩的!”
“是吗?”
“是是的”
“嗯!时候不早啦!睡吧!”
“是!”“小雨,你起来吧!”
“多谢总管不罪之恩!”
林煊辉冷哼一声,飘然行去。
小雨神色复杂的瞧了赵俊风一眼,低头离房而去。 隔天傍晚,赵俊风洗过身子,走进厨房,只听嘟嘟低声道:“阿风,香香姑娘今晚要请你吃饭哩,你快去吧!”
“哇操!黑白讲,我算老几呢?”
“真的啦!我如骗你,我是王八蛋!”
“哇操!她干嘛要请我呢?”
“快去啦!我马上要把菜送过去啦!”
“哇操!嘟嘟,你不能‘幌点’喔!”
“妈的!你要我说几遍吗?”
“好!好!我去!我去!”
赵俊风怀着纳闷的心情,刚走到“透月轩”的圆拱门口,刚好看见小雨走了出来,他刚欲开口,却见小雨小指竖唇示意噤声。
他默默的随着她走入香香姑娘的居处之后,立见小雨锁上大门,低声道:“风哥,请随我进来。”
赵俊风一听她突然改变称呼,不由怔了一下!
他正欲开口询问,却见小雨已打开厅门等候了!
也急忙走过院子,步入大厅。
却见香风一阵,手中一热,香香已经拉着他的右手,低声道:“小风,欢迎你来此,你是第一次踏入此地吧?请坐!”
赵俊风俊颜一红,轻轻的挣开她的手,站着不动。
小雨斟了一杯茶,脆声道:“风哥,请用茶!”
“好好谢谢!”
香香一见他们二人的娇羞模样,不由“噗嗤”一笑!
小雨羞得急忙走出大厅!
“小风,来,坐下来吧!”
赵俊风道声谢谢,立即危襟正坐。
香香姿态优美的靠在椅子上,脆声道:“小风,昨夜多谢你替小雨美言,否则,她可能要挨总管一顿训哩!”
“哪里!事实上我们两人在闹着玩的嘛!”
只听厅门一开,小雨带着嘟嘟走了进来。
嘟嘟一边将菜自两个食盒之中端出来,一边笑道:“阿风,我带来了一壶你最喜欢喝的‘状元红’,祝你早日当上状元。”
赵俊风由于有香香在旁,不敢放肆,只是咧嘴一笑,没有吭声。
嘟嘟一走,小雨立即带上房门,走到外头去巡视。
香香替他斟了一杯酒,脆声道:“小风,我敬你!”
赵俊风受宠若惊的道:“姑娘,我我承受不起!”
“嘿嘿!小风,你莫非看不起我?”
“哇操!不是啦!我我”
香香嫣然一笑,道:“小风,你前后帮了姐姐不少的忙,姐姐今晚准备一些水酒薄菜,聊表一些谢意而已!”
“姑娘!”
“叫我姐姐!”
“是!姐姐姐,我实在不好意思啦!”
“别客气了,咱们已经是姐弟了,来!喝过酒,趁热吃,据嘟嘟说这些菜全是你喜欢吃的哩!”
“谢谢!”
在香香牛刀小试的服侍之下,赵俊风吃得酒半醉,菜已饱,只见他“唔”了一声,捂着肚皮叫道:“哇操!我真的吃不下啦!”
香香嫣然一笑,道:“小风,你还记得姐姐曾经说过要教你几招吧!走!到书房去,我先教你如何运功。”
说完,拉着他走进书房。
赵俊风一听香香要教他如何运功?立即想起昨日总管和老和尚运功对瞪的经过,不由得暗暗大喜。
只见香香自书柜的暗格之中取出一本没有封面的薄册,脆声道:“小风,姐姐先把人体的穴道告诉你一遍!”
说完,打开第一页,只见那张已经泛黄的纸上画了一个全裸男子,上面画了一片密密麻麻的黑色小圈圈。
每个小圈圈旁边,注明穴道之名称。
另外又以朱砂书出全身主要大穴。
香香指着“腰眼”位置,脆声道:“小风,小雨昨夜就是拍中你的‘腰眼’穴道,所以你才无法挣扎,此穴又名‘麻穴’!”
赵俊风兴致勃勃的瞧着。
香香首先为他解说各大要穴之名称及功能。
赵俊风一见到“气海穴”及“膻中穴”怔了一下之后,脱口叫道:“哇操!原来是在穴道呀!哈哈!”
香香怔了一下,问道:“小风,你在说什么?”
赵俊风忙道:“没没什么,我一直以为是花坛的坛哩!”
香香一见他答得颠三倒地的,心知他必然另外瞒些什么事,不过,她也不便追问,立即继续解说下去。
两人全神贯注的研究着。
香香将人体全身大穴解说完毕之后,脆声道:“小风,你先把穴道记一记,待会儿我来考考你!”
“姐姐,你问吧!我全记下了!”
“唔!真的吗?好!我来按你的穴道,你报出名称!”
说完,轻轻的按在他的“膻中穴”!
“膻中!”
“嗯!不错,再来!”
她轻轻的按着!
他迅速的叫出名称。
半晌之后,倏地抱着他,亲了一口,脆声道:“小风,想不到你的记忆如此的惊人,来,我念穴道,你来按!”
赵俊风被她突然一吻,只觉脑筋一阵混沌,热血一阵狂跳,一听她要自己按她的穴道,他不由傻住了!
“小风,准备好了吧!”
“不!不!不行啦!姐姐,我怎能摸你的身子呢?”
“傻弟弟,咱们是在练武呀,你别胡思乱想。”
“我知道,可是”
“唉!别想那么多啦!有衣服隔着啦!命门!”
“我我全忘了!”
香香察言观色,心知他在装糊涂,立即指着那本小册子,脆声道:“小风,拿着那本小册子,边找边按。”
“我我姐姐,真的要按呀?”
“不错,轻一点,命门!”
赵俊风硬着头皮转到她的身后轻轻的一按。
“嗯!不错,膻中!”
“姐姐我”
“膻中!”
赵俊风轻轻的在她的胸口一按,只觉软绵绵的,他几乎差点就晕倒。
“志堂!”
好容易按遍了她全身大穴,他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香香心满意足的道:“小风,你真是一块练武的料子,今夜就演到此地吧!后天晚上,我到你那儿去教你运功之法!”
“谢谢姐姐!”
赵俊风回到房内,躺在榻上兴奋的在自己的身上轻摸着,半晌之后,他突然想起老和尚所点的那些指洞。
他略一回想,失声叫道:“哇操!原来他在教我练武哩!”于是按照顺序,自“气海穴”起,轻轻的按着自己的穴道。
按了一遍之后,他不由低声一笑。
倏听邻房的嘟嘟叫道:“妈的!阿风,你在发什么神经病?”
赵俊风轻吐舌,一侧身,双目一闭,半晌之后,悠悠的睡着了! 夜晚再度来临,在赵俊风的期待之中,香香果然依约前来。
两人闲聊数句之后,香香翻开小册子第二页,指着穴道之间的红线,低声道:“小风,这些红线就是内功心法,每一门派皆不同。”
赵俊风一见图上的顺序,果然与老和尚那一套不一样,他立即问道:“有没有人同时练习两种不同的内功心法?”
“没有!因为,一个不小心会走火入魔的!”
“什么叫做走火入魔?”
“就是两种不同的内功在体内打架,最后倒霉的一定是那人!”
“哇操!有理!”
“小风,姐姐所练的这套内功心法在当今武林之中,勉强能够算是及格而已,以后你有机会的话应该练习少林寺的佛门正宗心法!”
“少林寺,我才不去当和尚哩!”
香香失声一笑,道:“少林寺能够称霸武林,就是仗着那套内功心法以及七十二种绝技,并不一定要出家才可以练那套内功心法!”
“可是,他们不会随便教人的呀?”
“这可不一定,说不定你有这份福气哩!”
“姐姐,你真是爱说笑。”
“小风,姐姐颇有识人之明,你并非池中之物,将来必是一位大人物,届时,可别忘了姐姐和你的这段交情罗!”
“哇操!安啦!小弟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还不是你之所赐!”
“咱们言归正传吧!姐姐先把一般运功之法告诉你吧!”
一个半时辰之后,赵俊风终于明白如何提气使气了:“哇操!姐姐,怪不得老许他们走起路来那么轻松,原来他们都练过武功哩!”
“不错!他们不但练过武功,而且很高明哩,你千万不要让他们知道我教你练武之事,知道吗?”
“小弟明白!”
“好!今夜就练到这儿吧!以后你就自己练习吧,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记住,别泄露此事!”
“小弟知道,谢谢姐姐!”
香香走了之后,赵俊风暗忖道:“总管的武功那么厉害,却还输给老和尚,我干脆把老和尚那套功夫练看看!”
说练就练,只见他盘坐在榻上,眼观鼻,鼻观心,意念一动,早觉丹田气海之处,缓缓的升起一股热流。
他不知此乃他在追逐那只白兔时所食下红果之灵气,心中虽然奇怪,却牢记香香所言之法,沉着运使那股热流。
那股热流顺着方向缓缓的在他的体内绕了一圈。
他一见没有任何的不适,立即再度运转。
他悠悠的入定了! 当他醒转过来之后,一见窗外天色已经大明,暗叫一声:“糟糕!”立即跃下榻,哪知这一跃却飞到房门前。
他失声一叫,按着房门,转头一看:“哇操!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一下子能够跃这么远啦?”
倏听远处传来獒犬之哮声,他暗骂一声:“死狗!”立即走了出去。
他干嘛用走的呢?因为,他担心一跑起来,不知又会撞到什么东西呢。
那些獒犬的嗅觉也真灵,一发现赵俊风走了过来,原本饿得怪叫不已,却突然变成静悄悄了。
“哇操!你们这些畜牲怎么不叫啦!叫!叫!叫呀!”
赵俊风训了一顿之后,才开始打扫狗屋。
他服侍那六条獒犬之后,走入厨房,一见桌上摆着两套烧饼油条及一小锅豆浆,他不由一怔。
嘟嘟笑嘻嘻的低声道:“妈的!阿风,你走运啦!不但香香姑娘请你客,连总管大人也吩咐要好好照顾你哩!”
“哇操!这些东西是总管吩咐你做的吗?”
“不是啦!是吩咐咱们石大师的啦!”
“哇操!真的吗?”
倏听一声轻咳,只见一名身瘦似猴的五旬中年人含着烟杆自厨房后面走了进来,道:“小风,别客气,胃口不对,随时说!”
“石大师,我我怎么敢呢?”
“嘿嘿!你不敢,总管敢哩,吃吧!”
赵俊风道过谢,盛了一碗豆浆,喝了一口,叫道:“哇操!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又香又醇,比以前的好一百倍!”
说完,瞄了嘟嘟一眼。
嘟嘟急叫道:“阿风,你别黑白讲,我可没有多掺水哩!”
“哈哈,开玩笑的啦!”
石鲍嘿嘿一笑,走了出去。
嘟嘟低声道:“阿风,拜托你下回别乱开玩笑啦!石大师很会整人哩!”
“哇操!只要你‘上路’,我最干脆的啦!”
“妈的!阿风,你不知是在走什么狗屎运?”
赵俊风边嚼烧饼油条,边道:“哇操!风水轮流转,我阿风自幼即命苦,总应该给我爽一阵子才对呀!”
“喂!阿风,说说你的故事吧!”
“哇操!历经沧桑难为水,往事不堪再回首,不提也罢!”
“妈的,阿风,你今年才十六,七岁,瞧你说得老气横秋的。”
“哇操!嘟嘟,个人的遭遇与年纪无关,唉!不提也罢,免得坏了心情!”说着果真专心吃了起来。
嘟嘟一见逗不起他的兴趣,便没趣的走了!
赵俊风原本心情不错,可是一被嘟嘟勾起了往事,心情立即一黯。
他自幼即是一名弃婴,只要跟他亲近的人,先后皆会莫名其妙的死亡,甚至连那十头牛也免不了分离之苦。
赵俊风低着头,默默的吃着东西之际,陡见一道黑影出现在门口,抬头一见是石泰山,他慌忙站起身,叫道:“副总管,你好!”石泰山嗯了一声道:“随我出去一趟,边走边吃吧!”
赵俊风将东西放在桌上,以袖抹口,道:“副总管,咱们走吧!”
两人走出大门之后,迅即朝前行去。
赵俊风一见他直接走向山上,不由一怔:“哇操!副总管岂非也要去和老和尚对瞪?”
心中想着,可不敢出声相问。
石泰山沉稳的向上行去。
赵俊风轻松的跟在后头。
两人越过石堦,走到大殿前的广场,只听石泰山沉声道:“进去请住持出来!”
赵俊风刚欲迈步,恰好看见当晚那位收油香的年轻和尚走了出来,他立即喊道:“这位师父,请问你们的住持在不在?”
那位年轻和尚瞧了石泰山一眼,迅即掠过一丝惊异之色,只听他朗声道:“阿弥陀佛,请二位施主入内奉茶吧!”
石泰山沉声道:“少噜苏,快滚进去!”
那位年轻和尚掠过一丝恨色,匆匆入寺。
赵俊风心知石泰山一向脾气暴躁,今日之事一定无法善了,他立即准备要背人了:“哇操!我不知道是不是背得动他呢?”
就在赵俊风胡思乱想之际,老和尚已经走了出来。
在老和尚的身后,跟着出现那三位中年和尚。
只听老和尚朗声道:“阿弥陀佛,石施主驾临敝寺,有何指教?”
石泰山一听老和尚居然认识自己,不由一怔。
他仔细的打量老和尚一阵子之后,只觉有点眼熟,偏又想不起是谁,立即问道:“大师是谁?为何认识在下?”
原来,他经过方才那番打量,发现老和尚的一身功力已达不着皮相之境,因此语气之中,也客气多了。
老和尚朗声道:“阿弥陀佛,老衲无缘,俗名吴秀刚!”
石泰山骇得身子一头,连退三大步之后,掉头如飞逃去。
赵俊风瞧得莫名其妙。
他朝老和尚一揖之后,就欲追去。
无缘呵呵一笑,道:“阿弥陀佛,既来之则安之,小施主,可愿陪老衲奕棋聊聊天吗?”
“谢啦!我必须回去啦!”
“呵呵!既然如此,老衲不便勉强小施主,欢迎你随时来此!”
赵俊风拔足狂奔一阵子之后,一见石泰山已放缓了步子,他暗暗松了一口气之后,立即默默的跟在他的后头。
哪知石泰山并没有走向“玲珑馆”他在下山之后,兄带着赵俊风直接走入了一家裁缝店。
石泰山掏出一锭银子,递给那名满脸笑容的中年人,沉声道:“替这位小兄弟缝制三套,一个时辰之内,可以先赶出一套吧!”
“可以!可以!”
石泰山朝赵俊风说道:“小风,你在此等,我先回去啦!”
“是!”赵俊风量妥身子之后,一见时间还早:“哇操!难得有这个机会,去转一转吧!”他便朝门外行去。
赵俊风折过两条街道,突然看见右前方有一个大招牌“玲珑镖局”他不由诧道:“哇操!真巧!这个镖局也取名为玲珑!”
只见镖局大门口缀满锦缎彩球,上自总镖头,下至打杂的小伙计,人人皆一身新衫,面带喜悦的红光。
镖局门口,车马不停。
因为,今天便是扬州城名人玲珑镖局的东主鲁大爷的六十大寿。
鲁大爷做六十大寿,平日仰他鼻息的各种风花雪月场所自然不敢怠慢啦!人人争着送礼,送大礼,让鲁大爷高兴的大礼。
局中管帐的钱师爷,这些日子以来,把手都写酸了!
不过,他却一点也不以为是苦差事,相反的还暗自盘算这场喜事过去之后,鲁大爷会赏给自己多少分红哩!
届时,自己又可以到玲珑馆去好好的乐上一乐啦!
所以这位钱师爷只要一有空,就会托着水菸台,去门口张望。
一面舒散心神,一面看看有没有新的贺客上门!
摸虾兼洗裤,一兼两顾,何乐而不为呢?
他一见赵俊风在门口张望,怔了一下,把手往外一挥,道:“小子,走!走!”
“哇操!狗眼看人低,门缝里看人,我偏不走!”
钱师爷一见他靠在对面的墙壁上,不屑的瞧着自己,心中一火,沉声道:“小子,你莫非来踹局子?”
“哇操!什么叫做‘踹局子’?”赵俊风正欲开口询问,突见一辆簇新的四轮平顶车由一匹油光水亮的健骡拖着,由对街缓缓驰了过来。
钱师爷眼中一亮,也懒得去理赵俊风了。
他知道又有送礼的来了。
而且一定是份大礼。
因为这辆新车及这匹健骡已是值不少的银子,上面拖的一定是大礼啦!
车上的礼品,堆了有三尺来高,上面覆着一幅大红布,车后跟着两匹黄骠马,看样子他们一定是从远方来的哩!
马上坐的是两名蓝色劲装大汉。
这两名大汉,一人佩着一口单刀,一看即知是黑道上的人物。
骡车驶至镖局门口停下,在院中聊天的贺客立即好奇的跑出来瞧瞧究竟是谁出手如此的大方?
钱师爷立即含笑迎了上去。
只听左侧马上大汉朋声问道:“鲁大爷在不在?”
钱师爷陪笑道:“在里头,请稍候!”
大汉一摆手道:“别麻烦他了,礼物是阎五爷送来的,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我们五爷今夜再来喝寿酒吧!”
钱师爷装作受宠若惊的道:“原来是阎五爷呀!真是不敢当,真是不敢当,两位何不下马歇歇脚喝杯茶?”
这又是一句场面话,他根本不知阎五爷是谁?
他只是一名小小的管事,哪能知道鲁大爷的所有朋友呢?
那两名大汉,并没有接受钱师爷的这番盛意,他们不等钱师爷把话说完,嘿嘿一笑,立即拨转马头走了。
赵俊风不由一怔:“哇操!这个阎五爷可真大方,居然连这辆骡车一并赠送啦!哇操!我如果有这么一辆车,不知有多爽?”
那两名大汉去到十数丈外,钱师爷不由一怔。
送礼那有连骡车一起送的?
他不由扬嗓喊道:“朋友,请稍等,朋友”
那二人却嘿嘿一笑,疾驰而去!
镖局中的总镖头,铁掌开碑曹天威正在后院中陪着两位川中来的客人聊天,闻声之后,立即赶了出来。
“师爷,这寿车是谁送的?”
“阎五爷!”
“阎五爷?是哪一位阎五爷?”
“这我也不知道!”
“车上装的是什么东西呢?”
“我还没有看过。”
说着,连忙走过去,伸手掀开那幅红布。
红布一掀,四周立即传来一声惊呼。车上赫然是一口白皮棺材。
棺盖上有一行红漆大字:“鲁德祥,六十大收。”由苍劲的笔功看来,赠礼之人显然故意将“大寿”写为“大收”
旁边另有一行小字:“五殿阎罗谨赠!”
白皮棺材红漆大字,在明亮的阳光下,看来份外的怵目惊心,四周之贺客立即开始议论纷纷!
这口棺材,是谁送的?
是谁这么斗胆,见敢跟鲁大爷开这种玩笑?
方才那位汉子言下之意,似乎要在今晚的寿宴上动手哩,天呀!居然有人敢向“鬼泣神号人绝”鲁德祥叫阵。
钱师爷僵在那里,脸色如土。
曹天威沉脸淡淡道:“送礼的家伙呢?”
钱师爷抖手指着远处道:“朝那那边走了”
“哼!你办得好事!”
“我我”他的目光突然瞟到赵俊风的脸孔,神色一喜,立郎指着他,叫道:“总镖头,这小子有问题!”
赵俊风吓了一大跳,本能的立即转身逃去。
在他身边之人吆喝一声,就欲追去。
曹天威暴暍一声:“站住!”
只见他身子一纵,似天马行空般扑了过去。
赵俊风只觉一阵劲风掠过头顶,曹天威已降落在自己面前三尺,心中一骇,他立即朝侧一闪,冲了过去。
曹天威右手倏伸。
赵俊风只觉肩胛一疼,不由叫声:“哎唷!”
曹天威一见他那件布衫左胸綉了一个粉红色小葫芦,心中一怔,立即松手问道:“小兄弟,你是‘玲珑馆’的人吗?”
“哇操!你怎么会知道呢?”
“哼!你怎么会来此地?”
“我我是来做衣服的!”
“哪一家?”
“帅哥裁缝店。”
曹天威朝四周之人一揖之后,道:“师爷,把东西抬进去,立即去禀报东家,我和这位小兄弟去一趟。”
说着,拉着赵俊风大步行去。
赵俊风怀着忐忑不安之心,走入“帅哥裁缝店”之后,立见那位中年人含笑道:“小兄弟,试穿一下吧!”
他接着恭声道:“曹总管,请坐!”
曹天威淡然道:“别忙着招呼我!”
他一见赵俊风穿上那套蓝衫,好似个俊逸的公子哥儿,不由暗赞一声:“好帅,真是‘人要衣装’。”
他说句:“小兄弟,下回别凑热闹!”立即离去。
中年人卸下赵俊风的新衫,道:“小兄弟,你稍等一下,我再修改二处之后,就可以交货了!”说着立即动手拆线。
赵俊风却在思索着方才的怪事。 赵俊风持着那套新衫,刚走回“玲珑馆”的大门口,立郎见到老许低声道:“小风,总管在找你,快去吧!”
“谢谢你!”
不久,赵俊风推开总管的房门,立郎看见林煊辉及石泰山沉容坐在桌旁,他慌忙一揖为礼,同时向二人请安。
林煊辉挤出一丝笑容,问道:“小风,衣衫做好啦?”
“是的,多谢副总管先垫钱,小的”
石泰山淡然的道:“那是我要犒赏你的!”
“这这怎么”
林煊辉哈哈一笑,道:“小风,别再客气了,把‘玲珑镖局’方才发生的事情说一说吧!”
赵俊风虽然奇怪总管怎会知道此事,却也不敢拖延的立即将方才之遭遇一丝不漏的说了出来。
林煊辉沉思半晌之后,沉声道:“石兄,麻烦你去一趟吧!”
石泰山思了一声,匆匆离去。
半晌之后,立见石泰山带着六名大汉匆匆的离去。
林煊辉暗自估算石泰山已经出发了,又和赵俊风聊半刻之后,含笑道:“小风,去吃饭吧!”
赵俊风刚走进厨房,立听嘟嘟笑道:“阿风,你一个上午跑到哪儿去了呢?害我一直找不到你!”
“哇操!你找我干嘛?”
“嘻嘻!你现在已是总管面前的红人啦!我总该拍拍你的马屁呀?”
“哇操!红人,红个‘鸟’啦!饭做好了没有?”
“报告赵公子,饭菜已经送到你的房间了,小的另外孝敬一壶‘状元红’,请今后多加关照!”
说完,一揖作礼。
赵俊风受宠若惊的道:“哇操!真的吗?”
“小的不敢欺骗你!”
“哇操!酸死了,嘟嘟,你是不是打翻了醋瓶?”
“呵呵,阿风,快回房吧!”
“哇操!谢啦!” 赵俊风推开房门,一见香香含笑坐在桌旁瞧着自己,不由一怔,耳边却传来她传音道:“小风,坐下来吧!”
赵俊风放妥新衫,坐下之后,立即低声问道:“姐姐,有事吗?”
“没事,只是想和你共进一餐!”
“哇操!姐姐,你怎么突然说出这种含有怪味道的话呢?”
“没什么,小风,你别多心。来,趁热吃吧!”
“姐姐,你也一起来吧!”
两人吃了半晌之后,突听香香问道:“小风,你怎么突然想做衣服呢?”
“是副总管带我去做的,一共做了三套。”
“咦?他怎么突然会关心你呢?”
“这我也不知道。”
“小风,我听小雨说她在今天早上看见副总管和你好像是到山上去,你们去那里干什么呢?”
“这姐姐,我能不能不说呢?”
“喔!好吧!我只是顺口问问而已,对了!你有没有继续练武?”
“有呀!挺好玩的哩!”
“小风,你还记得如何运功奔行吧!”
“哇操!我今天晚上试了一遍,居然轻松的跟得上副总管哩,不过,他走得比较慢,不似总管”
说至此,他突然警觉的住口不语。
香香却听得双目倏亮,脱口问道:“总管怎么了?”
“这姐姐对不起,我”
“好!咱们不提此事,你只要记住,把真气催得更急,便可以跑得更快,你慢慢用吧!
客人马上就要来了,我得回房准备啦!”
说完,袅袅离去。
赵俊风歉然的送走她之后,默默的继续饮食。 亥初时分,狂欢过后的“玲珑馆”逐渐安静了下来。
赵俊风带着二黑巡视过一周,将二黑关回铁笼之后,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立即走回房中。
哪知,他刚推开房门,立觉身子速震,心知已被人制住了“麻穴”及“哑穴”不由吓得魂飞魄散。
由于屋内一片黑黝,他依稀发现对方是一个身材纤细之人,再闻及那淡淡的幽香,不由暗忖:“哇操!是‘查某’哩!”
那人轻轻的凑到他的耳旁,低声道:“风哥,请别怪我的失礼!”说着,居然将微颤的嘴唇贴上了他的嘴唇。
赵俊风内心一阵狂跳,若非“哑穴”受制,他早己叫出:“小雨”了!
小雨热情的吻了一阵子之后,低声道:“风哥,但愿咱们尚有会面之期,小妹若有不测,鬼魂誓必长相左右。”
说完,抱起赵俊风,将他塞入榻下,迅即离去。
留下赵俊风一人在榻下胡思乱想。 小雨悄悄的潜回香香的房内,只听香香传昔道:“办好了?”
小雨擦去泪水,默默的点点头。
香香轻轻的拍拍小雨的右眉,柔声道:“小雨,别想了,小风乃是人中之龙,不会有事的,咱们快点准备吧!”
说完,自衣柜夹层取出劲服及长剑,迅即更衣。
两人准备妥后,立即盘膝调息。
盏茶时间过后,陡听远处传来一声低沉的“咕!咕!”夜枭声,香香出指朝熟睡的榻上恩客,死穴一点,二人迅即掠到圆拱门口。
刹那间,立见娟娟和小红一身黑衣劲服带着长剑掩了过来。
两人略一颔首,立即朝透月轩左右两侧,其他的六个独立院子扑去。
“啊!啊”的男女惨叫及尖呼声迅即传了出来。
好似会传染一般,其他的风,花,雪三院也传出了惨叫声,不但如此,连玲珑馆围墙内外各处传出了惨叫声。
“锵”的兵刃交击声音迅即传了出来。
吆喝声音此起彼落。
香香及娟娟四女尽歼透月轩中其他的姑娘及恩客之后,毫不停顿的掠过圆拱门,迅即朝林煊辉房中扑去。
沿途之中,她们看见十余处有人在厮杀,心知接应之人已经到达,心中稍安,立即加速扑向林煊辉的住处。
四人街距林煊辉的住处三丈远处,立见林煊辉似一耸石像般寒着脸,睁着双目紧紧的瞧着她们四人。
她们四人心中一寒,情不自禁的停下了身子。
林煊辉突然偏首瞧向另一侧。
立见雯雯及秀秀各带一名婢女仗剑掠了过来。
接着,春桃,夏荷,秋莲,冬梅,四人各带着一名婢女掠了过来,香香低喝一声:“上!”迅即掠了过去。
衣袂翻飞之中,香香八女及另外八名婢子,分成两圈已经将林煊辉围在当中,而且长剑出鞘此着他。
林煊辉自恃武功过人,想不到却被她们十六人围在阵中,只见他缓缓朝四周一瞥,失声道:“‘正反八卦’你们是‘如意门’的人?”
香香脆声道:“不错!”
“林某人与贵门有何仇何怨?”
“没有,不过,本门与玲珑门有不共戴天之仇。”
“你知道老夫是玲珑门之人?”
“哼!贵门可真是神通广大,居然渗透到中原各个角落及行业之中,不过,玲珑二字却是致命伤!”
林煊辉突然仰首狂笑着。
香香沉喝一声:“上!”身形立即疾跃起来。
其余之人立即跟着转动起来。
十六条人影迅即幻成千余条人影。
林煊辉自怀中掏出一物,朝夜空中一掷“波!”的一声,立即爆射出一蓬又白又亮的火焰,煞是好看!
香香神色一变,喝道:“杀!”青光疾闪,十余道冷芒疾罩向林煊辉。
林煊辉厉喝一声,双掌连挥,朝四周震去。
他只觉气血剧震,胸前疾速起伏,足下一阵踉跄,一个身子情不自禁的朝夏荷身前晃去。
夏荷一见机不可失,皓腕一震,朝他的胸前刺去。
林煊辉右袖一卷,迅即卷住她的钢剑。
他喝声:“松手!”右手一扯,左掌迅疾劈了过去。
夏荷一直闭口不语,只见她倏然一张开檀口,一蓬细针疾射向他的面部,骇得他急忙收势偏首。
饶他闪避得快,左眼亦已被一针刺中,疼得他暴吼一声。
就在这时,秋莲悄悄的一剑戳向他的腰眼。
倏听一声暴喝:“贱人,住手。”
乌光一闪,秋莲只觉右腕一瘩,手中钢剑已被一只烟杆射落,虎口迸裂,鲜血迸射出来
诸女不由怔了半晌!
香香一见是厨房的石大师及喜娘疾掠而来,双方相距三丈余,他竟能震落秋莲之钢剑,这份眼力及腕力实在骇人。
香香急忙喝道:“先做了总管。”
手中一紧,诸女再度攻了过去。
林煊辉左目受创,元气大丧,急忙护住大穴,闪躲着。
石大师及喜娘见状,联手朝右侧劈了过去。
只见首当其冲的两名婢子及雯雯,秀秀,倏然朝外一闪,诸女迅即随着将身子朝外一闪。
石大师一见掌力迳奔向总管,忙喝道:“总管,小心!”
林煊辉右掌一圈,左掌一推。
立见他的身子朝后,疾飞而去,临近冬梅之际,身子倏然一个倒翻,双足似两只铁棍,踹向冬梅的胸前。
事出突然,冬梅避无可避,一咬牙,双掌朝外一推。
“砰!”一声,立见她惨呼一声。
双腕立折,身子暴退。
林煊辉趁着反弹之力,双掌一骈,疾劈向秀秀。
秀秀一见来掌甚疾,掌力又巨,慌忙朝右一闪。
石大师神色一狞,倏然一掌劈了过去。
秀秀惨叫一声,立即飞了出去。
香香喝道“四象擒虎!立见她、小雨及另外一名婢女围住了林煊辉,展开拚斗。
春桃、夏荷及二婢立即围住石大师。
秋莲、雯雯及另外二婢亦围住喜娘。
数招之后,香香一见无法制住势同拚命,锐不可挡的林煊辉,立即朝仗剑凝立在一旁的二婢喝道:“小珠,小芸,六合!”
二婢娇叱一声,迅即扑了上去。
场中三个战圈之中,除了喜娘较弱之外,其余二处均成胶着。
不!情势迅即有了变化。
只见石大师自怀中掏出两把匕首,双臂左戳右削,立听一阵“喀!喀!”的钢剑折断声,春桃四人不由大骇。
敢情石大师那两把匕首并非凡品。
石大师阴阴一笑,扑向春桃。
春桃将断剑朝他一掷,迅即出掌攻击。
石大师右臂一挥,格开那把断剑,身子一闪,刺向夏荷。
夏荷及另外二婢如法泡制,掷出断剑,出掌疾攻。
石大师双臂连挥,足下飘闪。
四女立即陷于危机之中。
七首寒芒吞吐,迅即在夏荷的左臂划了一下,鲜血迸射之中,她突然觉得伤处一阵麻痒,不由大骇。
夏荷心知匕首含有剧毒,一见他锐不可挡,只见她双唇一咬,迅即朝石大师扑了过去,三女不由大骇!
只听夏荷闷哼一声,胸口已经撞上石大师右手之匕首,不过她已经紧紧的拉住石大师的右臂,口中急喝:“上!”
石大师想不到她会来这招,一见三女扑了过来,左臂疾挥,左足连弹,逼退三女之后,就欲震退夏荷。
却见那两位婢子悲呼一声:“姑娘!”迅即扑了过去。
石大师一见踹开一人,左手亦已被另外一名婢子抓住了!
只见他左腕一翻,迅即削向她的右臂。
那婢子不避反进,只见她右胸一挺“噗”一声,那把匕首已经刺进了她的胸口,疼得她闷哼一声。
春桃忍住心中的悲愤,身子朝地上一翻,滚到石大师的身前,右掌疾出,朝他的下身劈了过去。
“砰!”一声,石大师立即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负伤站在一旁的冬梅,喝声:“该死的老贼!”身子一掠,朝他的右脑一踢“拍!”
一声,立即结束他的生命。
夏荷及那名婢子由于身中剧毒,亦已芳魂归阴。
春桃擦去泪水,立即和冬梅及那名婢子扑向喜娘。
喜娘原已不支,三女一加入,三招不到,左臂立即中了一剑,只听她厉啸一声之后,立即自怀中掏出一个小盒。
盒盖一掀,立见她嚼舌喷出一股热血。
秋莲骇呼一声“血蜂!”立即撕去一身衣衫。
雯雯一剑刺进喜娘的胸口之后,迅即一掌劈向那个小盒。
“嗡”一声,十二只通体泛红的巨头细蜂已飞了出去。
秋莲右臂长剑连挥,立见她那赤裸的胸前及左臂,双腿碎肉纷飞,鲜血迸射,迅即变成一个血人。
那十二只血蜂好似见到美食,立即飞了过去。
秋莲喝声:“快劈!”
雯雯悲呼一声:“莲姐!”果真一掌朝正在吸吮她身上鲜血的那三只血蜂劈了过去,春桃诸人亦含悲出掌。
碎肉纷飞,秋莲已经粉身碎骨。
不过,那些血蜂已经悉数被灭。
春桃诸女一见秋莲死得那么惨,一想起若非她的反应迅速及勇于牺牲,此时说不定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人人不由涕泪纵横。